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搬来的大佬邻居总想攻略我》小山寒蝉

5、翟光的星耀传媒

　　周通合上表盖，严肃地说：“很严重的时间犯罪，死者的时间线被完全打乱，几十年的寿命短时间内全部流逝。”然后又像是给唐星明科普：“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时间线，只要不中途死亡，都会经过幼年、成年、老年这样的阶段。而这个人，才二十三岁，时间线突然缩短，到了七八十岁。”
　　唐星明：“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啊？”
　　“老死的。”刘姐说，“法医即使过来检查也会说她寿终正寝。说不定还会恭喜人家长寿呢。”
　　青春妙龄的美女身亡结果说是喜丧？唐星明深深感到时间犯罪的可怕，若不是死者的身份被确认，恐怕不会激起任何波澜。
　　刘姐接下来分配任务：“周通你和警察交涉一下，让警察把尸体带走再把案件移交到我们局来，同时确保这件事不会外传。小唐你去星耀传媒调查一下陈果的社会关系，有没有和别人有矛盾或者利益纠纷……记着不要出示我们的工作证。”
　　刘姐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个证件扔给唐星明，“这是你的警官证，调查结束后再交过来。”
　　周通显得有些担心，试探问道：“刘姐，我和小唐在这边忙活，你不会是要去……”
　　“是啊。这个凶手能力如此强大，恐怕在现世留的痕迹都抹去了，要顺藤摸瓜只能去时间长河进行回溯了。”
　　周通还想说什么，刘姐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去时间长河不知道多少次了，总比你俩经验丰富。你俩先走吧，调查结果发给尤妮。”

　　周通和唐星明看刘姐要做大事，只得退下，下楼交代好警察，警察也都撤回了。唐星明忍不住问道：“周哥，去时间长河里查东西很危险吗？”
　　周通叹了一口气：“时间长河本身就玄妙非常，危机四伏，即使有宙舟也做不到万无一失。况且，凶手能修改时间线，在时间长河里更是如鱼得水，刘姐这一去，说不定会和对方干起架。”
　　“那我们也……”
　　“你刚接触这些，贸然进入时间长河风险太大。我需要在现世这边防着，赵叔和尤妮又出不来，只能刘姐去了。”
　　唐星明想到赵叔一身旧时代着装，还有尤妮年纪虽小却心智相当成熟，心里也有了猜测，轻声问：“出不来，是应为他们只能在那个定格在时间长河上的别墅内活动吗？”
　　“嗯，赵叔和尤妮本身就是民国时期的人，赵叔是别墅的管家，尤妮是他的养女。他俩与别墅同气连枝，真按岁数讲的话，尤妮都可以做我们的太奶奶了。”周通顿了顿，继续道：“要是局长在就好了，局长在时间长河就好象在自家后花园，闲庭漫步根本不需要宙舟。”
　　唐星明猛然记起昨天在宙舟往外看时的那个人影，如果自己没出现幻觉的话，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局长？

　　唐星明本来想先吃午饭，又怕吃完饭后星耀公司下班，于是直接开车去了星耀公司。
　　星耀公司是A市最大的传媒公司，旗下业务包括网络直播、短视频、造星、拍电影等等，长年累月地占据着新闻热榜。唐星明到星耀公司后直接找前台接待人员，出示警官证，要求配合调查。接待员并未因警察找上门有丝毫慌乱，给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带唐星明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介绍道：“里面是直播业务负责人韩主任。”
　　一个身材发福，面色红润的中年人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唐星明进来，倒好茶，递给唐星明一支烟，唐星明摆手拒绝，开门见山地说：“这次来，是想了解贵公司签约主播陈果的信息，发生了什么想必韩主任也知道了。”
　　“哎，是啊。”韩主任惋惜道，“好好的人，突然就遇害了，要不是经纪人报案，我们都还不知道。”
　　唐星明心知警察已经告诉过经纪人怎么说了，继续问道：“那韩主任认为，凶手可能是什么人呢？”
　　韩主任喝了一口茶，谨慎道：“这个，我也不好说。偶尔有艺人或主播反映被私生饭跟踪偷拍，我们都非常重视，保证公司员工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是吗？我记得去年贵公司还有人夜晚被尾随遭杀害，前年还有人直播跳楼导致直播平台关闭整改。”唐星明还记得不少星耀传媒的大事，这在当时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韩主任面不改色：“对您刚才所举例子，我们深表痛心，这些事也敦促我们完善自己，我们配备专车接送员工，切实保障安全，同时定期开展心理健康培训，对于直播内容更是有严格规范，一旦违规，立刻进行封禁。”
　　“既然配备专车，请问最后送陈果下班回家的驾驶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额，公司工作记录显示，陈果前天离开公司时已经快十二点，负责接送的司机已经下班，陈果是自行回去的。”
　　那最后的目击者也不好确定了，公交车公司那边的记录显示，陈果最后一次乘车是在五天前，那应该是坐出租车或者朋友开车送她回去，小区摄像头还拍下了陈果在楼梯口附近的画面，假如陈果突然变老，司机不可能一无所查，何况监控里陈果也不是个老年人的模样……
　　唐星明思绪翻涌，那么凶手应该是一早在陈果家里埋伏好，说明他对陈果的身份信息有了解，可能是同事，也可能是粉丝或者男朋友……
　　想到这，唐星明问韩主任：“粉丝能获取主播们的地址等私人信息吗？”
　　“我们严格保护员工隐私，从来不在网络上发布可以推测出员工地址的信息。不过若是员工自行发布，我们也无能为力。”
　　“陈果的直播地点一般是公司还是家里？”
　　“陈果属于歌舞类主播，在我们公司专门直播室进行直播。”
　　“韩主任，能带我去见见陈果的同事吗，我最后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他们。”和韩主任这类人说话确实累，说辞一套一套的，唐星明决定换人问问。
　　“这边来。”韩主任起身开门，刚打开门脸上的微笑就化作震惊，但马上又恢复，谄媚道：“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董事长？唐星明探头看去，一看发现是个熟人，可不就是隔壁的翟光吗，原来这个人是星耀传媒的董事长。
　　韩主任有些不安，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不好，也不知道董事长在外面听了多久，希望别因为警察又找上门迁怒自己，于是主动检讨：“手下人出事，我难辞其咎啊。”
　　“嗯。”翟光漫不经心地应道，拨开韩主任走过去揽住唐星明的肩膀，热络道：“明儿来我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啊。问东西找他有什么用，满嘴花腔，没一句实在话……”
　　“满嘴花腔”的韩主任内心大喊卧槽，董事长开小会的时候总是叮嘱要如何应付警察，维护公司形象，现在这个自挖墙角的人是谁？还有这警察什么来头，怎么跟董事长交情还不浅。韩主任又猛然想起董事长这么多年身边也不见有女人，早有员工私下推测他是弯的，刚才好像喊人家“明儿”，莫非……
　　韩主任觉得自己吃到了了不得的瓜，当即陪笑道：“原来是董事长的好朋友，刚才礼数不到，见谅！见谅！”
　　唐星明也懵了一会儿，翟光居然是星耀传媒的董事长，怎么不住在高档别墅，却搬到那个老小区。但很快回过神来：“哪里哪里，还要多谢韩主任告诉我这么多信息，协助我们办案呢。”
　　“应该的，应该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陪唐警官过去。”翟光示意韩主任下去，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低声说：“迅速通知主播区的员工，一会儿见到我不要喊文总，喊翟总。”

　　饶是韩主任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董事长的追人套路惊到了。领命离开后立刻在负责人小群里紧急通知：“重要！重要！重要！董事长一会要和一位警官去询问与陈果有共事经历的员工，务必据实回答，还有，不要称呼董事长为‘文总’，喊‘翟总’。三位负责人收到请回复！并立即告知手下员工。”
　　负责人一号：“收到！还有，警官是个大美人吗？”
　　韩主任：“是个大帅哥。”
　　负责人二号：“收到！那么，翟总是在追人家吗？”
　　韩主任：“目测是这样。”
　　负责人三号：“复！需要我们助攻吗？”
　　韩主任：“如果你们有把握的话，我想翟总会很高兴。”
　　一号二号三号：“懂了，这就去通知手下人。”
　　韩主任：“记得只找与陈果共事过的人。别耽误人家时间。”
　　于是乎，“董事长追男朋友使出千层套路”这样的小道消息迅速在直播部员工间流传开来。等到翟光和唐星明到的时候，十几个俊男靓女已经围坐成一圈，翘首以盼。

　　两人坐下，翟光和颜悦色道：“一会这位警官问话，你们据实回答就行。”
　　“是，翟总！”十几个人齐刷刷回道。
　　“好的，首先问第一个问题，陈果有没有男朋友？”
　　底下女主播甲回答说：“我和陈果算是共事时间比较长了，从来没听她说过有男朋友。其实干我们这一行很辛苦，找对象难度也大。”说完女主播甲又悄悄看了一眼翟光的脸色：“所幸我们翟总体恤员工，给员工的福利好。要是男朋友能像翟总这样，我们做梦都能笑醒呢！”
　　唐星明：“……下一个问题，陈果最近有没有和谁有工作纠纷或者利益冲突”
　　底下人静默了一瞬，翟光说：“我来回答吧。公司的资源是有限的，除了对新人进行必要的帮扶外，其他资源都要靠自己争取。一个主播人气涨了，公司的资源就会向他倾斜，其他人得到的就相应变少。”
　　“对。”有人应道，“陈果这个月人气涨得特别快。她是年初和我们公司签约的，最开始只是没啥名气的小主播，但一个月前粉丝数量暴增。别人不眼红是假的。”
　　爆红……唐星明思索着，继续问道：“你们和陈果共事，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女主播乙说：“虽然背后议论人家不好，但陈果实在让人没什么好感，她红后就目中无人，经常嘲笑其他主播长得不好看，有时候还在直播间里阴阳怪气同事。”
　　“没错，她还抢过我好几次化妆师，害得我只能自己化妆。”
　　“她还向上头打小报告搬弄是非，当时还传到了翟总那里，幸好翟总英明，反对她进行训诫。”有人控诉之余还不忘拍马屁。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陈果的不是，仿佛开批斗会一样，唐星明选取着有价值的点：心胸狭隘、不尊重人、爱吵架、虚荣……
　　唐星明示意大家安静，问道：“陈果的直播我也有看过，不觉得有多么优秀，为什么会这么火？”
　　女主播甲说：“虽然不喜欢她，但不得不承认陈果有魅力，唱歌跳舞非常具有青春气息。”
　　男主播丙也赞同道：“陈果身上有少年人那种朝气，即使她化了浓妆也掩盖不了，这种朝气和成熟在同一个人身上，特别吸引人。”
　　唐星明觉得自己可能看得是假直播，或者自己欣赏水平太低，以前只觉得陈果歌唱的不错，一点也没感受到所谓的魅力，不过还有其他疑问：“既然陈果自身能力优秀，为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才红？”
　　女主播乙：“这说来也奇怪，陈果刚来直播部的时候，即使精心化妆看起来还是显老，皮肤状态也不好，我们还以为她四十多了。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请假了几天，回来后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气质都不一样了，有同事问她是不是整容了，还遭到她一顿讥讽。”
　　唐星明隐约有了推测，告诉大家结束询问后，在翟光邀请下去办公室坐坐，路上对翟光说：“翟光，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帮我查查陈果和你们公司签约时提供的身份信息？”
　　翟光：“我看你有眉目了，查个东西而已，小事一桩。”
　　“可是韩主任先前说，公司严格保护员工隐私，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
　　翟光发动情话攻击：“那是对外人，我们关系这么好，是自己人。”
　　明明昨天才认识翟光的唐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