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赤诚》宫离砂

19、第 19 章

　　汴京的春节，果然十分的热闹。
　　大街小巷，各种摊子，沈意看得眼花缭乱。
　　便是冷着脸的冷血，目光也是因为这热闹欢快的气氛而柔和了几分。
　　勾栏瓦市。
　　勾栏内部，舞台分为前部的“戏台”和后部的“戏房”。戏台周围是用栏杆围起来的，戏台与戏房之间用“神巾争”隔起来，它的上面画着神像。
　　观众席分为神楼、腰棚。
　　神楼是正对着戏台而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放着供奉的梨园神之类的神灵牌位，也可以放观众席；腰棚就是围着戏台的木制的观众席。观众席里是没有站席的，每个观众都有座位。座位是不编号的，先到先坐。
　　舞台的一侧有“乐床”，放置乐器的地方，几个演奏的乐师坐的地方。
　　勾栏的大门入口处，贴有“招子”，是花花绿绿的。上面写着当天演的是什么戏和名角姓名等。
　　大门入口处还挂有“旗牌”“帐额”，旗杆上挂着“靠背”。帐额是绢质的，上面写着金字，横挂在大门口。
　　各种曲艺、杂剧、杂技都是在这里展现，因为是正月的第一天，可以说热闹非凡，四处围满了人。
　　三人还遇到不少神侯府的同僚，互相招呼过后，便来到了事先定下的神楼高台位置，坐下来看人生百态。
　　铁手在京中的人缘很好，已经有不少看到他的人前来问好拜年，看铁手带着人，却也不多打扰。
　　还没看过戏曲的少女，很快就被看台上的京剧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
　　台上，演绎的是名将种将军招抚羌人，筑城安边，并巧施离间计，除去西夏皇帝李元昊的心腹大将野利刚浪棱、野利遇乞兄弟的故事。
　　台下，一片片的叫好声。
　　点上一壶茶水，瓜果点心，瓜子蜜饯。边看边吃，不亦乐乎。
　　沈意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磕着瓜子，当一幕落幕，她正要跟着鼓掌，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一把瓜子而桌台上，已经有一堆的瓜子皮。
　　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似乎要她放下手中的东西。
　　她微微一愣，不由得看去，却是对上冷血冷冷淡淡的眼。
　　“四师兄？”沈意不由得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谢，谢谢啊。”
　　冷血看她没有要放下东西的意思，嗯了一声，又把手收回。
　　“小意看得倒是很入迷，”铁手好笑的说道。
　　沈意红着脸，“嗯，老家里没有这个，挺好看的。”
　　“哈哈，汴京的戏曲，我看过好几遍了，所以不觉得新颖，以后要是喜欢，你可以经常来这边看戏的，不是大节日，这边的位置也不用预定，只要付些茶水钱，就可以坐到闭幕，”铁手耐心的说道。
　　沈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二师兄。”
　　冷血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看沈意拿着茶水，喝了一口，便自发的给又她添满。
　　沈意愣了愣，发觉，四师兄真是太体贴了，不由得冲着少年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四师兄，你以前有看过嘛？”
　　“没有。”
　　有些冷淡的回答。
　　“哦。”
　　“没时间，”但少年很快又加了一句。
　　沈意愣了愣，看着少年的眼睛，发现对方其实并非冷淡，只是表情如此，而后面的话，是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看过，她有些好笑，觉得虽然四师兄的话不多，可人真的是很好呢。
　　“那以后我们有空一起再来？”她笑着说道。
　　“……”似乎没有预料到少女会这么说，少年愣了愣，随后耳朵微红的颔首，“嗯。”
　　他答应了下来，看着少女，眼眸中似乎带上了笑意。
　　而随着下一幕的开场，少女的视线又不自觉的看向了看台上。
　　偶尔拿着瓜子磕，又随手把瓜子皮放到一旁的桌上，有几个不小心要掉地上的，会被少年轻轻的接住放到桌面上。
　　偶尔，少女还会拿起茶水，喝上几口，然后放下。少年又自发的给她填满茶水，如此循环。
　　一旁的铁手嗤嗤的看着，觉得这场景，比台上的有趣多了，突然，他看到少女的脸色微顿，白皙的面容上，出现窘迫和红晕。
　　差点笑出来的铁手忍住了，他低声的说道，“小意，右边的走道最里处的拐角。”
　　沈意红着脸，她小心的把手上的瓜子放到桌案上，尴尬小声的说道，“二师兄，四师兄，失，失陪一下。”
　　看她走得行色匆匆，冷血有些疑惑的看着铁手。
　　铁手绷着脸，“四师弟，下次，茶水别加那么快。”
　　冷血愣了愣，随即耳朵又红了。
　　解决了人生大事的沈意，轻松的从换衣间走了出来，也有不少姑娘娘子在这处地方。
　　因为错过了一幕戏，她便也没有了急切的看戏的心情，便慢慢的往回走着，偶然视线落在其他杂耍表演上，就会停驻一会，但没有停留太久。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过，期间撞了好几个人，少女来不及闪躲，身后似乎撞倒了人，被扶了一把。
　　“抱歉，”她赶忙道歉，看了过去。
　　却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十分的俊朗，浓眉星目，脸若冠玉，衣着十分随便，但神态间自有一种贵气。
　　他轻抚微髯，目含笑意的看着她。
　　这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风流无拘，却又非那种让人觉得讨厌的风流，“姑娘，可还好？”
　　说完话时，他体贴又礼貌的扶好少女，将本来放在少女腰背间的手拿开，如此又不会令人觉得他的举动唐突。
　　而他身边几个穿着华衣锦服，神情肃穆的护卫，却是自发的将四周包围，空出一块地，容纳两人。
　　“谢谢，”沈意赶忙道谢，却又觉得不对，手只碰到腰间，便察觉到自己的荷包不见。她不由得蹙眉，看那少年似乎还想说什么，“多谢公子，抱歉，失陪了。”
　　说完话，她也不等那少年开口，目光锁住一个位置，冲了出去。
　　少年愣愣的看着离去的少女，他不由得眯起眼，目光追随着少女的踪迹，却见那少女的身形矫健，如鱼入水，哪怕四周都是人，却是十分灵敏的穿过人群。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落在了一道朝着勾栏瓦市门口而奔的身影之后，一把扯住那人的肩膀。
　　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的男子，不由回头，一看是个小姑娘，脸上的慌张变成了大怒，“你这小娘皮，做什么？”
　　“呵，做什么，”少女不客气的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在对方弓起来的时候，用力一扯对方领口的衣服。
　　随着“嘶啦”一声，那人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哗啦啦的，好几个荷包从那口子里掉了出来。
　　这下子，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是发生了何时。
　　“好啊，居然是个扒手。”
　　“这小子找打。”
　　眼看有几人正要围上来，两道身影却是先一步将现场围住，正是铁手和冷血。
　　“唉，各位，不要妄动，”铁手的身形高大，哪怕只是站着，就足以震慑所有人，而他不觉的放开气势，令想要上前的人踌躇停下，他的声音充满着安抚的意味，“此人胆敢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行事，想来有些本事，难得的年节，要是因此打扰了大家的雅兴，那就得不偿失了，此人便交给在下。”
　　“哎呀，是铁二爷啊，好说好说。”
　　“那咱们就放心了。”
　　铁手说着话时，已经把那人控制住了，又示意沈意把地上的那些荷包捡起来。
　　“因为不清楚这人究竟偷了多少人的荷包，这些就暂时由神侯府保管，麻烦大家广而告之，若有失主，可到神侯府认领。”
　　“好的，二爷，你就放心吧，”回话的是瓦市的小厮，他很热情的答应了。
　　而铁手如此做法，也是为了以防有人冒领。
　　沈意把那些荷包快速捡了起来，便看着铁手。
　　铁手面带微笑，“看来今天中午时候不能去外头吃了，小意，不然你和冷血自己继续，这人我带回去。”
　　“啊，不用，不用，在哪里吃饭都一样的，”沈意赶忙拒绝，“再说，这些东西，我还可以帮二师兄你拿着的。”
　　说完，她看向冷血，“四师兄，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
　　“肉。”
　　肉？
　　沈意恍然大悟，看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十分实诚的四师兄，忍俊不禁，“那行，我来安排。”
　　铁手挑眉的看着她，“就问了四师弟啊？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二师兄要吃什么？”沈意没有会意到铁手的打趣，睁着眼认真的看着他。
　　铁手好笑的看着她，觉得还真是孩子气，果然，还没有长大，不过少年人之间的相处，确实令人看得身心愉悦。
　　“我啊，只要小意做的都喜欢。”
　　“……”沈意愣了愣，随后却是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虽然押着个小偷，但三人却走得极为轻松。
　　楼道上，那一身贵气的少年全程看在眼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嗤的笑了。
　　惹得不远处几个正偷偷看着他的小娘子们纷纷红了脸。
　　少年自然察觉到有不少视线在看自己，他好看的眉微挑，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去查一下，那小娘子和神侯府什么关系。”
　　“是，”身边的人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