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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 ...

  •   晚上还在学校与作业大战八百回合的穆怀瑾收到来自他爸的消息时是有点质疑人生的,他想把手机放在头顶的电灯棒下照照,但他忍住了,毕竟他只是个需要遵守校规不能带手机到学校的高三牲,看个消息都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偷偷摸摸狗狗祟祟,不然简直是公开挑衅对学生偷摸带手机现象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班主任。
      消息内容很简短,告诉他晚上自己不方便接他,委托别人代为接他回家,附带一车牌号,还有一个姑娘的证件照。
      如果不是这个车牌号和证件照实着眼熟--那分明是祁远的那位秘书姐姐的车和照片,他当真要怀疑穆寒辞被人盗号了,虽然现在依旧有被祁远盗号的风险。他中午就很想回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是以前穆寒辞中午不出现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自打他回来以后一点点的异常都会被他放大好几倍,他当即打了个电话回去,电话通了,但那头接电话的却是祁远。祁远说他爸只是扭伤了脚正在休息,让他不要太过担心。他虽有些不安,但想着通知自己的好歹是祁远而不是医院,就略微平静了些。现在收到消息,多了几分无语后那丝剩下的不安居然彻底消散了。
      可能情况太过意外,魔法打败了魔法。

      穆寒辞又梦见了那只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祁远搬来前就开始了,他近几个月总会梦见那只猫,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那是一只橘白相间的狮子猫,和奶糕有些像,只是看着没那么高冷,眼睛和脸都有些圆圆的很是乖巧可人,尾巴蓬松的像个鸡毛掸子。
      他梦见还是一只受了伤的幼崽的橘猫。
      他梦见总是跟前跟后的橘猫。
      他梦见一只修长的手抚摸着橘猫。
      他梦见有人送自己一块玉佩,橘猫在自己怀里扒拉着穗子。
      他梦见一室凌乱,和轻舔自己面颊的橘猫。
      他梦见他似乎被关在一间有些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只有橘猫能自由进出。
      他梦见自己似乎被遗忘了。
      他梦见橘猫不知从哪逮来的麻雀,往他面前一推。
      他梦见自己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梦见橘猫学会了偷鸡。
      他梦见连橘猫也出不去了。
      他梦见自己越发瘦削的手,和除了毛色再也看不出是橘猫的橘猫。
      他梦见橘猫费力的舔了下自己的手。
      他梦见自己似乎说了句什么。
      片段就这样越来越悲伤,笼罩着死亡的阴暗。
      但这次,他梦见的不再是阴冷的房间,是自己的卧室,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那只橘猫还是毛茸茸圆润润的,靠近蹭了蹭自己的腿,又回到门口,就那样看着自己,最后转身离开,自己似乎出声唤了它的名字,它顿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寒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厚重的窗帘紧闭,只留有小夜灯微弱的光亮,刚被橘猫告过别的他有些懵,不知身在何处。他眼前还不是很清明,只是下意识抬手摸索着枕边,没摸到毛绒绒的东西,没有猫,也没有狗,手下的质材也和家里的不太一样。他偶尔会做这样的噩梦,梦见自己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一张陌生的床上,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音。他以为自己又做梦中梦了,挣扎着试图让自己惊醒,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动--原来这次他是真的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微弱的灯光恍出床边的一个人影,祁远双腿交叠歪在沙发里半眯半睡着,额头的碎发散落下来,看起来有几分乖巧。这是祁远难得有的模样,他和穆寒辞长相都偏明艳,只是穆寒辞五官中自带一份清冷,又性格使然,看起来没那么有攻击性,而祁远则是张扬桀骜,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难得看出来几分安静和乖巧。可惜穆寒辞总是入睡的比祁远早,还没怎么见过这般模样。
      他撑起身子想看的更仔细些,动作间牵动手腕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他抬起手在床头摸索打开卧室的灯,带出更大一阵的清脆声响,才看清楚自己手腕上串着几串银铃,这些小铃铛个头不大几串叠在一起声音却不小,这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和皓腕上鲜艳的红绳让穆寒辞想起那段有些荒唐的日子里也时不时会伴随着这样的红绳、这样的声音。
      穆寒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惊险到差点没命的上午,一直以来悲伤的梦境片段,这段时间自己压抑着的挣扎的感情和思念,还有手腕上铃铛串带来的羞耻感和吃瘪,让他恶从胆边生。那边祁远似乎还没醒,他突然想看看祁远的腹肌,他有时会听店里的女孩说起这年头没有八块腹肌都当不了男主,六块腹肌只能靠边站,他清楚地记得祁远当年也有着漂亮的八块腹肌,他要看看这腹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不在那里。往常他一定会觉得这么做不妥,但现在情绪上来了,他急需做些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扳回一局。他膝行到床边,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手径直往祁远腹部探去,就在离目标还差一公分的时候,突然清醒了。
      他在做什么?他和祁远什么关系?祁远今天才说要追求他,他才点的头,两人甚至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只是勉强在暧昧阶段。而他现在,睡在人家的床上,站在人家的屋里,正要掀开人家的衣服轻薄人家?
      他正要把手缩回,手腕却被一只手握住,然后被轻轻拽着贴在了祁远腹部,他抬起头,只见祁远不知道何时醒的,眼睛弯成两弯月牙温柔地对他笑着。
      “要摸吗?”说着,某人毫不客气的拽出衬衫的下摆,露出漂亮的腹肌,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让穆寒辞的手再次紧贴着他的肌肤。
      祁远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皓腕,在红绳的衬托下显得犹如凝霜雪一般,腹部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突然意识到了穆寒辞脸上的羞愤是怎么回事。天地良心,虽然他当初没事串这几串铃铛是有那种想法,但是他今天真的是怕自己睡过去听不见穆寒辞的动静,真真半点不纯洁的想法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窥探这穆寒辞的神情,而穆寒辞已经没心思计较铃铛串的事情了,现在他只剩下茫然和震惊,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但他告诫自己这时候不能落了下风,祁远也表明心迹了,他也答应了,四舍五入也算有了进展,提前预支下也没什么,更何况两人以前什么都发生过了,这点事情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穆寒辞在心里默默地开解自己,但他却忽略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情绪起伏如此波折,又昏睡了那么久没来得及补充食物,体力早已不支。他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前脚还在轻薄人家,后脚就要蹭饭。祁远却猜出来他所想--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随意整理了下衣服,就扶着人到了餐厅。
      饭祁远早已做好,只是需要再温一下。穆寒辞等待期间,百无聊赖的玩着铃铛,被祁远孔雀开屏似的一打岔,他的负面情绪所剩无几,他知道铃铛这事他是冤枉祁远了,他晃几下手腕,铃铛清脆的声音零零落落响起,祁远就会转过头往这看一下,然后继续专心看着炉火,如此反复几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有趣,仿佛他在家中,只要晃几下冻干罐子,几只毛孩子就会从各个角落里窜出来,乖乖蹲在他面前。
      祁远做的简单,炖了锅茶树菇排骨,清炒了玉米虾仁,明天穆寒辞还要老老实实空腹去全面体个检,清淡为主。穆寒辞手腕上的铃铛串在他每次抬手间都会发出声响,听的祁远心痒痒的,等穆寒辞放下筷子,他一把攥住穆寒辞的手腕:“还是摘了吧。”
      穆寒辞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午后,他也是这样戴着铃铛晃啊晃,可偏生他生病,祁远拿他没办法,只能讨饶。
      穆寒辞眉眼间浮出笑意,伸直胳膊,手腕直直展示在祁远面前,微扬了下下巴。
      “摘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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