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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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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就在古婆子哀哀怨怨儿媳妇闷不吭声中做好了。
饭菜上桌，古大贵乐呵呵的拿出一小壶酒来，“爹，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今晚上我们爷们几个就好好喝点儿。”这有酒有菜是常规操作，他顺手就给捎回来了。这么点儿酒，几个人分一分，就没多少了，想要撒个酒疯都没借口。
古老汉看着古大贵给几人倒酒，眼睛也有些直。他也有些时候没喝过了，今天这口一定要好好品品。
都说物以稀为贵，这真是越没有什么越稀罕什么。
古大贵可不知道他爹有多馋这口酒，他只管给爷们几个满上。然后就听大郎问道：“二叔，我能不能喝点儿？”
作为一个自己心目中的小男子汉，大郎一点儿不觉的这个要求不合适，真男人哪能不会喝酒？他虽然没喝过，但那不是没机会吗？现在这里有个小男子汉，又有酒，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但是古大贵、他二叔并不想给他倒，无他，大郎还小啊。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他刚要拒绝，不想古老汉却道：“也好，大郎也不小了，给他倒上一点儿尝尝。”
这个事件的结局就是大郎喝一点儿又一点儿然后饭还没吃完就醉了，由他娘背会屋里去了。
所以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呢？
吃了饭，古大贵就道：“爹，我们今晚住哪儿呢？”
“让你娘给你们收拾一下屋子里的东西。”
古婆子拒绝：“自己收拾去。”
古大贵体贴的表示：“行吧，我们自己收拾，我现在去了，爹？”
古老汉就看古婆子：“你去吧，我还有话跟老二说。”
等屋子里只剩下父子几人，古老汉喝了口水才道：“老二，虽然你分出去了，但是你还是我儿子。”
古大贵点头。这不废话吗？他也没办法再变出个亲爹来，又不是妖怪。
“别的我也不强求，就是你如今再城里的日子过的好，也要跟你大哥互相帮衬，不要拆他的台。”
这可太冤枉了！古大贵疑惑：“爹，我没拆过大哥的台啊。”他没做过的事儿不背这口锅。
古老汉闻言定定的看着他，古大贵一脸无辜。古老汉道：“没做过最好，你们是亲兄弟，又是同在县城，就该兄弟齐心。你记着我的话。”
“爹放心，我会记着的。”古大贵保证，然后说：“我这次回来以后可能年前就不会回来了，爹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捎个信儿。我带回来一百斤粮食，是我刚收上来的，再多的也没有了。大郎在私塾学的还好吗？”
“还好，他现在天天去上学。”
“那就好，大哥在城里的事儿……”
古老汉打断他的话：“这个你就别管了。”
“好，爹我明天上午走，您还有什么话儿要跟我说吗？”
古老汉一时也没什么话好交代的，只跟他说了些家常。然后父子四人又说起了家里地里的事儿来。
说起来经了这一场灾，老古家的日子不好过，只是如今谁家的日子好过呢？
宋春花躺在炕上，看着屋角的蜘蛛网，怕怕的把头埋在古大贵怀里。怕怕，不会掉下只蜘蛛来吧？
古大贵侧身抱着她睡：“睡吧，累了一天了。”
赵氏也睡不着。宋春花白嫩的双手一直在她眼前晃，晃的她心烦意乱。她推了推古大才：“你之前说想跟着二哥干活的话还算不算数？”
古大才刚睡着，累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儿酒他沾床就睡了。这会儿被赵氏推醒，不大耐烦的说：“你不睡觉干什么？”
赵氏正不大痛快呢，闻言狠狠地扭了他的胳膊一下。
古大才彻底醒过来了，用手捂着胳膊问：“做什么？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了？说吧，什么事儿？”
“我问你，你不是说要跟着二哥干活的吗？”
“这事儿啊，我是这么说的，就是说说，你看家里这样还能离的了我呢？”为了家里这季的粮食，家里可是忙疯了。
赵氏又扭了他一下，“什么说说？你明天就跟爹商量，最好二哥走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整天围着那些地打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你看二哥家有地吗？没有。他家缺吃的了吗？他家里吃的比谁都好。你看二嫂，现在站一起我像什么，像个老妈子！都是老古家的儿媳妇，凭什么呀？凭什么我就要受苦受累？你说，凭什么？”
古大才要给愁死了，他怎么可能仔细看他二嫂，虽然就是不仔细看，也知道她吃的好穿的好，确实比他媳妇年轻的样子。但是这有什么呀，他二哥还说他老相呢。他不也比二哥小吗？他找谁说理去？
古大才努力劝赵氏试图让她接受现实：“这事儿要先跟爹商量，爹同意了还要跟二哥商量，哪能那么快？而且现在爹最看重的就是家里的地了，这茬粮食对咱家来说也是尤其重要。这事儿这时候跟爹提，难。”
赵氏其实心里也知道是这样，她就是心里窝着一股子火，道：“那你把这事儿记在心上，有机会你就去城里，把我也带去。”
“嗯嗯嗯。”古大才忙不迭答应。
古大运也在思考。如果他不曾见过他大哥二哥家的日子，也许还是那个在家里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汉子。但是，他见识了，他大哥在城里过的安宁体面的日子，他二哥一家富裕的生活。
他想起大哥的样子，又想着家里爹娘过的日子，大嫂和几个侄子侄女的日子。他是老实不是傻，以前爹娘总说大哥是家里的希望，现在他们省吃俭用的日子都是为了能让大哥有个好前程，将来为家里支撑门楣，带着他们一起过上好日子。
以前他是信的，但是现在他突然就动摇了。他大哥都又找了一个女的给他生孩子了，他的媳妇孩子还吃不好穿不好，这是一家人过的日子吗？
二哥的日子才是真的过的好，还是二哥自己打拼出来的。难道他就要让自己的媳妇孩子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吗？他以后的儿子呢？孙子呢？难道也要过他现在的日子吗？
他现在的日子不就是享受的别人来，吃苦的时候他先上吗？
次日，吃完早饭，家里的大人都下地去了。古大贵宋春花夫妻就准备走了，大妮她们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
古大贵驾着牛车出了村走了不远就在一处大树下停了牛车，就等着家里的人来接他们。
二妮二郎在马车上待不住，就下来围着牛车玩儿。车帘子挑着，夫妻俩就坐在车厢里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俩小的。
宋春花忽然道：“我们回去再多养几只狗吧？”
“嗯？”古大贵没明白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就道：“咱家不是有五只狗了吗？”
“再多养几只，以后家里的车再出门去买粮买什么的也带几只。像我们如今回家里啊的时候也带几只。还有，以后他们再去买粮也顺便捎些别的东西回来吧，针头线脑的，一块儿卖。”
“嗯，媳妇儿你说的对，就这么办。”古大贵一想这话不错，路上带几只狗可比人灵醒多了，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能知道。他家既然卖东西，那卖粮的时候顺便卖点儿别的也好。
一家人进城的时候就过了晌午了，回到家先吃了午饭。然后两口子就叫了人来把商量的事情吩咐下去。
然后夫妻俩并孩子们就把时间精力都放到学习上去了。古大贵还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中个秀才什么的，提高一下自己的社会地位。
每天除了上午待在关秀才家，其他时间就带着人在城里熟悉县城的风土人情交朋会友。当然，他还谨遵老爹的吩咐，时不时的就去找大哥联络感情，倒是熟络了不少大哥的同窗。古大贵也挺愿意跟他们来往，后来大哥在不在的他都会跟人家聚聚。当然，没了他大哥的面子，真心愿意跟他来往的也不多，古大贵也不贪心，只要有那么一两个跟他来往的就行了。
转眼就入了冬，这天晚上两个孩子都睡下了，两口子围着火盆坐着说话。
宋春花把自己做的棉衣给古大贵看，道：“你穿上试试。”
古大贵就把身上的脱下来换上宋春花给他的。穿上一点儿都不束缚，丝毫没有之前棉衣的紧绷感，古大贵抬手踢腿的，活动自如。
古大贵就道：“真是谢谢媳妇了，太合身了，真是穿上和穿着单衣没两样。以前我就讨厌穿上棉衣把自己包的像个包子，但是你做的这穿上多好看啊。还暖和，你看我穿着……”
宋春花端正坐姿听着古大贵的吹捧，心里特别满足。不枉她反反复复的重做，现在就得到回报了。
听的过瘾了，宋春花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很满意这衣裳，那你就换上这身吧，之前穿的我就先给你收拾起来。”
“嗯，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不定哪天我还得把这套外面呢。”古大贵想着打了个哆嗦，好像真的很冷的样子。
宋春花看他搞怪的样子，乐了：“在老家的时候，我们穿的袄又破又旧不也过来了，怎么你现在就想着套上两层了？”
“那哪能一样？那时候是想穿却没有，是硬挺过来了但是冻疮什么的也是相依相随的，现在哪用受那种苦？”
宋春花没有立即接话，她一瞬间想起了在老宅的日子。不想这些，宋春花道：“明天还是看看家里的房子吧，万一下大雪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春花在通往成仙的道路上更近了一步，还是觉醒了乌鸦嘴技能，当天夜里，大雪就飘了起来。
早晨起来的时候，大雪已经半尺厚了。
家里的人都忙活着扫雪，屋顶上、院子里、还有像是梨花开的树上，宋春花捧着手炉四处看。
古大贵带着人去看池塘。这可是古家的宝贵财产，可以说是家里的支柱产业。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虽然按往年无人管的情况来看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才对。
池塘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如今雪落在上面之间一片雪白，要不是冰面比岸边低一块，恐怕都分不清楚池塘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