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书房之内 ...
-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转眼间便已到了大定二年的年末。
大司马府内，无令不得入的书房，宇文护端坐于案前正看着今日的公文。一旁正研着墨的女子，身段姣好、面若冠月，偏得一颦一笑间无半分轻佻，处处现大家风范，不是般若又是谁？
待墨研毕，上好的进贡徽砚散出淡淡墨香，般若轻轻放下墨条，慢慢在男人身后跽坐于地，修长的手臂从背后缓缓圈住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腰，将脸轻轻地贴在了男人背上，感受着他熟悉的淡淡的松香，觉得无比安心。
宇文护手中的笔并未停下，嘴角却渐渐扬起了笑意，“今日怎的如此乖巧？”
“不好么？”
宇文护放下手中狼毫，慢慢转过身来，将般若整个揽入了怀中，蜻蜓点水般啄了啄她微微嘟起的红唇，“今日的蔷薇口脂，为夫，甚喜。”
“登徒子”般若耳尖一红
“我若真是登徒子，我的般若今日岂还能是完璧？”宇文护嘴角斜斜扬起，桃花眼里满是藏不住的风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娇娇儿。
见般若要羞恼，宇文护忙及时打住，“好了好了，不闹了。来，与我说说，今日这是怎么了，如此心绪不宁？”
般若继续窝回了男人温热的怀抱中，“你叔父没有几日了，阿护，我很是担心你。今世不同于前，不怕徒生变故。”
“傻丫头”宇文护勾了勾怀中般若的鼻梁，笑着说到，“我若一点防备都无，岂不是负了老天爷给我这重活一世的殊荣？”
“嗯”
般若在男人怀中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宇文护所做的布置从未隐瞒过她。甚至，如果她想知道，连宇文护在内宫中安放的线人是哪几个，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如此，连她自己都每每内心感叹阿护手段精妙，如排兵布阵般布局处处锦绣。再加之如今阿护已然大权在握，无甚可惧。
“今日可要留在府中用饭？我让后厨准备了你喜欢的菜，还有一些个糕点。”
“不了，阿爹不过几日便要到家中了。这几日，我正忙于准备，等阿爹回来了，我是断断不能再来府上了。”
宇文泰垂死，临终前自是免不了托孤。大将军、上柱国独孤信，怎能缺席？
宇文护虽是不舍，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般若日日红袖添香、伴于身侧，乍然间不得相见，显然不能习惯；但再是不舍，也只得忍下这几日了。
“嗯，待会我送你回府。”
轻轻吻了吻般若的发心，那幽然的发香让男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般若，不会太久的。我不会让你再等了，你也不能让我再等了，好不好？”
“傻子，我的阿护怎的这般傻”
般若忽然明媚一笑，笑颜一时恍惚了宇文护的眼，在他尚沉醉间，般若勾上了男人的脖子，直直吻了上去……
＊
“主上，车马已经备好了”哥舒敲了敲门，轻声说到
“嗯”男人的声音带着些餍足，从房内传来
而般若，此刻正红着脸整着衣衫。微微肿起的唇上，来时的蔷薇口脂早已半点不剩，那些个红意，仿佛都染上了面庞。
一盏茶后，哥舒方听到开门声
“主上，夫人”
“嗯，走吧”
“是，主上”
一辆玄色的马车稳稳停落于独孤府的大门口，一双玉手撩开了马车厚重的帘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大门口，奴仆们早已恭候多时，般若缓缓走入府中。
“主上”
“急甚，待她进门再走”
“是”
哥舒已然习惯了。这一年以来，随着主上手中的权柄日益增大，主上在其他各地方都变得愈加谨小慎微，独独在此，主上是愈发放肆了。几乎日日皆要见到夫人，若一日不得见也，此日脾气必异常暴躁，然夫人入府，立可抚慰。
也正因此，夫人时常入府，虽小心谨慎，但免不了被瞧见；而主上又时常亲送夫人归府，这京城，玄色的马车可不多见。
一来二去的，主上与夫人虽尚未有所婚约，但在贵戚官宦圈子内，何人不知独孤家的长女公子乃大司马心上之人，护之若狂，一日不得离也。
独孤府内，般若正将从宇文护府上带回的糕点分与两位妹妹。
“真好吃，这山楂糕甜甜的，不腻人，比宫里的都要好吃。”
“自然是比公里好吃的吧，我听闻，不少御用进贡之物，如今都先过宇文府，再进宫了。”
伽罗幸福地吃着手中的糕点，对自家二姐的话似懂未懂，“不知，我只知道姐夫他官大，而且家里的糕点厨子太厉害了！”
般若听着幼妹小孩子气的话语，微微一笑。
许是因着上辈子，伽罗对她与阿护唯一的女儿丽华，有养育之恩，阿护顾念着这份恩情，这辈子对伽罗格外的好。时常带些稀奇玩意儿送与她把玩，更是专门请了大厨做这糕点。自然而然的，伽罗也是认定了他这个姐夫，只要没有外人在，叫的半点不生分。不过阿护也未曾厚此薄彼，知曼陀最是喜爱珠宝首饰，也是送了不少名贵的。所以啊，她这两个幼妹，早就和她们姐夫一条心了。
“阿爹不日便归，那阿姐你还去姐夫哪儿嘛？”
“这几日，便不去了。”般若笑了笑，摸了摸曼陀柔顺的长发
“哈啊，那我便吃不着糕点了。”听完自家阿姐的回答，伽罗失望不已。
“傻伽罗，你就只知道吃。”曼陀笑着揶揄了伽罗一番，继续开口到，“可是阿姐，姐夫不是一日都离不得你么？哥舒说，只要你不在，姐夫必比往日要暴躁不少。”
“哪有如此离谱，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夜，大司马府上，前来夜议的几位朝臣走出书房时，纷纷询问哥舒：“这夫人今日未曾入府吗？”
“夫人傍晚才走，不过，独孤大将军不日便归，夫人之后皆不会再入府了。”
“啊？这！”
几位朝臣纷纷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苦涩。
“这、这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呦！”
“哥舒啊，若是情况不对，你定要速速将夫人请入府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书房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