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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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升高三的暑假注定不悠闲，放假前江时雨就已经给叶许安排的明明白白，学习计划，旅行计划，每天都精确到小时，恨不得每时每刻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然而这家伙突然要请假。
还要请一个礼拜。
说他忙。
江时雨此刻正在叶许卧室，靠坐在飘窗上，一条腿屈膝，一条腿伸长，拿着一本书懒散地翻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礼拜？”
叶许在地板上跪得端端正正的，两只手在背后乱绞：“......嗯。”
江时雨又翻过一页：“忙？”
叶许咽了咽口水：“............嗯。”
江时雨啪得一声把书合上，叶许吓得浑身一哆嗦。
“也不是不行。”
叶许肩膀一塌，松了一口气。
江时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上来。”
叶许哆哆嗦嗦地爬上去。
江时雨视线往下，又提上去，眉眼一挑，嘴角一勾：“看你表现。”
叶许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
“叔叔阿姨两小时内回不来。”江时雨掰过他的下巴，温热的气喷涌在他的侧颈，“想请假，得让我满意了才行。”
叶许使出浑身解数，最后一边哭一边动，鼻涕眼泪大把还不敢蹭到江时雨身上，江时雨岿然不动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他哭哭唧唧用手背抹眼泪的时候，掐住他的脖子与他唇齿相接，将满腔津液与□□同时注入他的身体。
叶许全身瘫软，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江时雨的身上，仰着脸闭着眼任由他摆弄。江时雨替他擦完脸，又用细密的吻描摹一遍，才拍拍他的屁股：“起来，接下去一个星期的，先欠着。”
叶许闭关一周，通宵达旦终于完成了他的大作——《狮子先生和他的小兔子》，又十万火急拿去印刷彩色绘本，时间紧任务重，还要求多，嫌印刷不清晰，嫌调色不准确，嫌排版不严谨，还嫌人家不够快，堪称史上最讨人厌甲方，尾款到位那天晚上对方就把叶许拉黑了。
叶许一句“谢谢”发不出去了，他瞅了两秒就扔了手机把绘本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摸，也不敢翻，怕有褶。纸张与油墨的独特馨香萦绕鼻尖，叶许深吸好几口气，才恋恋不舍一般藏在枕头底下，千苦万难，好歹是赶在江时雨生日前了却一桩心事。
为了保持神秘感，叶许这两天特意没跟江时雨视频，好在江时雨也不介意，时间推推搡搡地就到了8月18日。
零点的时候，叶许掐着点发了生日祝福，江时雨没回，叶许盯了半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夜睡得浮浮沉沉的并不安稳，手里闹钟响起的时候，叶许还没反应过来，他迷迷糊糊关了闹钟，页面又回到了聊天页面，他的祝福孤零零地悬在那儿，没个着落。
愣了三分钟，叶许一个鲤鱼打挺冲去洗漱，看来哥哥还没醒，要去给他一个惊喜！
叶许好好拾掇了一番，背着绘本和其它礼物，塞了鼓鼓一书包。时间还早，叶妈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干嘛去？先吃早饭。”
叶许充耳不闻，换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少年悠扬清脆的声调随着晨风飘远：“不了！我去找哥哥！”
八月的早晨也并不凉爽，叶许站在江时雨家院门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一阵阵忙音，觉得闷。
地面蒸腾的热气穿透鞋底，渗进叶许五脏六腑，火势如破竹一般燃起来，烧得发烫。他一阵心慌，开始疯狂地按门铃。
没人出来给他开门。
叶许右眼直跳，指尖发抖，在失去理智前想起自己还有郁梨的联系方式。
“宝宝？”
听筒里的声音有些喑哑，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它们一分为二，又不得不融为一体。叶许猛地转身，郁梨正从车上下来，后面是拎着保温桶的孙姨。
叶许想说点什么，但他嘴巴被这大火烫得焦灼，疼得开不了口。
他看见郁梨的眼眶是红的。
郁梨挂了电话，一步步走近，叶许这才发现，郁梨长裙上有褶，头发散乱着，眼里尽是血丝。
叶许有点害怕，他踉跄着往后挪了一步，手机都忘了放下，他目光灼灼，直视郁梨，隔了几秒又开始闪躲，眼前不知怎么有点朦胧：“......阿姨。”
郁梨上来握住他的手：“好孩子，怎么来得这么早，快跟阿姨进去。”
握上来的手瘦弱冰凉，方才体内蒸腾的火顷刻间化作万年的冰，叶许觉得冷：“哥哥......不在家吗？”
“啊对，时雨不在家，”郁梨眼神闪躲，红着的眼眶衬得眼下的乌青格外刺眼，“时雨这几天都不在家，你可以过几天，不，十几......”
“阿姨，”叶许也顾不上礼貌，他打断了郁梨的话，声音里惨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哥哥怎么了？”
郁梨支支吾吾似是有难言之隐，叶许心慌，声调都拔高了几度：“阿姨！”
握着叶许的手紧了紧，郁梨疲倦地闭了闭眼睛：“时雨不让我们告诉你......”
叶许一把将手抽了出来，拔腿就想跑：“我去找他！”
“你这孩子去哪找他！”郁梨一时不妨，竟让他挣脱了，幸亏孙姨机灵拦住了他，“时雨住院了。”
叶许脑袋一片空白，他咬着嘴唇使劲掰孙姨抓着他小臂的手，却好像浑身乏力，使不上劲，他执拗地重复着动作，嘴里喃喃自语：“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我要去......”
郁梨心疼地上前将他拥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叶许不自觉发抖的后背，轻声安抚他：“没事的宝宝，时雨没事，他是小臂骨折，你别害怕......”
叶许依旧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我要去看他......”
郁梨抬眸和同样着急的孙姨交换了一个眼神，郁梨轻叹了口气：“好，好，阿姨让司机送你去看他好吗？”
叶许就像许久未修的机器人一样行为滞缓，但他听懂了指令，还知道跟郁梨和孙姨说再见，自己乖乖坐上车，跟司机说：“叔叔，麻烦快一点。”
然后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在一路死一般地沉默中来到病房门外。司机带他上来后就自觉告辞了，他还要去接回家给江时雨准备午餐的郁梨和孙姨。
叶许捧着书包站在门外发愣，他突然有点明白“近乡情怯”的感受了，越熟悉，越害怕，怕什么呢？近乡的游子怕家乡变了，怕自己变了，他只怕看到江时雨疼。
自己会更疼。
傻立了半晌，叶许鼓起勇气将手放到门把手上，把手很凉，叶许一时不太适应，动作先于思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时雨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紧紧盯着他。
想念，兴奋，情动，欲望，悲伤，脆弱，不悦......那么多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快要将叶许吞噬。
叶许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往后挪了一步，抵在门板上。
江时雨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又躺回病床上，继续沉默不语地盯着他。
叶许搂着自己的书包，盯着自己的鞋尖，病房内太安静了，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好半天，叶许终于忍不住抬眼掠过锃亮的地砖，坚固的床脚，条纹的被套，最后期期艾艾地落在江时雨悬在左胸口的小臂上。
叶许心“咚”地一震，那条孤零零的祝福突然有了着落。
叶许不敢看江时雨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胖乎乎的石膏自说自话。
“我早上去你家找你了。”
“嗯。”
江时雨的声音有些哑，他肯定很疼，叶许咽下喉咙里泛上来的阵阵酸楚，继续自顾自说。
“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手机落在家里了。”
“我在你家门口碰到阿姨，她刚回家。”
“嗯。”
“阿姨说你不让她告诉我。”
“嗯。”
“我逼阿姨说的，你别怪她。”
“嗯，不怪。”
“司机叔叔送我来的，送完他就走了，说要回去接阿姨。”
“嗯。”
空气又安静了很久，叶许低垂着眼，不安地绞动着手里的包带，竭力忍耐许久的哭腔终究还是暴露了：“哥哥，生日快乐。”
江时雨好像是笑了一声，叶许不太确定。
“谢谢，那宝宝可以过来让我抱抱了吗？”
这句他听清楚了，叶许急匆匆地绕过病床去到江时雨右边，把书包小心地安置在沙发上，又急匆匆地踩掉了鞋，上床跪在江时雨右腰旁，小心翼翼地躲过他受伤的左臂，将脑袋搁在江时雨的胸口。
像在心里演习过千百遍一样。
江时雨一连几天躁怒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安稳了，他用右手托着叶许的屁股将他往上挪了挪，直到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埋在自己的颈窝。
他们抱了很久。
叶许终于卸下了那口气，说话瓮声瓮气的像是哭过鼻子：“哥哥，疼吗？”
江时雨半眯着眼，修长的手指在叶许细软的发丝内揉捏，好像要睡着了：“你来了，我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