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明德学院》九喵喵

4、有喜

　　林海不知贾敏心中所想，先是翻看了目录得知分为男女两部分，想着贾敏路途之中受了寒，刚算痊愈，便直接按图索骥到了女子篇章里的伤寒一章。只见里面所写，除了收录了几个常见伤寒方子外，还有日常保养一说。仔细读来，却是字字珠玑，忍不住赞道：“妙哉！”忙递给贾敏看，劝道：“你最近总是不爱走动，饮食上也不如从前，这书中保养事宜你可看看吧。”

　　贾敏见林海舍弃先看男子篇章，直接关心她的身子，心中一暖，笑道：“我已是大好了，只是最近犯懒，许是到了新地界，水土不服，吃不上许多，又安家事多繁杂，过些日子适应了这里气候，便可好了。”说着就拿过书册又找到男子保养一章，边翻看边笑道：“倒是相公最近会忙着应酬，酒是少不了喝的，喝酒伤肝，咱们找找有没有护肝的方子。”

　　林海笑道：“得娘子关心，为夫已是有了护肝妙药了！”

　　贾敏听其言，这才发觉将之前称呼“相公”说了出来，脸颊顿时红透，睨了眼林海道：“老爷竟是寻我开心。”

　　找了几页，竟真的找到喝酒护肝的法子，有项特别简单的法子，是要喝酒之前先喝牛奶或者蜂蜜水，贾敏笑道：“牛奶不好煮，但蜂蜜水咱家常备的，老爷若是出去宴请，先灌碗蜂蜜水再出去吧。”

　　夫妻二人正说笑，听外面青柳道：“老爷、太太，文姨娘过来了。”

　　贾敏一愣，转身坐端正了，看了林海一眼道：“既是文姨娘来了，便进来吧。”

　　林海摸摸鼻子，也端正坐好了。

　　打帘进来一位身材略丰满的女人，穿着粉色襦裙，甩着手绢迈进门来，先是行礼，拜见了老爷太太，然后就立在林海下手笑道：“奴婢来谢太太赏，刚收拾好秋香院，迟了来谢太太，今儿未能侍候太太，心中很是不安。”

　　贾敏见她竟越过自己直接站林海身边只隔了拳头大小距离，口里说着谢太太却只拿眼看林海，便有了几分火气，忍了几忍才平静道：“无碍，只住着舒心，侍候好老爷就好，我这儿不用你来打帘，你只管在秋香院好好保养。”

　　文姨娘见林海不语，抚了抚右手腕上碧翠的镯子笑道：“咱们家刚到扬州，太太这儿帖子不断，奴婢也知不能帮上太太，不敢叨扰太太，只能谨守本分罢了。”

　　贾敏看了一眼她的动作，眼睛在她那碧翠的镯子上一停，心中一痛，道：“谨守本分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林海也看到她腕上的镯子，不自在咳了一声，随即起身道：“我到前院回帖子，太太这儿你要听太太吩咐。”

　　林海一走，文姨娘便低头道：“奴婢就不打扰太太理事了。”

　　贾敏冷笑道：“你若有心也知现在不是理事的时候。何苦来着！走这么一趟能说几句？不若回去将那诗经再背上两首，说不得老爷去你那的时候也能多待一些时候。”

　　文姨娘低头紧了紧手里的帕子，低声应了退出门去。

　　贾敏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觉一股火气要发不发，平息了片刻也奇怪自己怎么脾性大了，随即苦笑一下丢开了去，只继续看手中书册，记下几个方便取用的护肝方子。待记了几个方子后，想起赵衍所说的“生育”一事，又红着脸翻看女子生育篇。

　　这一看不得了，上面有一页症状竟暗合她如今症状。她一直以为伤寒后体弱，又是行船劳累才致身体不豫，小日子乱了，经量不多，还想着待搬家事宜了了吃一些食补的方子，调节一下，却从没往怀孕上面想去。想到这儿贾敏也顾不得惊讶了，喊了青柳进来叫请一位擅长妇科的大夫来。

　　林海听闻贾敏请大夫，忙过来相陪。

　　此时天还未黑，不多久，便由张嬷嬷带着一白胡子老大夫进来了。放下帘子，又拿帕子盖了手腕，老大夫闭目把脉。把了脉，又问了张嬷嬷贾敏面色、舌苔等等，沉思片刻又询问贾敏月信情况，均由张嬷嬷告知了，老大夫捻着胡子才道：“恭喜夫人了，这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浅，又一路奔波辛苦，略动了胎气，所以见红不止，所幸夫人身体底子好，这才不至于胎气不保。只还需卧床休息月余，老朽开副保胎的方子，到时看情况再行调整。这一月还请夫人不要劳心受累，否则胎气不保。”

　　林海听得有喜已是狂喜，又听闻动了胎气，忙对着老大夫作揖道：“还请老先生开方。”

　　送走老大夫，林海匆忙进来，此时贾敏已在张嬷嬷安排下卧床了。林海行至床头，上前握着贾敏的手道：“辛苦敏儿了！”

　　张嬷嬷见他夫妻二人情形，知此时必有私密话要说，便带着丫头们出了内室，关好房门，亲自去煎药。

　　林海同贾敏说了会儿话又冷静下来，心里还是觉得如浮在云顶，他们林家子嗣艰难，从未三十之前得到孩儿，越想越不敢置信，又叫了贴身随从去再请两位大夫来看。

　　贾敏忙又嘱咐切勿张扬，让老大夫心中不喜。林海笑道：“为夫岂会如此莽撞？已吩咐了林福安排，绝不会让三位大夫心生龃龉的。”

　　贾敏笑道：“我只不过白嘱咐一声罢了。”

　　赵衍这边还不知贾敏怀孕，正美滋滋地想着等贾敏来学院要如何如何安排，可等了几天只等来了贾敏的信件。

　　“什么，贾敏竟然怀孕了？不是昨天郑路才从京城回来，打听到荣国府那边贾元春才两岁吗？元春比宝玉要大十岁往上，这怎么可能？”赵衍手里晃着信纸，抬头问郑回：“你的消息准不准啊？”

　　郑回也奇怪：“我去年专门派人去京城采买，就是为了打听宁荣街的奇闻异事，想着如果贾宝玉出生必定传的沸沸扬扬，可郑路回来只说打听到荣国府两年前正月初一生了个贾元春，是错不了的！”

　　赵衍想了想道：“冷静，你我要冷静！现在贾敏和林如海结婚才四年，自然是生不出林妹妹的。她此时怀孕了，那不是说明其实在生林妹妹之前，贾敏还是怀过孕的，只是没保住？也对，她现在怀孕了，这一路奔波，又是天冷，那天我和她聊天，她也说了刚得了风寒才好了，这又是风寒又是坐船坐车的，一个大家族养出的娇小姐能保住孩子才是运气呢！说不得贾敏原先正是因此才坐下了病根！不行，我得去看看，说不定能帮她保住这个孩子，不管男女，林妹妹总算有伴了！按年纪，到林妹妹入贾府的时候，这个大的也是成亲的年纪了！”

　　郑回忙拉住准备出门的赵衍，哭笑不得：“冷静冷静！这里可是大庆朝，你若想去林府，得先递帖子啊！”

　　赵衍这才一拍额头坐下了，自嘲笑道：“我怎么这么毛躁了呢。哎，也是，林妹妹有了哥哥或者姐姐，这是多少红楼迷们的梦想啊！按元春比贾宝玉大十岁、贾宝玉比林黛玉大一岁来算，这个孩子比林妹妹大九岁，林妹妹入贾府时按六岁算，那他就是十五了，不论男女，都卡到了定亲的年纪。若元春与贾宝玉年龄差再大些，可不得已经成了亲了，若是成了亲，林妹妹不一定要入贾府了。”
　　赵衍越说越开心，一叠声要拿帖子去探望贾敏。郑回在一旁看得直乐，最后拉住差点亲自送帖子的赵衍笑道：“我看你现在这脾气，要不是知道你小日子刚过去没多久，还以为你也怀孕了呢。”

　　赵衍打了郑回后背一下，瞪了一眼敢嘲笑她的人，这才真的冷静下来。

　　郑回喊了人去送帖子，又分析道：“林家是几代单传，看样子他们家有很大几率弱精症，家里老人也都去世早，而贾家枝繁叶茂，贾母更是活了八十多岁，搁古代绝对寿星了，贾赦、贾政年纪也都超五十，和贾敏血缘关系最密切的除了荣国公死的早，其余搁古代都算有寿，更何况贾赦那好色鬼，成天喝酒耍小老婆，被贾母骂不保养还能那么能活，说明贾家身体素质挺好，贾敏很大几率身体素质不错。她如今怀孕，这才结婚四年，其中还有三年孝，说明夫妻二人同房才堪堪一年，竟怀孕，也算正常生育能力了。我记得书里说过林如海是有好几个小老婆的，都没怀孕，若林如海真的有弱精遗传之类的，那贾敏可就是易孕体质。书中他们竟还要过十几年才有一个林黛玉，那肯定是这个孩子没保住又伤了身。”

　　郑回喝了口茶润了嗓子才又继续道：“你刚才说得不错，只要保住这个孩子，说不定林家的悲剧就能改了。只是，你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保？现在手头上也就俩体温计，还有蒸馏出来的酒精，有什么用？这孩子还是很大几率没了的……若万一她喝了你的药又或者听了你的建议还是没保住，到时候你怎么面对她？你们之间会不会生嫌隙？我劝你还是谨慎些，到了林家，先仔细问清楚她如何发现自己怀孕的，孕相如何，到时再做决定。”

　　赵衍笑道：“家有贤夫啊！”

　　郑回被呛了口茶，咳嗽了几声这才好了，舔着脸上前求赏：“为夫如此贤惠，不知娘子有何赏赐？今儿能让为夫回房吗？”

　　赵衍满面含笑，伸手在郑回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要是你肯老老实实的睡觉，别想着玩花样，回来当然可以。”

　　郑回忙起身抱起小榻上的枕头就往主卧走，笑道：“多谢夫人赏赐啦！这两夜为夫独守空榻，夜夜独眠，几乎流干了眼泪啊。”

　　赵衍笑骂道：“又贫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