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常相逢》东坡肉球

15、木工作坊

　　春秀见黄莺吃的急，忙道：“莺莺，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了。”又问道：“今儿大清早可是累狠了？”
　　黄莺猛塞了几口饭，缓了饿劲儿，就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听春秀问她，怕她担心，说到：“不是很累，娘，就是昨儿暮食没吃饱吧。”又说：“不怕的，我今日暮食多吃些就是了，不行的话，就还跟以前一样，剩个馒头早起垫吧垫吧。”
　　春秀这才放心，黄莺问道：“娘，你今日在家都干啥了？雪柳姐姐给你安排的活计可累？”
　　见说到自己，春秀笑笑，说：“一点儿都不累，不过是绣几个小物件罢了，雪柳也没给我安排活计哩，说是先看看我的绣工再说。我问过阿申娘了，她说不累，往日的时候，就是她自己也忙的过来的，现在我们两个，坐在他那屋里，边说话边绣花，过的快的很。”
　　又说：“莺莺啊，我听阿申娘说，在小姐这边做工，好得很。小姐如今年岁小，十一岁出头，性子活泼，待人也和善。阿申和阿新在屋里洒扫，得了不少赏钱哩。”
　　黄莺说：“那便好了，左右咱们不直接和小姐打交道，最多也就是见见星雨姐姐了。我瞧着星雨姐姐也是极和善的。”
　　春秀回道：“是呢，咱们也不图多少赏钱，要这么多做什么呢。每个月两百文的月钱也不少了，娘以前在镇上卖花样子的时候，每个月还卖不了这么多呢。如今咱们吃穿用度都不用开销，每个月白得两百文，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了。”
　　“娘，那咱们就把钱攒的多多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左右我每日都是要上街的，你不方便出去，我就给你带了回来。”
　　春秀笑了，用筷子点点黄莺的头，说：“娘哪里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如今事事都好，只盼着你到了年纪，小姐能开恩给你寻个好亲事就是了。”
　　“娘，我才多大啊，就给我寻亲事。这牙都还没长齐呢。”黄莺抱怨到：“哎呀，我这牙什么时候才能长齐啊，没个门牙，真是丑的很。在牙行的时候，几个管事都说我丑呢。”

　　春秀笑笑，这丫头，还真是小女孩心性，就只顾着美丑。嘴上安慰黄莺道：“莺莺不丑，长的好看的很，就是豁着门牙，不大像样。不怕，往日里没吃的，自然是长不起来的。如今日子好过了，咱们连白面馒头都吃上了，你顿顿多吃了，还怕长不出牙来？”说着又捏捏黄莺的胳膊，说：“咱家莺莺是瘦弱些，要不每个月发了月钱，咱买些鸡蛋来吧，你拿去小厨房煮了，每日吃上一个，长的也壮些。”
　　黄莺本想推拒，但看着自己的身板实在瘦小，天天吃的净是些菜和米饭馒头，半点荤腥不见，吃点鸡蛋补充点蛋白质也好。于是说：“行，那咱每日煮两个，咱娘俩一人一个。娘，你日日绣花，也要补眼睛呢。”
　　春秀说：“娘都这么大了，吃鸡蛋做什么，又长不了个子，还是你自己吃。剩下的银子，咱多多的攒起来，给你留些嫁妆才是。”
　　黄莺见春秀推拒，说：“娘若不吃，那我便不买了。反正是我出去买，既然要攒嫁妆，那咱们一起攒。”
　　春秀无奈只得依了她：“好好好，娘听你的，补眼睛。”

　　不一会儿，吃完了饭。春秀把瓷碗洗刷干净，见黄莺又要出去，问道：“雪柳姑娘不是说了吗，不当值的午间可以歇歇的，眼下暮食还早，你要去哪儿？”
　　黄莺说：“六子让我去木工作坊瞧瞧呢，我没去过，想去看看，午觉就不歇了。”说着也没等春秀回话，就跑了出去。

　　实在是黄莺太着急想把轮滑鞋做出来，早一日做出来，就少走一日的路。她片刻也不停歇，想着昨儿六子家的住处，急慌慌的去了。

　　六子也刚吃完饭，想去小厨房寻黄莺呢，刚出门就见了她，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玩心重，就赶忙拉着她到了后院的作坊。
　　现在，大伙都去吃饭了，吃完饭也都要歇歇才来，所以作坊里一个人都没有。六子和黄莺进去，见作坊里做木工的一应工具俱全，旁边还散落着许多的木头废料，都很高兴。
　　黄莺想着前世轮滑鞋的样子，去找四指见方的小料，觉得打磨打磨成轮子或许可用。于是弯腰去找，可六子就熟练多了，制止她道：“你这样是不成的，咱俩得先把要做什么样的，画出图来，然后再比着图做就行了。”说着带黄莺去旁边的一小块空地，捡了块木炭，比划着说：“咱要在鞋底加轮子，先是得考虑它稳不稳当，两个轮子定是不行的，起码要四个。”说着，用笔先画上四个轮子，又说：“脚要踩在上面的话，得是像板车一样，脚底板有个板子撑劲儿才行。”
　　接着又画上一个单脚大小的木板，说：“有了板子，咱拿麻绳将脚绑在这板子上，是不是就可以像马车一样的走了？”
　　说完得意的看着黄莺，像是在等着夸奖一般。
　　黄莺见地上画的，就是个缩小版的板车，四个轮子大大的撑在板子两边，和后世的轮滑鞋好像相距甚远，想了想，问道：“若是将这轮子，坐在鞋底子下面呢，这样会不会更好看点？”
　　六子听了，也没又否决，只拿了树枝子比划着，说：“是好看些，只是这轮子就要做的更小了，怕是不好做。”
　　黄莺说：“那有什么不好做的，磨小点就是了呀。”
　　“你不懂。”六子说：“这轮子可不是单用木头切个圆圈就行的，中间要做板子撑着的，不然会变形。”又说：“外圈也要打了铁箍上，不然木头磨的快。”他用手比划着给黄莺看，说：“要照你这么说，咱做个这么小的轮子，那中间的木板咋支进去呢，除非是做个实心儿的。”又想了想，说：“实心儿的怕是也不行，中间打孔也不好打，反正是不能弄。”
　　黄莺并不了解古代木工的工艺，听六子说不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两人都对着地上简易的画深思起来。
　　黄莺看着六子画的‘小板车’，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它穿在脚底下呢，它现在这个样子，穿上以后，旁边四个大轮子肯定是会刮到鞋外沿的，也不方便。
　　正看着，突然想到：把这个东西做大点，是不是挺像滑板的。
　　对啊，刚一门心思想像现代一样，不管是轮滑鞋还是滑板都把轮子做在板子底下。可是既然这个难题自己攻克不了，那就不如利用现有的技术，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呢。

　　如此，就对六子说：“咱们不是担心这个轮子会磨脚嘛，那咱们把板子做大些就是了呀。”
　　六子听了她的话，却并不高兴的样子，说：“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我早就想到了好不好，只是你板子做这么宽，两个脚如何岔的开，肯定是要打架的。就算是玩熟练了，不打架，可你难道想像个鸭子似的，岔着腿玩这小车？”
　　“那我们便把它做的再大些，两只脚一块踩上去，不就好了。”黄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六子。
　　六子拿着不住的比划，思考这方案的可行性。见比不清楚，又在旁边用树枝子画了新的图。黄莺也时不时的给些小的建议，很快，六子画完了图，黄莺见地上画的，俨然就是后世滑板的样子，只是丑了些，轮子在外面而已。但若能做出来，也很让人振奋了。
　　她见六子不说话，捅捅他的胳膊，说：“怎么样，这个可能做？”
　　六子说：“嗯，这个怎么走呢？”
　　“这还不简单。”黄莺说：“一只脚踩上去，另一只脚蹬地，一使劲儿就滑出去了。滑出去以后，两只脚再一块踩上去，这不就行了。”
　　六子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说：“嗯，果然不错，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咱们以后出门就轻省多了。”

　　两人执行力极强，见样子已经画好了，就在院里找了现有的工具，开始动手干。黄莺是不懂什么木工手艺的，只能在旁边打打杂，干点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但六子，因打小就在父亲身边玩儿，因此，虽没有正经学过，但基本步骤也是会的。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就做好了一个简易版的滑板，轮子也没箍铁皮，板子也不甚平整，看上去不伦不类。
　　但两人还是很开心，觉得自己的想法至少是没错的，六子踩上去试了试，像黄莺说的那样，一只脚一蹬，果然就蹿了出去，滑的极快。
　　六子乐坏了，对黄莺说：“咱做的这个小板车真是不错，可是滑好远呢。”
　　黄莺说：“既如此，咱给他取个名儿，就叫滑板，可好？”
　　六子听这名儿，果然比小板车好多了，也就欣欣然的答应了，滑板滑板叫个不停。

　　才滑没一会儿，几个中年男人进来了，六子吓了一跳，滑板溜出去，撞在墙上，从中间断开了。六子摔了个屁墩，站起来，小声叫了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