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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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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回到花界后,月下仙人便来拜访。
锦觅看到他,并无意外,直接招呼他坐下,摆上茶具,为他倒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曾坏了半分规矩。
一切做完之后,方才叙话,“月下仙人,这是我花界特有的茶叶,清香甘甜,你且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月下仙人看着这样的锦觅,对他客气却是疏离,十分陌生,不敢置信开口,“觅儿,你怎么了,在我面前何须如此多礼。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什么咒语,你从前活泼可爱,不在乎繁文礼节,怎么变成这样了。”
锦觅淡淡笑了笑,“月下仙人说笑了,我是水神,谁敢给我下咒语啊?至于旁的,我如今乃是一族的族长,一举一动代表了整个水族的颜面,岂能再如过往一般肆意妄为,坏了规矩。月下仙人今日来此,想必有要事,直说吧。”
月下仙人也不想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便直接开口,“觅儿,今天我来是为了旭凤的事,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的错误了,他爱的一直都是你。再说穗禾已死,你的仇怨也了了,你就原谅他吧。”
锦觅喝了口水,轻轻放下茶杯,“我与魔尊的前尘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他不欠我什么,何来的原谅呢?”
月下仙人急忙开口,“觅儿,你爱的是旭凤,旭凤爱的也是你,既然现在一切都了了,你又为何与他一刀两断呢?”
“上神之誓昭昭,我与魔尊已再无可能,月下仙人还是不要多费唇舌了。”
“觅儿,人定胜天,情爱之事全凭本心,何必在乎天意呢?再说,你那上神之誓也是无奈之举,不必在意的。”
“月下仙人好大的口气,背弃上神之誓便要神魂俱灭,锦觅胆小,不敢有违。”锦觅听到月下仙人的话,吃了一惊,上神之誓也是能够随便违逆的吗?这代价自己可承受不起。又紧接着说道,“更何况就算不论这上神之誓,我是天界的水神,他是魔界的魔尊,天魔二界万万年内不曾通婚,我们又如何能在一起呢?”
“万万年内不曾通婚,又不是不能通婚,真爱无敌,什么不能克服。你之前就可以为了凤娃上蛇山,求玄穹之光,现在可不要轻言放弃啊!“
“月下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与魔尊之间隔着的又岂是天魔二界。我的上神之誓是对着天帝陛下发的,若是公然违逆誓约,天帝颜面何存。天魔二界本就矛盾重重,若再有此事催化,天魔大战再起,又该如之奈何?”
“我就知道你是因为润玉,他从小就是心思深沉。你与凤娃本就两情相悦,若非他从中作梗,早就双宿双飞了。现在旭凤已经是魔尊了,不必怕他。”
锦觅不敢置信地看着月下仙人,“月下仙人,你可是天帝陛下的亲叔父,怎么可以如此说他呢?又怎么可以罔顾天界将士的死活。你不在乎天魔大战,我却担不起这样的罪名,不愿背负这红颜祸水的骂名。”
“旭凤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现在连杀身之仇都可以放下,锦觅,你这样做对的起旭凤吗?”
“杀身之仇!呵。”锦觅冷笑,为了这杀身之仇,自己被骂这么多年,也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毕竟自己真的杀了旭凤,这些她都认了,可现如今竟还要用这个理由来逼迫自己,绑架自己就未免太过分了。
锦觅这次没有继续道歉,而是直接回呛,“月下仙人只知道是我杀了旭凤,那可知道我为何杀他?当年,我爹爹和临秀姨死于琉璃净火,而当时会的除了深陷牢狱之中的荼姚,就只有旭凤,再加上飞白书,条条证据皆指向旭凤,我那时体内还有陨丹,可他说不是,我依旧信了,我等他给我一个说法。
可我等了三年,等到了什么?只等到了一句这件事和他有关,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痛吗?当年先天帝摆明要庇护凶手,偌大的天界,没人会给我爹爹和临秀姨主持公道。
你只怨我杀了他,可那时我爹爹惨死,我身为人子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月下仙人争辩道,“可先水神和风神是死于穗禾之手,与旭凤无关。”
锦觅怒斥,“那穗禾的琉璃净火是如何来的?琉璃净火是凤鸟族最高级术法,当时就只有旭凤和废天后练成,你说三年的时间,旭凤当真不知道我爹爹的死与废天后有关吗?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说。连穗禾他都不让我杀,就算那时我知道了这件事,估计他也不会让我杀了废天后报仇雪恨吧,他只会让我原谅。
可我的至亲都是死在他的至亲手中,他凭什么让我原谅呢?
母债子偿,我杀他也不算杀错,我不欠他什么。“
说完,锦觅拿出了篷羽,“把这个给他,从今往后,我与他算是彻底两清了。”
月下仙人听着锦觅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锦觅说的都是真的,当年的事委实不能都怪在锦觅的身上,只能无奈叫一句,“觅儿,”便闭上了口。他想,自己这些年难道真的做错了吗,这情爱终究不能只凭心意啊。
锦觅发现周围有了动静,也想彻底来个了断,便开口,“魔尊,既然来了,便现身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魔尊一袭黑衣出现在了锦觅面前。
月下仙人如今很乱,便只道:“你们两个自己谈谈吧,老夫告辞了。”
锦觅看着旭凤,把篷羽递给他,“魔尊,刚才我和月下仙人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吃了这篷羽,便走吧,以后莫要再来了。”
旭凤没有接篷羽,“锦觅,现在我母神和穗禾都不在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让我原谅。”
“那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你以后会祭拜废天后吗?”
旭凤无言以对。
锦觅见状,“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若是强行在一起,日后如何拜祭双方长辈?”
旭凤心痛地问道:“那你还爱我吗”
锦觅面无表情回了一句,“重要吗?你我之间隔着上一辈的血海深仇,隔着天魔二界的万年争端,爱或不爱,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把这篷羽吃了吧。”
旭凤不能接受,“我不会吃的,你既然不能跟我在一起,又何必管我的死活,我要你记得我这一身伤痛都是拜你所赐。”
“旭凤,我的娘亲死于你的母神手里,让我做了四千年无父无母的葡萄精灵。我认了爹爹之后,你的表妹又杀了他和临秀姨,让我再次成了孤儿。我的生活一次次被毁,都是拜你的亲人所赐,现如今我只想没有负担,没有愧疚,安安稳稳地活着,你就这么容不得吗?非要我寝食难安你才肯罢休吗?”
听着锦觅的哭诉,旭凤心痛万分,的确,锦觅的安稳人生被毁都与自己有关,自己只能给她带来伤痛,或许现如今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就只有不再打扰她了吧。
旭凤吃了篷羽,身体立刻复原,灵力充足,没有一丝痛楚,可他的心却是千疮百孔,他从来只想与锦觅在一起,没想过害任何人,为何天道如此不公,要让自己和锦觅经历这些。可他现如今,什么都不能做,也无颜再争取自己的爱情,只能说一句,“锦觅,你好好保重,日后若有急难,记得,我一直都在。”之后,转身离开。
锦觅看着旭凤转身离开,在他的背后喃喃道,“凤凰,你也要保重。”在完全看不到旭凤后,锦觅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