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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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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天星门传来消息了,封赫并不配合,虽然说了,但十句里面九句都是假的。”吹雨蹙眉,把天星门传来的消息给关千河复述了一遍。
“哪句是真的?”关千河并不意外,不如说不配合才是正常情况。
“老变态。”吹雨面无表情地复述,听得还躺在床上的沈夜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确是真的。”
“你还笑。”关千河无奈,真的又怎么样,还能凭这个当线索不成?
“别急嘛,反正人在我们手里,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说。”沈夜声倒是一点不担心,“可惜容庄主的拨草瞻风没法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活物使用,不然直接让她来是最方便的。”
“容庄主的拨草瞻风并没有那么精确,就算能,也未必能面面俱到。”关千河思忖,“封赫知道阿明跑了吗?”
吹雨摇头:“应该不知道,他没有亲眼见到,我们也没有和他提过。”
关千河点点头:“封锁他和外界的一切接触,想办法让他以为阿明就在我们手上,我们问他的问题,一样可以问阿明。”
吹雨先是愣了一下,才恍然:“是。”
封赫和大护法的联盟可谓是脆弱得不能再脆弱,只要他们的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相冲突,早晚会互相背叛,拿来诈封赫一下正好。
“同样的方法,说不定也可以用在穆白身上。”沈夜声虽然躺着,但一点倦意都没有,“寒窗和其他人一直换班盯着他,不过他应该是察觉到被怀疑了,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放出传讯蝶。”
“穆白?”关千河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是之前潜伏在清月教的奸细,你有印象?”
关千河点点头:“还记得我在归一宗镇妖塔下见到的那个,被下毒自爆的魔修吗?我没记错的话,他叫做穆黑。”
沈夜声一挑眉毛:“哟,黑白双煞啊?”
如此相似的名字,吹雨也琢磨出味道来了:“您是说,他们可能有关系?比如兄弟?”
“不一定,很多教派会给教徒重新取名,看上去格式都差不多。不过连名都是一对的话,很可能本来就关系密切。就算不是亲兄弟,应该也比寻常教徒走得更近。”沈夜声说道,他自己虽然没有给人取名的癖好,但确实不少教派的教主都喜欢属下的名字整整齐齐的。
关千河眼睛微微一亮:“我知道了。”
“你打算告诉他穆黑的死讯吗?”沈夜声皱眉,“最好不要,他未必会相信是那个老变态害的,而且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关系密切,知道对方的死讯之后难保他不会鱼死网破。”
关千河摇摇头:“让他自己发现就可以了。夜声,穆黑身上的毒穆白身上应该也有,这种毒,清月教能解吗?”
“你当我这儿是悬壶济世啊,”沈夜声先是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还真能。”
清月教另一头的江水寒突然浑身一寒,狐疑地四处张望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妙的预感呢?
“晚些我就通知水寒,先诱他毒发,再给他解毒。”沈夜声云淡风轻地就决定好了穆白的命运,好像他不是躺在病榻上,而是坐在龙椅上似的。
关千河点点头。
当日,天星门。
封赫被足足五道禁制牢牢禁锢在原地,留守在天星门的五个长老排队给他下禁制的时候他差点气到吐血,如果只是一两道炼虚期的禁制,他徐徐图之总有机会突破,偏偏还有两个合体期的长老也在,简直是捏住了他的死穴。
不过天星门并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要是死了他们只会更头痛,所以他有恃无恐。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声响。
封赫警惕地直起身子,一个人影独身一人走了进来,好像不像是几位长老中的谁。
人影越走越近,然后拉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冲他一挑眉毛。
“凌重光?”来人的身份着实让封赫意外了一下,同时也警惕起来,对方是合体期,他不得不防,“你在这里干什么?”
“别紧张啊,你没听说我经脉都断了吗。”凌重光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反正我们现在谁也打不过谁,不如好好谈谈。”
封赫嗤笑:“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谁不知道你和关千河有私交?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想套情报,也不知道换个身份。”
凌重光咂摸几下嘴:“我也不算小了吧,总不能因为老头子还没死,就觉得我青春常在吧?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是‘小兔崽子’,那你和小兔崽子同等修为,你算什么啊?”
“你!”封赫眼里冒出怒火,身上发出咔啦的声响,若非禁锢太多,他差点要冲上去对着凌重光的脸来上一拳。
“我现在已经没修为了,天知道还能不能重新结丹。所以呢,我现在就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普通人。”凌重光耸了耸肩,苦笑一声。
封赫冷嘲热讽道:“哼,要真是那样,没有修为支撑,你能活多久?我看过不了几年,你就能直接下葬了。”
“是啊。”凌重光眼中划过一丝阴霾,“如果在那之前我不能重新结丹,就是死路一条。”
封赫顿时觉得周身舒坦,甚至还往后一靠:“那祝你找个风水宝地啊,凌少宗主。”
凌重光冷笑:“我就直说了吧,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对吧?”
封赫嘁道:“要死的是你,老子就算修为被封也还是合体期,天星门能拿我怎么样?”
凌重光露出一丝惊讶:“你还不知道吗?”
他的表情太过自然,封赫愣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啊。”凌重光切了一声,“还以为能得到点什么宝贝呢,结果是个破烂。那行,你在这儿待着吧,本少爷走了。”
说罢他果真转身就走,封赫莫名其妙,他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警惕性让他并没有喊住凌重光。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那种未知的忐忑始终萦绕在他心间,凌重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脚步声甚至有些虚浮,竟真听不出修为深厚的感觉。
忐忑和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驱使着他喊出了声:“凌重光,等一下!”
紧跟着他的喊声响起的,是毫不犹豫的关门声,铁锁沉重地挂上了。
封赫愣住了,他的声音又不小,不可能没听见,但即使听见了,凌重光居然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就这么走了。
一种更胜刚才的焦虑感再次席卷了他,怎么回事,辛辛苦苦跑到这儿来,结果什么都没做又走了?他说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前后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凌重光经脉尽断,他的身上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真气,听上去竟然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不知道”的事情,莫非也是真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封赫开始坐立难安,看这样子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究竟会是什么?在来到天星门的这段时间里,他被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络,甚至不知晨昏,所以他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莫非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封赫如坐针毡。
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却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始至终在盯着他。
就在他快要被自己的猜想折磨到崩溃的时候,月明来了。她照常过来检查禁制的牢固程度,封赫阴桀地盯着她,她却全然感觉不到似的,好像对方只是空气。
“喂。”封赫主动挑起了话,“你们让凌重光过来是做什么的?他根本没有失去修为吧。”
其实他并无法笃定凌重光真的没有被废除修为,但为了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凌少宗主?当然没有。”月明一挑细眉,“你还想打他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封赫没再回答,只是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月明没再与他废话,径直离开了,他却思忖起来。
这样果断的否定,反而令人生疑。如果回避回答或是承认没有,他还会觉得是天星门和凌重光联合起来伪造出一个他功力尽失的骗局,但这样干脆利落的否认,反倒让他笃定了,凌重光恐怕是真的没有修为了。
这么点小伎俩还想骗过他?异想天开。
封赫冷笑,悄无声息地将手指探入自己的袖子里。他的袖子中有一个极为隐蔽的暗层,若非原本就知道,根本不可能发现。
既然那小子是真的没有修为了,那就可以为他所用。
监牢外,月明轻笑了一下,比了一个搞定的姿势。
“说他刚愎自用,果然没错。”凌重光笑了笑,看上去充满了自信,“实话不信,偏要信那些弯弯绕绕的。”
“那就拜托凌少宗主了。”月明抱拳道,“封赫疑心很重,请您务必小心。”
凌重光吹了个口哨:“放心,论装病,没人比得过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