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笨蛋，还不明白吗？ ...
-
第三章(上)
——小王子对狐狸说，我还是要走了，我的玫瑰在等着我呢。
——我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就差不多猜到了……
——果然一开始还是不要驯养你比较好吧……
——啊，没关系，我还有麦田的颜色……
第一个世界
在鸣人十五岁之后的那么些年间，卡卡西一直觉得他的成长以被人鞭策的速度拼命进行。看着现在的鸣人没有人会再想起曾经被整个村子厌恶和恐惧的封印着九尾的邪恶小鬼，或是总也毕不了业的万年吊车尾。而是——
那个将来也许会成为火影的孩子啊。
那个挽救了村子的英雄少年啊。
这些称谓也就是从那次六道佩恩前来袭击村子而鸣人练成了仙术及时从妙木山回来打败了佩恩之后渐渐流传开来了。一直传到在病床上的卡卡西耳中。银发上忍就摸着他那头乱得很有个性的头发笑眯眯的感叹：
“哎呀哎呀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然后那个坐在病床旁边忙着狂吞水果的金发少年就赶忙咽下嘴里塞得满满的东西，露出鸣人式的招牌灿烂笑容：
“啊哈哈哈，那是那是，卡卡西老师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比你强了？”
确实鸣人是攻击性很强的忍者，已经完成的风属螺旋丸的威力就连雷切也比不上。但是说道头脑和谋略——不良上忍的手再接再厉的去蹂躏自家学生的乱发。
“你小子还早着呢。”
不顾狐狸小子抓狂大叫，卡卡西露出人畜无害温柔可亲的笑脸甩出必杀技：
“鸣人啊……我觉得，其实，你来看我完全是冲着我床头这堆水果来的……”
请注意，此杀手锏需配合温柔微笑与哀怨语气同时使用，方才能够发挥出其真正威力，冰山类人种请勿模仿。
之后的十秒钟，鸣人果不其然的的红了脸，抓耳挠腮的支吾起来。
哼哼，凭你再怎么成长，漩涡鸣人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在我面前还不是一清二楚。
然而当不良上忍正想再说些什么没口德的打压一下年轻气盛的晚辈，却看到少年脸上害羞的神色慢慢的变成不甘心的表情。甚至是微微有些愤怒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卡卡西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怎么了……鸣人？”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自己被自己语气中的不安吓了一跳。
好像是从那次陪鸣人开发螺旋丸的特训之后，他忽然有些害怕鸣人认真的向他说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种毫无来由的微微的抗拒感，好像有什么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开始越来越近，他不知道那是好是坏不知道那对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影响，同样也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到来。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卡卡西老师又住院了……我不甘心！”
少年仿佛还不能组织出确切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想法，只能用零碎的语言来断断续续的表达着。他没有抬头看卡卡西，只是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悲哀似的平静。
“上一次，我们消灭了晓的不死二人组织后在一乐拉面馆里，卡卡西老师说，在执行了这样的任务之后还没有进医院，都是托我的福。卡卡西老师……第一次那么直接的认同我，所以我决定，绝对不会放弃风属螺旋丸。不管它对身体怎么样，我都不放弃。因为，我总算有一次，凭自己的努力保护了重要的人呢！”
“但是，现在我学了仙术，也已经完全练成了风属螺旋丸。卡卡西老师……还是受了伤。我忽然觉得，这么久以来，这么多努力……没有意义了。”
卡卡西老师。
他还是怎样叫他，总是这样叫他。仿佛只要一直这样叫下去，就一切都没有改变。
“笨蛋，你变得强不强和保护重要的人有什么关系！有的时候即使你变得再强，想要守护的人不还是一样无法守护！对于你重要的人来说，只要你有那种想要守护的心意，就已经足够了！明白吗！鸣人！”
卡卡西惊诧的听着陌生又熟悉的话从自己的口中喊出来，那声音低沉而暗哑简直像是在心中沉淀了很多年。
那些话仿佛曾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却始终不愿意去想。那是在很多年之前那个为了木叶牺牲了自己的人用来劝他的话。那个时候他不愿意让自己那样想不愿意从那种亏欠感中解脱出来，所以一直封在脑海深处，想不到的是如今他却原封不动的拿来规劝自己的学生。
竟然感到，奇妙的轻松。
笨蛋，还不明白吗？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笨蛋，永远看不得别人受苦，从来不会好好地顾惜自己，所以才总是这样让我担心。
最后他还是扯出一个标准卡卡西式的微笑——
“真是的，我可没有弱到要你保护呢。”
笨蛋，不要再做那种让人心疼的傻事。
笨蛋，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傻话。
不要再给我一种错觉，让我以为你还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很清楚的明白，鸣人快的异乎寻常的成长，并不是被鞭策，而是在追赶。
他在追赶佐助，那个他在童年时就一直憧憬的孩子，那个他一直一直想要超越的一辈子的死对头，那个无论发生过什么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当做好兄弟好伙伴的佐助。
他一直在追赶他，直到有一天两个人能够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那时候要么是宿命的对决要么是宿命的相会，要么两败俱伤要么皆大欢喜。那都是那两个人自己的事情，总之再没他旗木卡卡西掺和的份。
所以，想要守护的心情也好，重要的人也罢，这些统统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
反正无论如何，我一直在看着你，只是在看着你。
明明知道你变强之后就会离开我身边，还是一心一意要帮助你变强的我；明明知道你最重要的羁绊是别人，还是要鼓励开导你去努力守护羁绊的我。
不想再听到那样的话。
鸣人是十七岁的时候离开的。
那个时侯大蛇丸的余党与晓组织的势力都已经清剿殆尽，纲手发话说火影她不想干了，实在是太无聊。这正是离梦想最近的时候，而鸣人的回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连一个伙伴都救不了的人，怎么能当火影呢？”
卡卡西奉命去劝他的时候整个木叶不见那个橙色的总是很能引人注意的人影。最后他在颜山四代目的头顶上找到了正在睡大觉的人。
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看似熟睡的人却忽然开了口——
“卡卡西老师？”
“……嘛，鸣人，想不到你感知查克拉的能力也蛮高了嘛。”
他走过去在金发少年的身边坐下，鸣人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他，日益成熟的湛蓝眼眸里有着单纯平静的笑意，那是以往的岁月里这张生动的面孔上鲜少会出现的表情。
“不是的……我只是在猜第一个找到我的人会是谁，结果就猜对了。”
银发的上忍注视着少年的金发被夕阳镀上了温暖的色彩，没有说话。
——你果然，就要离开了。
“卡卡西老师……是来劝我的吗？”
——我不会阻止你。
“鸣人，你要去找佐助了吧？”
“卡卡西……老师？”
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惊讶的睁大了，然后迅速换上了带点自嘲的微笑。
“早该想到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卡卡西老师啊。”
他好像忽然又变成了那个十二岁的鸣人，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定到可以灼伤人的气势。那是他曾一度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光芒。
那种一定会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的自信和坚定，究竟是从何而来？如果他能够明白的话，那些很多年前就不敢再去相信的，是不是就也能够……
“我一定会找到佐助，把他带回来！因为，他可是我的兄弟啊！”
他感觉到他的左眼又无端端的痛起来了。
那个笨蛋一直这样说，从十二岁到十七岁，从热血吊车尾到万人瞩目的英雄。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宇智波佐助。
因为他可是我的兄弟啊
可是如果你的那个兄弟，已经不把你当兄弟了呢？如果，他也是像你一样顽固的，为着一个目标而死不回头的人。怎么办呢。
那你又该怎么办呢？
“卡卡西老师不说话……就是一定觉得我又在说大话了吧？但是，但是啊……”鸣人转过身来，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管他什么这样那样的不可能呢！如果什么事在没有做之前就说做不到的话，那就不是我漩涡鸣人了吧！”
他下意识的望过去，看见金发少年湛蓝的，坚定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纯粹的信念。
老师……当初你让我看着这个孩子是为了见证什么呢？我曾经不敢再去相信的，我以为无法守护的，这孩子……我一直注视着的这个孩子……
他做到了。
我也……得到救赎了。
那么，我是不是该觉得欣慰呢？即使他就要离开我身边了。
“所以啊，卡卡西老师，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木叶的！到时候卡卡西老师要把他绑在慰灵碑前的木桩上，罚他一天不许吃便当。”他忽然又眯起眼睛笑了，脸颊边的胡须胎记微微颤动，象只狐狸：“我都知道的，佐助走的那条路，绝对不会幸福。所以，我不会不管他的！不管佐助他怎么想怎么做，我也一直都当他是兄弟啊。”
需不需要，是他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还真是漩涡鸣人一贯的风格啊。
银发上忍眯起眼睛笑了，抬起手轻轻触了触少年的脸颊。
“啊，我等着，做给我看吧。”
——我漫长的注视，终于要结束了。
那些曾经只属于我们的时光，单纯的像一首歌。
最后，夏夜晴朗的星空如同璀璨的光海。
那一晚上他们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但是后来卡卡西记得的不多。
“呐呐，卡卡西老师有看过动漫吗？”
“嗯，哪方面的？”
“比如……网球王子什么的。”
“啊，电视上有播出过啊，一个虚构的时空里一群少年打网球的故事。对吧？怎么，鸣人对网球那种运动有兴趣吗？”
“不是啦，我只是看着卡卡西老师的笑脸，嗯，觉得和那个叫不二周助的人很像呢。”
“哦？有吗？”
……
有啊，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柔笑容，还有那种非常珍惜同伴的性格。我想，如果我们能够生活在那种和平的时代里，也许，卡卡西老师就会像那个一直一直都在微笑的天才不二周助一样，成为那样一个耀眼的存在，过着为梦想而努力的幸福的生活。每一天，会为了很平凡的事而苦恼；每一天，都露出温柔的笑容。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如果是那样，我也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
呐，卡卡西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笨蛋，还不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