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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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翻滚，迎头一阵风吹得树叶都蔫儿了。
学校操场外面有几棵老槐，巨大的树冠撑起阴凉，坐在下面好歹也能纾解纾解。
“陆风是不是真的喜欢步锦程啊！”几个女生在阴凉下面说悄悄话，眼里是一阵阵的兴致盎然。
“我觉得不是，陆风那么帅，怎么会喜欢步锦程那种书呆子。”王晓燕声音里带着些酸味儿。“他肯定是闹着玩的。”
男生们多偏爱开这种玩笑，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啊！”关智却不太赞同，“陆风根本就没和人开过这种玩笑。”
几个女生一边乘凉，手里还拿着纸折出来的扇子拼命扇风。
李梦星看了一眼脸色忽明忽暗的步锦程，拉着她小步快走到另一棵树下乘凉。
现在正在上体育课，因为天气缘故大家都没有运动。
“你别往心里去啊。”李梦星就开导她，“这种事儿你越纠结传得越厉害，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茬儿就完了。”
步锦程额头上热得渗出了细汗，她烦躁地蹙起了眉：“我倒是不想纠结，现在班里都传疯了，见我眼神都变了，我一班之长的威严受损呐！”
这些日子后排同学渐渐不怕她了，迎头就问她和陆风在一起了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无法招架。
这边两个人正说这话，一个篮球直接飞到了步锦程脚下。
她抬头一看，便见陆风穿着白背心站在阳光下。
“班长，给我把球扔过来。”陆风声音极为清冽显眼，瞬间整个操场上的女生都看了过来。
少年人身姿挺拔，站在人群里极其显眼。
步锦程白了他一眼，直接转身拉着李梦星回教室，她动作利落干脆好像再躲避什么脏东西。
“班长，你跑什么啊？”陆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
步锦程一边走一边暗骂他：“小混蛋，小混混。”
体育课下课之后大家坐在教室里疲乏不堪。
老旧的电扇吊在顶子上，不停地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见下面学生懒洋洋的，也就歇了讲卷子的心思，打算直接改上班会。
“刚刚玩爽了吧？”班主任林杨问道。
台下偶有应声的，大多都趴在桌子上小憩，林杨倒也不甚在意。
林杨是整个年级最年轻的老师，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对待学生们反而更宽容一些。
“我看你们也没上课的意思，那我们开班会吧。”
说完这句话，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讲一下今天上午的开会重点昂。”林杨声音有些低沉，“首先第一个，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早恋。”
步锦程脊背一凛，有些不自在地拿出数学作业本来，一边整理做题一边听老师讲课。
“学校再三强调，一定要严防学生早恋。”
“但是青春期谈恋爱再说难免，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尽量克制，年级办正在查这个事儿，被抓住轻则记过，屡教不改的就要开除了。”
北城一中是北城的重点中学，北城升学率本来就低，因此一中纪律更严一些。
步锦程笔尖轻颤，字迹有些散乱。
“班长。”林杨喊道。
步锦程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全班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林杨见她这么紧张，也没往别处想，只是有些纳闷儿，“锦程今天怎么了？”
“……可能是刚刚上体育课，太累了。”步锦程解释道。
林杨就点了点头，“班里一旦发现早恋的，一定不能姑息，你作为班长一定要以身作则啊！”
步锦程脸色有些发白，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最近和陆风之间的谣言已经愈演愈烈，她不能再放任这些谣言继续发散下去了。
她特意给陆风递了张纸条，晚上放学的时候在教学楼后面聊聊，这些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沉沉的暮色将半个天空染红，墨蓝色的天空上依稀能够见到白色月亮的轮廓，步锦程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
“班长！”陆风在步锦程身后叫道。
步锦程吓得一个趔撅，女孩儿气得双颊涨起来，“你能不能好好跟我打招呼，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
少年人迎着暮色最后一缕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俊逸非常。
他微微弯腰和步锦程平视，稀碎的橙光散落在他的桃花眼里，他轻声应道：“好。”
步锦程白了他一眼。
“找我什么事儿啊？”陆风这才直起腰来问她。
“你跟同学解释清楚。”步锦程就道，“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陆风本就猜到了她会说什么，如今脸上更是挂了一丝气定神闲的笑，“好啊。”
步锦程见他答应的这么利落，便以为有什么陷阱，“你真的会解释吧？”
“会啊。”陆风应声。
步锦程脸上带着些狐疑，小混蛋今天怎么这么好对付。
“不过……”
果然，就知道陆风没这么容易答应。
步锦程没好气道：“不过什么？”
“我的作文……”
“行行行我肯定给您好好写，陆大爷。”步锦程皮笑肉不笑。
“成交。”陆风这次应得倒是斩钉截铁。
步锦程气不过地踹了他一脚，少年身姿敏捷稍微一跳就躲了过去，嬉笑打闹之间倒是多了几真心。
之后的一段时间关于步锦程和陆风的流言果然少了许多，步锦程连带心情都好了起来。
有同学过来问题，她也不遗余力地发散着自己班长友善的光辉。
“这道函数题你先带入x再去算呐……”女孩儿声音柔和。
站在她桌子前的方树不停地点头。
步锦程是个非常聪明有灵性的女孩儿，有时候他一道难题想不透，步锦程三言两语却能够道出关键所在，这让他感到茅塞顿开。
她长得英气灼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真美，方树已经暗恋她两年多了。
“原来是这样。”方树笑道。
两人还说这话，陆风便满头大汗地进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步锦程桌子上点了点，女孩儿极为自然地抽出一本作业来递到他手里，然后再转过头来继续跟方树讲题。
方树见状眼神就有些发昏，他联想到之前那段时间的流言，觉得胃里开始泛酸。
“方树，你怎么了？”步锦程看他发愣，便问道。
“没，没什么。”他敷衍了两句，“谢谢你昂，那我先回去了。”
“好。”她笑道。
他长得干干瘦瘦得，是那种放在人群里都不显眼的少年，他敏感又自卑，步锦程愿意多分出一些精力来照顾这样的同学。
数学教研室，方树正和班主任林杨小声说话。
教研室里拥挤非常，几张涂了绿漆的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都是卷子和教案，地上还捆着一摞一摞刚印出来的习题。
“最近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林杨推了推眼镜框，和别的老师一样手里都拿着个大唐瓷缸子。
方树却摇了摇头。
“那是和同学之间有了什么矛盾？”林杨又问道。
一直以来方树在他眼里都是个极好的孩子，他乖巧懂事，一门心思扎在学习上，从不曾出过什么问题，林杨便觉得是别的同学欺负了他，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不是。”方树声音有些轻。“班长好像和陆风……在早恋……”
林杨眸光一闪，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林杨喝了口茶，然后不咸不淡地问他。
方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纠结地拽了拽衣角，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便觉得酸气难忍，“班长最近和他走得很近，班里人都在传……上次陆风还在课上跟步锦程表了白……”
林杨放下了手里搪瓷缸子，然后拍了拍灰色中山西服上残留的粉笔末。
“行，这个事儿，我知道了。”林杨含糊道。“那你去把步锦程和陆风给我叫过来吧。”
方树犹豫地看了林杨一眼，然后才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