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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被妖怪们宠爱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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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吃完面,付了钱就要走,陈永浚坐在位置上没动,倒是身后几个武仆拦住了顾长安的去路。
顾长安刚吃完热汤面,嘴唇还是红艳艳的,在白皙光滑的脸上尤其明显。
他被人一拦,还没搞清楚状况,往旁边走,又被武仆拦住,他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面摊老板战战兢兢躲在角落里,陈永浚的臭名谁不知道,他一个老头子也不敢上去帮忙,只能心里哀悼少砸点桌椅。
几个吃面的客人已经丢下碗跑了,怕是殃及池鱼一般,小摊靠在角落,离街区还有几十米远,闹市在此刻与面摊形成对比,那边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寂静。
半晌陈永浚才笑着站起来,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抖了抖衣袍,才向顾长安那边靠。
顾长安站这没动,看着这人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我要交的好友,怎么这么粗鲁对待?”陈永浚笑嘻嘻道,挥手让武仆让了让。
顾长安看向他,随后眼帘又垂下来,压住了眼里的潋滟韶华。
陈永浚将手搭上顾长安的肩膀,轻轻暧昧地揉了揉,言语轻佻:“小弟不如去我府上坐一坐,我府上可是有一大堆比这些好玩好看的东西,就当交个朋友。”
他指了指顾长安手腕上带的那串红玛瑙。
“我不想去,我还有事,该回去了。”顾长安没答应,他的确该走了,出来逛了许久,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还买了一串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欸,别扫兴啊小弟,去我府上睡也是一样的。”陈永浚道,他似乎闻到了小美人身上带着的醉人暗香。
他一想到那些念头,心里止不住痒痒,只想快些把人骗回府里面。
顾长安后退一步,扫了落在肩膀上的手,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陈永浚被扫了手也没有不满,小美人总是该带着脾气的,他又道:“我府就在前头,你不信可以去瞧一瞧,就几步路。”
“不去,我该走了。”他绕道准备离开,结果被两个武仆环住肩膀,差点跪了下来。
顾长安才明白这些人藏着的心思,他顿时不快,闪身脱离武仆的钳手后忽然对陈永浚一笑。
那笑澄净清澈,眼尾嫣红,周围一切似乎都黯然失色,陈永浚一时恍然看呆了。
“好啊,我和你去看看。”顾长安突然道。
陈永浚心底一喜,也不管刚刚这小身板美人是怎么挣脱牛高马大的武仆了,就要带着顾长安往回走。
顾长安跟在他后面,长发如泼了浓墨般披在身后,他脸上带笑,心里却盛满了冷意。
如果刚才看不出来,现在已经完全注意到这人明晃晃的恶意了。
陈永浚带着他离闹市更远了,周围灯光也暗沉了下来,终于他急不可待地想要上前抓住顾长安的手,被顾长安闪身一避。
陈永浚才露出和刚才截然不同的面容来,他的脸变得更加猥琐,嘴里也传出嗬嗬的笑声:“你跟了我,定有好日子享受,你知道户部侍郎的夫人是谁吗?是我姑姑。”
顾长安盯着他,幽然笑了,那笑和平日里的不同,参杂了一丝冷意,像是注视着死人一般。
看的陈永浚打了个冷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看到顾长安那双桃花眼中的眸子变成了幽深竖瞳,森然的冷意从那瞳孔里迸发出来。
那不是人的眼睛,连带着那抹笑,都变得森寒刺骨。
陈永浚才感受到从脚底传上来的凉气,他惊惧地想要尖叫,才发现喉咙里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想要向武仆们求助,才发现那些熟悉的武仆,现在一个个宛如提线木偶般,带着瘆人的目光盯着他。
“好啊,我跟你,你跑,我跟着你。”顾长安说完,陈永浚才发现自己又能动了,他手脚发软,立刻向闹市那边连滚带爬。
恍然间,他看见脚底下的黑影蔓延的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吞噬了一般。
他喉咙里像是粘了胶,咳都咳不出声,还涌上一股血意,心跳快的就要从口中吐了出来。
他后悔了,平日里让他引以为傲的看人眼光失效了,此刻他也没料到这个少年是鬼是妖。
他只想往闹市里跑去大喊救命,但是那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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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殇河的水常年不结冰,哪怕再低的温度,流殇河仍旧如往常一般,这也是乐阳的十大奇观之一。
顾长安又变回十三四岁的模样,重新回到了被窝里,他今天又去转了许久,也感觉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才进入梦乡。
离过年还有十天,王府里又陆陆续续收到各种各样的年礼和拜帖。
宋澹也收到一些同龄人的请帖出了几次门,宫里也送来了一些赏赐的东西和年礼。
顾长安的吃食随着快要过年也变得越来越好,他再次吃到了烧鸡和一些主子剩下来的佳肴美食。
几个小厮干完活躲在一角聊着天。
“前些日子听见陈永浚疯了,连带着几个武仆,也疯了个彻底,逢人就喊救命有鬼。”
“坏事做多了就是撞鬼,人都疯疯癫癫了,吞金自杀了几回又被救了回来。”
“那人有什么好救的?早该死了,上次不是从他府里面抬出来的几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才十二岁,真是畜牲都不如。”
“谁叫人姑姑是户部侍郎家主母呢?”
“他们家也是今年才投靠了户部侍郎,才一年不到,就作威作福的。”
“若是被小世子知道这种肮脏事儿,早就被告到官府去了。”
“那人恰巧是今年四月入的京,才半年,闹的平常人家有姿色的人心惶惶。”
“也是巧了,平日里出来什么事情也没什么动静,偏偏这次……”
“咋啦,说呀,卖什么关子?”
“听说宫里来了圣旨,直接抄了户部侍郎的府邸,听说直接诛了族,连带着陈永浚,也被关了地牢里去了。”
“啊?这么突然,过年前就斩首啊?”
“什么斩首啊,是凌迟。”
那小厮吸了口冷气:“什么罪名?”
“听说是贪污,但之前没有捅出来,偏偏等陈永浚疯了之后啧啧啧,简直坏事做绝遭了天谴。”
“是宫里旨意啊?圣上可真圣明。”
“唔,似乎不是……我听说去宣旨的是道童太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