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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反击 ...

  •   屋内燃着檀香,孟德之平躺在塌上,眉头深锁双目紧闭。

      “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怎会突然咳血?”

      杜氏神色焦急,担忧之色写在脸上,语气也透着不安,但有意思的是,在她眼中秦沅倒是未看出半分着急,反倒轻松得很。

      大夫伏在床边,仔细查探着孟德之的脉象,半盏茶的功夫,大夫收回手,又接着仔细看了看孟德之的脸色。

      斟酌再三后,才道:“依老夫看,孟大人多半是毒气入肺,再加上大人从前就有气虚湿寒之症,才会磕血。”

      闻言,杜氏眼中划过一丝喜意,语气中带着一阵哭腔:“那依大夫之见可有解毒之法?”

      那大夫眉头紧皱,心中慎重思量了一番以后,才道:“大人中毒不深所以解毒不难,我已为孟大人施针,应该稍后便会有所好转。”

      杜氏轻点了下头,目光略微不自然,又问:“那我家老爷何时才能醒过来?”

      那大夫目光闪烁躲躲闪闪,言辞犹豫:“我已施针为大人解毒,稍等片刻大人应该就会醒了。”

      说着,那大夫将刚刚为孟德之诊治的工具一件一件收回到药箱里,只见,那大夫紧张得冷汗涔涔,双手都有些发抖还险些打翻了药箱。

      见状,秦沅心中轻嗤,多半已将今日这出戏了然于心。她嘴角微微勾起,平淡如水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动声色将杜氏与那大夫的一举一动,神色目光尽收眼底。

      心中掂量一番后,秦沅悄悄俯在灵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闻言,灵儿面露惊讶,双眸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秦沅怎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点了点头示意灵儿按她说的做,接着,灵儿便避着人悄悄溜了出去。

      孟曦儿听完大夫的话,扭头想起来孟怜,立刻疾言厉色道:“孟怜,一定是你下毒害父亲!”

      闻言,秦沅柳眉微挑,朱唇轻弯,抬头缓缓对上孟曦儿的眼睛,语气委屈极了:“长姐何出此言?我怎么会下毒害父亲?”

      孟曦儿扬了扬下巴,眼中恶毒之意尽显,一如既往盛气凌人道:“一定是父亲让你嫁给定北侯做侧室,你不愿意,所以你怀恨在心,在晚饭的时候伺机下毒害父亲。”

      没等秦沅说话,杜氏立刻扑上来,“孟怜你的心为何如此狠毒,平日里老爷公务繁忙难免冷落了你,今日老爷特意请你来永远晚膳,你竟然怀恨在心伺机下毒,你这可是弑父!”

      屋子里还有下人在,听见孟曦儿母女的话,不免窃窃私语,看着秦沅的目光闪着异样。

      闻言,秦沅心中轻嗤,这母女俩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瞧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义正辞严,字字珠玑,若是不知道的当真要以为她是那大逆不道的弑父之人了。

      秦沅眉眼处又冷了几分,心中冷笑,也难怪从前孟怜斗不过她们。

      她掩去眼中凉意,语气微冷缓缓开口:“夫人和长姐未免太看得起怜儿了,弑父这等大罪,怜儿是万万担不起的,夫人和长姐凭什么就如此笃定是我大逆不道下毒谋害父亲?”

      孟曦儿没想到秦沅会反问,一时顿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从前孟怜早就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了。

      杜氏是有备而来,不会像孟曦儿一样哑口无言,微怔片刻便缓过神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道:“平日里用晚膳都无事,怎的今日你一来一同用膳就出了事?”

      秦沅眼中闪过异样,抬头瞥了一眼杜氏,朱唇轻启,不急不躁,徐徐道来:“夫人此话未免太过牵强,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下毒谋害父亲?夫人当满屋子下人的眼睛是摆设,还是夫人当自己和长姐的眼睛是摆设?”

      秦沅此话一出,噎得杜氏脸色发青,胸口一阵起伏,连续说了好几个“你”字,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口。

      见状,秦沅嘴角轻勾,双眸闪动,眉眼处一片冷意,接着道:“莫不是夫人想强行把这罪名叩在我头上?怜儿虽自小没了母亲,又体弱多病,但也是断然不会任人拿捏的。”

      闻言,杜氏稍微缓过神来,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在菜中下了毒,不是在桌上定是在厨房。”

      杜氏话音未落,秦沅便嗤笑出声:“大夫人可要慎言,空口白牙的一张嘴就要将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安在怜儿身上,怜儿可不依。”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杜氏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杜氏双眼微眯,怎会听不懂秦沅的话外之意。

      闻言,杜氏眼中难掩喜色,殊不知她正等着秦沅如此说。

      杜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语气里满是胜券在握:“既然二姑娘如此说了,那便派人去搜一搜你的住处,二姑娘可敢让人去搜?”

      秦沅掩去眼中凉意,杜氏手段卑劣,果然如她所想。

      半晌,秦沅装作为难的样子,淡淡开口:“怜儿问心无愧,有何不敢,只是,夫人若是只搜我的院子,是否有失公允?”

      闻言,孟曦儿瞬间变了脸色。

      孟曦儿怕人搜出她房里近日里扣下的东西,没等杜氏说话,立刻抢先一步开口:“不行!又不是我谋害父亲,凭什么要搜我的院子?”

      秦沅虽不知孟曦儿为何反应如此大,但见她如此疾言厉色,可见她房中必有蹊跷。

      她面露惊讶之色,故作为难的样子:“姐姐反应为何如此大?莫非是姐姐房中有什么东西……”说到这,秦沅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不能见人?”

      话音未落,只见孟曦儿杏眼瞪圆,语气更急了:“孟怜,你不要污蔑我!”

      正争执,孟德之轻咳出声,眉头紧锁,缓缓睁开双眼。

      听见声音,杜氏立刻扑到孟德之床边梨花带雨,道:“老爷,你终于醒了。”

      没等孟德之说话,杜氏就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大夫说你中了毒,二姑娘好狠的心,您今日本是一番好意请二姑娘来一同用膳,谁知道二姑娘竟怀恨在心,竟然在饭中给老爷下毒。”

      听着杜氏的话,孟德之面色越发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让人处置了秦沅。

      见状,秦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父亲,可否听女儿一言?”

      孟德之脸色阴沉,冷眼看她,并未说话。

      见状,秦沅抬头看着杜氏开口道:“夫人,我有一事想问,今日晚膳可是夫人一手操办的?”

      杜氏面色多少有些不解,但碍于是孟德之默认,只能顺着秦沅的话开口回答:“自然是我一手操办的。”

      秦沅朱唇轻勾,下巴微微扬起:“既然夫人说了今日晚膳的吃食都是夫人准备的,那我如何能下毒?”

      没等杜氏反驳,秦沅接着道:“况且,我近日都在禁足,院子外一直有人看守,莫不是夫人以为我会分身之术,可以在禁足的同时跑到厨房去给父亲下毒?”

      闻言,杜氏一时语塞,孟德之也是眉头紧锁,说不出半个字来。

      杜氏眼见自己精心筹划的一切就要付之东流,心一横,铤而走险道:“老爷,二姑娘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不足以自证。”

      孟德之双眸深邃,冷眼看着两人,不语。

      见孟德之没说话,杜氏接着游说:“老爷,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严查一番,揪出谋害老爷的人,妾身终是难安啊!况且若是府中有心肠歹毒意图谋害之人,府中上下也会终日惶恐。”

      孟德之心中掂量了几番,发觉杜氏所言不无道理,于是抬头看向门口的管家,面色严肃,厉声道:“派人搜查整个太傅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听到孟德之要让人搜查整个太傅府,孟曦儿瞬间变了脸色,刚要开口便让杜氏瞪了回去。

      杜氏目光狠厉,孟曦儿打心眼儿里发怵,只能愤愤的退到一边,双手暗自发力,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变了形。

      秦沅将两人的脸色和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瞥了孟曦儿一看,眼神不躲不闪,直视孟曦儿,轻勾嘴角,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接着,轻飘飘收回目光。

      不用看秦沅都知道孟曦儿如今的脸色,定是气的发紫,此刻,孟曦儿怕是要将后槽牙都咬碎了。

      秦沅向来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重生后只想一心为秦王府沉冤昭雪,所说仇人,也只有那长宁长公主母子,她更是从未想过要在后宅与孟曦儿母女俩争个高低。

      但孟曦儿母女却频频挑衅,几番坑害不说,今日竟然要让她背上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要知道,弑父可是要遭万人唾骂,浸猪笼的。

      秦沅冷笑,她若不反击,真当她是纸糊的?可以任她们母女拿捏?

      杜氏此刻也是脸色发青,眼中怨毒之色毫不掩饰,恨不得要将秦沅盯出个洞来。

      见状,秦沅淡淡收回目光,神色漠然,不动声色。

      秦沅心中冷笑,别急,你们母女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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