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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赴死 ...

  •   -4-赴死
      -4.1- 过程
      这是我一直以来很感兴趣的一个情节:一个优秀的、在乎家人的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为什么最后会万念俱灰放弃生命?

      克利切对雷古勒斯此时的描述是:雷古勒斯少爷显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样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里很乱……

      我觉得这段话是可信的。克利切和雷古勒斯朝夕相处十几年,很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雷古勒斯在做出去岩洞的决定时,心理是很混乱的,这有可能是因为信仰的崩塌,也有可能是内心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如果他单单是因为信仰崩塌,那是什么使他的信仰崩塌了呢?食死徒以杀人为乐?这一点他在成为食死徒之后就知道了,在他去看望克利切说这是“荣耀”的时候他可没有看上去很混乱。伏地魔通过制作魂器来避免死亡?这是有可能的,但我觉得还不够。

      小天狼星的叙述:

      “哦,不是,不是,他是被伏地魔杀害的。或者,更有可能是在伏地魔的指使下被害的。我怀疑雷古勒斯还没有那么重要,需要伏地魔亲手去干掉他。从他死后我了解的情况看,他已经陷得很深,然后他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情感到恐惧,就想退出。”(hp5-Chap6)

      卢平的叙述:

      “唉,坦白地说,他离开食死徒后居然还能够活一年,倒真让我吃惊。我记得,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只活了几天就死了。”(hp6-Chap6)

      凤凰社这边通过打听得知,雷古勒斯不是被傲罗杀死的。他当时已经陷得很深,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情感到恐惧,就想退出,结果只活了几天就死了。他到底是被伏地魔亲手杀害的,还是在伏地魔的指使下被害的,并不清楚。

      我倾向于在雷古勒斯死前发生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有可能是伏地魔或食死徒逼迫他做一些事,但他没有做。此举后来被凤凰社的人打听到,至少被他们认为是“想退出”。几天后,他死了,和魔法部凤凰社都没关系,就只可能是伏地魔干的。如果没有伏地魔的授意,食死徒是不会去杀死一个成为食死徒的纯血布莱克的。他的死间接印证了凤凰社对于他想退出的猜测。

      扯回正题。除了信仰的崩塌,还有恐惧。我在看别人写的雷古勒斯的形象分析的时候曾看到过一部二战电影《Napola》的介绍。这部电影里的Albrecht一角被单拎出来类比雷古勒斯。摘一段来自百度百科的介绍:

      “德国纳粹军官的儿子,弗莱德里希最好的朋友。他热爱写作,在体育方面的表现却很差。下达任务的军官要他和其他同学一起追捕一群穷凶极恶的逃犯。然而,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为求胜利而不择手段的做法。他在写文章谴责自己的父亲之后,选择了自杀。”

      电影确实很感人,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我不是很喜欢这部电影,但不否认它拍的很唯美。

      不过,恐惧这一点倒是可以和Napola里的Albrecht类比一下:他已经是食死徒了(马上要被送到前线了),以后还要继续着这个身份,他总有一天不得不去作恶,他对此感到恐惧。

      影片中的Albrecht自杀看上去更像是临时起意,那次训练像是递给一个想睡觉的人的枕头。处于混乱状态中的雷古勒斯的死可能也含有这种“临时起意”。在因克利切完成最后一步转变后,他很可能并不想送死。这里有两种可能:雷古勒斯决定在食死徒内部消极抵抗,也就是继续混着;雷古勒斯在谋划一个详细的摧毁魂器、抵抗伏地魔的计划。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雷古勒斯先前的状态显然被突发事件打断了,让他(很有可能是)临时决定去岩洞。在这种情形下,他考虑问题不会那么周全,或者说他放弃周全地考虑问题。

      如果他考虑的更加周全,就会想到克利切要如何摧毁一个强大的魂器。他对小精灵魔法的盲目信任,更像是走投无路时随便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当然,他也有可能并没有深入地了解过小精灵的魔法,觉得它既然能从充满阴尸的岩洞里逃出来就一定能摧毁魂器。

      -4.2-投靠凤凰社的可能与转变程度
      我曾想过雷古勒斯为什么不带着伏地魔的秘密投诚去凤凰社,后来我想到:凤凰社眼中的食死徒十恶不赦,那食死徒眼中的凤凰社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这样的观点与原著的设定相违背,在这里不继续探讨。我只是想说,身为食死徒的雷古勒斯没有理由冒着搭上全家人性命的风险去相信之前一心把自己送进监狱甚至杀死的敌人,哪怕他已经转变了。信任是相互的,凤凰社很难相信一个食死徒的投诚,一个食死徒也很难相信凤凰社会真心接纳自己。

      思想转变≠有反抗伏地魔的实际行动≠一定投靠凤凰社≠公开反对伏地魔

      我们在说雷古勒斯“转变了”,但他究竟转变了多少呢?是反对伏地魔的行事手段,还是反对伏地魔之前迷惑性的主张?是仍然坚持纯血统至上,还是认为众生平等?他代替克利切喝下魔药,是出于对它的爱护,还是出于愧疚的补偿心理?

      再来看雷古勒斯的遗书——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A.B.(hp6-Chap28)

      雷古勒斯希望伏地魔能被打败,但是他提到伏地魔做过什么吗?没有。信中主要透露出了这么几点内容:

      壹我已经死了
      贰我发现了你的秘密,这个魂器马上就要完蛋了
      叁 我希望你以后被杀死

      如果雷古勒斯彻底转变,他为什么不在信中将他的累累罪行提一提,说“你以后一定能被打败”?此处可参照hp7哈利与伏地魔最后决斗时哈利让伏地魔做的忏悔。

      雷古勒斯没有公开反对过伏地魔,可能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也有可能是他直到死都认为伏地魔一开始的主张是对的:赞成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摆脱麻瓜出身的人,让纯血统的人掌握大权。自始至终都没有逃脱“家族”二字的雷古勒斯没有理由站在家族利益的对立面上。我不排除他完成更多转变甚至完全转变的可能,但也许,他与伏地魔观念的分歧只在于摆脱麻瓜出身的人的方式。这也是两人之间分歧的最低点。

      食死徒中有斯内普投靠了凤凰社。还记得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在山顶的那场对话吗?跪在邓布利多面前、请求他保护莉莉的斯内普,在那一刻是卑微的。在对手面前承认自己立场的错误是需要勇气的,这意味着你要抛下过去所有的骄傲。斯内普这么做,是因为他在那一刻将莉莉的安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认为自己投诚凤凰社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

      但对于骄傲的雷古勒斯来说,可能凤凰社和魔法部都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4.3-家族责任
      自杀的人往往会被评价为逃避责任、对家人不负责,而雷古勒斯是个有着很强自尊心、想要努力保护家人的小家伙。这似乎与他之前的形象不符。

      雷古勒斯和Albrecht的区别在于,雷古勒斯是真的信过这些玩意的,他在后来转变后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也从没有对外说过自己转变了,只是默默地承担这一切。影片中男主问Ablbrecht,你这样(写文章谴责父亲)能帮助谁,Albrecht答,能帮到我自己。

      如果说雷古勒斯偷取魂器还算是进行了主动抵抗的话,那Albrecht所做的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良心。Albrecht写的那篇文章为父亲带来了麻烦,但雷古勒斯是在减少给家人带来麻烦。

      言归正传。我认为造成这样的结果,雷古勒斯的父母是有一定责任的。不看剧情,按照常理想,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走上绝路,外界难道不会质疑他的家庭吗?就算是在魔法界,小巴蒂还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呢,最后老巴蒂的声誉确实受到了影响。

      原著中对于雷古勒斯父母更多的是雷古勒斯母亲的描写。疯狂地迷恋血统、自认为高人一等、毫不留情的除名、认为雷古勒斯一开始就加入一定是个“勇敢的小英雄”。任何一个家庭的家庭关系都不是一刀切那样好判断,有太多琐碎的事情堆在一起。但对于疯狂迷恋血统的布莱克夫妇而言,纯血和亲情孰轻孰重?

      我倾向于的心理状态是:雷古勒斯知道了原先的做法是错的,是他主动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这加重了他的负罪感。原先的信仰崩塌,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重新构筑。他转变了,但他的家人还保持着老观念。他没有办法也没有把握说服他们,出于安全考虑也不愿意这么做。他在意他的家人,但那些活在“纯血至上”世界的家人并不足以让他留下。他们还在渴望着他为这个家族带来荣耀,但他已经走不下去了,甚至连苟且偷生也做不到了。他无法得到他们的理解和认同。在各个因素的冲击下,他认为自己已经对家族尽到了责任,认为自己这样的选择是情有可原的;他不堪重负,觉得自己的突然离去应该得到谅解。他觉得这样的选择是一切矛盾的最佳结局方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他选择放弃求生。

      雷古勒斯没有对克利切提到“魂器”,只是让它摧毁挂坠盒,同时禁止克利切将岩洞的事情告诉家人。在hp6中,邓布利多喝下了十二杯药水。邓布利多想消灭魂器的愿望坚定吗?是的。即便如此,他在后来还是在哈利的“帮助”下才喝完了药水。但在雷古勒斯这里,他是自愿给自己灌下的药水,根据克利切的叙述没有中途放弃。一方面这可以说明他想要拿到魂器、希望伏地魔被打败的决心之坚定,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他确实已经万念俱灰。

      我们假定雷古勒斯在死前恢复了最基本的魔法能力,就像克利切还能幻影移形一样。他早就知道岩洞里有阴尸,不会不知道如何对付它们。只要他手里还有魔杖,他就能活下去。但他最终放弃了,在湖水里一点点下沉,看着生的希望一点点流逝。

      先前说到过,凤凰社认为雷古勒斯想要退出食死徒,但这只是他们的看法。雷古勒斯如果要保护家人,是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表示要退出的。而他有为人所知的具体的反抗行为吗?连处于凤凰社的小天狼星也只是说,他“感到恐惧”,后来的被伏地魔杀害仅仅是他们的推测。

      在食死徒这一边,我倾向于认为伏地魔此时对雷古勒斯已心生不满,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的时候,雷古勒斯就自动失踪了。雷古勒斯的突然失踪让一切都不可能有一个定论:他到底有没有背叛伏地魔?他们更有可能认为的是,他那么做是出于恐惧而不是因为背叛。

      如小天狼星所说,雷古勒斯在食死徒中很有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伏地魔天天忙着和傲罗还有凤凰社对抗,哪有心思去琢磨一个不重要的手下是怎么失踪的呢?雷古勒斯失踪这件事,除了他的父母会一直放在心上以外,可能很快就被其他食死徒遗忘了。雷古勒斯的家人还保持着老观念,食死徒没有把他们怎么样,雷古勒斯保护家人的目的达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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