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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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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罕见地失约了。
他并非卡卡西那种惯犯,相反很守时,往常总会提前到场。
佐助心头涌上一丝担忧之情。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四处搜索问询,终于,在不抱希望的隐秘处寻觅到了那人的查克拉,“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木叶的人动手,难不成宇智波鼬这个名字有什么诅咒,连你也想叛村吗?!”
“哎呀,稍安勿躁。”宇智波鼬力证自己的清白,“小祖宗你看仔细些,是木叶的人要对我下手。”
静待部下为自己带来写轮眼的志村团藏,最终等来了一把苦无。
团藏放下手中宇智波鼬的数据和资料,“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你说是就是咯。”
“哼,卑鄙的宇智波族人。”他冷笑一声。
“嘁,邪恶的志村团藏。”以牙还牙的宇智波鼬忽然被自己幼稚的言行戳中了笑点,他摆摆手,“好了好了,气氛都败光了,还是直接开打吧。”
话音未落,被挟持的人忽然衣袍鼓起,爆发出强烈的气劲,鼬猝不及防被这道罡风扫到身后那面墙上。
还真说打就打啊。苦无在指间旋绕一周,鼬抬手迎击。
像死牢一般密不透风的暗室演变成绝佳的战斗场地,两道人影像两颗相撞的彗锋,战得难分难舍,战声愈演愈烈。
团藏掀开绷布,露出潜藏的写轮眼。
鼬只觉自己的心声恍若漏掉一拍,他认出那只眼睛,属于从小陪伴在侧的挚友,属于用人格深刻影响他的兄长,止水的眼睛。难以遏止的怒火燎烧着最后的冷静,鼬愤然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相应地,团藏也拿出十足的气势回应,他解放右手,整条手臂上镶嵌着宇智波族人的眼睛,朱砂似的写轮眼仿佛要滴出血来。
万花筒与万花筒针锋相对,只是一对写轮眼如何能超越那么多双同样的眼瞳,鼬很快落于下风,被团藏击中心口,不受控地在地上滚动几圈。
“等等,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宇智波与你同属木叶,甚至是共同开创忍村的元老一族,为什么这样践踏自己的同僚,总该让人死个明白吧。”鼬口吐鲜血,艰难地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你把开创忍村视为宇智波一族的荣耀吗,然而你不知道,堕落的一族最终还是酝酿着背叛,一族中,只有宇智波鼬还算不辱没忍者之名,主动用一点牺牲换取和平。”团藏碾上他的手,眼神中充满冷漠、憎恶,“来自异世界又如何,你出自这样的一族,也注定背负丑恶的血液,但你却没有另一个鼬的觉悟,我是木叶之根,你以蚍蜉之力竟也妄想撼动巨树的根茎,这岂非自取灭亡。”
“一棵树从根部烂掉才真是无可救药。”鼬呛咳一声,勉力抽回手,擦拭着唇边的血痕,“人是有思想和情感的,违反人性必然会引起反噬,如果你所期待的和平需要压制人性,并且认为这是正义的话,也希望你做好了为你之正义而死的觉悟。”
“我就好心原谅你死前的大言不惭吧。”团藏对已然丧失战斗力之人的话不屑一顾,他举着佩刀,心头闪过无限快意,一切很快就将结束于此了。
手起刀落的一瞬间,原本应该被一刀枭首的人赫然化作一阵浓烟。
刚才同他交谈、对战的居然一直是影分身!
须佐能乎打烂门板迎面直击,团藏迅速向后撤身,站在须佐能乎肩头的宇智波鼬朝他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一道剑光乍然开落,从大蛇丸手中继承来的草薙剑被来人灌注雷霆之力,佐助攻势凌厉,眼中转动着的三勾玉滑落殷红血泪,“是你,是你指使宇智波鼬灭族,你把他变成叛忍,让他无家可归,你害得我这些年来每晚从噩梦中惊醒,却一直恨错了人!!”
“来得正好。”团藏接住这奋力一击,“宇智波鼬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因为他太过软弱了,他一时心软留下你这个余孽,并胆敢用情报威胁我,我今天便送你们去地府跟族人团聚!”站稳脚跟后,用弹射的风遁掩盖自己待完成的邪术。
佐助竭力躲避这些毫无死角的风刃,在团藏即将启动那招禁忌术法之际,八咫镜抢先发挥效能,巨大的须佐能乎自后握紧,几乎捏碎他的血肉之躯。
团藏艰难地抬起右臂,盘桓在半空的黑鸦见状,一对万花筒写轮眼凭空点燃天照的黑炎,迫使其手臂上的写轮眼在烧灼中紧紧合拢,已然身在强弩之末的人被十拳剑刺穿腹腔,彻底失去意识。
鏖战终结,佐助紧紧攥着鼬的前襟,咬牙切齿,“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情绪过于激动,反而引得遍体的痛楚瞬时涌上,佐助满怀不甘,却脱力地倒在鼬怀中。
睡吧。鼬掐了掐他的脸颊。等你醒来,会再次被爱,会拥有很好的人生。
“住手,宇智波鼬,我知道你并非嗜杀好战之人,志村团藏诚然罪有应得,但我恳请你留他一条性命。”纲手看似只身前来,但她率领的部下想必已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团藏刻意挑在自来也带鸣人采访修行期间出手,恐怕就是想让纲手无法保全这名异世界的佣兵,她闻讯赶来,本意是想解救鼬于水火,但此际说出来,只怕眼前人并不会相信。
宇智波鼬听不见纲手的心声,他只是轻弹手中的长刀,听薄如蝉翼的柔韧刀身发出悦耳声响,确认了,这是把锋利的好刀。
他抬起眼来,唇角扬起,眼底却无一丝笑意,“仅杀一人就能终结一族的仇怨,这不是相当仁慈之事吗?人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将其正义贯彻到底,这不是英雄之举吗?我想大义凛然的根之首领,也不会甘愿苟且偷生的。”
“团藏的恶行我们现已知晓,把他交给我们,木叶自有审判,但假若你此刻除掉他,木叶内部必将迎来一场大换血,万一洗牌之际被歹人趁虚而入,村子必将大乱……我答应你,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也请你相信我,好吗?”
“纲手,跟这种人何须多费口舌,你们还不快将这两个作乱的叛忍拿下!”两位同仇敌忾的木叶顾问一声令下,原本蛰伏在暗处的忍者倾巢而出,向鼬和佐助攻来。
鼬低笑一声,凝聚仅剩的查克拉,轮转的万花筒写轮眼如风车一般,鼓动着漫天的血味,刀雨纷坠,密集的钢针如蝶群扑向众人,一时头颅滚动、断肢横飞,甚于宇智波一族灭族时的景象,惨叫声不绝于耳。
幻境的惨烈令在场所有人深陷惊惧,鼬举刀刺向了志村团藏的咽喉。
他喘着气,扶刀看向跪坐在地的两名老者。
“按说参与决策的你们两个也该殒命于此,但就算多两个人血溅当场,逝去的宇智波族人就会复生、血战的源头就能消弭吗?你们只是固执己见的落伍者,思维僵化想不出解决办法的平庸之辈罢了,就继续贯彻你们尖刻的忍道,带着满身自以为是的罪孽活下去吧,看看这种信念守护之下的木叶能走多远。”
利刃拔出,迸溅的血珠渐染地砖,寒鸦凄厉的叫声响彻屋宇,它扇动黑羽张开短喙,口中喷出火球来,将志村团藏作恶多端的一生付之一炬。
鼬抱起昏睡中的佐助,看着被移植的写轮眼在烈焰招摇中变形,好像疲累的旅人终于能够好好休憩。
他转身之前,为族人们的成长之地、葬身之地留下最后一句:“我一族是无比优秀的一族,曾为木叶贡献鞠躬尽瘁的忍者,以和平为名祸及一族,将人心之咎归结于眼之罪,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们配不上拥有这样的宇智波。”
“到此为止吧,不必再追了。”纲手拦住前来增援的暗部,她扫视一周,揉了揉眉心,沉声吩咐道,“一小队打扫这里,二队将人送去医院治疗,今日之事只字不可向外泄露,解散!”
夕阳映照下,翩翩飘落的木叶像在橘红的火中飞舞,薄暮将息的同时,幽夜滋生,尽管如此,翌日的曙光又将重新点亮这片土地。
“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是这个孩子自己跟过来发现了真相,不算破坏约定吧。”与团藏的一战几乎耗尽他所有查克拉,佣兵鼬步履不稳,身形趔趄。
乌鸦化作人形,伸手扶住他。
晓鼬为异世界来客不由分说的行径感到几分苦恼,但他如何不能理解这人的选择,多年前自己孤注一掷,将佐助远远推开,自以为能一肩担负所有黑暗,却让这个孩子活在了深不见底的孤独当中。
眼下,好像被带着暖意的巨大气泡包裹其中,身体变轻,沉甸甸的心事一点点漂浮起来,河床流动,冰消雪解。
他垂眸凝视着佐助的睡颜,微微叹气,“算了,先回驻地吧。”
“我没看错吧……你刚才笑了?”
“嗯。”
夜幕悄然降临,穹顶之下的三人相互提携着前行,他们身后,星座延伸,星光连成一片,星与星之间命运相牵。
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一人追赶,一人独自背负黑暗,彼此深信、深爱着的人们正要相拥着走出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