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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搞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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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浩当然知道杀人不对,他脑海里一直认为杀人偿命才是天经地义,他当然知道即使寇庆春再该死他也没权力杀死他。
理智这么告诉他,可情感和情绪让他没办法这么轻易迈过这道坎,眼睁睁看着寇庆春逍遥快活,他却什么也不做。
“我知道不对,可我还是要选择去杀他。”田浩憋红了脸说。
“这句话反过来说,你杀了他,但你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会受到惩罚。”白淅说。
“要这样说?”田浩疑惑道。
“你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错误,在法庭上要表现出良好认罪态度。”
“这,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弄虚作假?”田浩有点迟疑。
“不是弄虚作假,而是说话的方式方法。”白淅一派正经地说。
离开看守所,开车返程路上,沐予安说:“淅姐,你真的要接田浩的案子?这可是必输无疑啊,搞不好在网上还会引起一片骂声。”
“应该是一片同情吧,去年春节S省发生的为母复仇杀人案,舆论几乎都是表示同情和理解,甚至还有盛赞其忠孝的。我们做刑辩律师的不应该只挑能赢的案子接,即使罪大恶极的人也享有法律赋予其获得辩护的权利。”白淅有条有理地说。
“道理我明白。不过,田浩和我们以前那些当事人不一样,人家确实是被冤枉或者有疑点,田浩是真的杀了人,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没有可辩护的余地。而且你说那案子的被告人最后判了死刑。”沐予安提醒道。
“那位被告人的行为比田浩恶劣多了,除夕日当众行凶,切割、捅刺被害人数十刀,连杀三人,还烧毁人家的车辆。所以一审法院认定其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
比照这个判例标准,田浩只捅了两刀、杀了一人,没有逃跑和其他报复行为,情节和后果都没有他严重。乐观来看,我认为还是有努力的空间。”白淅信心满满道。
“姐,你真是乐观啊。”
沐予安对田浩杀人案的乐观精神比白淅差远了,这案子基本上已经能够看到结果。死刑就在法官席上明晃晃地耀眼闪烁着,存在感极强,想无视都无法忽略。
回到家,热气腾腾的晚餐正伸长脖子期盼着等待白淅享用。
学校已经开始放暑假,最近贺深和贺星泽在家时间多,这两人都是耐得住寂寞搞研究的学神,呆家里适合他们。
“哇肉香四溢,你炖鸡汤了?”对于美食,白淅一向来者不拒,食欲不振这件事在她身上从来就没存在过。
“回来了,洗手吃饭。”贺深从厨房里探出个头。
在客厅里实验新研发机器人的贺星泽看见白淅立刻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扑上去要抱抱。
白淅抱着他亲了两口,贺星泽又跑回去拿来遥控器一脸骄傲地给她演示今天刚刚组装好的机器人。
机器人随着遥控器操作晃晃悠悠朝他们方向走来,走到白淅面前站定,然后抬起胳膊,说了句“你好!”。
白淅惊喜不已,“这个机器人会说话?”
贺星泽兴奋地点了点头,“可以进行简单对话,现在还在实验阶段。”
“小星太厉害了!你真是个小天才!”白淅赞叹道。
得到赞美的贺星泽喜不自胜,习惯崩着的小脸顿时笑逐颜开,小包子脸更可爱了。
白淅又抱着他亲了一下,“我真幸福,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宝宝,好爱你啊!”
贺星泽更得意了,两只眼睛眯成两个小月牙,身上汗毛活泼地跳了起来,隐形的小尾巴简直要翘上天。
看,淅淅最喜欢我,她多爱我啊。
贺深端着两盘菜走过来放到餐桌上,一听这话醋意上头又开始日常争宠之旅,“你得先有我这个老公,才会有那个儿子,对我没什么表示?”
白淅对于时不时发作一下幼稚病的贺大教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时候讲道理行不通只能顺毛哄,“也爱你,乖。”
贺深没察觉到她话里的诚意,对她这种敷衍的态度深感不满,直接问出致命题,“贺深,贺星泽,你更爱谁?”
分明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炎炎夏日白淅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也是贺星泽最关心的问题,他扑扇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殷切地看向白淅。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呢,就像问小星更爱爸爸还是妈妈一样,不是为难人家小孩子吗。”白淅回避道。
“不为难,我最爱淅淅。”贺星泽脱口而出,丝毫不给含辛茹苦抚养他的老父亲一点面子。
白淅受到惊吓,还没甩出去的锅直接又甩回来了。小朋友这么直白真的好么,转念一想小朋友嘛童言无忌,可以原谅。
算了,换条路。
“成年人就不要做选择题了吧,你看,我也不会无聊地问你更爱我还是小星。”
“我更爱你。”贺深毫不迟疑毅然决然地回答道。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白淅心下一片绝望,捂脸哀嚎,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白淅无计可施,赶紧终结此题。
“不好好回答问题,没饭吃。”贺深决绝地说。
“这可是你逼我的。”白淅沉痛地说,如果必须要作出选择的话就只能牺牲贺大神了。
这时候贺大神似乎发挥了读心术,了解到她的心意,赶紧阻止她即将要说出来的那些对他不利的话,没必要让臭小子得意。
“菜要凉了,开饭。洗手了吗?”
“洗过的,我去盛饭。”
“先喝汤吧。”
一顿饭总算有惊无险吃完,被贺深送的致命题吓到白淅吃饭也没那么香,虽然还是好胃口地喝了三碗汤、一碗饭和若干菜。受到惊吓需要多喝鸡汤压压惊。
安顿贺星泽睡下后,白淅走到客厅,挑灯夜读看卷宗。
看了几页,贺深走过来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个保温杯,“喝点水。”
白淅听话地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温温的水有点甜,“你在水里加了什么,挺好喝的。”
“桂圆,有助安眠。”贺深随口问道,“接新案子了?”
“嗯,你说巧不巧,就是发布会那天我们在酒店外遇到当众杀人的凶手,他赶走两个律师,第三个换到了我。”白淅习惯性地靠上贺深肩头,还是人肉垫子舒服。
“注定会输的案子,准备起来没什么难度吧。”贺深伸开手臂搂着她,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输’的概念。我们国家司法体制和英美法系不一样,这种案子中辩护律师能够发挥的空间有限,但是如果可以把刑期减到最低,那就是赢。”白淅踌躇满志地说。
“你倒是信念感十足。”贺深笑道,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吃饭前的问题,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了?”
明明好好地在聊案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又回到致命题上了?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贺大神拥有如此执着的精神难怪修炼成了大神,却害苦了身为凡人的她。
这种时刻只能放大招了,白淅的脑袋凑到他眼前,神情专注地看了几秒以示诚意,然后快准狠吻上他的唇,充分发挥出近日勤勉学习的成果,努力把目标吻得神魂颠倒,将敌情消灭于无形之中。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与现实之间永远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甜蜜的吻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下结束,贺深神色如常,白淅反被吻得七荤八素上气不接下气。
“更爱谁?”贺深还在无止无休地追问。
“你。”白淅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他想听什么就说什么,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这点她深有体会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刻骨铭心了。
“睡觉?”贺深问。
有时候问题根本不是用来回答的,只是象征性走个过场,比如现在。无论白淅回答与否,结果都是被他抱回卧室扔到床上,然后开始今晚的常规运动。
男人啊,哪有什么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