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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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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隋牧的身体检查报告反复确认了几遍，道：“虽说有人保护，但少爷在这么严重地撞击下，器官居然没有受到多少冲击，也没有骨折，只受了些比较严重的皮外伤……真的挺幸运的。”
市私立医院院长，张模，同时也是隋牧的私人医生，拿出笔在报告上签下字，递给管家：“按理来说，少爷是没道理昏迷不醒的，我猜测可能有一部分心里因素，应该是这次的事故唤起了他的某些记忆，让他选择了自我封闭。”
管家点头，道：“我大概知道原因，这种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很难。”张医生摇头，“如果他醒着，还能找心理医师干涉，但如今他失去意识不愿意醒来，我们束手无策。”
管家一天一夜没睡，眼下有些发青，他接过报告看了一眼，道：“现在隋氏乱成一团，我需要去集团稳住懂事会，并处理隋天临的遗产问题。”
管家停顿了一下，声音蓦地冷下来：“情况有些麻烦，少爷还未成年，隋天临除了少爷没有亲人，在少爷成年前，他的各种遗产恐怕暂时要被牧为光控制。”
张模相比之下很放松，道：“你跟着少爷的时间比我长得多，还不够了解他么，牧为光那东西根本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少爷醒不过来。”
管家叹了口气：“……我总还把他当成以前那个顽劣又粘人的小孩。”
“我倒是一直很好奇你总念叨在口中的小少爷是怎么变成后来毫无生气的模样，”张模点了点摆在桌上的车祸现场照片，“不过现在可能不是聊那些的时候。”
“查出来了？”管家神色沉下来。
“如你所料，”张模俯身凑到管家耳边，低声道，“和牧为光脱不了干系。”
“牧为光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还会继续查的，”张模点头，走回办公桌前坐下，道，“你快去忙吧，少爷我盯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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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别睡，千万别睡。”
隋牧感觉脑海里昏昏沉沉，脸上也黏糊糊的，他伸手摸了摸，是熟悉的温热触感。
“宝宝，妈妈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隋牧睁开眼睛，看见了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只是此刻沾染了些血污。
隋牧的声音很稚嫩，他颤抖着喊道：“妈妈。”
女人抱紧了他道：“妈妈在，我的隋牧宝贝。”
隋牧听到女人唱起了他最喜欢的儿歌，还伸手轻轻擦去他满脸的血迹，小心地避开他头上巨大的豁口。
“希望不只在春天
“也在秋天降临
“你得到一颗果实
“你也得到希望……”
隋牧的意识很模糊，但他知道有人救起了被困在车辆残骸中的自己和母亲，还有人给他包扎了伤口，很疼。
他记得那时候是秋天，他以为自己就要得到希望的果实了。
但他睁开眼，果实碎开了。
他像狗一样被拴着脖子锁在仓库的铁栏杆上，而母亲被男人压在身下，就在他的眼前。
年幼的隋牧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母亲的眼里全是泪水与绝望，但在看见他睁眼的那一刻却泵发出无与伦比的爱与暖意。
她伸出手，做了一个合眼的手势，温柔地说：“宝贝……别看……妈、妈，给你……唱歌。”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重复着那首动听的、充满希望的儿歌。
隋牧顺从地闭上眼，脑海里却始终翻腾着苏醒后看见那副的画面。
妈妈骗人……儿歌都是假的。
哪里有希望啊。
隋牧在昏暗的仓库中落下一滴眼泪。
眼泪落地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父亲的呐喊：“小心！”
隋牧睁开眼，看见一辆货车向他直冲而来，还看见一辆面包车，也向他直冲而来。
他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
有一个男生扑向他，还有母亲也扑向他。
他被人保护在怀里，那人的面孔在母亲和一张被血糊住青涩脸庞间不断切换。
他还记得……后来母亲死了。
所以那个男生也死了吗？
隋牧忽然感到一种慌张。
不、不行！
隋牧猛地从病床上坐起身，疯狂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陌生的病房愣了一瞬，随后想也不想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顾直流的血，猛地冲向病房外。
季冶！
他不能死！
院长办公室的张模看着监视器，突然一拍桌子，起身往楼下大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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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倒计时即将归零。
4。
3。
2。
季冶睁开眼，又看见了一片纯白。
他头疼欲裂，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中转空间。
不对。
他看见脑海中的生存倒计时变成了00:00:01。
但不一样的是前面多出来几个大字：自爆倒计时。
卧槽！
季冶那一瞬间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回想起晕过去前最后的画面，不禁在心里骂道：不是吧！他都舍命救人了，难道获得的生存时间还不够他晕一晕吗！
在倒计时归零的这一秒，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滴滴”声。
雷雷（工作模式）：【滴……滴……检测到宿主清醒……滴……检测到有未领取的奖励……滴……开始领取奖励。恭喜宿主成功保护男主性命，获得生存倒计时50天，直接发放14天，剩余36天，将在每天完成一定任务进程后分36天发放，每天领取最大限度为1天，超过36天后，未领取的生存倒计时自动作废。滴……检测到宿主失去意识期间透支生存倒计时12天12时57分12秒，目前剩余生存倒计时1天12小时2分48秒。】
说完这一大通话，系统的自爆倒计时就消失了，变为了季冶熟悉的生存倒计时时：（1天）12：02：48。
季冶刚醒过来，脑袋还没转过来，消化了半天才明白系统是什意思。
他理清楚的那一瞬间差点没气厥过去，他为了保护男主，命都差点没了，结果系统只给50天生存倒计时，还她妈月卡一样分天领？
而且他怎么晕过去这么久？现在又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并且季冶仔细想了想系统的话后，忽发现了一个悲惨的事实——他晕过去的这些天，相当于每天消耗了两倍的生存时间！
也就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生存时间里，36天现在只剩24天可以领了，还有12天白白浪费掉了！
季冶心痛，痛得滴血。
他现在只想立刻起床找到男主做任务，把今天的生存时间领了，但他发现自己伤得似乎有点重，四肢动弹不得。
右腿甚至失去了知觉。
……不会截肢了吧。
这个不好的想法让季冶挣扎着想去看看自己的腿，却发现这会他拼了命也只能微微抬起脖子，看见自己被被子盖住的下半身。
季冶明白了，他此刻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要是男主不在倒计时之内来看他，他就要原地炸开花了。
季冶：……饶了他吧，他不想身体力行地书写一部全新的悲惨世界。
这会儿，季冶感受到雷雷切换回了服务模式，于是问道：【系统，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雷雷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宿主你不知道有多惊险，雷雷差点就死了！】
季冶：【明明是我好吧。】
雷雷：【雷雷爆炸的话就死了啊！你以为雷雷真的想炸你啊。】
季冶：【哦？我还以为你不炸死我不罢休呢，那我醒来时看见的自爆倒计时是什么情况？】
雷雷：【你晕过去啦！而系统是无法向晕过去的宿主发放任务奖励的，还好系统因为这个情况出了一些bug，修复了好多天，不然早就爆炸了。】
季冶：【好险……捡回一条命。】
雷雷：【对呀对呀，你真是雷雷的幸运星！】
季冶：【雷雷，咱俩战线不统一。】
雷雷：【哪有……我们不都是想活下去嘛。】
雷雷的话让季冶有些疑惑，听上去就像……雷雷也在努力避免自己爆炸似的。
其实相处下来，季冶觉得雷雷很奇怪，它明明该是个中立的系统，但服务状态下的雷雷就像另一个独立于工作模式的全新生命一样，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季冶：【……系统的两个模式……真的都是你吗？】
雷雷被季冶的问题问得一愣，两只手在身前攥到一起：【啊……你发现了呀，其实工作模式的我才掌控着系统的规则，在工作模式的时候，我是没有意识的，只有切换至服务模式后，我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冶：【……你刚刚说，系统爆炸了，你也就死了？你不是只是一道程序吗？】
雷雷从季冶见到它开始就没变过的微笑脸突然变了，嘴巴倒转过来变成一张哭丧脸：【嗯……这个嘛……嘛……】
雷雷（工作模式）：【警告！警告！宿主请勿尝试窃取系统机密！再有发现，讲直接□□！此次违规惩罚：宿主未来一个月获取的生存倒计时减半。】
季冶：【什么鬼！！】
雷雷：【嘛……嘛……不能说。】
季冶觉得自己受到了比车祸更严重的伤害：【我的生存时间！】
雷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雷雷也不知道有这个规则……雷雷还以为只要雷雷不说就可以了，没想到也不能问……不然雷雷读到你的想法就阻止你了。】
季冶：【好奇害死猫……我以后再也不乱问这些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雷雷：【宿主别丧气吗，以后雷雷努力帮你赚回来就是了！而且哦，雷雷告诉你一个秘密，雷雷刚刚查到了，这个问题不能问是因为宿主权限太低了，等宿主提升了权限，就可以问一些比较深入的问题了！】
季冶有气无力：【别说了……提升权限需要很多生存时间是吧，可是救男主一次才50天，而换一个D级提示就要1天，那提升权限怕是要上百天了吧……何况男主哪能天天遇见危险让我去救啊，我也不一定有那个命去救他……这次车祸我人就差点没了……】
【哎呀，被说中了呢，】雷雷道，【但是！不全是宿主想的那样哦！这次获取的生存时间只有50天，是因为男主对宿主的好感和信任太低，随着这两个值的升高，相同难度任务奖励的生存时间也会升高哦！】
季冶听了雷雷的话恢复了点精神，【所以说我不仅要进行任务，还要想办法刷男主的好感和信任？】
雷雷：【对的！最高可以翻5倍哦！】
【5倍！】季冶终于觉得系统还是人性化的，【雷雷你怎么不早说！】
雷雷：【男主对你的好感和信任一直低得可怜，知道车祸后信任度才高了那么一点点，所以雷雷觉得提前说也没什么用。】
季冶想起隋牧在车上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觉得也是：【路漫漫……】
雷雷立马接道：【有雷雷相伴不孤单？】
季冶：【……是其修远兮！有没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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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牧，你不是想去看看他吗？”张模终于在医院一个隐蔽的楼道里发现了缩在角落抱着自己发抖的隋牧。
“我不敢进去。”隋牧摇摇头，无助地像个幼童。“我怕他死了。”
“可是他没有死啊，”张模尝试着靠近隋牧，往前走了几步，并安抚道，“他只是晕过去了。”
隋牧抬头看他，眼神失焦，但声音满是抗拒：“别过来！”
然后他呢喃道：“我好怕……”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害怕面对季冶还是害怕张模的接近。
亦或是两者都有。
隋牧控制不住身体，浑身抖得像筛糠，他死死抱住自己像在寻求某种安全感，眼泪扑籁籁地掉。
“我好怕，我要死了……好痛苦。”
他仰头看向天花板，本就空荡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好痛苦。”隋牧说，“让我死去吧。”
张模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叫来几个医护人员：“你们两个人在下一层，两个人在上一层，帮我看着他知道吗？远远看着，不要靠近他，如果他做出什么自残举动，就控制住他，实在万不得已，就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说完张模边打电话边往办公室跑。
“李中卓，少爷犯病了，估计是因为这次的事，更严重了，感觉出现了自残倾向。”
管家那边正忙得焦头烂额，他的声音很疲惫：“一定一定，看好他，我马上赶过来。”
“放心。”张模来到办公室，在办公桌抽屉里翻找着。
管家声音平静却危险至极：“我会让少爷报仇的，亲手。”
“嗯，先挂了，我去送药，你快点来。”张模拿出几个小药瓶，转身迅速赶回楼梯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愤怒地质问着那几个医护人员：“人呢！他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出问题！！”
“我们……打不过他。”医护人员也没想到，憔悴成那样的少年，竟然一个人解决了她们四个，还避开了她们手里的注射针，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快和我去监控室。”张模听了她们的话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也是急昏了头，怎么就忘记了，别说这几个柔弱的医护人员，哪怕是全换成男护士，也不一定能制住隋牧。
……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隋牧：找我未来对象去了拜拜。
（本章更于7.6，其他时间是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