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天才老攻怎么办》池青一

10、第 10 章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老奶奶缓缓从黑暗深处走向月光之下，却见她手里摇着蒲扇，穿着一套凉爽的衣裳，正上下打量着巷口的两个小年轻。

　　老奶奶站定，便冲着两人一顿教育，“这么晚了就不要在外面瞎溜达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前几天就有一个女生在这个巷子里被人给杀了！赶紧回家吧。”

　　“喵……”一阵猫叫在巷子里响起，这惹得谢淼更是头皮发麻，他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他不会真的遇到什么无常索命的吧？或者是夜游魂？

　　他紧紧抱住王子默的手臂，仿佛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

　　“妈，你怎么还在这儿？”巷子里，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浑厚有力，突然打断了谢淼害怕的思路。

　　这女人的声音他有点耳熟。

　　“妈，那女孩儿已经死了，咱们还是早点找个搬家公司吧，她的那些东西留着也是晦气！”那女人十分嫌弃道。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谢淼感觉她走到巷子口，才发出一阵诧异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呢？大半夜的怎么还不回学校？”

　　谢淼浑身一个激灵，这女人不就是男生宿舍的那个宿管阿姨吗？白天他进王之炀宿舍的时候，那女人还很热情得跟他们打过招呼呢！

　　这么说，眼前站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谢淼睁开眼睛，探出头来，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巷子老旧，唯一的取光点还是不远处的一个十分昏暗的路灯，也正因为这路灯，再加上明亮月光的效果，更承托出了一丝丝来自地狱的诡异气息。

　　然而，眼前人却并不是谢淼所想象的来自地狱的诡异的人。

　　噗嗤一声，谢淼听到了王子默的笑声，他能感到这个笑王子默已经憋了很久了，他此刻离他的胸膛很近，那起伏的动作很大，像是在嘲笑！

　　谢淼立刻把王子默的手臂一扔，以表示自己此时此刻的愤怒，然后用几秒的时间调整好他自己的状态，笑脸盈盈道，“李阿姨，这么巧？”

　　李阿姨顿了顿，趁着灰暗的灯光打量着巷口的两人，她在学校里当宿管，自然对学生很熟悉，但是每个学生都认识她，不代表她就认识每个学生。

　　所以她只是有些模棱两可得应了一句便想打发他们回去，毕竟大半夜的在外面确实不大安全，虽然他俩是两个男生。

　　可惜谢淼并没有想要离开，他逼近李阿姨，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李阿姨，我们是杨凡凡的朋友，刚刚您说她有东西留着？是什么意思啊？”

　　谢淼并不知道李阿姨她们说的是谁，他只是想碰碰运气，毕竟刚刚她们母女二人字里行间里，和杨凡凡的情况有些相似。

　　只是没想到，李阿姨的目光瞬间变了，她的态度也跟着有些鄙夷，“你们是她的朋友？”

　　“是的，李阿姨。”谢淼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应。

　　李阿姨切了一声，虽然声音有点小，但在静谧的夜里还是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还真是死得不冤枉。”

　　“李阿姨，你刚才说叫搬家公司，是什么意思啊？”谢淼尽量笑得人畜无害，他的笑容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虽然李阿姨对他们有些不满，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阿姨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

　　只是她的言语之中还是多了些厌恶，“既然你们是她朋友，就来帮她搬东西吧。”

　　说着，她捞起在地上打滚的猫，往巷子深处走去，巷口里的老奶奶也摇着扇子跟了进去。

　　谢淼和王子默跟着李阿姨她们穿过了这条阴冷的巷子，在巷口拐了个弯，进了一个居民小区，这里的居民小区构造和谢淼那个小区的构造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比他那儿更破旧。

　　原本前几年有拆迁的打算，然而这块地迟迟没有开发公司接手，所以一直保持着这老旧的风格。

　　小区里的每一幢楼只有三层，上面两层是居民楼，而下面那一层则专门停自行车的车库。

　　然而现在这个年代，家里平常很少用自行车代步，于是业主们就把那一个个车库装修成了一个个小房间，用于出租。

　　李阿姨带他们来到了一个小车库门口，她推开门，指了指里面，“东西就在里面，你们这两天想办法搬走吧。”

　　“谢谢李阿姨。”谢淼还不忘说谢谢。

　　谢淼的这一句感谢让李阿姨郁闷的心情好受了很多，明明只是普通的出租，没想到姑娘居然死在了巷子口，真是晦气极了。

　　李阿姨走后，谢淼揣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弯着腰走了进去，看过王之炀手机里的照片后，谢淼突然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房间里很闷，直到王子默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他才看清里面的全貌。

　　毕竟是车库改建的房间，里面小的很，只能放下一张八十厘米宽的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电脑桌，房间里没有窗户，但却被收拾得很整齐。

　　谢淼以为，小姑娘都爱什么粉色花色的，然而她的被褥却是清一色的黑白灰，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王子默，你说，她这么一个小女生，为什么不在学校宽敞的两人间住，而非要搬出来住呢？”谢淼问。

　　王子默默默得弓着腰站在房间里，由于房间有点低，王子默一米八几的个头，在这房间里简直就像是个巨人。

　　“经济状况。”王子默简洁明了得说。

　　这一点，谢淼倒是挺同意的，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大约都不超过三四百，就连床上的黑白灰四件套，看着也不是很新的样子，而且质量也很差。

　　他微微弯着腰走向衣柜，每个女生都是爱美的，就算其他生活用具质量不高，那衣服应该也会很多吧。

　　然而他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僵住了。

　　“这都是些……什么？”谢淼指着衣柜里的那些东西惊呼。

　　王子默也走过来看，却见入眼的都是一些情+趣用品，正常的衣服鞋子只有那么几套，剩下的，则是什么皮鞭，手铐等字母圈常用的东西。

　　宁菲说的话一下子钻进谢淼的脑袋里，杨凡凡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发现让谢淼震惊无比，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被刷新了。

　　虽然他对字母圈也没多大恶意和偏见，这不过是个人的一些癖好而已，只要不无故伤害别人，那她做什么也都可以。

　　然而，谢淼又想起了王之炀手机的照片，那些照片里和杨凡凡合影的男人，她粗略得数了一下，大约有十几个。

　　为什么？杨凡凡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呢？

　　谢淼实在说不出话，他用力揉了揉脑袋，蹲在门口吹着夜风，他想冷静一下。

　　而此时，门口一黑，那个摇着蒲扇的老奶奶不知怎么地又返了回来，她站在谢淼面前，怀里似乎揣着一些东西。

　　“小伙子，还没走呢？”老奶奶的声音很是平和，“既然没走的话，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们。”

　　谢淼站起来，勉强给她一个笑容，“奶奶你要给我们什么？”

　　老奶奶把怀里揣着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手绢，她将蒲扇夹在腋下，将手里手绢慢慢的一层一层剥开。

　　当里面包裹着的东西摊在谢淼面前时，谢淼疑惑了，那是一沓钱，“奶奶，你这是……”

　　“这是那孩子下个月的租金，既然你们是她的朋友，那这些钱你们拿去，给她简单办个后事也是好的。”老奶奶边说着边抹了一把眼泪，“那孩子太不容易了。”

　　“奶奶，她怎么了？”谢淼有预感，杨凡凡似乎并不是他们了解到的那样。

　　老奶奶顿了顿，“她跟我说她妈妈住院了，家里也没什么人，她一个人要上学还要赚学费生活费，实在太不容易了。反正她下个月肯定租不了了，还是把租金还给你们吧，就当积点阴德。”

　　其他的她也不再多说，她把钱一股脑得塞进谢淼的怀里之后，便离开了。

　　月光下老奶奶的背影有些踉跄，但谢淼却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温暖。

　　王子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旁，将手中的一个笔记本摊开给他看，“这应该是她的收入账本，这里面有很多人的联系方式，以及收入记录。”

　　其实谢淼已经猜到杨凡凡做的是什么了，但当他看到那账本的时候，眼眶不知怎么地有些红。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生。

　　账本上有很多名字，名字后面还跟着年龄，联系方式以及收入多少钱，杨凡凡的字迹很娟秀，俗话说字如其人，想来杨凡凡也像她写的字一样娟秀吧。

　　从前谢淼超级喜欢文学作品里的破案情节，光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他都能倒背如流，还有一些推理破案的小说漫画电视剧，他能通宵一口气看全集！

　　他以为只要有点智慧，发生任何案子都能理性地全都给破了。

　　可当真的身边真实的人遇害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根本没有办法理性。

　　虽然他和杨凡凡不熟悉，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和文学作品里死在文字里的死者是截然不同的！

　　就算王子默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谢淼此时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拍了拍谢淼的肩，柔声问，“谢淼，你还好吧？”

　　谢淼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那一沓钱，调整好情绪，“好的很，走吧，咱们回家，明天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