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卡鸣卡~EFE~)》澹台明烛

3、真正在意的事情

　　第二章（上）

　　最重要的东西，只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第一个世界

　　——嗯？你在笑什么？
　　——嘿嘿，因为很久都没有和卡卡西老师在一起修炼了，不知怎么总觉得很高兴呢！

　　木叶村的四季，都有温暖的色彩。
　　就好像明明是绿意漾然的夏至，满树的蝉鸣简直要把人们最后一丝耐心都消耗殆尽，可是抬起头来看见耀眼的阳光下颜山上金黄而巨大的火影头像，无论是什么季节，脑海里也只剩下温暖的，橙色的概念了吧。
　　那种颜色，总是能让他想起某个似乎已经很遥远的人的金发，还有那个一直都很会胡闹的孩子的橙色衣服。
　　梦境的最后，是那个看上去就很笨的家伙一成不变的笑脸与借口——
　　“哈哈，今天我遇到了一个迷路的老奶奶……”
　　接着就是那个金黄头发的青年宽容而亲切的回答：“需要帮助的人，总是会出现在带土的面前呢……”
　　至于那个银发嚣张满脸傲慢的家伙说了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是因为太过于厌恶那时的自己，以至于连记忆都要摒弃吗。但不是明明已经想清楚了，那不是凭自己的力量可以改变的事情吗？还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已经无法面对当时的心情呢。
　　……
　　亲爱的稻草人队长是被吵醒的。
　　尚未完全清醒的头脑迅速被一团意义不明的像是刻意压低却依然很吵的喧哗声占领——
　　“啊！佐助！你干嘛放手！就差一点点了！”
　　“你给我闭嘴，笨蛋鸣人！明明是你不小心先滑掉的！不许赖给佐助君！”
　　“咦~~~~不是我啊小樱~~~~”
　　“哼，你就尽管拖累我吧，吊车尾的。”
　　……
　　卡卡西在一瞬间判断出了具体情况。喧哗的声音——来自窗外；他自己的被子——被扯过。
　　他伸了个懒腰，慢慢的坐起身来，向窗外瞬间石化的三张小脸眯起眼睛，扬起手，
　　“哟！大家早上好！”
　　随着被单缓缓落下而瞬息万变的三张脸上的表情变化过程，使得卡卡西脸上的笑容百分百发自真心。
　　天空一只乌鸦飞过，伴随着一声经久不息的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卡卡西老师你睡觉的时候居然脸上还带着面罩啊啊啊啊啊！”

　　“嘛，鸣人哪，身为忍者，就是要随时保持警惕啊……”
　　引用卡卡西大人的名言一句——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么第九十九次面罩争夺战失败告终的七班同学，无疑是流年不利，岁逢大凶。总之，想看，想知道，想确认卡卡西老师的真面目已经成为七班的终极任务。
　　S级的。

　　银发上忍在拿到今天的D级任务单的那一刻，心中开始默数“3，2，1……”，之后果不其然的听到了某个家伙的大声抱怨，
　　“啊，又是D级，卡卡西老师，难道我们就不能有更艰巨一点的任务吗！难道就没有可以让我更热血，更……”
　　“嗯……这个嘛……“银发上忍抓着头发想可以搪塞的借口……貌似能想到的都是关于迟到的啊……
　　“鸣人！不要灰心嘛！我们快点出发吧！今天我从家里带了便当呢！”
　　樱微笑的脸看上去格外真诚，以至于一向把她定位成暴力女的稻草人队长也不禁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中了幻术以至于把某狐狸小子看成了某爆炸头面瘫。
　　但其实樱对鸣人出人意料的温柔原因实在是极为简单——她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啊，一大清早就把人家暴打一顿总是会心怀内疚的好不好~
　　“你是谁！”
　　一阵沉默之后，鸣人跳开一步，拔出了手里剑——
　　“真正的小樱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你假扮成小樱接近我有什么企图！”
　　天空中第二只乌鸦飞过。
　　鸣人不负众望的迎来了同一天的第二顿暴打，虽然那个时侯的樱还没有师从纲手学会那种恐怖的怪力，但是彻底暴走的本尊发起飙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其实呢，无论是对被打者还是打人者来说都是一项不错的体术锻炼嘛~银发上忍很不厚道的捧着一本十八禁在一旁看热闹。
　　“无聊。”
　　自始自终未发一言的佐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总结，而后就独自向前走去，迎着朝阳的背影骄傲也寂寞，看得卡卡西微微耀花了眼。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某个同样的笨蛋，明明渴望关怀，却总是刻意的与大家拉开了距离，固执的认为没有人理解自己的痛苦。
　　真是任性长不大的孩子。
　　左眼微微的痛起来，他转过头去对着鼻青脸肿的鸣人笑的无比灿烂。
　　“鸣人，你还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呢！”
　　“啊啊啊~~怎么连卡卡西老师都这样说！”
　　……

　　卡卡西想，自己不会是真的老了吧，经常的就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他一边望着几百个鸣人的影分身在努力地“割树叶”，一边不可竭止的想起三年前的那个上午，执行完了任务的七班在这个训练场吃午餐的情景。
　　他记得小樱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会做了四人份的很美味的便当让她带来。有的时候里面会有刻得非常可爱的小猫小兔子形状的苹果，佐助的那一份里总是放的最多。每次鸣人都会不服气的大声嚷嚷，小樱小樱不公平啊，为什么笨蛋佐助的苹果比我多啊！每次都会换来心仪的女孩子毫不留情的几个爆栗，还有死对头的一句嘲笑——
　　哼，吊车尾的。
　　……想打架吗？
　　于是世界大战再次上演，而他坐在一旁看着三个孩子打打闹闹，微笑着不去阻止，无良的趁机多吃几个寿司。
　　那时候忍不住就纵容自己想信这美好的就是一切，无视其后的残酷世界。
　　那时候还以为四个人能够背靠背不离不弃一直这样走下去。
　　那时光如此美好竟然会让人以为它没有流逝。
　　但是最终，还是成为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与大和一起陪着鸣人开发风属螺旋丸的这些日子，天空是纯粹的蓝，万里无云的晴空，每一丝风拂过脸畔都像是一声叹息似的告别。
　　漩涡鸣人有他最珍贵的羁绊，有他不顾一切也想要追寻的东西。而旗木卡卡西也有他自己的信念，有他独立完整的一生。他们的生命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期有着交集。之后还是要渐渐淡出对方命运舞台的中心，各自沿着自己认定的路走下去。
　　可是他也想，今后的生命里，该不会再出现这样一个孩子，带着那种与稚气脸庞毫不相符的成熟与沉重说：“卡卡西老师，我不要这样的忍道。”
　　那一刻，忽然就有了拥有了什么，见证了什么的欣慰，仿佛长久以来的空虚终于有了想要守护的愿望。
　　终于还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出现，生命中拥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前辈！”大和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不行了，这已经是鸣人今天的第四次九尾化了，鸣人也快到极限了吧。”
　　卡卡西看着一片废墟里那个少年显得异常渺小的背影，他已经无力很稳当的站着，摇摇晃晃的。可是卡卡西就是能看出来，那个身体上每一个小小的细胞都在宣示着拼了命也要变强的觉悟。他一个瞬身过去接住摇摇欲坠的少年，心中叹了口气——明明已经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着不倒下去了，还在试尝凝聚查克拉施展影分身术。

　　“够了，鸣人！现在是休息时间，你想累死你自己吗！”
　　卡卡西感觉怀里的少年微微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就安静的不动了。整个身体都松懈下来，慢慢的躺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那张总是表情丰富的脸上异常平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那个时侯……我昏过去之前想，如果卡卡西老师不教佐助千鸟就好了。我就一定能打的过他了。”

　　卡卡西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当年终结之谷的事情。心口蓦地仿佛有重锤击落，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堵在一起，仿佛要窒息了一样。他也形容不出自己心里的这种感情是什么，想要和面前的少年说一声抱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于是他没有接话，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当年大家都说，佐助是卡卡西老师最宠爱的学生呢，连自创的S级忍术都教给了他。那时候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心里很埋怨卡卡西老师偏心。我想，等你来看我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抱怨一番。”
　　“但是后来见到卡卡西老师的时候，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因为卡卡西老师一直笑嘻嘻的和我说着不相干的事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卡卡西老师一定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是多么悲伤的表情。我想你明明那么在乎佐助那么伤心，还努力笑着安慰我，那么卡卡西老师一定也是很在乎我的。”
　　“所以现在卡卡西老师专门陪我特训，虽然很累，但是也一定要努力啊，因为很高兴……”

　　很高兴，因为我终于能确定，卡卡西老师一定是在乎我，喜欢我的。

　　原来那个孩子，在意的并不是自己一直介怀的事。
　　原来那个孩子，一直不需要自己的那一句说不出来的抱歉。

　　卡卡西想自己一定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左眼了。那是他一生中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他不想让他过早崩坏，至少在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为止。可是左眼这种尖锐的刺痛和想要流出泪来的酸楚，究竟是什么缘故呢。而且，每次伴随着痛楚而来的，都是许多他不想记得的回忆，无法遏制。
　　他看见十一岁的带土说：“卡卡西，你想用那笑脸隐藏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红色的邪恶查克拉如火焰一般烧红了木叶的整片天空，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倒在血污里，微笑着对他说——
　　“卡卡西……这个孩子，要一直看着他呦……”
　　那是他的老师，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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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答应你的事，我终于做到了。
　　我一直看着这个孩子……一直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受冷落受鄙视，看着他慢慢变得坚强，看着他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看着他找到朋友，看着他守护自己的羁绊，看着他变强，看着他不依赖任何人的救赎一个人成长为合格的忍者，也许将来还会看着他成为英雄。
　　一直看着呢。
　　卡卡西望着已经精疲力尽昏昏睡去的少年，手指轻轻拂过他脸上胡须一样的胎记。他想他现在脸上的笑容，一定是非常，非常真心的。
　　但是，这种想流泪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呢。
　　“笨蛋……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