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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七章:肺腑的毒守候深度 ...

  •   “我想,我们有必要为你解释有关‘苏格’和存折的事情。”

      蓝均麟这话一出,苏格立刻惊愕地看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均麟,你……”

      舒羽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倒很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怕她知道。

      “伯父,她迟早会知道的。”蓝均麟看着苏格低声说道。

      苏格愣了一下,灵光一闪,突然发现自家女儿可能偷听过两次的对话,纸毕竟包不住火。想着,他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奈道:“那你说吧。”

      不等蓝均麟听“令”说话,舒羽悠早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嘴唇无意识地抿起:“你们口中的‘他‘是谁?”

      两人当场愣住了,那个问题就是关键的地方,回答也有很多种说法,可以掩饰也可以摊开说清楚,而蓝均麟思忖了一阵选择后者。

      “‘他’是远越扬的亲生父亲,是我口中的‘老爷子’,和你爸有一些恩怨问题,现在一直在找你爸爸,那份存折就是找寻的凭据,暴露的话会有危险。”

      “……”舒羽悠抬起一片清明的眼睛和蓝均麟对视许久,说出话的语调虽然缓慢,但对于蓝均麟的威慑力很大:“就是‘老爷子’陷害越吗?那你从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问话紧逼着蓝均麟,后一个问题让他的心猛颤了一下,他没想到自以为然的事情到她面前竟会变得有那么浓烈的罪恶感,他的确是怕了,怕舒羽悠把那仅存的追逐幸福的希望唾弃掉,甚至怕舒羽悠恨他。胃里五味陈杂,最后他只好扯出淡淡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话语中带着赌徒者的决绝:“他派我来中国陷害远越扬,我是老爷子的棋子,是让远越扬不得不去美国的人。你……恨我吗?”

      舒羽悠只是专注于理清脑海中的疑点,却没注意他透着迫切渴望的注视,睿智的目光看得蓝均麟的心生疼生疼的,问道:“那么,导致越失明的车祸事件不是意外?”

      蓝均麟黯然地隐没绝望的眸光,惨淡笑道:“是的,不是意外。”

      “是你做的吗?”舒羽悠紧紧抓着蓝均麟的肩膀,紧盯着他,紧张地问道。

      车祸的事情他本来就不知道,现在她的问题就如同一记光辉,冲破了他的心障。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她的探究目光对视:“不是。”这一刻,他第一次庆幸老爷子对于自己的隐瞒。

      舒羽悠也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恢复一点红润,喃喃道:“那就好……”

      蓝均麟握住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小手,重复刚才那个想知道的事情,诚恳地问舒羽悠:“你会恨我吗?”

      舒羽悠终于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瞬间绽放一个暖春般的笑容,说道:“不会。现在的你不是老爷子的棋子了,你的自由就是为自己活得快乐。”

      一股暖流淌进他的心口,酸涩感却挥之不去,他梗着口气道:“我设计远越扬,你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说着,舒羽悠迅速板起脸,吓得蓝均麟的心猛沉地狱一丈深,下一秒又被提到天堂,只因为她笑着对他说:“但是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错误不是很严重,过去就是过去了,执迷于曾经只会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做好以后的自己就行。”

      “错误很严重……”蓝均麟还想钻牛角尖地为自己的罪恶感找理由,余光一瞟到舒羽悠那微怒的神情,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在语气的省略号中变成蚊子声。

      舒羽悠满意地看着他吃瘪的表情,笑道:“这才对,我认为不是很严重就是了。”至少他还在,至少他还能和她说话、还有希望恢复光明,这样就够了。

      蓝均麟半眯着眼睛,幽深的绿眸深深地想探进舒羽悠的心,却从她的纯粹笑容里面找不到疑点,只好作罢坦诚道:“谢谢你。”不深究了,知道她原谅自己就够了。

      舒羽悠笑着笑着便把视线转移到静静观看的父亲苏格身上,盯得他坐立不安讪讪道:“我……”

      舒羽悠马上打断父亲的话,温声道:“爸,不管发生什么事,那毕竟是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们这些晚辈的没有资格去盘问您的对与错,更没有资格去指责。我对于那两次不小心听到您的话表示抱歉,我虽然好奇但不敢去问您,这一次,我知道存折关乎您的安全问题这件事已经足够了。”

      苏格把想说的那些陈年旧事重新放回记忆尘封起来,心中那块大石头就是怕被女儿知道被她盘问指责,现在被她一点醒,立刻轻松自在了。他慈祥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感叹道:“女儿啊!你真好。难怪……”说着余光扫到蓝均麟身上,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从没想过最害怕她知道的事情,到现在被她轻松化解了。温暖从心里流窜不止,蓝均麟愣愣地看着面前不自在扭捏笑着的舒羽悠,眉眼间弥漫太多的忧伤和无奈:

      “舒羽悠,这样的你,让我怎么忍心怎么敢放弃喜欢你?”他知道,他早就中了她的毒,如今毒深入肺腑,无法治愈。

      担忧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清晨的露珠滴落下来,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熠熠夺目。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地把外婆推进手术室,舒羽悠一家人跟在床边一直看着病中憔悴异常的人。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下他们,对着还没放开病人手的舒羽悠说道:“请放开,我们要进去了。”

      舒羽悠如梦初醒地松开手,一双眼睛还是不依不饶地看着外婆消失在手术室呢。

      外婆一直是醒着的,她闭着眼睛,在即将进去的时候有看了舒羽悠一眼,那一眼是如此的无奈和痛苦。

      舒羽悠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她连忙垂下头,掩盖住眼中盛载的悔意,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另一只大手包住。等待她抬起头的时候,撞到一双明亮的双眸,那闪着绿色光芒的瞳孔温柔似水。他轻声说道:“这个选择虽然痛苦,但是会好的。”

      舒羽悠恍惚地看了一下坐在长椅上的家人亲戚,母亲倚在父亲怀里低声哭泣,弟弟忧虑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舅舅忧心忡忡地倚在墙边,那么多人的心都是吊着的。他们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何必给他们添加一个忧心的理由?外婆宁愿躺在家里等死也不愿住院,但是她最终还是被推进手术室了,晚辈的希望,她不忍心辜负。

      想着,舒羽悠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对着蓝均麟舒心一笑:“好的,我相信。”

       *****

      医生说过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即使希望很大,众人还是提心吊胆的。漫长的十几个小时中,舒羽悠的头一直倚在蓝均麟的肩膀上,似乎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发呆中,蓝均麟温柔地看着她,左手轻轻地把她那垂在脸边的刘海捋在耳际,整个动作却没有动那沉甸甸的右肩膀。

      汪纭和顾屏敏一得知消息就火速赶来,第一眼看到的场景就是那靠在一起如同雕像的两个人。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汪纭的脚步没动,只是余光瞥了默不作声的顾屏敏一眼,顾屏敏提步走到他们身边,扶过舒羽悠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疲惫显态的蓝均麟轻声道:“小舒换我们来守着吧,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蓝均麟揉了揉迷离的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愣了一下,扯开嘴角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早就等着蓝均麟这句话的舒豪亦连忙站起来,把钥匙递给他,道:“回家睡一觉,我们一有消息会通知你的。”蓝均麟一直守着舒羽悠,一整晚直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含义。

      蓝均麟从他的目光中读到了关切,“回家”这两个字很感动,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欣慰一笑:“好的。”

      蓝均麟道别这里的人,临走前还幽幽地看了舒羽悠两眼,说是两眼是因为他还有深思地看了顾屏敏一眼。

      汪纭连这个细节也没放过,她忧虑地看着沉浸在个人世界的顾屏敏,手上的动作是反射性地查找交通新闻。坐在舒羽悠的旁边,安抚着她的同时不忘余出时间看了一下消息,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的飞机航班都很安全。

      “由思南,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三天后,美国纽约,明耀的白天下,一栋高楼傲然直立在大都市中,玻璃光反射着刺眼的冷光,一个窗口处投出的目光同样的冷冽。

      由思南扶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高楼下的风景,心已经飞到别处去了。他抬起头深深地叹一口气,对着远处的空气道:“您究竟要软禁我到什么时候?”

      身后的声音慵懒地响起:“到你放弃找远越扬为止。”

      由思南愠怒地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眼睛逼视着坐在沙发上悠闲品茶的人,怒火蹭到脑子上,沉声道:“Jemery先生,您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嗯。”Jemery温声笑着回答,捧着茶杯打开门回头看向已经被手下人挡住的由思南,摇头啧啧道:“就说不要急嘛,我有耐心慢慢磨你的决心,Goodbye~”说着关上门溜走。
      由思南紧紧地皱眉看着眼前的两个黑人,心中暗暗打了一个主意。

      午饭时分,依然是这间豪华的房间。由思南一个人独自享用午餐,旁边还是站着碍眼的两个人监视着。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顾自埋头吃中餐。

      隔壁房间,Jemery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闭眼假寐着,突然一个“哐当”声从隔壁传来,不等他起身,看守由思南的两个人惊慌地推开门跑进来,浑然忘记自己的失礼之处,用一连串的英语说道:“对不起,他逃走了。”

      “哦?他刚才一直在房间里吗?”Jemery慢悠悠地腾起身,看着他们莫名其妙地点头,褐色瞳孔闪着深不可测的笑意:“那就跟我去搜看看吧。”

      两个黑人困惑地跟着Jemery走到事发地方,杵在门口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窗前正往下看的Jemery。

      Jemery抬脚坐在窗沿上,一只手放着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大腿,褐色的瞳孔直瞅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嘴角微撇,用他们听得懂的英语说道:“他是你们放走的吧。”看着他们互看一看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他笑得没心没肺,走到他们跟前,两只手各自拍着他们的肩膀,继续用英语道:“你们被解雇了,告诉他,正好顺了我的意。”

      一回到纽约,他随便找两个随从来看管由思南,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因为意志不坚定被收买,“哐当”声音正好掩盖住开门关门的声音,即使安装在房间里的窃听器一时发现不出来,但是“他”低估了他。Jemery想要做的事情不会有人阻止到。

      他冷眼看着两个人被拖下去,用中国话自言自语道:“由思南,我很好奇那个远越扬会如何对你,你会如何应对呢?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七章:肺腑的毒守候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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