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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坐拥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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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流年
楔子——邂逅
一路走走停停……红绿黄灯交错……
白羽坐得累了,懒懒地靠在车窗上,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车开得还真是慢呢,晚上要吃什么,从窗户上竟然可以看到那个大妈很不雅的睡姿,看来窗户挺干净的。
白羽天马星空地乱想,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大概会认为她陷入了某种困扰的事情中吧。
又是一个红灯,公交慢慢停下,另一辆从拐角开来的公交也开始停下,车窗反光,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在很久以后,墨湮绗总会想起那个神奇的夜,朦胧的夜色,离迷的灯光,模糊的车窗,和,另一个车窗里的人……
记得曾经被一个学妹缠着做过一个心理测试,问在什么地方期待遇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墨湮绗选的是公车——起码是基于现实的考虑的。在这样的城市里,每日用在公车上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这可是一天的十二分之一呢。有人说城市里的公车是了解一个城市的最佳选择——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测试的结果是,选择公车的人,大多数都生活单调,对艳遇不报期待。
还会有什么更出人意料的结果呢?
每日看着公车里的麻木疲惫的一张张脸。
面无表情的。毫无情绪的。
只是在这么一个红灯的停顿下,他无意地转头看了一眼交错的公车。
有一个干净的女孩坐在靠窗的座位,和他对视了一眼。
墨湮绗呼吸一滞。
白羽开始收拾满脑子的天马行空,向车尾走去,因为下站就到家了。
绿灯亮了,车如浮萍,那之前,在不同的车道上行驶,偶尔交错,又会很快分开。
很刺耳的刹车声,白羽想又出了什么车祸吧,每天发生的事,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与好奇了。
在熟悉的站点下车,在固定的商场买了钟爱的泡面,今晚那就是晚餐了。
泡面真是一种好东西啊,特别是对于白羽这种有点小懒而不愿出门的女生来说。只是“怎么没有海鲜面呢”。
有人说,人与人的距离相隔100步的距离,如果你迈出了第一步,那么她就会向你走出剩下的那99步。
这句话,可不可信呢?
墨湮绗苦笑着看着远处冒着浓黑尾气的14路公交车想,自己是疯了吧,怎么就突然强行下车,不顾司机的咒骂,企图追赶那辆公交呢。
我迈出了第一步,那,你呢?
第一章
夏季的燥热直接影响到心情。白羽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老师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她看了看左右上下,趴倒一大片,场面很整齐划一。
看了看时间,下午还有漫长的大段。
实在是没有了继续上课的心情,也不想再睡一觉,白羽收拾了一下东西,从后门离开了。
盛夏的空气都透析出浓烈。白羽走到公车站,决定坐上现在开始出现的第一辆公车。
树叶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阴影。墨绿色的叶子在炙烤下愈发显得浓郁。公车怠惰了似的迟迟不来,身体里的水分就好像叶子一样被蒸腾出来……
终于是等到了一趟公车。凉凉的空调迎面就是一阵惬意。
坐上陌生的公车。
独自出行,常常会有奇遇。
夏日。
橙花。
恋爱的味道。
还有尚未遇见的你。
满车的人,满车的空调味,还有满车的焦躁与不耐。
车开向哪里,白羽不关心,她只享受心情。
人流上下也是一种有趣的事情,谁知道下一秒会遇到谁。
刹车也是件有意思的事,乘客木然的脸在一刹那撕裂,肢体相触,添了一丝生动。
白羽撞到了一个直挺的背,轻快地说声抱歉,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应。
没听到吗?要再说一遍吗。
被撞的男生转过来,脸上滑过惊讶,惊喜,然后平静,速度太快,白羽看不清。
仰起头,清晰的,是那个微微上扬的嘴角
好一个帅哥!鉴定完毕。
利落地在心里下了评价,白羽除了小小的惊叹外也没有别的心思。这年头的帅哥,要么名草有主,要么留恋花丛——仗着皮相,没个老实的!
墨湮绗再度见到了她。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给他的最大印象就是——干净。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干净,而是在炎炎夏日,大家都大汗淋漓满目焦灼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清爽淡然的样子。这绝对不是什么广告里的止汗露能够做到的。
墨湮绗很快兴起了一个念头,快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悄悄伸手进自己口袋,摁了关机键。
“啪嗒”一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白羽也不自觉地望了过去。
噪音的来源,那个帅哥的手机掉了。
他俯下身捡起手机,仿佛不好意思般地微微一笑,几乎要被略过的微笑。
要在下一站下车,还是再等等呢。这么挤着在车上,实在是不太舒服。白羽望着车上的站牌图,估计着大概在哪站人会下的比较多。
“同学?不好意思,呃,能不能借手机用一下?”
白羽偏过头去,看那个高她一头的男生有点无措地解释道:“呃,刚才我手机掉地上了……想试一下还能不能用……”
微微窘迫的样子真是好玩。白羽不动声色地想着,从包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
男生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骨节分明但又不会太突出,是我喜欢的手型。白羽评价二。
一串铃声响起。
男生回过来一个笑容,“没有坏,谢谢了。”
白羽摇摇头,继续看着站牌盘算,那么,要在哪站下呢?
第二章
“回来了。”
“嗯,回来啦。”趴在电脑前的舍友园园应了一声。
“老师后来有没有点名?”
“没,我跟你说哦……”
短信铃声响起。
白羽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今天在公车上谢谢帮忙,改天请你吃饭~ 公车上的墨湮绗”
白羽看到不禁莞尔。她伸指回了一条:“不用客气”
园园奸笑地说:“跟谁发短信呢,这么乐~”
“我可是一身正气,别想歪。”
墨湮绗看到短信不禁咂舌,真是好酷的女生啊,有性格。
他把那个未接来电的号码存储在手机里,命名为“俗套和不俗套”。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发生,明明是在那之前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在那神奇的一刻看到彼此。
然后铭记于心。
仲韶看着墨湮绗自从打完电话之后就没再闭上嘴,觉得有暴打他的冲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什么?哦,自己女朋友自己想办法哄,不会哄女生的人没资格交女朋友”。
仲韶觉得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墨湮绗,要单挑是不是?”
宿舍其它人摇摇头,习以为常了……
安静一下子打破,都是东西碰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夏日味道。
女朋友?刚才说到这个词,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干净的女生。
为什么只是在公交上的一面之缘,就再也忘不了那张淡然的脸?
“白羽,有短息”。
“嗯,知道了”。
夏天让人觉得所有东西都黏黏的,就像汗流到身上的感觉。白羽喜欢夏天冲澡的感觉,一下子清凉的快感。
“周六,有空吗?请你吃饭——墨湮绗”
白羽轻轻擦着头发,想想好像周六没事,“好”。
“知道地安门吗,在那里”
地安门?当然知道,那个有条胡同,名字很美,叫做百花深处……
“周六见”。
第二章
“好大的雨啊……”园园从床上坐起来,“白羽你要出门吗?”
“嗯。”白羽利落地收拾东西,带上雨伞,看了一眼窗外密布的雨帘。
“哇,不会是约会吧?这么奋不顾身的。”
“什么丫!”白羽好笑地白了她一眼,“是答应了别人,又不太熟,不好毁约,只好去咯。”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是你傻傻地去了,跟你约好的人却因为雨太大不出来,岂不是白跑一趟。”
白羽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他不来,我就当作自己出去玩吧。”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我并不希望被当作是摆谱的人,虽然起初并无与你结识之意,甚至名字都未告知,但不代表我就是那种自以为有性别优势的人。所以,我仍然会去赴约,至于你来不来,我还真没有仔细想过。
“走啦,拜拜。”
“玩得开心,注意安全哈!”园园的叫声在身后回荡。
大雨下的那叫一个气势磅礴。白羽看着天,这么大的雨,一般来说是不会持续很久的,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势能转小。
看了看身上齐备的穿着——短裤加不怕水的凉鞋,白羽撑开了伞。
到了地安门,一下车,风就带走了人群的闷热,一股夏天的潮气夺面而来。
白羽在公车站踌躇了一下。没有约具体的地点呢。
掏出手机正要发简讯,肩膀就被轻拍了一下,抬头对着一个大大的和煦的笑脸。
白羽也不禁莞尔。早该想到的,肯定是在公车站啊。
雨势未小反大,两人站在公车站下躲雨。过往的人很少,没有人停留。密而厚重的水帘,隔出了一个单独的世界。
“想去哪里吃饭?”
男生的声音是很温柔的,带着一股南方人的软糯。
白羽微笑道:“我对这边不是很熟,你推荐吧。”
墨湮绗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不如先就近避雨吧。对面有甜品店,过去不?”
点头。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出来的比较早,没有带伞……”
“我有。”利落地接过话。
于是打起伞,走进雨里的世界。
只觉车声,人声都被雨隔绝了,只剩伞下的这一个小小世界。
男生撑着伞,带着些许小小尴尬地抓着他的衣袖,在大雨里亦步亦趋地走,鼻息间亦是他淡淡的体味,白羽恍神了。
“欢迎光临,两位这边坐”。
墨湮绗拉开椅子,示意白羽坐下,然后自己坐下,“吃什么?”
“谢谢,布丁就好。”
“两份布丁,谢谢”
一时无话。白羽默然地看着桌面。她本不是善谈的人。
要怎么开始呢,墨湮绗也在寻思。
其实可聊的话题本来有很多,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还没问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片迷蒙,连带着,似乎对面的人也不真切。
“我们第一次见面知道在哪吗?”
白羽带着微许愕然地看着他。
墨湮绗微笑说道:“其实很巧,同样是在公车上。”
“言情小说的套路?”白羽暗想。
“你大概不记得了吧。”
预想中的没有回应。
墨湮绗开始觉得这样的问话有点傻,对面那个女生自进来就没怎么变过表情,只专心致志地挖着面前的布丁。
算了,等以后再告诉她吧。“没事,吃东西吧。”墨湮绗只能无力地想来日方长。
这次的约会,就这样在沉静中度过。吃完了布丁,雨势看样子也小了,是该走了。
接下来要去哪呢?墨湮绗其实并不熟知这条路,只是听宿舍那个损友说过,他的女朋友要求他去过几次。
于是两人盲目地走了一会儿,白羽惊讶地发现这个将地点定在这里的男生对此地的认识并不比她多多少。
就连刚走过的十字路口,都又走了一次。墨湮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哈……我对这一带也不太熟……”
见他无措的样子,正要说出“没事,这一带我熟”的话来。
“不过没关系,我们就当作探险好了?”
真是神奇的想法。
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咽下去了。就让她看看会怎么探险吧,于是白羽对这条熟悉的街道也有了小小期待。
墨湮绗坚定地向胡同深处走去,左拐,坚定地仿佛他才是那个熟知路的人。
可是,这边应该没什么东西看吧。
终于忍不住讲出声:“那个……这边进去没有路了。”
墨湮绗一愣,”好哇,你知道路还让我傻傻地带着你走了这么久。“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很习惯地做了这个动作,他自己也愣住了。会不会,有点唐突?
见她并没有不高兴的表示,也就放下心来。
白羽是有点惊愕,但是这小小的动作,好像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冰冷气氛消灭了不少呢。
很久之后白羽对园园讲述起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是这么形容的。“好像布丁哦。”
“什么?”
“好像被布丁包裹的两个人,和餐厅里无意间遇到的其他人没有分别。直到后来,他居然敲我头。”
“啊?这么暴力的!”
第三章
青苔墙角,石砌小屋,古老的胡同在下雨中沉淀出的气息。
一间老屋,耄耋老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这对暧昧的男女,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白羽觉得那个老人似乎有点奸诈的样子。
“咳,呃,不过谁说没路的”。白羽好奇地看着他走到老人面前,诚恳的说,“老人家,我们是历史系的学生,来这里是来考察历史的,可不可以参观下你家,顺便从后门去另一条路啊”
“错了,奸诈的是这个人”白羽想。
“可以啦,不过要收费的哦。”
什么?这么不厚道的老头!
”小姑娘,我老人家可是很厚道的。”
灵异老头?
“你们就乖乖站好,给老头我拍张照就行。”
“不要啦,往回走吧。”白羽扯扯墨湮绗。
”就一张照片而已嘛,小姑娘不要害羞,老头我家里可是有不少收藏品的。“
“没关系的,而且,我们正在冒险不是吗。”
于是在(不怀好意?)的老头的大力要求,和某无知男生的同意下,他们合照了。
于是墨湮绗和白羽有了第一张照片,即使他们以后有了更多更好看的照片,墨湮绗还是会对着这第一张照片上一脸无奈的白羽露出会心一笑。
“我马上洗出来,你们先到处看看吧。”
这间民居是典型的老北京风格,那些红木的雕花的镂空的家具,美轮美奂,都只在电视上看过。
白羽一间一间地走过,着迷地看着。老头把墨湮绗拉过一边:“小伙子是第一次约会吧?”
墨湮绗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头见白羽顺着木头的纹路看家具,颔首道“倒是有点见识。这小姑娘不错。”
墨湮绗笑笑。
老头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
”老人家,你还有自家的暗房啊?“白羽看着一屋子的摄影器材惊叹。
“那是,老头我也是民间摄影协会的会员呢。怎么样,技术不错吧?”
“好吧好吧。”白羽对这这顽童似的老人有深深的无力感。“多谢您的照片。”
“小姑娘不用客气啦”老头手一挥,“年轻就是好啊。”
老头目送他们走远,突然喊了一句:“青春不常在,抓紧谈恋爱!”
如果表情能实体化的话,白羽保证有大滴的汗流下来。
他们从后门出来,那便又是另一条路了,白羽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确实是一次冒险,就像平时随便上的公交一样,一次未知的旅行,带来的惊喜是让人可以惊喜的。
看着身边那个突然变得有点得意与嚣张的男生,白羽突然觉得其实偶尔和陌生人出去,不是一件太坏的事。
白羽边走边看着照片,突然转过头望着他。墨湮绗被他看得有点茫然,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男生。“我怎么觉得,你这照片上是在奸笑啊?”
“……既然被你看穿了,”男生故意做出邪恶表情,“那我就索性把来意说明了吧!”
白羽作无知状:“这位大哥哥,不是带我来吃饭的吗?”
“嘿嘿,”愈来愈狰狞,“其实我是要把你卖掉的……”
迅速转换表情,冷酷状:“论斤两的话,怎么也是你比较好卖吧。”
墨湮绗夸张地抚额:“被你打败了……”
“接下来,啊,我们饭还没吃呢”
白羽被墨湮绗突然说话吓到了,“刚才不是吃过了。”
“你不会以为现在的男生都很小气吧,那只是甜点啊,啊,那边有家饭店。”
白羽感到大滴大滴的汗沿着脸颊下滑,果然,夏天到了……
墨湮绗发现不同于吃布丁时,虽然她还是一样反应很少,可是至少开始有不同的表情了。
白羽发现,眼前的男生和她的感觉不同,不像那些凭着自己长相就自大的男生,也有点迷糊...
虽然,这个词放在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身上有点怪异……
饭很快吃完了,没有在继续下去的接口,他们开始在公交牌下分手。
“我要搭这辆车走了”。
墨湮绗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直到他们开始挥手道别,“你叫什么名字?”“知道百花深处的由来吗?”墨湮绗微愣,这,什么跟什么。“知道的话就告诉你。”墨湮绗终于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不是真的学历史的。
“那,再见啦,谢谢今天的招待,很有意思的冒险。”
公交走远,墨湮绗终于知道这是个多么有个性的女生。
白羽往车窗外望去,他还站在公车站,目送她远去。
第四章
今天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白羽提笔在日记上写下第一行。
略作停顿,然后继续写下去:认识了一个有点呆的男生……
“约会怎样了”仲韶问。
没人回答,仲韶好奇的凑上头,“怎么,在查百花深处的来历啊。”
墨湮绗无力的说“是啊,被提问了,结果回答不出来啊……”
“怎么这年头还有人问这个……”
“明代有张氏夫妇在新街口南小巷内购买空地二三十亩,种青菜为生。后在园中辟地种植牡丹、芍药,在池中种植莲藕。当时城中士大夫等多前往游赏,故称此地为百花深处。清代花园荒废,渐成街巷,乾隆年间称花局胡同。光绪年间称百花深处胡同。民国后简称今名。1965年护国寺后庙并入。 我已经知道了,请问美丽的小姐,我有那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还真是个执着的人啊,白羽看着短信,要不要告诉他呢?
“好吧”
拿着手机,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让她答应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有本事就自己查吧。”
果然啊,透过屏幕仿佛看到那个女生带着狡黠的微笑。是对他的考验吗?其实她在某些方面也是个执着的人吧,就像名字。
可是,怎么查呢?
“亲爱的,别再生气了,上次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会犯了……”墨湮绗很无语地看着宿舍的一大公害一边玩着三国,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突然……
“喂喂,干嘛抢我的电话,我还没讲完啊……”仲韶眼睁睁地看着墨湮绗挂了电话之后再关电脑,他升了半天的级啊,就这样没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手足重要还是衣服重要?”
“挂电话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关我电脑啊?”
“说正紧的,我要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女生,她曾经……”
于是宿舍多了两个密谋的人,白羽坐在教室昏昏欲睡的听着已经70多岁还挣扎在教育前线的老教授讲话,突然一个激灵。
“怎么了”舍友发现差不多要睡着的白羽突然间清醒了。
“没什么”。
奇怪,怎么背后凉凉的。
第五章
白羽最讨厌上这个老师的课了,不只枯燥无味而且一不小心还会享受一场淋浴……
所以她都躲在后排的,塞着耳塞听歌………歌声太美,白羽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
墨衍绗认真的看着听着P3的白羽,一点点的光芒从碎碎的留海泻下,不知觉得翘起嘴角,似乎就这样看着已经很高兴了。
仿佛冥冥中的召唤,他看到白羽慢慢转过头,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更大,“嗨,白羽,下午好。”
午后的阳光太耀眼,白羽看不清眼前的人,耳边地响着优美的旋律
“暖暖阳光懒懒爬进窗,
悠悠微醺淡淡咖啡香
恍然你又在身旁
笑容星一样明亮
打开故事书翻到下一页 ……”
石化N秒后……
白羽扯下耳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湮绗举起手中的书说:“我来旁听的。”附送一个大微笑。
就这老师的课也值得旁听么?白羽往讲台瞟了一眼。“你挑选老师的品味倒是……”她斟酌着用词,“……很独特嘛。”
墨湮绗失笑:“不是这门课,我是来听陈XX老师的课的。”
白羽点头:“这还听起来合理些。不过,她的课下午才有,你这么快来干什么?”
“顺便来看某个上课不听的人啊。”
白羽挑眉:“顺便?” 说完她便觉得这有点太过了,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开这样玩笑的地步呢?
墨湮绗笑道:“专程来看某人——顺便听课,这样呢?”
白羽扯开一个笑容,微觉有点太过暧昧,掩饰地低下头看书。墨湮绗也不做声,两人静静地坐在教室的最后看书。
走在鹅卵石上,两个人都不说话,白羽依然记得下课后圆圆的暧昧的笑容,不等她就一个人先走了,太不厚道了,“死圆圆,那是神么表情啊。”
“啊?你说什么?”
"哦,没。"白羽停下脚步,笑着说“肚子饿了,我请你吃饭吧。”
墨湮绗摇了摇头,“同学,你这样太不行了哦。”
“??”奇怪,请他吃饭哪里不行了。
“这句话应该男士说的。”
“去,你大男子主义啊”。
那个午后真是太美,斜晖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长的像他们还没有走过的人生。
认识白羽的人都很好奇,她身边的人是谁,竟使白羽一向淡然平静的脸频繁露出深达眼底的笑意。
第六章
“晚上有课吗?”简讯。
“没,在图书馆。怎么,有事?”
“也没什么,就想叫你出去随便走走。”
白羽把手机丢进包里,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的园园看到:“又约会去?”
白羽笑笑,没摇头。
园园顿时惊呼:“你已经……”突然察觉到四周的人望过来,迅速消音:“你真的恋爱啦?”
白羽已经挎起包,什么也没说,笑笑地走了。
他站在橘色的灯光下。修长的身形,远远见到她,就开始走过来。
白羽和墨湮绗面对面地站着,之前一直都没有这么近过,这次方才发觉原来两人身高差这么一大截。“去哪?”
“免费的露天演唱会,去不?”
“谁的?”
“德国一个歌手。在中国还不是很有名。我挺喜欢他的风格的。”
白羽迈开步:“好,走吧。”
墨湮绗呆滞了一下跟上:“这么有行动力……”
台上那个金发美少年的声音十分温柔,台下的观众却十分地热烈。
人群骚动,白羽被向前挤的人群推搡地跌跌撞撞,一双手臂及时地伸过来扶住了她。
墨湮绗把她圈在自己的手臂里,营造出一方小小天地。
白羽恍惚觉得,这周围的歌声,喊声,所有的喧闹都已经不存在了。她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你喜不喜欢这种风格?”
“恩,喜欢。”白羽露出一个笑容。
墨湮绗的一脸期待猛然绽放出更大的光彩,他笑嘻嘻地说:“嘿嘿,我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白羽装作无奈的样子,但又忍不住笑了。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露出这种类似宠物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看在别人眼里,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类似于宠溺的表情。
台上的歌手开始唱起一首很温柔的歌。
台下的人们也安静下来,慢慢摇着手,不做声地呐喊。
这是一首英文歌,白羽依稀能够听到“snow white, lover”的字样。
那么,这应该是一首很温柔很温柔的情歌吧。
台上的金发美少年略带忧郁的气声,将音箱都驯服地温柔起来。
天上开始飘起绵绵细雨。
人群却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
白羽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凑在她耳边,用的是更加温柔的声音说:“做我的snow white吧。”
白羽微微侧过脸,对上他的眼睛。
这是我的王子呵。我黑发黑瞳的王子。
“不好,我要做cinderella。”
墨湮绗又露出了招牌的阳光笑容,“你还是做白羽吧,”他拥她入怀,“只有白羽是完全属于我的。”
演唱会结束了,雨也停了。雨后空气变得无比清爽,带着点微微的凉意。
“我们也走吧,我送你回宿舍。”墨湮绗低下头说,然后理所当然地牵起白羽的手往回走。
白羽看着两人的手,心里突然弥漫出幸福的感觉。
一路无语,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沉默但不尴尬。
宿舍很快就到了,白羽准备和墨湮绗说再见了,却发觉手还在某人手中,而那个某人,没有松手的迹象。
疑惑地看着旁边的人,看到那个人无奈地笑了一下,形状好看的嘴巴张合“怎么觉得这条路好短啊。”充满孩子气的口吻。
又来了,白羽在心里给了他个大白眼,明明是个男生,明明就比她高大,但是,怎么就比她还会撒娇啊……
继续沉默……
“好了,你上去吧,早点睡。”
“嗯,你也是,回去小心点。”
“哈,你在关心我吗,今天真幸福啊……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先上去吧”
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墨湮绗才转身离去,嘴角噙满笑容。
寂静的夜被撕裂,响起了压抑的开门声。白羽轻手轻脚地走进宿舍,还好,没有吵醒谁……突然,
“说,和谁约会去了,鬼混到现在?”很突兀的声音,伴随着“啪啪啪”的开灯声,然后是四个无比精神的人。
白羽心里想着这下子今晚是甭想睡了。
审判开始,夜,还很长……
几个八卦的女生叽里呱啦的争着问自己好奇的问题,宿舍顿时无比吵杂。
白羽认命地关上门,无力地说,“你们,一个一个问吧……”
好不容易应付完舍友们的卧谈“拷问”,白羽躺下来休息,顺手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有五条新短信了,全部都是墨的。
“滴滴……”又来了一条。
“睡了吗?”
“没。”
“嗯,我们聊天吧。”
白羽换了个方向,“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这要怎么聊啊,自己天生就不是健谈的人。
“你知道吗”看到只有一截的短信,白羽想是移动信号不好吗?
“今天我很高兴。”
心里开始冒幸福的小泡泡,“嗯。”犹豫了一会,接着按“我也是。”
“介绍你的舍友给我认识吧,那个叫园园的女生,是你的死党吧”
“??”
“这样才好打入敌人内部啊。”
“什么啊”好像有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啊。
“我,想认识你重视的人。”
仿佛看到了那个人认真的样子……
“嗯。”
然后,短信中断于手机没电后……
第七章
“今天又没课吗?不会吧?”白羽怀疑地盯着最近频繁出现在自己课室的某人说道。
墨湮绗嬉笑道:“我们老师上的课都巨无聊,我来这旁听的嘛~”
努力怒目瞪了他一会儿,终究是无用,白羽不禁气结。
“算啦,期末要是挂科,可别怪在我头上。”
“不会啦,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我怎么可能挂科呢!”
白羽白了他一眼:“就自恋吧你。”
两人窝在教室后面上课,听了半晌,实在是无趣。
“要不要喝水?我出去买。”
白羽合上书:“我和你一起去吧。”
楼下的自动售卖机坏了,两人只好步行至更远的地方。
夜间的空气清凉,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燥热。
两人本就是想出来走走,步伐就慢下来了。即使是这样,走了十几分钟也到了。
“要喝什么?”
“冰水就好。”
“两瓶冰的矿泉水。”
白羽无意间往他手中的钱夹瞟了一眼,心头一紧。
有一张女孩的照片。
不是她。
“可能是他家里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吧。”园园安慰道。
有个闺蜜的好处,就是她永远是比你清醒的。
白羽想了想,拿出手机。
“你是独生子女吗?”
很快就有了回复短信。
“是啊,怎么了?”
心很快地沉下去。
“没什么,因为我也是啊。只是突然想到张小娴说的,独生子女可以相互感觉到哦。”
之后的短信就没去看了。
园园见她抿嘴不语,说道:“肯定是过去式啦,只是忘记把钱包里照片拿掉。这不正说明他痴情来的吗。”
白羽扯开一个笑容。
恋人痴情的对象不是自己,可是世上最悲惨事之一呢。
“白羽?”
“嗯,什么?”
“在问你要吃什么呢?”
“哦,随便吧……”
又在想心事了,墨湮绗最近白羽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走神,就像现在这样。
时常要对他说什么,最后总是缄默无语,
都,有点不像白羽了。
这样都不像自己了,白羽麻木地扒拉着饭,两眼无焦距地发呆。
很想问,问钱包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在他的钱包里
但是,每次打算说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换掉话题。
有点忐忑,有点不安,很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怎么了最近,不舒服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心事呢?”墨湮绗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喜欢两个人中间有隔阂的感觉。
“不管怎样我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我才知道我要怎么做。”
知道他一定会觉察到自己的反常,毕竟他是个这么细心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问的那么直接,所以白羽呆愣了几秒,
“那个,我想知道,”白羽抬起埋在饭里的头看着墨湮绗,“你……”
越过墨湮绗,白羽看到了一个女生。
大大的卷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张合,“湮绗,你怎么在这?”带着惊讶和欣喜。
这声音温柔却异常刺耳。
她,是那个钱包女孩……
墨湮绗转头对白羽说:“我遇到我以前同学,你先回去好吗?”
白羽愣了一下,点点头,便走了。
走出十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两人已经并肩走远了……
第八章
在心底默念,1234567……
1,我是白羽,强大的白羽
2,墨湮绗是我的男朋友
3,我没有非常非常喜欢他
4,好吧,我有一点点喜欢他
5,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吧?是的,他们应该是
6,我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不然也太没肚量了,要给相互之间留点个人空间
7,好吧,我确实有点不高兴,只是一点点哦……
使用了数字疗法,最后的结果是,找园园吧。
“园园……”
园园一边吹干指甲油,一边聊着□□。
“园园!!”
“好啦,不要急嘛。你喝杯水先。”
“不想喝。”
“你喝了我才跟你说。”
“……好吧。”
一口气灌下大半杯水,刚放下杯子,一面小镜子就放在眼前。
“你看看你,脸又耷拉着,眼睛也无神,黑眼圈还这么大……还在恋爱呢,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来,笑个。”
赶紧揉揉脸,扯出个笑脸来。
“你跟墨也交往两个多月了吧?天天黏在一起,是会厌烦滴~
再说了,你也不能老管着他吧?正常的女□□往还是要容忍滴~而且,你这么在乎他,他都不自觉点,也太有面子了吧?
综上,结论就是,你给我好好的去保养,不要理他几天,也甭跟他生气,跟他说话时好好说,别露出吃醋的样子,不过也别主动找他,他如果找你就说没空,这样过几天他就会想起你的好啦~”
白羽呆呆的。
“你……”园园戳了戳她,“没恋爱时还挺酷酷的,现在怎么智商这么低啊?下午跟我逛街去!”
“嘿,嘿,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急躁啊……”仲韶觉得自己已经快受不了了,“可不可以消停会,你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会很晕啊。”
可惜墨湮绗没有听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为什么白羽没有接他电话,短信也不回,去她学校也都会得到很不巧,她不在或者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的答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仲韶上前抓住一直在他面前晃动的墨湮绗,大声的吼:“你到底在干什么?”
害的我boss打不成了,当然,这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是啊,我在干什么,只要她还在学校总能找到她的。
一定发生了什么,依白羽的个性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我要去弄清楚……
于是仲韶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
“还有晚上查房帮我瞒下,这几天我可能不在宿舍过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园园,这样好吗,这已经是第n次电话了……”
“不用管他,敢让我们家白羽那么难过,挂他电话算便宜他了。再说了,白羽已经把她手机交给我了,那我要怎样都可以。”恶狠狠地咬一口苹果,想象这是某个可恶的男生。
“叮叮……”
“喂,谁啊,啊,哦……你等一下”一个舍友无奈地把电话给园园,“你的电话啦,花心女,竟然把宿舍电话供出去,晚上又要吵到我们休息”
“喂,谁啊”
“你好,我是墨湮绗,白羽在哪可以告诉我吗?”
“哦,白羽啊,不知道啊,等会我问下其他人啊”
墨湮绗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女生很大声的问“你们知道白羽去哪了吗”,然后是很齐的回答声“不知道”
真的是很假啊……
“告诉白羽,我这几天会一直呆在你们学校直到等到她,我一定会等到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女生坐在黑暗中。
“怎么办?先不理他呗。”
沉寂片刻。
白羽抱着枕头,看着园园的方向:“园园啊,我在想,”
“恩?”
“我对墨湮绗的‘醋意’会不会其实只是一种独占的欲望呢?”
她跪坐起来,来了精神:“会不会,其实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东西受到别人的侵犯,所以才心生忿忿之情?其实我并没那么喜欢他?否则怎么这几天也不会非常非常难过?”
“……你自己觉得喜不喜欢他?”园园轻声问道。
“我……不确定。”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明天去博物馆。”
“恩,好。”
白羽依言躺下,闭上眼睛。
然后失眠了很久。
第九章
一个女生可能是沉默的。
两个女生可能是安静的。
三个女生……五个女生肯定是吵吵闹闹的。
早晨起来,她们宿舍的五个人突发奇想,一起穿白色T恤和超短裙去博物馆,看起来浩浩荡荡。
白羽跟园园打闹着,园园突然朝她身后指了一下。
白羽回头望去。
墨湮绗站在那里。
白羽对园园露出个放心的笑容,向墨湮绗走了过去。
“早啊。”
“早。”墨湮绗看着她。
白羽笑了。“这么早起床?我们宿舍打算一起出去玩。”
墨湮绗沉默着。
白羽保持着笑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墨湮绗似乎叹了一口气。
一瞬间,白羽觉得自己的笑容被冻结了,尴尬地挂在脸上。“你怎么了?”
墨湮绗看着她,直到她的笑容全部消逝,换成面无表情。
“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手机坏了,送去修了。”
墨湮绗点点头。“这么多天,我来你学校找你,你都不在。”
“最近作业多,勤奋去了。”
话已至此。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又沉默片刻。
白羽迅速打破了沉默:“还有事不?她们在等我。”
“明天有空吗?”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又急又快,不容她插话:“我在你校门口的公车站等你,明早九点。”
他说完,转头就走了。
白羽心中涌上一股挥出重拳却打到棉花的感觉。
她也扭头走了。
对上女孩们关切的目光,白羽露出抚慰一笑,打起精神,同她们去博物馆。
晚上走在回去路上的女孩们,个个疲惫不堪。
园园放慢脚步,走到白羽旁边:“今天一天,你好像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白羽掩饰地笑笑。“会吗?那个……明天什么天气?”
“天气预报上说是多云。”
“这样。”白羽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第十章
事实证明,天气预报经常是不准的。
白羽第一次醒来时,外面是亮的。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半。继续睡。不理某人。
第二次醒来,外面是黑的。
白羽猛地醒了,她再度看时间,十点半。
“怎么了?”园园见她动静很大,问道。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睡到晚上了又……”
“没事,就快下暴雨了。”
白羽想,这么言情的事情又发生了?
她拿起手机,想发条短信给墨湮绗,踌躇良久,方才打出:不好意思,起迟了。暴雨,不去了。
没有回复。
于是,半个小时后,随着愈来愈黑的天色,白羽开始心神不宁,为了某个未回的短信。
一边在想,没事,我已经回了短信,解释过了。
一边又有隐隐的担忧,他会不会那么傻呢?
那么,如果是我的话,会不会那么傻呢?
连续半个多小时看着同一页书的白羽,终于得出结论。
大概会吧。
屋外一片漆黑。风雨欲来。电闪雷鸣不断。
据说,对雷的恐惧是人本能的一部分。
虽然不像一些女生那么矫情,可是毕竟听到犹在耳边的雷声,也是会心惊胆战的。
暴雨终于下下来了。
酣畅淋漓地下了好久,天空才慢慢亮起来。
白羽突然跳下床,迅速地换掉睡衣,拿伞。
“不是吧?这么大雨,你要出门?”
“恩,出去一下下。”没有多说,白羽临走前看了一眼表。
十二点多了。
顶着似乎要把伞打破的大雨,慢慢走到公车站,白羽心一紧。
墨湮绗果然还在。
看到她,墨湮绗似乎有极大的怒气,但最终还是压抑下去了。紧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他的衣服都给打湿了。公车站虽有挡雨的小屋檐,但刚刚的暴风雨那么大,必然是躲不开的。他手里也没有伞。
“你干嘛不回去?”
回应的是沉默。
白羽沉默了半晌,突然把伞放在他旁边,就走了。
她没有回头。
他也没有追上来。
怎么他没有拂袖而去呢?
白羽擦着头发,一边呆呆地走神。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生气,生气的是什么呢。
这是我和他的沟通问题。
白羽慢慢揉着毛巾,把头发搓成一团。
为什么会这么心神不宁呢?
为什么?
……是喜欢吗?
……………………
是喜欢吧。
这么的……在意一个人。
在意到,快要失去自我了。
这么的摇摆不定。
不行。
即使是喜欢上了,也要做回果断的自己。
我为什么要吃这种无谓的干醋呢?和他好好讲,再看他究竟是心偏向哪里。
如果他还喜欢她,那就自然地分手吧。
如果不是……就向他道歉。
无论怎么样,都比如今胶着的状态要好。
白羽丢下毛巾,顺手拿起一把伞就向外跑去:“园园,伞借我!”
望着一阵风出去的白羽,宿舍里的另外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呃,她说什么?”
摇头。
一口气跑到公车站,都没有停顿。
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白羽顿住脚步。
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呢?
不知道。
只知道,心头涌上的感觉……是怅然若失吧。
她走到小小的公车站下面。
他大概回去了吧。
伞还在她放下的地方,他碰也没碰一下吗?
白羽收起伞,坐下来。
又扑空了。
一个人坐在这里,果然很无聊呢。
白羽悬空晃荡着自己的双脚。
他怎么能坐那么久啊,真是怪人。
不当心笑出声。
然后又被自己弄笑了。怎么一个人坐这想东想西也能笑啊。
坐在这里,果然会被飘进来的雨打得湿透呢。
第十一章
“为什么不过去?”陪完几天不见的女友回来正好看到两个有趣的人,墨湮绗和白羽。
那么大的雨,一个在车站下晃荡着脚,另一个更有意思,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坐着的人。
“陪完你女朋友了?”
“嗯,怎么不过去,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吗?”仲韶已经弄不懂他们这一对是怎么回事了。
“她果然来了……”
“……”
墨湮绗望着白羽的方向笑了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会是个潇洒的女生,很淡然的感觉。”
“然后慢慢看她渐渐被我影响,会笑,会闹,会偶尔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每当觉察到她为我做的改变我都很高兴”
“那你们现在怎么……”
墨湮绗看到白羽站起来,摸了摸伞,然后看着天空继续发呆。
“她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有什么事你们两个要沟通啊。”
“感情来的太理所当然,会脆弱,经不起一点涟漪,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进,她虽不退但也不主动,她还没看清对我的感情……”
抿了抿嘴,也和白羽一样看着雨空,“刚才我想了很久才得出这个结论,所以,现在我不会过去了。”
“这次我要等她过来,我要她想清楚,她对我,是报以怎样的感觉”
仲韶看着这两个看天空的人,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两位还真会折磨人。
雨又下大,然后慢慢小了。
夏季的雷雨就是这样,一时的畅快淋漓,然后沉寂下去,一点痕迹不留。
莫非青春的爱恋也是?
白羽自嘲地笑笑,他现在大概已经回去好久了吧。
她一直坐在这里,绝对不是在盼望着什么,绝对不是。
肚子已经有点饿了。
看看手机,原来是下午三点了。从早上起床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除了一起来啃了两块饼干。难怪会饿了。
面包和爱情比起来……虽然面包可以偶尔不吃,但长久不吃是绝对不行的。
白羽站起来,放弃在这呆坐,准备去觅食。
她出去没几步,就呆住了。
墨湮绗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在滴水。
白羽心头涌上万种情绪,有愤怒有心疼有幸灾乐祸有如释重负,不一而足,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墨湮绗看到她终于出来了,还没来得及摆出酷酷的样子,就看到某女非常不厚道地在大笑。
这……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绝对很丑,但是……也不用这么明显吧?他只好跟着苦笑。
等白羽笑完了,她觉得更饿了。
“要不要去吃饭?”白羽一边向饭堂方向走去。
眼看她就要过去了,墨湮绗连忙说:“要!”然后跟了上去并肩行走。
然后交谈的两人,不时冒出促狭的笑声,渐行渐远。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未来的路呢?还长。
第十二章
“就这样?”
图书馆安静的气氛被一声激动的问句打破了。
白羽看着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感到有些些丢脸,不好意思的向周围的人无声的致歉。
“嘘,小声点啦。”
“你这要我怎么小声啊,我们到外面去,好好谈谈。”
阳光洒在草地上,暖暖的渡了一层金黄。
“这样就放过他了,你没问那个人是谁?”
白羽舒服的倚在草地上,轻叹了一口“已经不重要了。”
“啊?”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了眼惬意的微微眯起眼睛的白羽,那张淡然的脸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不一样的表情,园园转过头,轻轻抚弄微刺的草,无声的笑了……
这样,也好吧,她的白羽终于有了自己的那个他了,真好。
“真好,白羽……”
“呼……呼……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喘?”
“跑步。”
“这么暗的灯下你还跑的有来有去的啊”
咦,她怎么知道?
下意识的向四周扫射了下,没人,笑了下,这么晚了,她怎么可能出现。
“同学,请问哪里可以找到一个叫墨湮绗的人?”
身后,一个人笑的灿烂无比。
“找他干什么?”
“找他啊,带我去个地方。”
墨湮绗挑挑眉毛,无比缓慢的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恭喜你,我正好知道他在哪,而且他现在很乐意带你去某个地方。”
“哪里?”
“闭上眼睛,跟我走。”
白羽依言闭眼,墨湮绗拉着她的手,两人慢慢地走着。
“到了没?”
“快了,不许睁开哦。”
“恩,好。
又走了一段。
白羽感觉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在黑暗中本是很恐慌的事情,但是有他在身旁,就安心了许多。
“怎么还没到啊?”
“这就到了。”
以为墨湮绗会带她到一个什么好地方去,结果……
不是大学专供情侣卿卿我我的草地,不是有情调的餐厅,不是所有园园给她描述过的约会一般会到的地方。
是墨湮绗学校的大门外……
“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不怕我把你卖了?”
“嗯,如果是你的话,我不怕。”
墨湮绗原本只是想随便说些话,没想不到白羽认真而坚定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呵,我很喜欢这所学校的大门,报考的时候也有一半的原因是这个。不过你这样认真地回答的话,我会把它当做是你在告白的。”
这人怎么这么傻啊,暗自埋怨后还是回答“嗯,我是在告白。”脸上微微有点烧,白羽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还好是晚上。
墨湮绗是真的傻了,愣愣地看着白羽许久,慢慢消化刚才那句被白羽说的清清淡淡的话。
真是她的作风,说出一句让他心跳不止的话却表现的一脸无辜。
就这样说出来了,感觉说出来好受多了,心仍然还在稍微轻快的跳动,不过比起刚才好多了。
“嗯,我不是在开玩笑。”顺便补充一句,因为看起来另一个人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呵……”突然听到一声很小的笑声,然后“哈……哈……”越来越大声,大声到周围的人都开始侧目他们两个。
“这很好笑吗?”不气闷是不可能的,白羽很挫败的看着墨湮绗,然后把头撇向旁边,决定不看那张很欠揍的脸。
没有了笑声,但是墨湮绗的脸上依然是大得耀眼,“白羽……”
过了很久没有听到声响,白羽悄悄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
柔软的唇便印上了。
耳边同时响起一声沙哑的喟叹……“白羽……”
声音因为某种原因异常低沉沙哑。
墨湮绗以头轻触白羽的额头,柔柔的看着那个应该说是完全呆掉的心爱的女生。
很久之后白羽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咳……呃……”
“嘘……”一根手指轻轻的压在自己的唇上,“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白羽只看到那张距离很近很近的嘴唇,一张一合……
“白羽,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开始的心动就已经盲目,接下来慢慢接近,慢慢沉沦,在白羽不见自己的几天里明白,已经不再是心动了……
“我也一样的,对你的心。”看着那双涟漪阵阵的眼眸,一字一字的说,郑重而认真的。
“现在的我很想很想,认真的和你谈场恋爱,只是对你……”
那天的晚上,一所大学校门口,一对年轻的人,空气一点一点弥漫幸福的味道。
虽然白羽一直不相信天长地久,也看多了大学里寂寞男女分分离离的快速爱情,但是,这个男生啊……
他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谁知道呢
谁又会真正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