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对角巷94号》菠萝西打

36、邓布利多的计划

　　格温是早上被金妮叫醒的，她昨天回来得太晚，精神又太紧张，以至于翻来覆去好久才勉强入睡。等她迷迷糊糊打理好自己，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只能饿着肚子赶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
　　格温很难以平常心面对讲台上的假教授，但是她又不能露馅，于是尽可能地埋下头，不去和穆迪对视。不过她显然忽略了穆迪的魔眼，两个小时的课程那只滴溜溜转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她，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恶寒。
　　终于，假教授说了下课，格温第一个冲出了教室，毫不意外地看到门口等着她的乔治。高个子的少年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黑眼圈，但他同样碍于这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地盘，不肯多说什么：“走吧，罗恩他们这节是魔咒课。”
　　格温牢牢地锁住乔治的左手臂，脚步快地像是霍格沃茨走廊里飘来飘去的幽灵。
　　“你带着‘那个东西’了吗？”格温意有所指。
　　“当然，”乔治摸了摸长袍内的口袋，“那么上次爸爸寄来的信呢——背面我们写了字的那个…”
　　“我烧了。”格温挠了挠鼻子，“今天早上起来烧的。金妮还以为我饿得在宿舍烤老鼠吃。”
　　等他们到了四楼，在魔咒课教室附近的一间隐秘的空教室看到了正在练习飞来咒的三个人。
　　“你说你已经解开金蛋的线索了！”赫敏气愤地说。
　　“你小声点儿！”哈利恼火地说，“我只是需要——弄得更清楚些，不行吗？”
　　“暂时忘掉金蛋吧，行吗？”过了一会儿哈利压低声音说，这时弗立维教授正夹着他的教辅道具从走廊路过，“我要告诉你们斯内普和穆迪的事……”
　　“斯内普说穆迪教授也搜查了他的办公室？”罗恩小声说。 “啊……穆迪在这里不光留意卡卡洛夫，还在监视斯内普，你说是吗？” 他兴奋得两眼泛光，一挥魔杖，对一只软垫念了驱逐咒。“哈利……也许穆迪认为是斯内普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
　　“哦，罗恩，”赫敏怀疑地摇了摇头，说道，“上次我们以为斯内普想害死哈利，结果没想到他却是在救哈利，你还记得吗？”
　　“我可不在乎穆迪说什么，”赫敏继续说道，“邓布利多并不傻。拿海格和卢平教授来说吧，许多人都不肯给他们工作，尽管斯内普有点儿——”
　　“——坏。”罗恩迅速接口，“那么，赫敏，那些专抓黑巫师的猎手为什么要搜查他的办公室呢？”
　　“你就是总以为斯内普想干坏事。”赫敏说，也给软垫念了个咒，她的软垫干净利落地飞进了箱子。
　　趴在门上偷听的格温和乔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完全猜反了！”格温小声地嘟囔。
　　“要不是昨天在地图上亲眼看到，”乔治也小声说，“我会和他们得出一样的结论——你不能指望我在斯内普的虐待下还对他的人性抱有一丝的期待…”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因为你们在教室门口偷听，并且侮辱教授。”他们身后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吓得格温差点没交待在四楼的走廊里。

　　幸好他们一回头，发现装神弄鬼的家伙是最近总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游荡的小天狼星。
　　他推着两个人的后背离开了哈利他们在的教室门口。
　　“布莱克先生，你要干什么？”格温摸不着头脑，“我们要找哈利——”
　　“恐怕不行，亲爱的孩子们。”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是眉毛拧得紧紧的。“我先问一个问题，活点地图在你们身上吗？”
　　格温和乔治沉默了一下，然后乔治反问：“月亮脸最近怎么样？”
　　“你的老教授最近正在忙他毛茸茸的小问题。”小天狼星不羁地挑挑眉，“我很欣赏你的谨慎，乔治。”
　　乔治松了口气，“好吧，在我这。”然后他们就被小天狼星半推着半护着带到了熟悉的八楼石兽前。
　　“邓布利多校长想和你们聊聊。”小天狼星在螺旋形楼梯前对他们说，然后大声念出了口令：“糖浆水果馅饼”。
　　格温满脸问号看向自己的男朋友，然后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嗡嗡：“我们尊敬的校长品味真不错。”
　　乔治正饶有兴致地观察门口的滴水嘴石兽：“你说我们之前在这约会，它们看得到吗？”
　　滴水嘴状石头怪兽听到正确的口令之后就跳到一边，打了个哈欠回答了乔治的问题：“对，我们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小子。”
　　小天狼星一步两级地登上螺旋形楼梯，“进来。”邓布利多叫道。他伸手去推门，门却从里面被拽开了，除了校长，这个时候没有课的斯内普也站在那儿。
　　“请坐，韦斯莱先生和奥利凡德小姐。”邓布利多柔和的声音缓缓地传来，让看到斯内普就有些紧张的格温突然平静下来。这位伟大的老人正透过他半月形的眼睛端详着他们，片刻后，他似乎有些欣慰。“西弗勒斯告诉我你们的一些有趣的发现。”
　　小天狼星看到斯内普包裹得紧紧的黑袍子就有些暴躁，仿佛谁不拉着他，他就能冲上去咬一口似的。当斯内普闻言冷哼了一声之后，他果然坐不住了。
　　邓布利多察觉了他的动态，立刻伸出手示意他坐下，“为什么不由你们亲自告诉我呢？”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格温和乔治。
　　格温在办公室里三个成年巫师——在她看来都很强大——的关注下，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这件事要从开学说起，第一次看到穆迪教授，我就感觉非常不详……”
　　“说重点，奥利凡德。”斯内普抬起他的一侧上嘴唇，在只露出两颗牙齿的情况下成功恐吓到了格温。
　　“重点是，我们认为现在的穆迪教授是假扮的：首先，他的魔杖不是他自己的；其次，他好几次潜入斯内普教授的私人储藏室偷药材；再次，克劳奇家被释放的小精灵看到了他，但是被契约限制不能作证；最后…”格温像倒豆子一样叭叭地全说了出来，直到最后一点，她不确定是否可以给校长看。万一活点地图被没收了呢？
　　倒是乔治一脸淡定，从长袍里抽出了活点地图，“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那一刻办公室其他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斯内普教授脸绿得像犰狳的胆汁，小天狼星骄傲地用鼻孔冲着他，邓布利多则很感兴趣地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羊皮纸。
　　“最后，”乔治用魔杖指着三楼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的两个人名，“我们认为假扮穆迪教授的闯入者是巴蒂克劳奇。”
　　斯内普猛地趴到桌子上，鼻子都快贴在羊皮纸上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至于小天狼星，一边忙着消化爆炸的信息，一边要赶走斯内普亲自看看他制作并改良的活点地图。
　　格温察觉到这三个老家伙（？）就等着他们交出地图，然后大概要密谋点什么学生不该知道的事情，果断地大声胡说八道：“教授，但是我们不认为克劳奇先生有什么理由要混进霍格沃茨！”
　　正在仔细观察活点地图的小天狼星被吓一跳，邓布利多却显得毫不意外，只是看起来有些担忧。
　　乔治也接着话茬讨论下去，“不管是谁假扮了穆迪教授，他一定有阴谋。我们认为今年最大的阴谋就是三强争霸赛——没准儿就是他把哈利的名字扔进了火焰杯。”
　　小天狼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都白了。
　　邓布利多校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听听小精灵的故事，我想你们说的是今年我为学校新雇佣的小精灵们。对吗？”
　　格温点点头，“没错。它叫闪闪，一直因为被主人驱逐而感到丢脸和愧疚，多比经常和它一起工作，所以我拜托他们帮我盯着是谁半夜偷了魔药材料。”
　　格温发誓她看到斯内普冲她翻了一个惊天大白眼，这下她可以确定O.W.L.s考试之后她就不会再和魔药学教授打交道了。
　　“闪闪明明看到一个巫师打开了锁，就在圣诞节之前，但是它一句话都不肯说，还不停地惩罚自己。”格温仔细回忆闪闪的表现，突然灵光一闪，一句话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小主人需要闪闪的帮助！’，它曾说过‘小主人’。”说完这句话，格温自己也有些懊恼，这个字眼真的有用吗？
　　倒是乔治眼睛一亮，“我想年迈的克劳奇先生应该不算是它的小主人。”
　　行了，这下斯内普教授的脸紫得像蓑鲉脊椎液了。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邓布利多，但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就连一直跳上跳下的小天狼星也安静了。尽管他和死对头斯内普好像天生就不和，此刻他却也一样紧闭着嘴，只看着邓布利多。
　　老校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他好像想得更多更远，并且立刻决定让格温和乔治结束讨论，否则他们就快把什么都猜出来了。
　　“非常感谢，奥利凡德小姐和韦斯莱先生。”慈眉善目的白胡子巫师变了脸微笑，“如果不是现在还不能透露，我真想为格兰芬多加分…”
　　“要是能把我们扣掉的分数加回来就好了。”乔治马上打蛇随棍上。
　　邓布利多笑得更高兴了，“啊，年轻人…”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斯内普，大概知道这对小情侣是被谁用什么理由扣了分，“我很愿意，但是门口的石兽向我抱怨有人在附近…”他苦笑着摇摇头，“两位小巫师，我想你们该去吃午饭了。小精灵告诉我今天中午有很不错的火鸡腿和蔓越莓派。”
　　格温和乔治原本不想就这么离开，但是看样子他们不走，这几位教授和家长是不会开口说话了。于是他们只能装作贴心地听懂校长的暗示，格温的肚子甚至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最后，”邓布利多长长的手指交叉放在下巴前，俏皮地眨眨眼，“聪明的小朋友们，我希望你们能对哈利保密。好奇心不是罪过，”他说，“但我们在好奇的时候应当小心……真的……”
　　乔治对此有些不满，但是他看到小天狼星都没说什么，只能皱着眉头牵着格温走下了螺旋形楼梯。

　　出了校长办公室，乔治还是一脸严肃。格温用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
　　“我简直有一万句话要说，让我缕缕。”小姑娘双手点着太阳穴，“你觉得我们能偷听吗？”
　　乔治迈着大长腿就走，“校长门口的石兽都快成精了，你就别想了。”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看起来怪吓人的。”格温有点不敢看乔治。
　　乔治叹了口气，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尽量不太明显地提示自己的女朋友：“在你引用了小精灵的话之后，气氛就变了。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准备赶我们出去的。”
　　格温转转眼睛，“因为再后面的事情就太危险了？”
　　乔治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我之前没往那个方向想。但是如果这是真的，格温。我们还是躲远点，这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干预的事情…”
　　“你真的是乔治·韦斯莱？”格温捏了捏他的手。
　　“…我们两个知道的过多，就会暴露的过多。”他使劲捏了回去。“动动你的小脑瓜，格温。想想小精灵的话，地图上的字，还有什么人最不可能被怀疑——但一旦真的是他，情况就非常危险。”
　　格温还没绕过来这个弯，直到乔治在她手心里划了Jr两个字母。她一瞬间就想通了之前所有说不通的地方。是啊，谁会去怀疑一个死人呢？这个亏，他们去年就在小矮星彼得身上吃过一次了。
　　“他们为什么不立刻抓了他？” 她哆嗦了一下，对乔治说。
　　乔治也一头雾水，只能说一句：“可能是在等一个时机？”
　　“那么我们的确应该对哈利保密。”
　　“哈利是最有权力知道真相的人。”乔治不赞同，如果那个危险的假教授是要针对哈利，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哈利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食死徒呢？
　　“你自己说的，知道的太多，暴露的就越多。”格温心平气和地解释，“而且小天狼星就在学校里面。如果邓布利多认为有什么事哈利可以知道，他的教父应该是第一个告诉他的人。”
　　“我不能接受。我们和哈利算得上很好的朋友了。”乔治硬邦邦地说。
　　瞧瞧，格温在心里偷笑，我的男朋友虽然聪明又勇敢，理智又成熟，但是他对朋友的态度还像个不会说谎的小男孩。
　　“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帮助他。”格温安抚似的拍拍乔治的后背，“比如我愿意牺牲自己当一个特里劳妮教授一样的神棍——警告他我所有的坏预感。”
　　“那么我就告诉他，活点地图被他的教父没收了。”乔治坏笑一声，“那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了。”

　　格温和乔治或许猜到了，他们离开后，校长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不太愉快的讨论。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斯内普黑着脸问。
　　“我想我们都知道，阿兹卡班拦不住一些有才能的巫师。”邓布利多的心情似乎没被打扰，他还能看着小天狼星开玩笑。
　　后者现在正处在爆发的边缘，“让我去！让我去抓住他！这个可恶的、肮脏的食死徒！”
　　“冷静，小天狼星。”邓布利多略带威严的声音压制住了他，“我们需要弄清楚他的目的。”
　　斯内普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校长，仿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除了杀掉波特献祭给他的主人。”
　　“他本有机会在第一关就杀了哈利，但是他没有。”邓布利多敏锐地指出，“事实上他似乎有一个完整的计划，那么我们也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来应对。”
　　众人陷入了沉思。
　　“就算他暂时不会危害哈利的生命，你口中说的大计划只会更糟，不会更好。”小天狼星闷声说，他怎么可能冷静呢？有个虎视眈眈的危险分子就躲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每周还要给他的教子上课！
　　“盯着他，西弗勒斯，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邓布利多这时看向了斯内普。老蝙蝠一样的教授对这个要求非常不满，但是他找不出理由拒绝。只能像被塞了一颗菠萝蜜饯一样，厌恶地接受了。
　　“保护好哈利，西里斯。哈利需要保证不再一个人溜出去。你之前说，哈利的伤疤最近又疼了？”
　　斯内普闻言下意识地握住左手前臂。
　　“暑假的时候，有一天他做了噩梦，早上起来捂着伤疤。”小天狼星看起来忧心忡忡，“哈利没对我说他梦到了什么，但是似乎最近他的伤疤又刺痛了。”
　　斯内普转过身背对着他，低声对邓布利多说，“它回来了……卡卡洛夫的也是……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明显、更清楚……”
　　邓布利多又叹息了一声，显得更加苍老、疲惫。“伏地魔力量增强的这几年发生了好几桩失踪事件。伯莎·乔金斯在伏地魔最后的藏身之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克劳奇先生也失踪了……还有第三起失踪事件，遗憾的是魔法部认为它无足轻重，因为失踪的是个麻瓜。他的名字叫弗兰克·布莱斯，住在伏地魔的父亲出生的村子里。他从去年八月就不见了。你们知道，我看麻瓜的报纸，这一点我和部里的大多数朋友不一样。”
　　邓布利多非常严肃地看向小天狼星和斯内普：“我觉得这些失踪事件是有联系的，但部里不这样认为。如果他还不能杀了哈利，那么他们想要什么？但愿我没猜错，那么我们可以适当放任穆迪执行他的任务。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他用手指一下下地点着自己的眼镜，“我们还需要卢平…做一些调查…他的任务要提前执行了。”
　　“不要轻举妄动，小天狼星。”邓布利多突然转向了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布莱克，“小克劳奇是个危险残忍的巫师。同时他又十分强大谨慎。完成你的任务，不要打草惊蛇。”
　　嫉恶如仇的小天狼星想起那个人在阿兹卡班是如何炫耀自己的战绩——隆巴顿夫妇——还有不少可怜人。
　　“老奥利凡德的一对子女——”他愤怒地睁大了眼睛。
　　邓布利多的声音中充满了他们很少听到过的悲痛，“我想奥利凡德小姐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加里克不会告诉她…”说完了这些，这位伟大的白巫师渐渐舒缓了表情，眼睛里露出了点点光亮。
　　“是我看错了吗？”斯内普从大鼻子里哼出了冷嘲热讽，“你居然看起来有些高兴？”
　　“我的确很高兴，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甚至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因为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对于哈利，对于下一代的小巫师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