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甲弑血录》三石雨莳

21、重回北郊

　　吴雷此时有些激动，无常打来电话绝对不是为了告诉吴雷他们的隐甲有问题这么简单，或许这是一个好的信号，是吴雷最想得到的好消息。
　　“所以，你答应为萧家做事了？”吴雷试探的问道。
　　“我想要一个答案。”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
　　“什么答案？”
　　“一个我自己一直想得到但却始终无法得到的答案。”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吴雷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无常所说的答案是什么，亦或者自己是否能够解答。
　　“我可以为萧家做事，或者说，我答应你，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破解一下我心中的疑惑。”无常声音依旧低沉。
　　“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吴雷回答的异常坚定，吴雷能体会到无常想要寻找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而正是因为这个，才促成了无常答应吴雷的请求，所以，无论怎样，吴雷一定要尽量去完成无常的这个心愿，这是他们能够紧密站在一起的关键。
　　“好。”无常的回答同样干脆，这也许是无常这几天慎重考虑的结果。
　　“谢谢你。”吴雷由衷的感谢无常能够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有了无常的加入，吴雷才可以在未来面对各个帮会的穷凶极恶中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你们到叶伯的房间，我一个小时以后过去。”
　　“好。”吴雷心里现在底气十足，虽然只是听叶伯和萧晓描述无常是有多么厉害，自己并没有亲身体会过，但现在的吴雷却对无常十分信任，他能够感受到来自无常的那种安全感，这让吴雷倍感轻松。
　　吴雷马上给萧晓打了电话，一起来到了叶伯的房间，吴雷关上房门，按照无常的安排，几人坐在窗边一个角落的木椅上，吴雷观察了一下窗户的角度，确认外面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会看到这里，吴雷这才安心，告诉了两人刚才无常打电话来的经过。两人同样非常激动，叶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眼神里充满对吴雷的敬佩：“吴雷，你知道吗，萧家曾经无数次找到无常，让无常为萧家做事，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而今天，在萧家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你竟然能找到他并且让他答应为萧家做事，你真的很了不起，钟叔的确没有看错你！”叶伯很欣慰，萧晓也很高兴，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到泪水从眼睛里往出涌，一滴接着一滴的顺着脸颊低落下来，这是欣喜的眼泪，也是对吴雷的肯定。
　　吴雷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像叶伯说的那样了不起，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是想让萧家更好，也是想保护自己，不过，自己做到了，同样很高兴。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吴雷急忙跑过去开门，发现门外果然是无常，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衬衣，身材消瘦但一身的肌肉线条将西装充实的满满。
　　“以后开门一定要侧身，头不要贴着门，尽量用眼睛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但眼睛不要贴着猫眼，要留至少5公分的距离。”没等进门，无常又对吴雷的开门动作进行指正。
　　“快请进！”吴雷顾不得无常刚才说的话，闪身让无常进门。
　　此时叶伯和萧晓已经站了起来，看到无常，叶伯先开口道：“你好，无常，好久不见。”
　　“你好，叶伯，好久不见。”无常稍稍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表示对叶伯的尊敬。而后又看了一眼萧晓，点了一下头：“你好，萧小姐。”
　　“你好，欢迎你。”萧晓此时眼睛通红，但不妨碍脸上真挚的笑容。
　　吴雷示意几人坐下聊，无常见三人坐的位置，转头对吴雷点头，表示认可。吴雷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人落座，叶伯把萧家最近发生的事和无常又说了一遍，无常听后点了点头：“萧老板的事情我也听过大概，至于这里面是否真的牵扯到其他什么，我没办法查清楚，这里涉及的东西太多，还需要吴雷去调查，我只能做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无常的话显然是在提高吴雷的地位，把吴雷的身份摆到萧家老大的位置，大家都能听出来，并且都是认可的，吴雷能够感觉到大家对自己的信任，这同样也给吴雷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压力。
　　“吴雷，萧家就拜托你了。”萧晓此刻眼圈又微微发红，看着吴雷，吴雷有些不知所措，忙说道：“别这么说，是萧家收留了我，救了我的命，我理应回报萧家。”
　　吴雷不希望看到萧晓如此的动容，他知道萧晓最近的遭遇不比自己好多少，至亲的离世，情人的背叛足以让一个骄傲的人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他不希望勾起萧晓内心的这段伤心往事，他故意转移话题，转头问无常：“你这几年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无常一句话搪塞过去，显然他现在不想公开消失的原因。
　　“好，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吴雷说出自己对无常的承诺。
　　“吴雷，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叶伯问道。
　　“去北郊。”吴雷没有迟疑，直接给了答复。
　　“去北郊？做什么？”萧晓有些疑惑。
　　“找隐甲，找足够的隐甲做事，无常来挑选。”
　　“目前以我们的生意量来看，现有的隐甲足够了，找太多隐甲对现在的萧家没有什么帮助。”叶伯提醒吴雷。
　　“现在够用，不代表过些日子也够用，现在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吴雷的语气显得胸有成竹，而在座的其他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吴雷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你的计划是什么？”萧晓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
　　“你今天的样子真美。”吴雷没有回答萧晓的问题，而是故意嘲笑起萧晓哭红的眼睛，萧晓听出了吴雷的意思，眼睛眯成一条缝，一道寒光直射吴雷，吴雷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丝毫不介意萧晓的眼神。旁边的叶伯看了看无常，无常也看了看叶伯，两人相视无语，不禁摇了摇头。

　　梁州的隐甲在下午3点准时到达几人入住的酒店。
　　“来了几个人？”无常问叶伯。
　　“4个，这是我家里能派出来的所有的隐甲了。”叶伯回答道。
　　“好，我先下去和他们交代一些事情，你们就在房间里面不要出去。”无常说着，离开了房间。
　　几个人此时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全部来自无常，也许这就是顶级隐甲的价值所在，而目前萧家缺失的，恰恰就是这种可以逃脱黑暗，逃脱死亡的安全感。吴雷甚至开始享受当下的时刻--有凶险，又勇往无前，而身后有人护自己周全，这种感觉吴雷从未有过，但却值得现在去体会。
　　“我们明天才可以离开德礼，今天大家好好休息吧。”吴雷对萧晓和叶伯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一趟。”萧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去哪里？”吴雷问道。
　　“去买车啊！”萧晓此时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挂满了轻松的微笑。
　　“买车？干什么？”吴雷茫然。
　　“我们开过来的车是叶伯家的，虽然空间大，三个人坐还可以，但现在无常也要和我们一起走，四个人还是有些挤，再说你要去北郊，路程远，路况还不好，所以趁现在没什么事，去买一台大一些的SUV，路上会舒服一些。”说着，萧晓已经穿上了外套，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对吴雷说道：“给无常打电话，问一下他我们可不可以出门。”
　　吴雷只得按照萧晓的意思询问了一下无常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萧晓拉着吴雷走出了房间，叶伯称自己年纪大了，买什么车自己都没意见，便自己在房间休息。
　　吴雷心想，豪门真的是有钱任性，明明有车，一句坐着不舒服就要买新车，这种消费理念吴雷想都不敢想。曾经的吴雷就算是骑共享单车都要掐着时间，生怕超过一分钟要多交5毛钱，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到了楼下，吴雷看到无常正坐在沙发上，忙问道：“老无，你现在有什么事情吗？”吴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称呼无常为老无，他明知道“无常”两个字的含义，但叫着还挺顺嘴的，也就没有更正。无常听了也是一愣，还是礼貌的回应道：“现在没什么事，几个隐甲身份没什么问题，已经交代他们做事了。”
　　“赶紧跟我走。”吴雷一把拉住无常的胳膊，跟着萧晓走出了酒店。

　　几个人来到奔驰的4S店，萧晓简单的向销售人员说了一下自己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要现车，马上提走。销售人员一看就知道萧晓是个不差钱的主，急忙殷勤的拉着萧晓介绍起车来，完全忽视了身后的吴雷和无常。两人有些无趣，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萧晓也坐了过来，吴雷忙问：“怎么了？怎么不看了？”
　　“看完了，正在交钱。”萧晓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机。
　　“这么快？”吴雷有些惊讶。前后不到5分钟，车就订好了，连钱都交了。
　　“订了一个7座的SUV，刚才坐了一下，很舒服，就订了。”
　　吴雷没有再说话，转头看了看无常，无常倒是一副很平静的表情，可能是见惯了各帮会老大们的消费理念，也就不足为奇了。

　　临近5点，新车已经开回了酒店楼下，算上上牌，前前后后不到两个小时，几个人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吴雷嘱咐各位。
　　“明天我们直接去北郊吗？”萧晓问道。
　　“对，先去北郊，然后回梁州。”
　　“那明早见。”
　　“好。”

　　第二天一大早，吴雷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分别打电话给萧晓和叶伯，一起来到了酒店的大堂，无常已经早早在大堂等着，办完手续，几个人出了酒店。
　　“我来开车吧。”无常看着萧晓，伸出手示意萧晓把钥匙给他。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开车了，这几天都累死我了。”萧晓急忙把钥匙交给无常。几个人分别上了车。
　　“那叶伯家的车怎么办？”吴雷问道。
　　“我已经让一名隐甲开车先回梁州了。”叶伯答道。
　　“哦，那咱们出发吧。”吴雷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心想，过去的事情到这里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吴雷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敌人了，吴雷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车行驶在路上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划过玻璃的风声以及隐约听到的发动机加速转动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对于吴雷来说都特别美妙，此时，他渴望面对帮会的所有人，这段日子，吴雷被折磨的无比憔悴，他想结束这段旅程，但绝不会是以自己的失败来结束，他要站到最后，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山顶，张开双臂高喊胜利的情景......

　　下午将近三点，车停在了北郊的大门口，一路上，吴雷瞪着眼睛看着驶向北郊的路，这条路对于吴雷来说，曾经是通往地狱的路，同时也是重回人间的路，但那时的吴雷都没有机会看一眼，这次，吴雷彻底的看清了，看清了这条绝望之路，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几个人下车来到门口，一名执事走过来，叶伯交给执事一个名片一样的东西，执事接过名片，急忙转身跑进岗亭，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旁边的小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吴雷非常熟悉，就是送自己回贞川的老唐。老唐看到叶伯，急忙跑过去鞠躬：“叶伯，您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啊，我出来接您啊。”
　　叶伯客气的和老唐握了握手，老唐又打量着同行的其他几个人，看到无常，老唐脸色一变，明显是感到不可思议，显然老唐对无常很熟悉，无常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老唐则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话。可当老唐转头看向吴雷的时候，脸色瞬间大变，张着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吴雷明白老唐如此惊讶的原因，显然他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雷，现在是我们萧家的老大。”叶伯看出老唐的惊讶，便趁着老唐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把吴雷现在的身份说了出来。
　　老唐还没从上一个惊讶中缓过来，现在更是合不上嘴，吴雷见状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老唐注意一下自己的表情。
　　“哎呦，吴....吴老板，没想到从这里....”
　　“嗯？！”吴雷瞪了老唐一眼。
　　“啊，不对，吴老板，初次见面，欢迎 ，欢迎。”老唐见吴雷有意不提北郊的事情，便没敢继续往下说，只能装作第一次见到吴雷的模样。
　　吴雷故意没有让老唐提起自己在北郊的事情，并不是想想回避这段往事，而是要向外界发出一个信号：现在的吴雷已经不是那个大学生，而是要撑起萧家的人物。曾经的吴雷已经死在了阿莱的脚下，而现在的吴雷，是有钟叔、萧晓、叶伯在身后支持着，有无常保护的，萧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