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不平凡的鸭

8、宝矿力

　　半个多学期过去了，我和司溱在于晖办公室碰面的机会不算多，但每次碰面我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淡淡地应一声，然后我能原地傻乐半天。

　　傻乐完，我就会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想，这么久了，他可能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太悲惨了。

　　我的物理成绩在李仙的帮助下小有起色，逐渐突破了70大关，我很感激她，请她喝她最喜欢的可乐。

　　我还花了很长时间适应附中的考试节奏，大概就是，当你还在为这次没考好而伤心自责的时候，下一次考试就来了，不断循环，像一个圈。

　　在这半个多学期里，何女士很少问起我成绩方面的事儿，我也不会主动说，有时候聊到学习，我就把这周考试的成绩告诉她，虽然我觉得我也挺努力的了，但依旧在班级中游徘徊。

　　但这可是附中啊，我挺知足的。

　　何女士和老南看我学得辛苦，每周回来想尽办法做我喜欢吃的菜，买我喜欢吃的水果，听我讲完不那么让人满意的学习成绩之后鼓励我，就这样，我过上了周一盼周五的日子。

　　考完期中考，班里同学都磨合得差不多，已经是可以相互打闹开玩笑的关系了，我觉得李红丽大概是忘了，因为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没有让我们换同桌，换位置也只是大组和大组之间交换。

　　周一下午班会课，李红丽讲完一个以感恩为主题的班会，宣布了一个消息：高一年级要举行篮球赛了。

　　男生们在骚动中起哄。

　　李红丽：“一个班一支篮球队伍，这次是男生的篮球赛，女生的在下学期举办，要报名的同学去体委李燕那登记。”

　　李燕因为体委的身份，跟男生们关系都挺好，还没等他们来报名，李燕就拿着报名表在座位上指点江山了。

　　李燕转身喊了声：“周槐，我给你填了啊！”

　　李燕：“王皓，你也去的吧？”

　　李燕：“还有你，陈嘉华！”

　　……

　　十个人的报名表很快被李燕搞定了。

　　李燕：“明天咱班有比赛了，去看不？”

　　我对篮球没多大兴趣，主要是因为我看不懂，我准备拒绝李燕的好意，多花点时间写作业。

　　李燕继续道：“我们班抽到了跟1班对打诶。”

　　1班？

　　好吧，我动摇了。

　　我：“去看。”

　　*
　　第二天放学，我跟着李燕到了篮球比赛的场地，怕看着看着会口渴，我跑到小卖部买了两瓶宝矿力，还没来得及给李燕，李燕就被叫去裁判席当记分员了。

　　我拿着两瓶宝矿力，四处寻找着司溱的身影，但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参加，纯粹是凭借他的身高来这赌一把。

　　突然篮球架的位置，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的司溱穿着篮球服在原地做准备运动，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小腿。

　　站在我旁边的女生谈论着司溱的美貌，看比赛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找了个适中的位置，看着我们班的篮球队员和司溱在我面前跑来跑去，和在场的人一起为球员进球的瞬间欢呼。

　　这么一来二去，我似乎看懂了点，好像每个进球都有两分。

　　哨声吹响，中场休息，我还看懂了司溱他们班落后4分。

　　司溱又回到刚开始的篮球架下面，和他的队员们一起，他的队员们在大声说着什么，可能在讨论战术，司溱则在一旁很安静地喝水，在吵闹的赛场上像一尊雕像，汗水轻轻划过他的下颚线。

　　我真是要被这样的美景迷住了。

　　然后水杯被司溱举成了180度，水杯的角度没变，司溱仰着头好几秒，我猜到可能是没水了，但当事人没喝够。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抱着两瓶宝矿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司溱面前，递给他其中一瓶，说话也不结巴了：“我看你好像没水了，这个给你。”

　　司溱没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只是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的手举久了有些酸，想让他快点把水拿走：“给你喝，不要钱的。”

　　他的队员们这才注意到我，纷纷上前来，笑着问司溱：“认识啊？”

　　司溱还是一张冰山美男脸，没说话。

　　某队员：“啧，司溱魅力太大了，比赛还能遇到不认识的女生送水呢。”

　　我尴尬了。

　　不是吧，他不是真的不认识我吧。

　　我我我，昨天刚跟他在于晖办公室打过招呼啊，他还应了的！

　　但我没证据。

　　太悲催了，我想逃了。

　　就在我准备收回手逃走的时候，司溱把宝矿力接了过去：“谢谢。”

　　然后拧开瓶盖当着我的面就喝了起来。

　　看样子真是渴极了。

　　把水送出去了，我有些开心：“没事，比赛加油！”

　　司溱盯着我：“我这可是在跟你们班对打。”

　　我知道啊，对打就对打，说句加油怎么了？那横幅上不都写着友谊第一嘛，司溱还挺古板。

　　等等，他刚刚说“你们班”，也就是说他知道4班是我们班，他竟然知道我是4班的？！

　　我差点就要流下老母亲般的泪水，这么久的在于晖办公室的主动搭讪总算没白费。

　　我比刚刚更开心了：“没事，友谊第一。”

　　说着，哨音又响起了，司溱朝我微微点头重新回到赛场上，而我也回到了之前看比赛的位置。

　　下半场的比赛比上半场更加激烈，x班加油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在亲口跟司溱说完加油之后，我的集体荣誉感不知道为啥爆棚了，下半场的时间，我是极其认真地看着司溱打球，然后毫无保留地喊着4班加油。

　　比赛结束的时候，李燕从计分的地方冲过来抱住我：“我们赢了！”

　　我也很激动：“我看到了。”

　　李燕：“这可是淘汰赛，没想到我们班这几个打球还有点水平。”

　　淘汰赛？有点残酷了。

　　我在场上搜寻司溱的身影，想跟他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惜他好像走了。

　　我的激动少了大半。

　　李燕也逐渐平静，看着我的手问道：“我怎么记得你买了两瓶？”

　　我：“我喝完一瓶了，这个给你。”

　　李燕：“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