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若即若离承诺是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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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病房，显得有些寂寥和空冷，远越扬拨弄着风铃，任那小小的温暖源泉从手中传到心里，直到风铃声晃动了九百九十下，他才定住风铃，灵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对着空气说道：“阿南，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在一旁默默无语的由思南很配合地从枕头边拿出手机，揪紧眉毛看着他缓慢地摸索着手机，然后慢慢地按动那个已经烂熟在心里却不肯说出来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你是……”电话那边悦耳的女声那么亲切且刺耳，远越扬赶紧把按在耳边的手机拿远些。
“是……是越吗？”不敢质疑的声音藏不住惊喜，她还是觉得越已经反悔了，已经原谅她了。
“是。”远越扬深吸了一口气，很镇定地回答，语气平平的没有丝毫感情：“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听你那些苍白的辩解，我就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哽咽住，还是守住自己最后的防线。
“你羡慕在我身边的舒羽悠吗？”
“……”电话那边愣了好久之后才得来一个很空泛的回答：“是的，很羡慕，羡慕到几近嫉妒！”
远越扬一副了然的回应：“那么你算是白费力了。因为我不再喜欢上别人。”
“越，我很了解你为什么会那么袒护别人的。”
“是吗？以前我们是很了解彼此，但是现在你肯定会输给我，我不再是以前的远越扬，而夏瑾韵依然是以前的夏瑾韵，只是身边没有了一个约束你的笨蛋而已。”
远越扬给夏瑾韵的是一串接连不断的嘟嘟声，换给由思南的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远越扬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才能把刚才的话消化完，在他面前的是窗户，灌进他身体里的风很冰凉，他那只握有手机的冰凉的手慢慢抬起来，伸出去，然后松开，不一会儿，一个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听得真切。远越扬的嘴角微扯开：“阿南，手机和号码给我重新买一个。”
电话的嘟嘟声在她的脚边没有生机地响动，她的眼睛濡湿着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的灯饰。
陷害舒羽悠的力气瞬间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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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纭，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就是没听说过咱们系里还有一个叫夏瑾韵的这号人物呢？”舒羽悠毫不在意地捣弄餐盘上的米饭，随口问道。
“咦？”汪纭还没回答，顾屏敏倒先咋咋呼呼了：“小舒！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很了解你不知道年级三大才子的理由，但是居然对一个泼妇那么在意就是你的大错了。”平民化的舒羽悠和往常一样的反应，埋头啃饭，期待汪纭的正统回答。
“小敏，我很了解你为什么那么感冒小舒的话，只关注美女没有关注帅哥。”汪纭一出马准是替舒羽悠掰局的，随后面向舒羽悠进行解答：“小舒，夏瑾韵这个人我昨晚调查清楚了，在前年刚竞选主席的时候，她的票数很高但是最后弃权了，有人说是顾及家庭忽视集体事业。张导劝她当文娱部部长，她以‘我男朋友不喜欢’轻易把张导气走了。再加上你也是不食人间烟火只顾赚钱的人，所以她的名号就这么被你忽略了。”
“不过，听说昨晚三大才子之一的肖杰向她表白了。”顾屏敏很是愤慨地咬了一口鸭腿，嘀咕着：“那可是排位第一的人呐！”
汪纭不在意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很理智地指出：“呆在中文系里，能见到帅哥的几率很小，而且相对的，女生看人的标准也降低了。我们的小敏正是此人。”
“结果呢？”舒羽悠好奇的问话同时引得两舍友看怪物的眼神。
“咳！当然是拒绝啦！”顾屏敏清了清嗓子，把嘴里的鸭肉嚼进胃里才继续话题：“而且哦！那泼妇劲爆人的话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能不能选择不问？”舒羽悠很瞧不起故意吊她胃口的话，米饭都被她的筷子驱逐出境了。
“说吧，看是不是和我听到的一样。”汪纭好心地提醒顾屏敏。
“她说，她会当主席，会当文娱部部长，会干一番事业，不想有人来阻挡她的路，所以她拒绝了肖杰。”
“和我听到的是一样的版本。”
舒羽悠怔了好久，对上好友们欲言又止的疑问，面前的饭菜都失去了味觉，她小手一挥：“我吃饱了。”逃之夭夭奔洗手间去。
汪纭和顾屏敏相视许久，然后几声叹息。事情还得追溯到前一个礼拜：
舒羽悠不在宿舍，急忙下课急忙放下课本整装下就赶往医院，“冷落”了在场的两位。她情急之下硬塞在书架上的笔记本灰溜溜地滚下来，自动翻开到第五页，顾屏敏难得没开始看小说，很勤劳地捡起来，定睛一看就被吸引到了。连忙呼应汪纭：“纭！纭……快过来，我发现一件大事了！”虽说现场就只有两个人，但是顾屏敏还是很小声地向汪纭打手势，偷窃人家的心事不是她的作风，但是八卦是她的原则，于是，不小心看到的就继续不小心好了。
汪纭皱眉看着那本笔记本：“这不是小舒的记录本吗？别偷窥人家的隐私。”
“算是半透明的啦！而且小舒的心事不是很明了吗？我们这只是掌握了比较实质性的证据，更何况，是巧合造就必然，要让情节继续下去，是必须的。来吧，看看，有关由思南的事情哦！”汪纭一听到好友古怪口吻下的“由思南”就赶紧跑到顾屏敏的身边，念叨着：“从第一天开始。”然后静静地忽略上面两个环节生活费和明天计划表，目不转睛地看向记事本：
４月１７日，照顾越的第一天。我第一次被甩了耳光，但是心里很平静，而且我觉得越还是忘不了夏瑾韵，不然他不会在酣睡之际念着她的名字，很痛苦的那种。由思南很会照顾人，但是要听懂他的话就得脑筋十八弯，看来，我们的汪纭喜欢对人了。
４月１８日，照顾越的第二天。一大早，我看到越那么决绝地推开了夏瑾韵，就已经明白了他真的下狠心要放下了，虽然依然是血迹斑斑的。也看到了夏瑾韵那眼中的不甘和嫉妒，我居然被越深爱的女人嫉妒了，觉得是否还会像那种偶像剧的老桥段那样，我会被持续地算计？就像某个情节说的那样“等着瞧”。由思南表现得很好，我一出现，他就可以反射性地叫出“汪纭”的名字了。看来革命成功就在不远处^_^
４月１９日，照顾越的第三天。越的表情出奇的冷静，我解开了绑在风铃上的一根紫色纱带，才又让风铃的声音恢复过来，而他却发怒了，说我不该把它解开。我很冷静困惑地看着远处的他咆哮着，还有，他身边还没拆开的新手机的盒子显得那么冷清。这一天，我趴在鱿鱼的肩膀上听他讲越的故事，原来以前的越很可爱很傻气很令人心疼，但是我终究没有遇到以前的越了。虽然鱿鱼是越的父母收养的孩子，以仆人的身份在越的身边伺候着，但是，他们对他和越没什么两样，也许，这就是鱿鱼为什么那么在乎越的原因吧。但是他却告诉我这是他和我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该不该告诉纭呢？我纠结了＝＝
４月２０日，照顾越的第四天。越今天的心情很好，风铃声很清脆。到了下午，我从宿舍拿出了辛苦一个月绣好的第一件十字绣，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旁，要让他猜猜上面绣的是什么。鱿鱼的眼睛都不抬，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越。越很确定地告诉我，那是一对鸳鸯。我疑惑地问了几次还是同样的答案，顿时焉了。答案揭晓的时候，越愣了一下然后跟着鱿鱼大笑。挫败感呐！这明明是两只鸭子牵着手在路上散步！更可恶的是，鱿鱼也趁机取笑我。于是，我准备以向纭泄密为惩罚。呼呼，终于找到理由了。
４月２１日，照顾越的第五天。他居然要我帮他换药！幸好我已经向甜甜学好技术了，不然又会被怀疑。不过，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脸上有一些扭捏。我轻轻拆开他的纱布，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眼皮撑开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紧紧地闭着，好心疼好心疼。只要越能够恢复光明，要我每天读英语也甘愿！今天没见到鱿鱼，据说是和远伯父出差去了。远伯母依然每天都来，每次都是眼红的，我努力想要逗乐她，而她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说“好孩子。”于是，我第一次在越面前义正言辞地说：“你一定要好起来！肯定会好起来的！”好像看到他的笑容了，很真的那种。
４月２２日，照顾越的第六天。鱿鱼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第一站到达的是医院，他掩不住喜悦地带我去和越的主治医生谈话，越恢复光明的希望是百分之九十九！这时候，每个人都笑了。我第一次感到赚钱很满足很快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但是我很清楚地记得越和鱿鱼的对话：“我重申一遍，我不再喜欢上别人。”
４月２３日，照顾越的第七天。越的疏离很明显，碰都不让我碰，说话宁愿对着空气也不愿对着我。鱿鱼的安慰一点也没用，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个原因了。只是有些可笑，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我喜欢上你了吗？舒羽悠不喜欢远越扬！一点也不喜欢！！！
两个人看完了整周的记事记录，有些震惊，没想到小舒的头脑中除了赚钱还那么在意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一个很喜怒无常的男人！
汪纭定定地地看着“４月２０日“的记录，那天，她知道了这个秘密。
顾屏敏连忙整理好本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舒了口气，又提上一口冷气：“纭，我们侵犯了小舒的隐私权，很严重的那种。”
“没事，这些事小舒已经跟我们说得差不多了。”汪纭觉得这是自我安慰，小舒讲述的和富有感情的记录有很大的差别。她想了很久才耷拉着脑袋：“我们向小舒道歉吧。”
不出所料，舒羽悠的条件就是：两包棒棒糖加一个很认真的回答。
舒羽悠合上刚看完的记录本，纠结的眼神投向两位好友：“你们说，我喜欢上他了吗？”
“是的，已经潜意识喜欢上了。”汪纭很严肃地回答。
“嗯嗯，我敢打包票，不管你怎么掐花瓣说‘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喜欢我’。”
“为什么？”舒羽悠很老实地问道。
“你傻啊！你肯定到最后的花瓣弄成两半然后数到‘他喜欢我’这个环节！”顾屏敏捂头解释。
“问题是他不喜欢我。”舒羽悠这么为难的回答已经默许了姐妹们的疑惑。
“是因为他的承诺很像石头？”顾屏敏又一次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嗤之以鼻道：“而且貌似是一颗臭石头。”
“所以，小舒，坚持吧。使劲把石头踩软。”那是昨天姐妹们给她的鼓励。
“better in time”的铃声打断汪纭的沉思，逃匿的舒羽悠忘记带走她的手机了，显示屏上是“鱿鱼”，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名字：由思南！
顾屏敏瞄了一眼手机，悠哉地转回去继续啃未完的鸭腿，斜着眼睛说道：“快接啊！不然人家要挂了。”
汪纭硬着头皮按了接听键，手指有些打颤，顾屏敏发现她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你好，小舒不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转告吗？”语速很快，怕是电话那边的人反应需要时间，静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句天籁之音：“你是小舒的好朋友汪纭吗？”
汪纭倒吸一口暖气，尴尬地点头，接到顾屏敏惊讶的目光对视才出声：“嗯，我是。”
“哦，不好意思，上个礼拜的有关小舒在KTV的事情到现在才跟你道谢。很谢谢你，你们的友谊很令人羡慕。”彬彬有礼的话让顾屏敏在旁边打了响亮的一百分。
“没关系，那是我必须做的，很感谢你那天晚上收留小舒。”隔天小舒就跑来向她解释他们很清白很正常地睡觉，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神经兮兮的让汪纭以为由思南本来就是自己的，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有那么一天吗？
“嗯。小舒去哪里了？”似乎觉得这样谢下去就会没完没了的，由思南转移到正事上面。
“她……她去……”汪纭到现在才感觉说“上厕所”或“去洗手间”都是对他的不礼貌说法，第一次对于礼貌性说法很头疼，思考了几秒钟还是说不出来，引得由思南一阵紧张：“她去哪里了？怎么了？！”
顾屏敏受不了了，张着口型暗示汪纭照着说：“她去散步了，一会儿回来。”
然后三者同时松了三口气。
“需要我转达些什么吗？”汪纭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发问。
“没事了，反正待会儿她就来了，当面讲也行，谢谢你。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这样了，拜拜。”
“……再见。”汪纭像是打完一场败仗，叹气地听着挂机的忙音。她很少说“再见的”。
由思南盯着手机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刚才像是讲了“拜拜”，那个自己不常用的字眼。
舒羽悠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是：汪纭紧紧抿唇看着自己的手机，顾屏敏的鸭腿还叼在嘴上，呈吃惊状瞪着汪纭，很滑稽诡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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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由思南打完电话二十分钟之后，舒羽悠冲到他的跟前，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张纸条，一个名字一串号码，说法是：“方便你们联络感情。”
瞬间，由思南捏紧手中的纸条，阴暗的眼神跟着手抓住舒羽悠的逃窜：“你这个红娘当得很失败。”然后就甩开她的手，顺便把纸条也甩出去，一个人走远。
舒羽悠沮丧万分，准备蹲下身子捡起纸条，感觉它轻飘飘的却很沉重，她搞砸了纭的幸福了……
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就被另一人捡了去，那手指很白皙很修长，在阳光的照映下近乎透明。
“其实，只要有缘分，他们还是会遇到的，不需要你来撮合。”从耳边飘进来的话那么服帖地让她感到放松。
悦耳的声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舒羽悠狐疑地看向声源处，想起上一周由思南在她耳边警告的话：“千万不要和蓝均麟扯上关系。”
舒羽悠站起身，眯着眼睛第一次清楚地打量蓝均麟，她很会欣赏帅哥，但是不会用生动的形容词来形容对之的印象，她很明智地了解顾屏敏提及蓝均麟时露出对校草级帅哥的星星眼了。但是脑海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拿他和越做一番比较，最后ＶＳ肯定是越胜利！
蓝均麟挑着眉，邪魅的丹凤眼斜长地盯着舒羽悠的表情变换，摇了摇手中的纸条：“不要了吗？”
“给我。”舒羽悠扑了个空，鼓着腮帮子看向一脸笑嘻嘻的蓝均麟，郑重地伸出两只手，要钱般摊开在蓝均麟的眼前。
蓝均麟越过她的手，看着手中的纸条：“只不过是一张纸条，用得着那么紧张么？”
“那是我写的心血！对你来说没用甚至可以丢在垃圾桶，但是我不一样，我不会让它受到别人的无视的。”
“嗯，我明白了。还给你。”蓝均麟听话地把纸条放在她的手上，用一句话堵住她的去路：“不过，缘分是人为的，我觉得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报酬是什么？”舒羽悠抬起头仰视他，直觉里认为他不会白费力气帮忙。后者深究的目光灼灼。
“就是，你别讨厌我。”蓝均麟欺身靠近舒羽悠，一种意味不明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若即若离承诺是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