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周测 ...
-
“诶，你成绩怎么样。”江夏拍了拍陆展。
“干嘛!”陆展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林深的座位发呆。
“明天周测诶。”江夏下巴抵在英语书上，“以前我都是孤军奋战，现在有了同桌我不得打探一下军情嘛。”
“劝你别报太大希望。”陆展换了一只手。
画室里林深拿着笔对着一组静物反复笔画。
“呵！”许诺冷哼一声，“他还知道关心我呢。当初离婚的时候可连和我商量都没商量，最后直接被通知汇入单亲的大家庭了，你说他是不是....”
“打住啊。”林深打断道“我可不想掺和这档子事儿。关键他还是我准后爹。”
“嘁。”许诺冷哼，“你好好享受后爹的关怀吧，我这亲女儿可都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呢。”
“得了吧，你想要你就拿回去。”打好了型，林深换了支笔打线条，“每次我都夹在我妈、你爸和你之间可难做人了。”
“也就只有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了。”许诺不以为然，“要是换做作别人，谁还能和亲爹的现役儿子关系这么好啊”
“我也是受害者好嘛。”林深看都没看他一眼，“橡皮借我。”
“嘁。”许诺白了他一眼把橡皮丢了过去。
林深洗完澡擦头的时候收到了陆展的信息。
－小可爱睡了嘛
－干嘛
－你周末打算去哪玩啊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带上我呗
－再说吧
“这是不是就算默认啦！”陆展趴在床上激动的*床。
“嘿，干嘛呢，憋着了就去厕所，床是无辜的！”
“给老子爬”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血气方刚，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无意间的举动都会忍不住浮想联翩。熄灯后的宿舍渐渐安静下来，邻床传来细微的鼾声，陆展翻身平躺着，两眼炯炯的盯着天花板。黑暗中的低喘声开始有些颤抖，仿佛有种磅礴的力量即将喷薄而出，当呼吸再次归于平稳时才发现鼻腔中洁厕灵的味道过于浓烈。
“苍天啊！！！”江夏发出长叹，接过前桌传来的卷子，“这上面都印着些啥啊，我咋一个都看不懂啊！！”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别逼我扇你嗷。”
“呜呜呜~我的同桌好残暴~~”
“江夏！你要不要见识一下你英语老师的残暴啊。”英语老师双手往胸前一抱，斜身靠在讲桌旁。
林深往后看了一眼，江夏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卖萌的金毛，让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林深眼睛往旁边一瞟正好和陆展的目光对上了。陆展左眉一挑给了林深一个飞吻。
“你俩干嘛呢。”英语老师拍了一下林深的后脑勺，“别在这给我眉来眼去的。”
班上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周测虽然没有月考那么严格，但他们好歹也是重点班的学生，很快就投入到了答题的世界里，就连天天吆喝着啥都不会的江夏也是一脸认真。这是陆展转到这个学校的第一次考试，他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状态，答得异常认真，与其说证明自己不如说想好好的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喂，妈。”陆展刚准备叫住走出教室的林深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放假了吧。”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呃，是啊，刚考完。”陆展背上挎包走出教室。
“晚上回来吃吧，你爸回来了。”
“就放半天，懒得跑。”
“你总躲着也没用啊，你们父子俩还能一辈子不见面不说话啊。”
“妈——”
“听妈话，回来吧，我看你爸今天心情挺好的，你回来别犯倔，爷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妈——”
“听话。”
陆展挂掉电话，林深一脸单纯的看着他：“不走吗？”
“不好意思啊。”陆展挠了挠头，“家里有点事....”
“害，谢天谢地。”林深笑着转身就走，“走了啊。”
陆展站在门口看见车库里停着那熟悉的迈巴赫，他深深吸了口气叩响了房门，按理说他也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可此时此地的他，像极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了一个他不该来的地方。
“回来啦。”照例是陆妈开的门，“快进来。”
陆展面无表情的换了鞋走进客厅呆呆地站着，陆妈妈从厨房拿了盘水果出来。
“坐啊。”
“嗯。”
陆展呆呆地坐下。
“哼。”正在看报纸的陆爸从头至尾都没抬眼看他一眼 ，“我看有的人是读书读傻了，回家见到父母连最基本的招呼都不打一下，不像话！！”
林深感觉有团东西堵在嗓子眼，他清了清嗓子：“爸，妈。”
“诶。”陆妈笑着答应着，转身看向陆爸，“老陆你有劲没劲啊，孩子刚回来水都没喝口你就开始拿出你那副老总的气派了，教训谁呢。”
“教训你儿子！”陆爸将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杯托上得勺子掉在了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
陆展感觉自己嗓子涩的厉害：“你儿子成什么样了？”
“你要干什么？”陆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杯里地咖啡浪了出来，“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嘛。”
“行了！没完了！”陆母也非常失态地吼了出来。
“那还真得请陆总明示了。”陆展笑了出来。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陆爸站起身指着他，“要不是你自己作，现在能从石堡（pu）中学转到这个名不见经转的破学校嘛。”
“陆总在意的恐怕不是这个吧。”陆展一步步走近，“陆总在意的是我喜欢男人吧。”
当陆爸一巴掌甩在陆展脸上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往事一幕幕的在陆展眼前闪过。那时候陆爸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销售，整晚整晚的在外面应酬，可不管多晚陆妈都会带着他守在客厅，等醉气熏熏的陆爸回来给他递上一碗醒酒汤，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无论何时都会有家人为他留门。这几年，陆爸的生意越做越好，回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长，从小陆到陆总，从陆爸到那个“他”，这一路上他错过了陆展的成长，却总觉得陆妈没把他教好，感觉陆展身上就没有能让他顺心的地方。他总是在与儿子仅有的相处时间里颁布他的“教令”，直到陆展离开了他布置良久的学校他才猛然发现：一直温顺的猫儿可能是只猎豹。他想要挣脱，想要奔跑，无所谓自由只是想要逃。
安静的世界开始变得聒噪，耳鸣渐渐淡去，争吵的声音渐渐清晰，陆展咽了下口水嗓子却仍然涩的厉害。
“够了！”他吼了出来，一直憋着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他笑着“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啊？妈？”
“小展。”陆妈的声音在颤抖。
“我得先回学校了。”陆展笑着，“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呢，挺远的，我怕起不来。”
陆展没打算等谁同意，兀自拿起背包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周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