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戏精的诞生》刘老老

31、记忆

　　永远繁花似锦的花界，趁着乙城王巡视诸城之际，旭凤被带到花界看到了锦觅，他脱下了厚重的魔尊面具，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一手牵着锦觅，弯着腰侧耳听着她腹中的孩子是否因父亲的到来而欢喜。

　　这是这几十年来旭凤第一次见到锦觅，也是润玉自他涅槃第一次再见到自己的兄弟。可...灵力大进的天帝皱着眉头，感受着自己和旭凤之间的血脉相连，不是兄弟之间的血脉相连，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却看不清。

　　“年轻可真是好。”

　　听着荼姚的感叹，润玉放下那些思绪，转头看过去。那人脱下天后的锦衣，一身清爽的白衣，阳光落下可以看到其中用银线绣着的凤凰，和他的十分相衬，天帝对于自己宫人的行为表示了赞赏。

　　心就这么静了下来，或许不是平静而是醉了，在胸腔之中摇摇晃晃。

　　背靠着一颗紫藤花树，荼姚也难得地放松着自己，沉醉在微风与花香之中，裙摆被吹起，佳人长袖随着举起的动作滑落，露出了比那衣衫更加莹润洁白的手臂，素手纤纤轻扯着花藤，仰着头嗅着那满手的花香。

　　似乎是感受到炙热而游离的目光，荼姚侧过头看向润玉，凤眸中流光溢彩，带着一个温暖而真挚的笑。

　　随着呼吸一滞而停止的心跳变得猛烈而不受控制，一切都黯然失色，万物只余下一个身影，心跳声，脚步声，他向她走去。

　　“润玉”，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眼前的人忽然变了样子，紫藤花下，一个男子和一个身穿淡金色长袍的女子双手交握，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对方。润玉闭上眼企图将这画面甩去，却又变成另一个画面，他们被强制分开，男子昏迷不醒，女子狠狠地瞪着抓住她的人，却只能看着昏迷的男子被喂下一颗丹药。

　　熟悉的身影，润玉努力睁着眼看去，是荼姚，但不是天帝荼姚，而是....废天后荼姚，被他所爱慕的天帝荼姚永远也不会露出过多的表情，即便是受制于人，她也必然是冷静而自持的。

　　定了定心神，旁边的两人居然是太微和自己！他几乎难以控制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被拽住了手。温暖而带着薄茧的一只手，紧紧握住那人，转润玉头看去，果然是荼姚，她的神情颇为无奈，“即便这景色很美，也不至于连路都不看。”

　　池畔杨柳依依，白衣上的凤凰和龙交缠在一起，将几乎一脚踏入池中的人唤醒，润玉低头看着，看着交缠的衣摆，看着握住的手。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欲望，只低着头不说话，不愿放手，更不敢顺着心将那人揽入怀里。

　　就这样，也好。

　　“甲城被占领后，天界占魔界的步伐虽慢却一直稳步前进，魔族也需要一场胜利了，若计划顺利，锦觅和旭凤也可以相守...你觉得如何？”

　　柳絮纷飞，面前的女子发间也落下两三白絮，润玉想着若是她再也回不去，也许有一天，在这紫藤花下，已经白发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揽入怀中，可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可以在她耳边说着自己的情谊。

　　相守？他们可以相守一生，共白头，不相离。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荼姚，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润玉，将他扯离水边，自己朝着旭凤二人走去，商量接下来的计策。

　　手中一空，润玉摩挲着还有暖意的手指，缓了一会，闪身追上离去的人，在她身边，刻意地操控着风吹起他们的发，和岸边的龙凤一样，交缠在一起。

　　天界的计划很顺利。

　　魔宫之中，魔尊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帘幕重重遮住了他俊朗的面容，臣子整齐地在下首处恭敬地等待着魔尊的号令。

　　乙城王看了看周围，欣慰却也难过，他的身边勇猛无前的甲城王不见了，冷静自持的丙城王也死了...一个个地离开，在与天族的战斗中，他们的位置被新的城王代替。还好，这些城王更加优秀，就像面前的丁城王。

　　他打败了天界一路大军，俘虏了那为首的将军。比起坑杀，丁城王选择了将俘虏交给魔尊，也许可以借此与天界谈谈条件。乙城王上前一步，两手作揖，他已经老了，声音渐渐没有以前那般有力，战争使他疲乏，却不会使他愚蠢。

　　“尊主，魔族将士不畏死，那俘虏等待换取可以更有价值。”

　　“老城王此言是指粮草？”

　　“不错，魔界土地贫瘠，难有草木生长，而天族有花界支持，粮草源源不断，长此以往，魔界总是处于劣势。”

　　“若是换取粮草，太多天帝不会同意，太少也不利于我们，何况这粮草迟早会消耗一空。”

　　“尊主英明，所以我们不换粮，而是换人！”老城王苍老的声音响起，换人二字慷锵有力，许是因为激动，面上染上了些许红晕。“先花神之女可使草木生长，六界本只有花界才有此地利，但此女却凭借血脉拥有无论何处都可养育植物的本领。”

　　“如此我那兄长怕不会同意。”魔尊有些意动，无论是为了人还是为了接下来的战况，但上次他索要人便失败，如今也没有把握会成功。

　　“尊主曾为其只身上天界，而今水神孕有尊主之子，可假借爱之深沉以及子嗣之名。”

　　色令智昏的魔尊甚至可能使天界轻视于魔族，骄兵必败，甲城王的失败也未尝不可以反用到天界身上。

　　空旷的大殿上，在乙城王的身子几乎因不适而要匍匐到地上时，那威严的声音伴随着叹息传来。

　　“便按乙城王之计。”

　　魔族的计划也很顺利。

　　魔族为自己的魔尊与魔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天族这边也并不得闲，有乙城王在，即便是表面上欢欣鼓舞的婚礼，也必然有魔兵严阵以待，不会再次被奇袭所败。天将们整理着各自的部队，在占领的地方，依旧如往日一般操练士兵。

　　城墙之上的润玉看着远处的万里红光，是真心地为二人感到高兴，旭凤依旧是那个少年不曾变，他们按照布下的各处棋子应该也不需要用上，没有了利益的冲突，所爱的人也不是一个。余光看向身边的人，似是不经意地提起，“魔尊盛大的婚礼怕是如乙城王所想的一般，会极大的鼓舞他们的士气。”

　　“乙城王此人的确是不一般，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惜才爱才的荼姚叹息一声，终究是只能存一。

　　“天界士卒看着那边的欢欣鼓舞怕是会有所落差，我们...”虽然荼姚没有按照他所想的继续那个话题，但是润玉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雀跃，又重新说出准备好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举办一场喜事。”

　　荼姚颔首，颇为欣慰，“懂得体察这些细微的地方，这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他能不完全学习模仿自己，而是在汲人所长不放松对自己优势的利用，她没有看错人。“这战事已经持续百年，我也没有更多可以教给你的，这战后安民抚民的事你能做的很好。”

　　得到夸奖，可显然这个一心只有六界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意图。不，她心中还有一个人，是另一个世界的润玉，想来也是她帮助自己的原因吧。

　　心头苦涩涌起，又一次陷入了失望的汪洋，荼姚难得地明白了他沉默的原因，开口解释。“帮你，不是因为玉儿，只是不忍看这六界为了上位者的情爱生灵涂炭。”

　　该高兴吗，自己对她而言不是移情，这代表那人对她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后来却也是因为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若你愿意，不妨称我一声先生。”

　　她，不要他的心悦。浊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这令人厌恶的沉稳呐，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说着对自己的满意。

　　皆大欢喜，除了天帝。

　　再次醒来，身边没有人，他才松了一口气，荼姚便掀开营帐门前帘幕朝他走来，润玉脑中翻腾着在昏迷中想起的画面，躲过荼姚伸过来的手，被强制的按住，确认没有大碍后才放开。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帐中无人开口，久久的静默，只感受到审视的目光消失，润玉方才颤抖地望向荼姚离开的方向，若是那人回望必会发现在这微红的眼中，有着多么复杂和强烈的感情。

　　可她没有回头，而他也不曾拦下。润玉一手扶上额头，斜靠在榻上，荼姚的教导的确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即使想起的回忆几乎击溃他，仍然能够按下万般思绪，梳理着自己失落已久的过去。

　　他能在旭凤身上感受到的血脉相连，终于知道原因了。可他却开心不起来，哪怕是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爱，属于废天后荼姚和夜神润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