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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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几个小时的车程，指望金主找话题明显不应该。
方元有心找几个话题拉近跟金主的距离，奈何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好不容易想出来几句话，转头一瞧身旁端坐的纪邢，又怕说出口埋汰了人家的身份，到底是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纪邢开了口：“你喜欢画画？”
按照单金水给他定的人设，方元这会儿应该表示一下自己对艺术的向往和追求，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脑子不够用，还是被刚才那出弄得有些自暴自弃，方元咧嘴一笑：“有什么喜不喜欢的？画画又不能挣钱。”
今天打从见到纪邢开始，这还是他的第一句实话。
说方元不喜欢画画，不如说他对大部分不能直接转化为钱的事情都没有多少兴趣。
当初在街上遇见所谓的星探，一开始的兴奋过后，他瞧见那分成比例也觉得不对劲，可人家拿出来的签约金正好能付方妈妈一个月的医疗费，方元还是咬咬牙，闭着眼睛就签了。
再比如现在，他巴巴的往纪邢身边凑，难道是真喜欢纪邢？
想到头一次见面，自己滥好心捡个人回来，一分钱没落着，还把节操给搭了进去，方元到现在都有些牙痒痒。
可那又有什么用？
就像那女艺人说的，纪邢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他吃上一辈子的了。
方元这辈子不断在为钱低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既然没什么不对，那他这会儿不合时宜的情绪就是不应该。于是纪邢觉察到他话里的低落，转头望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方元扬起的笑脸：“纪先生，我们去哪儿吃饭？”
纪邢眉间松了松，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就着之前那个话题继续：“没钱挣还听完了？”
方元愣了下，脑子转得飞快，感觉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关键，实话实说道：“免费的课，不蹭白不蹭。”
果然就见纪邢笑了起来，车内紧绷的气氛也因此舒缓不少。
方元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纪邢不喜欢傻白甜，就喜欢他这种接地气的！
怪不得之前那么骂他都没什么反应，还给他送药送合同……高高在上的纪先生，居然是个抖M？
方元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扑倒金主的诀窍，但他不知道的是，直到这个时候，纪邢才确信他找到小别墅是出自偶然。
混迹商场多年，纪邢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哪儿能瞧不出方元送给自己那张画的敷衍？
因此饶是下属传回来的调查结果中，方元的行程没有任何破绽，纪邢也没有完全相信今天这事会是巧合，后续载人回城只是适当弥补自己先前态度的恶劣。
他能看出方元上车后的拘谨，但方元的情绪如何，着实不该由他一个越了不知道多少层关系的上级关心，于是他装作没在意。
既然确认自己疑心太重误会了这孩子，陪着吃顿饭赔罪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到了目的地，纪邢没像之前打算的那样，直接留下方元一个人吃饭，自己也下了车。
方元一开始还担心纪邢找的会是那种高大上的西餐厅，怕自己吃不惯东西给他丢人，可纪先生做主安排的事情从来不会只考虑自己，下了车，竟然是个略显普通的饭馆。
这档次……跟纪邢一身手工西装是不是不太搭？
然而事实证明，纪先生的档次根本不是一个饭馆能局限的。一下车，纪邢的高矜气场立时又回来了，饶是跟方元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方元都莫名觉得桌子中间分出了个楚河汉界。
人家那半边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他自己这边就是半桌精致的样板菜，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种。
理所当然，这顿饭他吃得味同嚼蜡。
饭馆的位置距离他之前兼职的酒吧挺近，饭后，方元在门口向纪邢告辞。
纪邢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不回家？”
方元总觉得纪邢这个眼神有点什么危险的意思，但没多想，随口扯了个谎：“找朋友有点事儿。”
笑话，虽说接私活儿的事情纪邢心知肚明，他现在还没沾上大.腿的边儿呢，当着正主的面儿说自己违反了他公司的合同，那不是拿巴掌往人家脸上抽？
方元再不懂事，这点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谁知话音落下，气氛忽然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金主从车上摸出一把伞递给他：“拿着，晚上还会有场雨。”
明明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方元就是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没等他想明白，纪邢已经上了车，黑色越野慢慢融入夜色，从他的视野中淡出。
“……”
绝了。有钱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
不过金主要是好追，早就被人薅走了，哪儿还能轮到他上手？
一次没成功，大不了多来几次，铁杵还能磨成针呢是吧？
方元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此时算不上失落，拍拍屁.股骑上自己的小破自行车，慢悠悠往酒吧挪。
他从酒吧离职，本来是挺得罪人的事情，但酒吧经理不但不计较，还给他介绍了一家夜店。那边看在经理的面子上，没让他从小伴舞开始做起，入职就是领舞，底薪翻了一倍，靠观众近，小费也比前者多。
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方元肯定得表示一下，这不，今天酒吧有个大佬包场，他就是去帮忙热场子的。
到地方才得知包场的老板提前带人到了，马上就轮到他上场。
……蹦迪还有蹭点儿的？
方元心里一阵卧槽，动作倒是麻利得很，一溜烟冲到后台，边跑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套上酒吧提供的演出服。
外边音乐前奏已经响起，方元火急火燎，赶紧调整好状态奔上舞台，却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踏入酒吧开始，就有一个镜头默默跟随着他。
这天晚上，好不容易晴了几天的城市再次下起了暴雨，这场雨比之前来得都要猛和急，乌云趁着夜色铺满整片天空，紧接着就是声势浩大的雨滴砸落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也是这场暴雨，带来了纪邢上任后，迟迟没有烧起来的第三把火。
方元一早到公司，就察觉氛围不对，平时一见到他就扑上来嘘寒问暖的狗崽子们围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瞧见他过来，有几个人一反常态的站着没动。
方元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一个个的，跟丢了钱似的。”
狗崽子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敢说话，倒是小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解了他的疑惑：“上头刚刚下了个通知，以后禁止接私活儿，说抓到要严惩！”
方元心头一跳，大概是最近经历的事情都比较刺激，很快就镇定下来：“上头什么时候允许过？你别见风就是雨的，他们几个新来的没见识，你还不知道？”
“这回不一样！”小金回头看了看练习室门口，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递给方元，“你看看！”
方元一瞧，是法院即将开庭的消息，原告赫然就是他们公司，被告的名字被打了码，他一时没认出来。
“这谁啊？”
“就是那谁，小一姐！”
方元想起来了。
小一姐不代表真名，也不代表咖位，而是他们公司里一个接私活儿时间最长，数量也最多的一个女明星，因为在这方面相当于大姐大，所以取了个外号叫小一姐。他第一次接私活儿还找她帮忙介绍过。
不是……纪邢对这事儿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吗？怎么突然开始严抓这个了？
还不声不响把人告上了法庭？
联想到纪邢先前去酒吧的事儿，方元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小金又说：“之前不都还说呢吗？董事长来了以后就没见她来公司了，当时还以为怎么了呢，没想到是去打官司了！这妥妥的是杀鸡儆猴啊！”
“你可闭嘴吧，要当猴儿你自己当，我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方元烦躁极了，想了想，“等着，我去问问。”
这一屋子没爹没妈的小狗崽子，也就他的经纪人有点分量，这事儿也只能他去问。
方元抬腿上了楼，刚出电梯，就遇见单金水怒气冲冲地站在外边。
瞧见他，大经纪人没了往日里的和颜悦色，脸拉得老长：“我正要去找你！”
方元：“……”
这火不会真烧到他身上了吧？
单金水示意方元跟上自己，等进了屋，躬身在抽屉里翻了翻，很快搜出来几张照片，“啪”一声甩在桌子上，压着怒火说道：“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嫌纪先生腿伸得太快，非得给他找点不痛快是不是？”
方元懵了下，视线往照片上一扫，脑门顿时一炸。
照片上赫然是方元昨天在酒吧跳舞的场景，还不止跳舞，这人不知道躲在哪儿，连他换衣服的过程都拍下来了，联系上那花花绿绿的光线，真不像在干什么好事儿。
“这他.妈谁干的？不是……这拍照的人什么意思？我去的是正经酒吧！”
这照片要是让纪邢瞧见了，别说抱大腿，纪邢这辈子怕是都不想看见他了！
“现在纠结正不正经还有意思？”看他是真不知情，单金水气消了点，但还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先甭管怎么来的，这照片能被我拦下来一次，保不准没有第二次。”
方元已经完全傻了，“那怎么办？”
单金水果然不愧是金牌经纪人，脑子转得飞快，“现在的重点是，不能让纪先生从别人那儿瞧见这些照片。这样，我正好知道纪先生的一个行程，你照我说的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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