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23号Ⅵ（6）》幻影精灵

14、THREE

　　偌大的落地镜子前清晰地映出纤长而美丽的倩影。
　　流线型的设计，在腰身处颇具线条地收拢，裙摆是蓬松的蕾丝，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从远处看去，繁复地像天上的彩云，腰后一条长长的绸绒一直顺着裙后延伸到地上，此刻的白校长看起来，就像一个纯洁的天使，洁白的翅膀微微煽动，正准备展翅欲飞。
　　哇~好漂亮！
　　曾经听说过穿上婚纱的女人是最美丽，但平时一板一眼的白校长穿上如此漂亮的婚纱，竟比平常增多了一点妩媚，看得本公主目不转睛的。
　　离白校长的婚期只剩两天了。
　　今天早上的一个电话猝不及防地把本公主从睡梦中吵醒，原来是白校长要我和她一同去试穿婚纱，一进入那摆满各式各样婚纱的店铺，我第一次感到时光飞逝，有说不出的感慨。
　　是啊……从我刚刚进入明德就读，已经过了四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天使街也已经不复存在，而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终还是如指间沙，缓缓地流走了。
　　“明德三娇”，“崇阳三大天王”，曾经在高中阶段“叱咤风云”的六人，最后还是各奔西东，聚少离多……
　　“佑慧~佑慧~！”白校长恬静的笑脸就在眼前，忽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白校长指了指更衣室那边，示意我向那边望过去。
　　我不由自主的转头，但立刻在心里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是~！
　　白得纯粹的西装好像是为他量身订造似的服帖地穿在他身上，从肩膀处垂下几簇细碎的流苏，腰间用一条腰带束住西裤，更显得下身的颀长，此时他正迈着优雅的脚步向我走来，气质尊贵得像童话故事中的英国王子。
　　微微上扬45度的嘴角，细碎的头发调皮地遮住他的一边眼睛，更显得目光迷离，另一只眼睛在触到我目光的同时瞬间焕发出神采，炫目得连天上的星星也为之失色。
　　金……金月夜~！
　　“咕噜”地吞下一口口水，我尽量掩饰自己狂跳的心律泄漏出来的紧张，但最终还是被金月夜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烈电流给电得心悸了一下。
　　太……太帅了~！
　　虽然曾无数次看过金月夜充满魅力的样子，但本公主的免疫力好像一次比一次弱，触到白校长暧昧的眼神，我立刻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
　　唉……苏佑慧……你争气一点……心不要跳得那么快好不好……
　　闭上眼稳定了一下心跳，本公主忽然间感到有些后悔，啊……刚刚在门口怎么看到金月夜在的时候没有反对呢？不过，白校长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和金月夜与李哲羽的事情……
　　想到李哲羽那悲伤而落寞的背影，我忽然间感到心情有一些黯然。
　　李哲羽他……会想通吧……
　　“佑慧，你是做伴娘的，你也去试一下衣服吧……”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白校长把一套婚纱塞进了我的怀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试衣间。
　　真的……要穿吗？
　　迟疑地看了手中的婚纱，我脑海中立刻闪现了几秒前金月夜脸上扫视过我身材时怀疑的神色，立即就有了一个主意。
　　哼哼……金月夜，让你也看看本公主的魅力好了，一定让你大跌眼镜！

　　幕帘被慢慢拉开。
　　我的目光看向镜子，满意地看着里面映出窈窕的身影，洁白的婚纱包裹着我美好的身材，腰后一个造型优美的蝴蝶结，衬得我就像一个坠入凡间的精灵般美丽脱俗。
　　哈哈哈……金月夜，气死你~！
　　一向对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的我此刻正准备迎接金月夜惊艳的目光，不料金月夜却好像识穿了我得意后的阴谋，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后，头轻轻地靠近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伴着低沉的语调，像醇酒般动人：“佑慧，你真美。”
　　细碎的阳光投射在我们身上折射出迷幻的光芒，镜子中的我们仿佛是情人间在低语，合衬似一对璧人。
　　于是，本公主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啊……金月夜……你一定是故意的！
　　预料中的奚落没有来临，真心的赞美反而令本公主感到不知所措，杀人般的眼光向金月夜投去，我可没有忽略金月夜脸上一闪而过的阴谋得逞的讪笑。
　　好啊……金月夜……敢情现在本公主所有的情绪都被你给摸透了就是了！
　　不服气地鼓起了腮帮，我走进更衣室把拖曳的婚纱给换下，眼中的凶光仿佛能把金月夜那张可恶的笑脸给碎尸万段。
　　哼……不怕，来日方长，金月夜，本公主以后一定把你吃得死死的，死死的！

　　*** **
　　夕阳温和得像一个喝醉酒的老人，快要从地平线上消失不见了。
　　无聊地翻了翻白眼，我开始感到有一点不耐烦。
　　天啊……白校长这已经在试第不知道多少套婚纱了，怎么还是不满意？
　　虽然知道白校长总是在追求完美，但是看到崔校长这个准新郎一直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认真地看着白校长，眼里不时闪过宠溺的波光，我这个伴娘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唉……真郁闷啊……
　　“叮铃铃~！”玻璃窗外传来清脆的响铃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向外望去，只见金月夜此时正在外面扶着自行车，打着手势示意我到外面去。
　　“嗯，去哪？”一走到外面就注意到金月夜唇边那掩也掩不住的坏笑，我忽然在心里产生了警惕，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嘘——佑慧妹妹，你只管坐上来好了，我不会把你卖掉的，况且——”用戏谑的眼光瞅了我一眼，“你也卖不了多少钱……”
　　“金月夜，你敢小看我！”生气地捶了一下金月夜的后背，但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轻轻地坐上了金月夜的自行车后座，但还没等我坐稳，金月夜就忽然开始加速。
　　“佑慧妹妹，坐稳罗——”风呼呼地从我耳边刮过吹乱了我的头发，迫不得已我只好用手环住金月夜的后腰，不出意料地听到一声偷笑声，金月夜此时的心情显然非常自我感觉良好。
　　哼……笑死你，最好撞到电线杆上……
　　我恨得牙痒痒的，但很快我就被四周的景象给吸引住了，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条平坦的蜿蜒大道一直延伸到山上，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两边是嗡嗡郁郁的丛林，不时传来清脆的暮鸟归巢的叫声，温和的微风带来清新的泥土气息，有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喂，金月夜，这是哪里？”我的声音在快速行驶中好像随时会消散在风里，此刻金月夜正载着我往山上去，快速倒退的景物令我眼前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树影了。
　　“快……快到了。”随着斜坡的越来越陡，金月夜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令我感到有一些愧疚，天啊……本公主不会真的那么重吧……
　　稍微地挪动了一下臀部，我试图想减轻金月夜的负担，但金月夜好像更辛苦了，我能看到金月夜额头已经被汗浸湿了。
　　呜呜呜……本公主要减肥……
　　“到了，佑慧！”自行车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也把我从自哀自怜中扯回，一个使力地跳下车，我站在草丛边往外望去。
　　这里应该是整个星华市最高的地方了，可以鸟瞰整个星华市，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的高楼此时看上去也只是几条粗壮的竹竿罢了，远处的夕阳已经看不见，只剩下一片片瑰丽的晚霞染红了西方的天幕，此刻暮色好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在这个城市，给整个星华市笼上一层神秘又诱人的面纱。
　　“佑慧，你想飞吗？”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转身，迎上金月夜那双闪耀着灼灼火光的双眸，那里面的兴奋令我的心似乎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可以吗？”
　　“当然！”拉着我的手将我在自行车前座安置好，金月夜他转而坐在后座，一双手绕过我的腰扶在车把上，整个姿势就好像自然而然地把我圈在了怀里。
　　痒痒的混杂迷乱人神志的薄荷香呼吸呼在我的脸上，连带有一丝红色爬上我的脸颊。
　　镇定……镇定……
　　“佑慧妹妹，开始罗——”脚松开了后面的刹车，还没有等我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那辆自行车就如同一只离弦的箭向山下冲去！
　　“啊——”眼前的丛林好像在迎面朝我扑来，我吓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又不想错过这么刺激的体验，立刻又用力地睁开了。
　　路边的景物好像一边地朝我身后退去，猛烈的风吹得我的头发凌乱得像水中的海藻般飞舞，城市的轮廓在我眼中渐渐放大，那在风中风驰电掣的感觉，竟美妙得真的像在飞！
　　“好棒~！金月夜！我真的在飞！”在狂风中我简直抓不住自己的声音，由于金月夜一直在控车，于是我就可以伸出双手来拥抱狂风，那绝顶的感觉令我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与狂喜！
　　真的……好刺激！
　　下山的这条道很长，以致于我可以很好地感受飞翔的感觉，欣喜之余我的心不由感到一丝波动，金月夜刚刚在载我上来时的疲累我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情不自禁地回望身后的金月夜，此时他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只是他的眼光却只是目不转睛地锁定在我的身上，里面闪烁的温柔让我的心海感到前所未有的波浪滔天。
　　金月夜，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找了很久吧……
　　心里有一个角落再也支撑不住地坍塌，它将沉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金月夜……谢谢你……
　　原来，你是那么想逗我开心，那么想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那么想用金月夜式的温柔守护着我……
　　或许，我对我的选择不会后悔，真的，以后也不会了……

　　*** **
　　华灯初上。
　　夜终于撩开了他厚重的面纱，缓缓地降临在米兰市的上空，黑天鹅绒的夜幕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星，更给漆黑的星空添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都被沿路的店铺给挂上了五光十色的彩灯，此时正不知疲倦地在闪烁着，异彩夺目，咋一看下去就像有一条闪光的彩带沿着道路一直蜿蜒下去。
　　白色的郁金香散发出悠远的清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馥郁的香气填满肺腔，我这才侧头看了金月夜一眼。
　　刚刚经历了一次“飞翔”体验，金月夜就把我带到了米兰大道吃东西，可是，吃饭的过程中，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每隔三五分钟就看一下表。
　　切……又来了……
　　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干脆无趣地转过头去看沿路风景，心里却好像有一团气堵住不舒服，一个劲地往上冒。
　　可恶的金月夜……你好样的，跟本公主相处就让你感到那么度日如年吗……
　　“佑慧妹妹，跟我来。”就在我感到气鼓鼓的时候，金月夜不知道突然间从表里看出了什么名堂，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往对面的巷子里拐过去，黑漆漆的巷子不禁让本公主感到有一丝心慌。
　　“喂，金月夜，去哪？”轻轻地甩手试图挣开金月夜的手，可是他却用力把我的手紧了紧，回应我的仍是一片沉默。
　　算了……他总不能把本公主给卖了吧……
　　讪讪然地放弃了挣扎，我任由金月夜牵着往前走，微烫的温度从掌心一直传到了我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金月夜……
　　又穿过了几条暗巷，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参天大楼，赫然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转头投给了我一个神秘的微笑，金月夜带着我走进了大楼。
　　“咦？是缆车？”看着面前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曾经听说星华市有着全国最大的缆车，但一直无缘亲眼目睹，敢情是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是这个？
　　疑惑地看向金月夜，在收到他肯定答案的同时我开始好奇地四周看了一下缆车的构造。
　　这一个缆车挺大的，大约有几十平方米，四周都有镶嵌的银白色的长椅，在灯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芒，长椅中间是一张圆桌，上面居然摆着一盆清香远溢的郁金香，缆车外围是一连串在不停变化着颜色的灯饰，迷乱的灯光映入缆车中营造出一种梦幻的气氛，使得整个空间看上去就像一辆神奇的南瓜车。
　　哇……真漂亮……
　　惊喜地看向金月夜，他接收到我的目光似乎很受用，嘴角渐渐弯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但是，在我的眼光扫到他的眼下的时候，我微微地错愕了一下。
　　咦？怎么回事？
　　刚刚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可能没有注意到，可是此时在缆车外强烈而明亮的镁光灯下，只见金月夜的眼下此时正泛出一层淡淡的黑色，这时我才注意到，金月夜今天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憔悴，平时明亮的眼睛也爬上了几条血丝。
　　金月夜……你最近干什么了，睡眠不足吗？
　　疑惑地侧了侧头，我回想起自从在李哲羽的门前看见过他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星华大学都没有看见过他，就如同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直到今天在婚纱店才重新看到他。
　　“佑慧妹妹，我们进去吧。”感觉到我的目光，金月夜敛下了眼睑，仿佛怕被我看出什么似的，掩饰地拉我走进了缆车。
　　咦？有问题……
　　金月夜心虚的样子勾起了本公主的好奇心，可是还没等我深究，缆车就慢慢开动了，接下来瑰丽的景色立刻让我暂时忘记了金月夜的古怪。
　　坐在缆车里向外望比在山上看星华市更令人感到震撼，鳞次栉比的高楼都用彩饰装扮得漂亮无比，笔直的公路像一条条流动的小溪一样穿插在高楼之中，森冷的街灯更给路面添上了朦胧的颜色。还有那如蚂蚁般的人，不停地在“小溪中”流动，给星华的夜晚增添了热闹的气氛。
　　我曾在博物馆看过星华市的模型全景，可是那远远比不上真实的给我的震撼，，那种像是俯瞰大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我的心一丝丝地兴奋起来。
　　“佑慧妹妹，你喜欢吗？”低沉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我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可是这一转头，我的唇就好像快要擦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时间在刹那定格，我怔怔地看着金月夜那双透亮的眼睛，他的眼眸中似乎映入了窗外灿烂的星辰，璀璨无比。
　　我和他的唇线此时只隔着薄薄的一厘米的距离，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得离我这样近，我一个转身就差点和他的唇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滋滋——滋滋——
　　强烈的电流即使是透过小小的空间也能感觉到，我像烫到了似的把头往外仰，可是却意外碰到了身后的玻璃，此时，我竟然毫无退路。
　　扑通……扑通……
　　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我感到自己的手心也在微微地出汗，下意识的，我就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金月夜那双蛊惑人心智的双眸。
　　不行！
　　性格里不服输的部分忽然间抽了起来，闭上眼睛就等于认输，等于臣服在金月夜那自我感觉良好的魅力里面，本公主不能那么窝囊！
　　猛得有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能是捕捉到我眼里的逞强，金月夜晶莹的双眸里忽然就涌上了笑意，像是潮水一样蔓延开来，有说不出的魅惑。可是他的唇还是与我贴的如此近，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哼……谁怕谁……本公主从来不会不战而败！
　　被他迷人的笑容电得脑袋有点晕晕的，我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心脏啊，你要争气一点啊，不要轻易就把本公主给出卖了……
　　“佑慧妹妹，你在紧张。”两手轻轻地按在玻璃上把我困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金月夜那如玫瑰花瓣美好的唇瓣就在我唇前一开一合，吐出的暧昧呼吸轻轻地呼在我的唇上，令我的手不由自主起了层鸡皮疙瘩。
　　空气中流淌着暧昧而甘甜的香气。
　　金月夜的眼眸晶莹剔透得如同荧光流转的水晶。
　　呜……快要不行拉……
　　努力地吞了口口水，我英勇就义般地把眼一闭，眼不见为干净，不料金月夜却忽然扯出一丝狡猾如狐狸般的笑容，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他推开的瞬间，我竟然感到有一点失落，甩了甩头，努力想把这荒谬的感觉甩掉，让另一件事情占据我的注意力。
　　可恶……我输了！
　　不甘心地睁开眼睛，我像是眼里能放出飞刀似的狠狠瞪着金月夜。
　　哼……射死你……射穿你那张偷了腥的狐狸般的笑脸！
　　“佑慧妹妹，生气可不好啊，你本来看起来就不年轻，难道你想提早变成黄脸婆吗？”金月夜那张嘴咧得快要到脸上去了，装模作样地想要“亲密”地把我的一根乱了的头发撩到耳后。
　　“金月夜，少对本公主毛手毛脚的，还有，敢嘲笑本公主老，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嗯？”用尽力气地朝金月夜的那只“咸猪手”出了一招“佑慧无影掌，”不出意料听到响亮的“啪”一声，金月夜意兴阑珊地把手收了回去，可是本公主却痛得有点掩饰不住了。
　　呜……早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本公主就不用那么大力气了！
　　现在好了，自讨苦吃，金月夜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痛，哼，少样，肯定是装的！
　　忿忿地用眼神把金月夜那张欠扁的脸割了千刀万刀，我无奈地把红了的手伸到背后。呜呜呜……怎么这么疼啊……
　　可是，就在我感叹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时候，四周忽然好像跳闸一样，断电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咦？怎么回事？
　　惊惶地向四周环顾，我好像抓不到金月夜的所在，心不禁打鼓了起来。
　　天啊……不会这么倒霉吧？本公主坐缆车才来停电？
　　“佑慧妹妹，不要怕。”一双温暖的手忽然间覆上了我的双眼，令人安心的语调就在耳边，我渐渐地放松了自己的身子，但转瞬又想到一件事情，现在停电，我什么也看不见，那金月夜捂住我的双眼干吗？
　　“佑慧，可以睁开眼睛了。”还没有等我想明白，眼上的束缚就移开了，我睁开眼，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眼睛咻得睁大了一圈。
　　天啊……这……
　　在缆车的东南方的那片土地，应该是星华大学那边的方向，此刻正在一片黑暗中陆陆续续地亮起灯，俨然是约好了似的，从西北一直到东南，明亮的灯光在一瞬间连成了一片，最后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型！
　　我惊愕得倒吸了一口气，为眼前看到的景象给吓得舌头打结，什么也说不出来。
　　金月夜……
　　“佑慧，这是我的心，你看到了吗？”低沉的款款的语气像是迷药一样慢慢侵蚀着我的心智，他的眼光深邃得就像月光下的上古森林，此刻的金月夜看来，深情似月光下的暴风雨神。
　　每一分钟，仿佛都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黑如墨玉的头发散落在他的额间，在星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沐浴在月华中一般。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一个素雅却有不失气度的戒指在星光下折射出圣洁的光芒。
　　“佑慧，嫁给我，好吗？”漫天飞舞的金色颗粒仿佛凝上了月华的光芒，在他身边，缓缓地降落。
　　星光，月光，灯光，闪烁着深情的眼光，所有的光芒化成美丽的透明泡沫，在空气的上空无声地飘舞着，然后洒落，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在默默期许着什么。
　　我的心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控制，高高地悬吊在危崖上。
　　金月夜……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一连窜的惊喜震得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在看到那一个完美的心型的瞬间，我感到本公主心里的所有角落，就这样被完全攻陷了。
　　这么完美的亮灯程序，一定是经过人调和，而金月夜消失的那两天，一定是找附近的邻居帮忙吧……
　　多么傻啊……
　　痴痴地笑了出来，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房倒塌的声音。
　　“金月夜，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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