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儿，Lucky呀》吉兰

22、022 小白

　　“这不是老董那条小白么？”王健举起来看了看，他也看不出啥，不都是小狐狸犬么。
　　“可能是，但我们认为它先是尹一欢的阿发，走丢了以后变成了你口中老董的小白。”金暄冬看着这条左右逢源的狗。
　　王健想了想，“有可能，小白是老董捡的。”
　　“老董是谁？我们刚救的爷爷么？”
　　“噗，救爷爷，你们是葫芦娃么？老董真是吃了那张脸的亏，他也就刚五十出头好不好！不过真巧，居然是你们俩叫的120。”
　　“那你怎么被叫来了？”
　　王健挼着小白说：“我跟李院长一起过来了，就是我们福利院院长，今天刚好带着孩子们来X大参观，老董孤家寡人一个，紧急联系人就是李院长，老董给我高三补习过呢，我就跟着过来了。”

　　王健大概给尹一欢和金暄冬讲了讲老董的光荣事迹，他早年是跑市场倒腾菜的，虽然辛苦但也算攒下了些家底，结果十多年前，老婆突然癌症了，那时候个体户都没怎么上医保，又没买过什么商业保险。又是手术又是放疗化疗的，那点儿家底全搭了进去，人也没救回来。好像也没什么亲戚在X市，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老董夫妇没孩子，但又喜欢孩子，所以以前条件好的时候，会就近给城南福利院捐些蔬果鱼肉，城南福利院的院长帮着老董办完了老董媳妇儿的葬礼后，就干脆让他搬来了福利院帮着照顾孩子们。
　　老董一开始是磕磕绊绊给城南福利院的孩子们补习，福利院哪儿来的钱给孩子们补习，送他们都上义务教育就不错了。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们也希望孩子们能学习好，老董这补课的名气大起来之后，李院长就找上了城南福利院的院长，让自己福利院的孩子也过去蹭课。
　　一来二去，李院长就和老董成了知交，老董的补课名气也越来越大，好多福利院和条件不好的打工子弟学校都抢着让老董补课。但老董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倒腾菜太累了，腰也疼腿也疼的，这几年就专门紧着福利院里高三的孩子们补课。毕竟，高考是鱼跃龙门，再重要不过了。

　　“我现在好多补课技巧还是跟老董学的，别看老董自己没考上大学，在他补习帮助下考上大学的孩子可不少！”王健给他们讲完老董光荣事迹的时候，正巧李院长也出来了，王健本以为老董就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摔了一下，结果看李院长这黑脸，“怎么了？摔得厉害？”
　　“可能是骨癌，医生说还要再做检查确诊。”李院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五十多岁，可能是常年跟孩子们打交道，总是弥勒佛一样地笑，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是笑纹，现在愁眉苦脸的神情配着那一脸与之不匹配的皱纹，看着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早就叫他来医院拍片子看看，他就一直拖，非说年纪大了都是这样腰酸腿痛。”

　　李院长从王健手里把小脏狗抱过去亲了一口：“哎呦，还是我们小白懂事，今天要不是你，那老不省心的就要撂那儿了！小白一会儿跟李爷爷回家好不好？等你董爷爷出院了再送你回去？”
　　“院长，这狗你可能得给人家姑娘带回家。”王健把狗又抱回来，“狗不是老董捡的么，这狗是人家姑娘丢的……”

　　王健把尹一欢和阿发送回了家，张阿姨一看就阿发脏成这样，立马就痛心疾首：“我们阿发这是遭了什么罪了哟！看看这毛，哎呀抱起来都比以前轻了！来嬢嬢带你洗白白哦！洗白白了咱们就又是香香软软的阿发了是不是？”
　　王健留在尹家吃了晚饭，因为李院长说老董可能是骨癌，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有些恍惚，老尹和楚苑以为他和蒋梦又怎么了，也没敢问。吃了饭，王健说先检查一下尹一欢最近学习状态和进度，好给她定补什么。

　　尹一欢掏作业本的时候，阿发又跑到尹一欢脚下蹿来蹿去，似乎对轮椅这个大家伙十分好奇，王健身上抱起小白，哦不，阿发，有点儿为难地开口：“一欢啊，等老董出院的时候，你能不能把狗带去看看他啊？”
　　“好啊，正好要感谢董大爷救了阿发呢。”
　　“嗯，老董没孩子，捡了它以后真是当毛孩子养呢。”王健摸摸狗狗的肚子，“去，一边儿玩去吧！你主人要好好学习了！”

　　骨癌的确诊比较复杂，又是拍片子抽血又是开刀活检，一溜够折腾下来大半个月都过去了，终于确诊不但是骨癌还是转移性骨癌，他还有前列腺癌。李院长拿到结果的时候，不停骂他是老了没知觉了么，这得多疼都不知道上医院！
　　因为发现得晚，再加上老董自身的身体状况不好，医生只能建议保守放化疗。
　　老董倒是很开心，这意味着他能回福利院了，“这医院住一天多少钱呢！回去好，回去好。”

　　老董出院那天王健带着尹一欢和阿发一起去了李院长的城北福利院。城北福利院离医院更近，李院长就商量着让他搬过来。
　　老董抱着阿发，“谢谢你啊，姑娘，我听李院长说了这狗是你丢的，你还带着小白来看我。唉，不叫小白啦，你叫它什么来着？我这老了记性不好了。”
　　“凑巧呢，我也叫它小白。”尹一欢本来就是带着阿发来看看老董，本来要抱回家的，可看着董大爷和阿发的亲昵，想想董大爷孤家寡人，“董大爷，我快高三了，爸妈又忙，不方便养狗了，小白还放您这儿，我来看它行么？”
　　董大爷浑浊的眼睛立马有了光，“哎呀，要高三了么？那是该好好学习，得好好学习！狗我就替你养着啊，等你毕业了，我就还你！你来看！来看啊！”
　　“那谢谢董大爷，我家里还有给它买的狗粮和玩具，过两天让健哥给您拿过来。”

　　王健送尹一欢回家的时候，感叹道：“我们一欢，长大了啊。”
　　当时大度，现在阿发离了手，就有点想的尹一欢撅撅嘴：“您可别提，我怕我忍不住再把阿发抱回来！”
　　王健笑了笑，逗她：“金暄冬呢？怎么没跟着你？”
　　尹一欢的表情更不好了，“田径队有事。”

　　田径队是真的出大事了。X市为了响应国家号召，突然颁布了高考加分新政策，简单来说就是各类体育竞赛、数理化竞赛等等竞赛加分全部取消、市级三好学生等等荣誉加分也全部取消，基本上仅保留了少数民族学生加分。X市体育大学因为政策颁布第一年怕违规，针对体育生的降分录取也取消了。
　　等于他们这一届，将来高考的时候，体育生没了半点儿优势，全凭分数了。
　　体育生本来就花费了大量时间在训练上，成绩自然没那么上心，政策一变，家长们纷纷要求孩子退出田径队，安心学习。
　　高二的学生退队的一多，带得高一的学生也退了不少。

　　周一一上课，尹一欢就发现原本班里的田径队三巨头，金暄冬和程涛，在和老杜别苗头。一整天，老杜都想跟他们俩说话，可他们俩不是无视老杜就是干脆撞开他。
　　放学大扫除的时候，憋了一天火的三个人终于吵了起来！
　　“叛徒！”程涛一把把老杜推开，劲大得老杜撞得后面桌椅追尾了一连串！
　　“你当我想退出么！”老杜也委屈，大喊道：“我不也是被我妈逼的！她说现在都是高二第二学期了，这都三月了，算一算距离高考也就一年零三个月了，什么都不干就补课，还不知道能不能补上来呢！怎么可能让我再浪费时间训练！”
　　“那你就不要兄弟情谊了！我和冬子不都没退么！”
　　“我怎么跟你们俩比！你爸早就给你安排出国了不是么！你压根就不高考！冬子……冬子家条件也好。我们家就普通家庭，我不能考不上大学啊！”
　　本来也拧了一天的金暄冬听完，拉住暴走的程涛，“算了，涛爷，老杜也不容易。”

　　金暄冬到了家，老金看他情绪不好，他也知道最近田径队的情况，王教练给每个孩子家长都挨个打了电话，劝他们如果孩子喜欢能留在田径队还是希望他们留下，但家长如果为了孩子前途考虑，想让孩子退队，他也会帮着安慰孩子。
　　金暄冬垂头丧气地瘫在沙发上，“爸，你们想让我退队么？”
　　“你喜欢跑步么？”
　　“喜欢，可我没啾啾那么厉害。”啾啾进了体校那真是如鱼得水，而金暄冬小时候都没进了体校。
　　“喜欢就跑，你不是一直遗憾没拿自己的奖牌嘛，别有负担，五月还有比赛呢，跑就是了。”老金冲金暄冬一乐：“别怕，爸有办法，X市体育大学算什么，你不是不高兴尹一欢要去上A大么，爸有办法，没准儿A大你也能上！”
　　金暄冬以为老金就是安慰自己，“你咋着？你发大财了？打算给A大捐个图书馆把我捐进去？”
　　老金神神秘秘地一摆手，“去洗手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