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的再教育》李努力

3、程子瑜

　　程礼正最是个老学究，坚持孩子满了三月才给起名。到了我们程小宝三个月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个正式的大名：程子瑜
　　三个月大的程子瑜精力旺盛的不得了，奶水也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了，每天看到叶淑晴和陆离他们吃饭，馋的不行，眼睛一直盯着饭桌看，要是和叶淑晴或者陆离的视线对上了，就笑得特别甜，有出卖色相换一口食物的嫌疑。叶淑晴看程子瑜有意思，就逗了几次，每次筷子夹着点菜装作要喂给程子瑜，程小宝就张着嘴啊个不停，但是一次也没吃到过，最后程三少气哭了。
　　难得看到儿子哭，叶淑晴一边哄着，一边又笑个不停：“哎呦，我们家小宝原来还会哭呐！阿离快看弟弟可爱不可爱？”
　　陆离：“……”
　　还是李嬷嬷看不过去了，去厨房做了点果泥端过来。水果被捣碎后香气倒是更浓了，三少爷也不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果泥，嘴里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为着这个，叶淑晴又是抱着程小宝笑个不停。
　　陆离凑过去小心地喂了一点给他，程小宝美的直冒泡，眯着眼睛吃的摇头晃脑的，嘴里还砸砸地发出声音。陆离看程小宝吃的高兴，也笑了，再一次感叹弟弟实在是太可爱，那种要求得到满足后的小模样甜到人的心里去了。
　　程小宝吃完后，也不哭闹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捧着陆离的脸连亲了好几口。婴儿的奶香气和刚吃过的果泥的清新气息顺着这几个柔软的吻清晰地传递给了陆离，这种香甜的气息一直刺激着陆离的嗅觉，好像弟弟一直在身边一样，连着晚上的梦都是一个难得的美梦。

　　到了第二年的三月，程子瑜小朋友已经整一岁，磕磕绊绊地也能四处走了，最近还开始冒话，乌拉乌拉的拉着人能说一整天。程子瑜终于脱离了婴儿时期，向外的探索欲望特别强，但是程家两位少爷的婚期却是再也不能拖了，叶淑晴和程礼正商议今年要把媳妇都娶进门，所以叶淑晴也忙碌了起来。
　　四岁的陆离身子骨也比以前强壮了许多，照顾弟弟也有模有样的，程小宝也最爱黏着陆离，现在连晚上睡觉都和陆离一起，白天就要陆离带着他到处玩，到了夏日天气热，也不怕孩子出去着凉生病，叶淑晴也由着孩子出去，每次多安排些人跟着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程小宝最爱去玩后山池子里的乌龟，每次都要按着龟壳不让乌龟动弹。
　　“呀，虫。”程小宝的词汇有限，在他嘴里除了人以外的一些活物都是虫。
　　“不是虫，是乌龟，跟哥哥说，乌——龟——”陆离是个好哥哥，一直坚持纠正程小宝的各种说法。
　　“wu——辉？”程小宝歪着脖子看哥哥。
　　“是乌——龟——”
　　“哥哥！”
　　“是哥哥，来跟哥哥说乌——龟——”
　　哥哥实在太啰嗦了，我早就学会了，是wu辉嘛！程小宝伸手捂着陆离的嘴巴，不让他说了。
　　玩一会程小宝就馋了，吵着要吃糕，一般这时候也就回去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可是今天天气好，乌龟比平时爱动弹，程小宝没玩够，就抱着陆离的小腿不让陆离走。
　　“怎么啦，不是说要吃糕吗？回去才能吃糕啊。”陆离还不明弟弟为什么不想走，程三少如今又说不明白，急得不行，最后直接搂着陆离的脸亲了一口，一脸期待地看着陆离。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一般只要亲一口哥哥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只是今天这招却不那么管用了，说到底程小宝你根本就没说明白自己究竟要干嘛呀！
　　后来到了吃饭的时间，不回去也得回去了。大丫鬟海棠直接把程子瑜给抱起来带回去了，程子瑜一双小腿还不停地扑腾，小眉头皱皱着，嘴里喊着“不呀，不呀，哥哥呀！”还指望陆离能帮他呢。
　　或许是白天想要说话的欲望太强烈，到了晚上程小宝终于说了人生的第一句连贯的话：“哥哥抱着我睡！”
　　“小宝！好乖！你说了好长一句话呢！”陆离惊喜的不得了。
　　程子瑜已经困得不行了，自己窝在陆离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倒是陆离太高兴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彷佛是开了窍，程子瑜开始流畅地说话了，本来就是个能哄人的，现在能完整地说一长句更是小嘴甜的跟蜜似的，跟在陆离后面转悠，陆离接过丫鬟的茶说一声谢谢，程子瑜也要跟着说“谢谢姐姐”，还会举一反三，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哄着叶淑晴，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娘真好。”
　　“娘哪里好了？”叶淑晴还不知道昨晚程小宝的惊人表现，还在故意逗他说话。
　　“娘好看，还给小宝蒸糕吃，给小宝讲故事，哄小宝睡觉，娘最好了。”程子瑜扑闪着眼睛细数最爱的娘亲的好。叶淑晴和李嬷嬷她们也跟陆离第一次听程小宝说长句一样，特别高兴。吃完了饭叶淑晴也不让程子瑜出门，拉着程子瑜和自己说话，一屋子说说笑笑的。
　　程礼正下了值回来远远地听到屋里一阵笑声，走近了就听到他儿子奶声奶气地在那里拍他夫人的马屁：“娘，你刚才讲的故事真有意思，可以再给我讲一个吗？我最喜欢娘讲的故事了！”
　　程礼正是严父，自从程子瑜懂事之后，在孩子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板正的面孔，进屋后咳嗽了一声，先是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目光就扫到程子瑜小朋友那里了。要说程家大少爷二少爷在程大人的严厉教育下成长的也比较理想，两个都是知礼守节的好孩子，如今两个都在翰林院熬资历，最是稳重得体，颇有乃父之风。
　　但是我们的三少爷就不太一样了，要说是溺爱吧，也不过是一岁多的孩子，才刚能说明白话呢，再严厉也不过就是这么养着了。程小宝可能本来就是一颗歪苗，看到自己爹虎着一张脸也不害怕，跟着陆离小哥哥一起先行礼，再一板一眼地问安：“父亲大人安好”。等问完了好，就凑过去伸手要父亲抱自己，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再说上一句“爹爹，我好想你啊！”再厉害的程大人底线碎的一套糊涂，弯下腰去抱这个小鬼精灵。
　　只是程小宝的底线却很坚定，更亲密的举动是一点也不肯做了，他可以亲他的母亲，可以亲他的陆离小哥哥，其他人再好，也只能得到他的口头表扬，最多也就是赏脸让抱一下——还是有时限的。
　　在老爹怀里呆了一会儿程小宝就蹬着腿要下去，把他爹的官服蹭出来几道鞋印子，滑的像条泥鳅，程礼正一放手，他就跑到陆离身边去了，拉着陆离的手乖乖地站在一旁，听父亲母亲说话。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程子瑜又是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实在是这孩子说话说的太好了，从父亲母亲到两位大哥哥，没有他不夸的。陆离在一边小心地护着程子瑜乱动，再喂他吃饭，擦嘴，同时还要喂饱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晚上两个小朋友躺在床上。
　　“哥哥，你很好。”程小宝又开始哄陆离。
　　“谢谢宝宝，你也很好！”陆离笑着捏捏程小宝的脸蛋，软软的，好像还是甜的。
　　“我喜欢哥哥。”
　　“我也喜欢宝宝。”
　　“最喜欢我吗？”
　　“嗯，最喜欢宝宝了。”
　　程小宝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心满意足地睡了。陆离纠结了半天，还是凑上去亲了程子瑜一口，嗯，果然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