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朋友不》没有腥的鱼

15、十五、看书

　　空穴是买卖消息的地方，大到种族秘辛，小到街坊八卦。只要你有钱，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如果你没钱，可以和空穴交换一个真实且空穴不知道的消息；如果你没钱也没消息，能引起空穴的兴趣，也是可以得到想要的消息的。
　　赖凤以为言玖是第三种，相处几日后，发现他其实是第二种。所以赖凤让他进入空穴储存消息的地方，要么得到言玖的感激甚至青睐，要么得到言玖来历的秘密。
　　两者兼得就更好了。
　　言玖知道赖凤的身份，是因为他一点都没遮掩，见面的自我介绍就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个干净，然后直白地告诉言玖，他可以告诉他一件想知道的事，前提是为空穴做事。
　　若是在没受伤的时候，言玖并不介意做这个交易，但是现在言玖没有那个能力为谁做事，他不想开一个空头支票，所以他拒绝了。
　　赖凤没有放弃，并留言玖在空穴养伤，每天都会来问一遍，言玖就每天拒绝一次。
　　直到赖凤发觉言玖的体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言玖”之后，不再问言玖意见，而是问来历，甚至为了展现诚意，将言玖带到了储存空穴所有消息的地方，任由言玖翻看、查找。
　　言玖没有再拒绝，因为这不是自己耍计得来的，而是赖凤主动提出来的。等到了所谓的“空穴心脏”之后，言玖有些明白赖凤那么放心的原因了。
　　毫不夸张，成山的书籍堆在一个空楼里，没有书架，没有桌子，只有书，成堆的书，堆成山的书。而且书没有书名，书中的内容也不是分类整理好的，只是按照得到的时间，依次记录。
　　为了让言玖说出秘密，赖凤只是旁观，还时不时得询问言玖愿不愿意用来历交换。
　　若是能简单解决问题，言玖当然会选择简单的方法，但是当言玖想说明自己的来历时，发现赖凤并不是对自己的来历感兴趣，所以言玖也就没有兴趣说，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赖凤把自己带到了信息库，虽然找起来很麻烦，但言玖有的是时间，还可以顺便养伤。
　　言玖翻书的第三天。
　　正在开辟的角落里辛勤翻资料，在细微的翻书声中，突然传来大门被撞开的声音，被惊到的言玖下意识地看过去，毫无意外地看见了快速奔过来的赖凤。
　　赖凤显得很兴奋，一路狂奔，直奔言玖而来，跑近之后蹲在旁边问坐在地上的言玖，语气激动。“你知道今天是谁来找我买消息吗？给你个提示，和你有关。”
　　“汀蟒族的。”言玖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偷听了？”赖凤显得很震惊。
　　言玖看着装模作样的赖凤，没有拆穿，只是认真地回答。“才过了三天，这么迫不及待想找到我下落的，只有汀蟒族的大祭司。”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聪明。”赖凤莫名骄傲了起来，然后话音一转。“不过我没把消息卖给他，知道为什么吗？”
　　赖凤并不会因为对言玖感兴趣就保护言玖，该赚的钱他一定会赚，所以赖凤没有把消息卖出去，言玖是没想到的，所以很疑惑原因。
　　“为什么？”
　　“因为……”赖凤看着难得有点好奇心的言玖坏笑起来，把脸凑近言玖，语气暧昧。“你的消息，他买不起。”
　　“嗯？”言玖不明白了，按理说自己唯一的卖点，就是一个已经即将灭族的灵猫后人，而且还在妖界消失了很久，能有人肯出价买就已经很稀奇了，怎么可能价高到一族祭司支付不起？
　　赖凤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难得言玖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距离。看着迷惑的言玖，赖凤并不准备为言玖开解，而是说起其他的事。“白诺已经醒了五天了，却一点要打探你下落的动静都没有，你……不伤心吗？”
　　言玖因为脱力昏迷被赖凤捡回来，所以比白诺多沉睡了两天。
　　被说话时的热气喷到的言玖才反应过来拉开距离，依旧疑惑地看着赖凤。“为什么要伤心？”
　　赖凤看着言玖的动作没有吱声，笑着直起身子后才说：“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汀蟒族，又忍着伤痛送回狐族，被她的同类丢弃就算了，被你救的她却在明知道你下落不明且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无动于衷。”
　　赖凤的话让言玖感觉，赖凤是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但想到他的身份，他知道这些也就不奇怪了。言玖不再纠结，没有多想就回答了赖凤的问题。“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在言玖看来，赖凤说的这些都不能构成他伤心的理由。如果不是言玖想得到白诺的断尾，就不会自愿加入白诺的计划，也不会因为要救武聆去汀蟒族寻找解药，而寻找解药的危险是提前预知的，所以受伤在所难免。想拿到断尾，白诺就不能死，所以一定要救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言玖想清楚了再去做的，怎么会伤心呢？
　　言玖的答案在赖凤的意料之中，但这并不代表赖凤想要听到这样的回答，所以言玖一说完赖凤就很不开心地离开了，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言玖不明白赖凤生气的原因，猜想是因为刚刚损失了一大笔交易吧！
　　自认为得到答案的言玖，继续看资料，没有要管外界事的想法。
　　等到翻书的第十五天，言玖发现自己的内伤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不减反增，大概是自醒来就没有好好休养过的原因，不仅如此，还每天待在阴暗的室内翻看资料，抵抗力也逐渐减弱，但言玖不想就此放弃，因为他预感马上就要找到所有想知道的东西了。
　　言玖在吃过早餐后，为自己把了脉，确定伤情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决定尽快找到资料以早点安心养伤，最好是在今天之类找到。
　　喝过药之后，言玖又踏上了看书的路。
　　推开门之后，言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原地。
　　放置书本的地方不潮湿，但是光线并不充足，看书时是需要开灯的，但是屋内的人并没有开灯，还坐在高高的书堆上面，显得更加阴暗，言玖只能看见大致轮廓，更别说看清其表情。
　　“赖凤？你怎么了？”言玖确定书堆上的人是赖凤，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坐那么高。
　　赖凤没有说话，只是把几本书扔到言玖脚边。
　　言玖不明所以地捡起书，翻看之后才发现是近日来一直想找到的书，但言玖并没有立马查看，而是看向依旧八风不动的赖凤。“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找的书。”赖凤的声音不带情绪地传来。
　　“为什么要给我？”言玖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赖凤关于自己的来历，现在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又是为什么？
　　“你该走了。”依旧没有感情的声音。
　　言玖沉默了。
　　能让赖凤突然改变主意的，不是来自言玖，那就是其他人。
　　想到几天前来买自己消息的汀蟒族，言玖想肯定是跟这个有关。不再多问，就地坐下开始看书。
　　三百年前，妖界各大种族各自为王，有的种族安居一隅，远离争斗。有的种族为了占领更多的领地，进攻其他比自己弱小的种族，汀蟒族就是其中一个。汀蟒族将水族逼到即将灭族的绝境，无路可走的水族向远离战争的灵猫族求救，而灵猫族也出手援助了水族。
　　三族大战了三十年，最后汀蟒族以首领死亡而大败，因此杀死汀蟒族首领的灵猫族被汀蟒记恨，但元气大伤的汀蟒族只能先退回领地，休养生息。
　　新首领，即蔑，登位，任职以后一直致力于汀蟒族的内部修整。从小经历战乱的蔑更向往和平，所以并不赞同族内向灵猫族寻仇的提议，当初进攻水族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蔑一再拖延拒绝，最终失去了一部分的族人的信任和忠心。
　　灵猫族也受损不小，族长因伤退位，新族长——言玖父亲继位。言父一改灵猫族游离世外的处世风格，立志要让灵猫族在妖界成为首屈一指的主要种族，好的出发点却选择了极端的方法，言父利用灵猫族的天性做尽坏事，让灵猫族成为妖界最不受待见的“邪恶”的存在。但忌于言父得天独厚的能力和狠辣的处事手段，在那个妖妖自危的时候，没妖敢擅自出头。
　　直到言玖的出生。
　　言玖因为天生脖子上长着一条红线，被视为不祥的存在，幼年丧母，又被扣上了克母的帽子。接着灵猫族被各族联手清除，言玖更是被钉上了灾星的称号。
　　在蔑任职的第一百年，蔑抵不住压力，前去替前任首领报仇，成功灭掉除言玖外的所有灵猫族人后，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尸身被汀蟒族大祭司保存完好，寻找使其复活的方法。
　　逃过一劫的言玖也就此消失在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