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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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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汉和古大贵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找齐了五个人。除了昨天就跟着他们去过的族长之二子古文生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村里家境比较贫寒的人家。所以愿意跟着出去闯一闯，希望能从绝境中搏出条出路来。
下午的时候古大贵就带着宋春花再搭上自家的俩孩子，在家里为明天的县城之行做准备。宋春花领着两个孩子把明天要带出去的六个菜筐选出来，都是挑菜长的比较大的，然后把里面细弱的、泛黄的拔掉，把空隙大的地方从别的框里选相同的菜移栽过去，然后再把菜叶上附着的尘土擦干净，让里面的菜才看起来整整齐齐青青翠翠生机勃勃，然后小心的浇上水。
古大贵则在折腾木头架子，还是跟之前家里做的架子差不多，用木棍绑的，但这次要做得更细致更美观。也就是古家人没有一个木匠，不然古大贵恨不得让人好好用木头打一个木架子，再油上漆雕上花，明天带到集市上去。
但是，古家人没有木匠，外面的木匠古大贵请不起，只好自己折腾。
古老汉任二儿在家折腾，古婆子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得憋着。现在去县城卖菜是古家最大的事儿，老二有想法总比什么都想不出来的好。
宋春还将拾掇好的菜筐放在一起，看一眼，再看一眼家里没有拾掇的，真的好的太多了。所以这一下午的功夫还是值得的。
菜准备好了，三层的木架子也做好了，万事俱备，就看明日了。
第二日一大早，古大贵就挑着担子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两个水桶上面都捆着干净的麻布。古大贵昨天就跟古老汉说过，是想把山上的泉水弄进城里看能不能找到喜欢的人买。
就这样，古大贵带着六个菜筐，一担水，一个木架子，一些菜一篮子鸡蛋，还有一起去县城的兄弟村人再次去往县城。
这次只有两架牛车。另一架牛车是族长家的，上面也放着些菜、麻布，鸡蛋等各人准备在城里卖的东西。
到县城的时候跟前天时间差不多，这次倒是没有再被盘问。一行人顺利到了集市。还是昨天差不多的位置，几人照旧先吃了饭。然后先把古大贵带着木架子拿下来摆正，然后把六筐菜正好每层两筐摆上去。
这一番操作，果然就有人过来看。古大贵让古大才领着人看着摊，自己就挑着担子说是去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
就这样，古大贵先去了以前卖鱼的那家酒楼，卖了鱼。顺便问问卖水他们要不要。鱼因为比上次还要大一点儿，卖了一百二十文。至于水，则不要。古大贵本想多走几家试试，没成想路上正好碰到两伙卖水人火拼，都见血了还不停手。古大贵甘拜下风，扭头就走。他挑着剩下的一桶水回到摊子上，半真半假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几个人也跟着歇了卖水的心思。剩下的一桶泉水就放着自用。
偶尔还有人来讨口水喝。他们带的东西不算多，像是鸡蛋、麻布很快就卖完了，至于各家的菜卖的慢些也能卖完。到要走的时候，竟然卖出了四筐菜。都是古大运驾着牛车带着两个帮手去送的。
这次回去的时候，各人都挺高兴，在路上的牛车也赶的格外快，到家的时候天光还亮。
这趟算是赚了，只有古婆子念念叨叨的白送那么些钱出去。
吃完饭，又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对账边说一下一天的经历。银钱还是由古大才交给了古婆子。古大贵就跟爹娘商量：“我看我们还是隔一天去一趟县城吧。”
“二哥，你说什么呢？一天一趟不是挺好的吗？”古大才急了。
“老四，我这么说也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这卖菜呢，情况并不稳定，所以我们还是尽量稍带点儿别的东西。像是今天他们买的麻布就很好卖，鸡蛋也好卖。我就想尽量每次都带点儿去。再想想有什么别的东西也可以捎带着卖。我们就用歇着的一天寻摸寻摸这些东西，然后去县城里卖一天。”
古大才觉的二哥说的也有道理，古老汉就已经同意了：“老二说的有道理，就隔一天去一趟。你们在家里有时间也好好的收拾田地，除草翻地都是不能拖的。地里的粮食才是要紧的。家里的土筐也把粮食尽快的种起来，能多得点儿粮食就多得点儿。”
这样，睡前古老汉带着古大贵挨个找上门去通知，免得他们明天一早过来。
宋春花等古大贵回来就跟他商量：“我想着一直不编篮子了也不行，万一下个大雨，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那娘还不是得让我编嘛。本来要是家里麻多，我还可以拆麻皮捻麻线，可是家里麻又不多，老四媳妇一个人就干的来。我思来想去，你说这么着怎么样？我呢，明天开始就在家编些草鞋、草帽，你们再去县城的时候呢一并拿去卖。娘以前只卖过我编的篮子，只知道编篮子我是极熟惯的。但是草鞋草帽我编的少，我做的只比一般的好一点儿，娘也不能看出不对来，你去卖的时候也不显眼。”
“行。你编的草鞋也是极好的，自从穿了你编的草鞋，别的草鞋我就不爱穿了。明天你编完草鞋的时候，记得先让我试试，我觉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卖。委屈你了，若是爹娘疼我们的心多一点儿，我们也不至于这样藏着掖着的。”
“只要你疼我和孩子，我就不觉得委屈。若不是担心爹娘为了多得银钱不顾我累死累活，我们怎么会这样的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以后还是要时时留意处处小心的。”
第二天家里人多，女人们就留在家里。古婆子又催着宋春花编篮子的时候，宋春花笑的欢喜：“娘，我昨天跟当家的说好了，我就在家里编些草鞋草帽什么的，等明天去县城里卖着试试。娘你也可以编一些试试啊。”
“编什么草鞋，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你就编些篮子我去卖就好了。”古婆子不让，那能一样吗？编篮子卖的钱是她自己的，去县里卖的钱就是家里的。钱是她自己的和钱是家里的还用选吗。
宋春花就道：“就试试呗。再说去县里卖可能还能多卖些，反正都是拿来换钱，多一点儿也好。”然后就闷头编草鞋。
有的时候我们会说，活干得不能更好，还不能干的更差吗？宋春花编起草鞋来才知道，要想编的差一点儿也不是容易的。以她的手艺，要编好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的本能，但是要编差就要时时注意，用的时间还更长。一双鞋编出来，手艺一般，速度慢，古婆子嫌弃极了。
古婆子拿着鞋就要走，宋春花忙道：“娘，鞋先留我这儿。我不大编草鞋，也不知道好不好穿。等我当家的回来，先让他试试，如果行还好，不行还要拆了重新编的。”
“知道编的不好就多练练。”古婆子道。然后扔下鞋走了。当事实不能改变的时候，就要去接受。古婆子说服自己的本是是一流的，反正钱最后还是把在她手里。这会儿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不能让宋春花给她赚私房钱的事实，也就不再时时刻刻盯着她。反正也不是老二一个人去县城摆摊儿，鞋卖了，钱都是有数的，老二也昧不下。她只要注意着让老二媳妇别偷懒就是了。
就这样，编篮子这个事儿总算是过了。夏天的太阳毒，宋春花就坐在屋门口里边，专心编草鞋。大房的孩子都跟着李氏，宋春花跟前就自己的俩孩子，她随他们在院子里玩儿。老三家的小妞妞就在他们房檐下的大篮子里自己玩儿，宋春花偶尔抬头看看她。
古家的男女老少各司其职，倒也忙而不乱。时间到了正午，古婆子已经做好了饭，反正就是杂粮饼子加菜汤。宋春花对于婆婆的抠门怎么都不能习惯，每天看见古婆子准备的饭食心理活动都特别激烈。
按说现在古家都能去城里卖菜了，就是还顿顿杂粮饼，那家里每顿多吃两口青菜不过分吧。你就是用水煮煮那它也是菜啊。好嘛，她婆婆就放上一点儿青菜煮菜汤。每天的饭就早上偶尔能有点儿鱼汤，还是她男人弄回来的。剩下的两顿就顿顿只有个青菜汤。嗯，这到底是俭省会过日子呢还是不知变通？你稍稍让人能对饭食有点儿期待也好啊！
让人不禁想问，这过的什么贫困苦日子？你一家之主的尊严呢？
吃过饭，宋春花便让古大贵试试她编的草鞋。古大贵穿上走来走去，边道：“还行，比我自己编的还要好一点儿，就这样编吧，明天我带去试试好不好卖。”
这话其他人听见，只道寻常。但是宋春花是很满意的。对自己手艺的满意，此时颇有一种手艺熟练进退自如想要的一切在掌握之中的骄傲。
“你说好就好，我今天下午多编几双。要是好卖我就多编点儿卖，也好给家里添个进项。”
“嗯，你也别累着自己。我先下地了。”古大贵说完悠悠出了家门。
宋春花喊俩孩子：“二妮、二郎过来，现在就跟着我编草鞋。”
二妮二郎脆声应了跑过来。一会儿便看到大妮和三妮跟着李氏抱着衣裳端着盆的出去了。
宋春花又开始编草鞋，还一边教导儿女编，一双小儿女兴致勃勃的跟着娘学。
“娘，我要是学会了编草鞋以后也能卖钱吗？”
“能，你好好编，编好了就能卖钱。”
“我也好好编，跟姐姐一样能卖钱。”
“好好好，都认真学，什么东西学好了都是好的，但是不能学个半瓶子水。”
“什么是半瓶子水啊娘？”
“有一句俗语叫‘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意思是瓶中装满水晃不响，装半瓶水时一晃就响。就是说认真的干活儿活儿又干的好的人，稳重又可靠，不爱张扬。反而是干什么活儿都做的一般的人却是爱显摆。”
“娘的话。我听不懂哎。姐姐听懂了吗？”
“我、我、反正我肯定比你懂的多。”
“哼，吹牛。”
“快干活吧！娘就看看你们今下午能不能编出一只草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