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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好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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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在夜空中闪闪发光，而皎月毫不吝啬地泼洒着它的光芒，为黑夜增添了一丝浪漫，以及寂寞。
“顾子寒……你讨厌你娘吗？”
顾子言躺在木板床上，望着天空。
见旁边那人没有反应，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弟弟。
那小孩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睡着了，过来半晌才轻轻地回答她。
“不讨厌……”
“这样啊……我是讨厌死她了。”
“若不是她，你我还是顾家的少爷小姐，天天锦衣玉食吃喝不愁。”
少女冷呵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谁。
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摸了摸弟弟的头。
“……不过，你不记恨她，那最好。”
“天天泡在怨恨和悔意里，是会生病的……嗯，就像我一样。”
男孩的眼里满是不解，他抬手去摸姐姐的脸。
“姐姐生病了？”
“心病罢了。”
顾子言淡然的样子让顾子寒更加迷惑。
“姐姐的心生病了？不治？”
“没钱啊，就算有钱也……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睡觉吧，困了。”
她将被子全给了顾子寒，自己大大方方地穿着衣服就睡。
“你姐姐我好歹也是个修者，体质比你这个普通人好得多，别废话，这被子你盖着就成。”
那是顾子寒意识迷糊之间，最后听到的话。
第二天一早，顾子寒有点醒了，下意识地往身边蹭蹭，却蹭了个空。
他坐起来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
没有不安和恐惧，顾子寒非常乖巧地起了床。
换好衣服去河边好好地洗了一把脸，再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小茅草屋不大，但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础的生活用品都有，虽然质量都很糟糕……而且没有吃的。
小男孩打理好一切后，就靠着草屋发呆，然而……一个不留神睡到了中午。
顾子寒醒的时候，顾子言正抱着他往屋里走。
“醒了？”
“嗯……”
“下次别在那儿等我……就算现在是春天，但寒气还没走，你若生了病，你姐姐也没钱去治。”
“好……”
顾子寒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疲倦感和属于小孩子的软调调。
他说了几句话，像是没睡够，趴在顾子言的肩膀上睡着了。
少女见此状况，也不好将他放下，只得抱着他。
“……前阵子辛苦你了。”
她看着破败的小屋子，叹了一口气。
话说顾子言回来途中，一个好心人家给了她一只公鸡，而她自己顺便采回了一些可以吃的菌子。
可以给许久未开荤的小家伙尝点甜头了。回来的途中，她这样想。
说起来，由奢入俭真不容易。
顾子言还是大小姐的时候，什么国内的好东西没见过？皇宫里富丽堂皇的建筑，顾家的各式珠宝首饰，各路人或华丽或低调的名贵衣裳……
但，现在她不是了。
那些令人神往的记忆只能成为过去。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
思绪拉回现在，顾子寒醒了，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子言笑了笑，摸摸他的头。
“醒啦？”
“嗯……”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动了动身子。
顾子言马上将他放下，然后活动活动手脚。
“累死啦……啊对了，我们今天有肉吃喽。”
顾子言将外边绑着的鸡拿进来，展示给顾子寒。
他看到那只还在挣扎的公鸡，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芒。
“好！”
那时候的顾子言觉得，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她和顾子寒，会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
火势蔓延到了溪边便无法前进，夜晚的风呼啸而过，反而助长了大火的气焰。
“……你别出声。”
顾子言捂着弟弟的嘴不让他说话，自己嘴边上挂着无奈的弧度。
“我出去把他们引开，待会儿回来找你，在那之前别出去，知道吗？”
“顾子寒，你是岑家的子嗣，你……我们娘亲的希望。”
“记得保护好你脖子上的吊坠……不过那前提是保护好你自己，毕竟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才能用。”
说完后，看见弟弟点头，放心地松了手。
走之前，少女用灵力下了一个结界和障眼法，做完这些，她才放心离去。
她走前，里边的顾子寒依稀听到两句话。
“姐姐爱你。”
“好好活着。”
后来，就算他紧绷着神经，小孩子的体质还是让他没忍住，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家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顾子言看到了一个背影，他激动地跑了过去，但他看到那人的脸……
不是姐姐。
他有一瞬间的害怕，但随即又消失。
因为这个人穿的衣服，很明显和那群人不一样……应该，不是一伙的……
就在小家伙纠结的时候，他面前的人出了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山间的泉水，甘甜中带着清冽。
“啊……这里还有小孩子？”
“你好啊小家伙……是在找人吗？”
看着顾子寒戒备的样子，她轻笑一声蹲下来与之平视。
“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乌有，芳龄十九，子虚人。”
听着面前少女的自我介绍，顾子寒放下了戒备，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叫顾子寒，整七岁……不知道哪里人。”
顾子言没有和他讲过任何有关于地理的知识，家里也没钱继续上私塾，于是他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岑家在哪，顾家在哪。
“那个……姑娘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姐姐？”
“她叫顾子言，和姑娘你差不多高，丝带绑头发，黄色衣裳……”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好像要把他口中的那人比划出来才肯停下。
“你姐姐啊……”
“乌有”翻翻找找，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来一面透明的镜子。
“这个是水镜……好像是，上古法宝？算了……你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然后把你姐姐的名字说出来就好了……她是你亲姐对吧？”
“嗯！”顾子寒用力地点点头，两只小手攥着拳头放在胸前，看起来很激动。
“好嘞，那就没问题……你把手给我。”
小家伙将手递给递给“乌有”，神色紧张。
“别紧张……”
她将顾子寒的手指刺破，一滴血落在水镜上。
水镜上不再透明，上面映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顾子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瞪大了眼睛，恐惧和无助布满了他的心头。
“不，不会的……”
那个女孩身上全是血迹，头发乱糟糟的。
而她手里紧握着的，是一个石头。
“乌有”看着水镜上的场景，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唉……你姐姐应该是死了，别哭嘛……生气了？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乌有”摊手，看着顾子寒。
小男孩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啊，我带你去找她好了。”
少女将水镜放进小袋子里，主动拉起顾子寒的手。
小男孩没有恐惧，只是抹了抹眼泪，问她：“你、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知道哦，你跟着我就是。”
“啊……说起来，刚刚我撒了个谎。”
“我啊，不叫乌有来着。”
“刚刚和你开了个玩笑，哪曾想你没发现……”
“我叫宁番，异界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宁番:我是乌有来着呀。
小子寒:我没上过学，你别骗我……
宁番:我可诚实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