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泪》紫雾茶蘼

1、多情泪

　　“姐姐，你是在等人吗？”一个小女孩拽着我的衣角问到。于是我俯下身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呢？”“是那个哥哥让我问的，他说如果你在等人就让我带你过去的。那……姐姐你是不是在等人呢？”“是的，我在等人，你可以带过去了。”

　　她带我进了一家酒楼，然后走到靠窗户的位置上向他要赏。他是慕容，他是我师傅，也是死讯的传达者，。他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看景。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底，又仿佛一切都让他尽看。看他嘴角含笑的神情，懒散的坐姿，我想没有人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只有我，只有我知道……
　　“坐，真想不到三月的春风就如此的温暖了，你认为呢？”我欠身坐了下来，没有理会他的‘多愁善感’因为一切都是假象。
　　风姿卓越的男子，冷傲动人的艳丽女人很快就成了酒楼的焦点，可惜的是在我入坐后就加了一道屏风，因为人言可畏，人眼亦可畏。
　　“我的任务！”我并不打算与他消磨太多的时间，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他。
　　他轻声浅笑，喝了口茶说道：“你还真是不会放松自己，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
　　“我不是来叙旧的。”
　　“我知道，我要是和你叙旧也不会选在这里不是？！”
　　“那么我想知道……”他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突然栖身过来，他的唇轻刷过我脸，我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到。
　　推开他并说道：“你也还是老样子，身上还是满是脂粉味。”
　　他状似失望的看着我说“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要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叹息说道，“你的目标是一会上楼的那名男子，记得小心。”
　　他说完我已转身离去。“太湖，我在太湖边等你。”他知道我听得见。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春风依然有些刺骨。我已经坐在太湖边，所以死的不是我。
　　“来的很快嘛！看来我真的多余提醒你小心了。”他还是这么懒散，还是那么言不由衷，还是……“多情，我在和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么？别忘了，当初是我……”
　　“……我没忘。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
　　“多情、多情，多美的名字，想我当初给你取这名字就是希望你可以多点感情，早知如此还不如叫无情。”显然他并不打算听我说话。
　　“你喜欢随时可以改。”只要你愿意。
　　“唉……难得我来看你,你就不能陪我好好说会话？”
　　“说什么？说你的恩情？”他扣着我的肩一字一句的说：“多情，我警告你，无论怎样你都不会脱离我、脱离组织的！你明白么？”我的眼神空洞，不带一丝感情，不是没有反应，只不过我从没想过要脱离组织、脱离你。“莫忘记你的命是谁捡回来的。”是你，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你在太湖边上拾得我，记得你把我带入组织，记得你教我如何生存，记得你在风雨夜得陪伴，记得……记得的太多，反而容易遗忘……“多情……楼主要见你，他为何要见你？你是否要离开组织？你知道的脱离者惟有死，你告诉我是什么值得你要如此选择？”你又猜对了，是的，我是要走，不过还不是时候。
　　“……”
　　“告诉我！”他抓疼我了。
　　“什么时候见我，在哪？”他的手松开了，他看着我然后说道：“……亥时……三月楼。”说完，他转身不再言语。他……是在在乎我吗？

　　亥时，三月楼。

　　“多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属下知道。”
　　“你见过慕容了？”
　　“见过。”
　　“你有把握杀了他么？”
　　“……”我不知该怎么说，我的武功是他教的，我的命是他给的，我真的可以杀他？
　　“属下不知”
　　“你知道他为何要脱离组织？”
　　“属下不知。”
　　“因为女人！”我的头脑一片空白。不会的……他不会的，他虽然一向游走在脂粉堆中……但是……但是他不会的，他不会动心的，他不会的……他是没感情的，他不会的，不会的……
　　“明天他会给你任务，然后就会带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你需要做的就是杀了他们。……杀完他们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奖赏就是你想要的自由！”自由，我要的自由！明天，明天我就可以脱离组织了，正大光明的离开。慕容，我是以你的命交换的，所以明天我会很温柔的杀你的，我会珍惜你给予我的命的，我会好好对待的，哈哈……

　　第二天

　　他依然是那副老样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对我发号施令，只不过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多情，不要妄想脱离组织，否则你所做的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我不明
　　白了，我疑惑了，道理他都懂，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么，连生命都可以不要！“我知道！”说完我转身离去，然后等待的看着他的去处。他呆坐了一会，然后转身去了山上的庙宇，他还未进庙门，就有一女子从庙中迎出，她扑入他怀中，然后他携她入内。是的，他要走，他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脱离组织，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问我有什么值得我用性命交换的了，那只不过因为他已找到了他生命的等价物，她值得他用性命交换。哈哈，她居然值得他用生命来交换。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曾以为他是无情的，我曾以为他不会有犯错的一天，我曾以为他会带我离开……原来我错了，他是人，不是神。
　　“朝会三月楼，夕逢武庙口。不问前尘愁，尔命吾来收。”我知道他脸色变了，但我也知道他暗自松了口气，因为来的人是我，这表示他还有机会，因为他不认为我会赢，他不认为我会下手，也许他是对的。
　　我缓缓的走了进去，我没有急于展开攻势，因为我没有把握会赢。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大殿里对峙着。他的神情不再是懒散的了，那就表示他在乎她。在我进来的同时他已经让她去后殿了，显然他同样没有把握打赢我。
　　“多情……”
　　“……你想让我放了她？”
　　他楞了一下然后大笑道：“我让你放了她？！多情你高估你自己了，你认为你可以赢我？”
　　“……给我个理由”
　　“多情你认为我有必要给你理由吗？！”
　　“你教我的‘背叛者死！’现在死的应该是你。”说完我已经拔剑相向，就算是报答你，我会成全你的，你要走，我就帮你。
　　“多情，你现在还认为你可以赢我吗？”是的，我永远都不可能赢你，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赢你。我坐在地上，嘴角的血还在，他就站在我旁边，拿着我的剑指着我说“多情……谢谢你。”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因为我知道真正无情的人要做什么事，其实我早就知道当我接这个任务时就注定了我的死亡，不管成功或是失败……我闭上眼，缓缓的仰起头脸上带着丝浅笑，我知道他在诧异，因为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我抓起藏在靴筒里的匕首，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刺出……
　　这回倒下的是他，站着的是我。他笑了，他说他没教过我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也在笑，我告诉他，“在一个已闭上眼等死的女人面前谁都会粗心大意的，更何况我是如此的了解你，我记得你说过‘你若要杀人时就要时刻防备着别人来杀你’难道你都忘了？……你喜欢那个女人，我一会就让她去找你。”我话还没说完她已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的站着，看着我看着他，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慕容，你怎么可以输，你是故意的！？你不想带我离开了？！”“你若要离开还需要我带吗？”“慕容你让我好失望，我本以为你会杀了她，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个多情种。”她是谁，为什么这么说话？她……也是组织的？！我看向他，他正在看我，突然间觉得好冷，原来只不过是个圈套，组织不需要没用的人，更不需要有二心的人，我们只是被考验的对象而已，可笑的是……我们却全然不知。

　　后来慕容杀了她，我杀了慕容。慕容杀了她后在我耳边说“丫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成全你，你要的自由，我给你。”然后迎向我的剑，最后倒下。大殿外的百灵在歌唱，山顶的梵音也依然，如果不是慕容和她的尸体就倒在地上，那真的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把慕容的尸体火化了，就放在我背上的瓷罐里，因为我打算让他和我一起离开，离开着纷扰的江湖，离开着百妄俱在的江湖。“慕容，我好久没有问过你问题了，我要问个问题，就是你爱她吗？”我倾听，可回答我的是飒飒的风声，风声告诉我你不爱她，你只是在利用她。“慕容你可曾想过就这样永远的跟着我？呵呵，我想你一定没想过，因为……慕容……你白死了，你知道么？”组织并没有给我自由，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对吗？！“背叛组织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死。”慕容没想到组织如此器重我，他们派了七月楼的四大杀手来对付我，慕容我想我马上就要和你见面了……“多情，只要你肯回头……”我没有让他们说完，因为那些都是废话，我会回头就不会有今天，你说呢。刀光剑影，我输了。这次我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赢。因为我的心早都随你去了。远远的我看到你懒散的表情，嘴角含笑的在说“跟我走。”慕容，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和你走呢？呵呵，是的，你说对了，所以……我和你走，哪怕是不归路。一切只因为我的心在你那。风吹起我的发，我知道我的死期以至，我知道死亡……对于我是多么的美好，也许……只因为慕容你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