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裘》Sureami

11、Chapter11.为什么非要回学校

　　官方道人们很快就找到了还在休息的杨驰韩勒二人。
　　之前他们可是看得明白，那两个黑影就是追着这两人的，然后被打得一死一逃。
　　按照规定，这样的力量一旦被发现就必须要控制起来。
　　这也是几位警官来找杨驰的原因。
　　“你们好，我们是警察，找两个人了解一下情况。”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警察叔叔来得就算是比较突然了。
　　414众人都显得有些惊慌，不约而同的看向杨驰。
　　杨驰是一个降级生，如果问这次高三出现的案件和谁有关系，那肯定就是有案底的杨驰了。
　　杨驰也知道官家的道人们是来找自己的，乖乖穿上刚脱下来的外套，跟着警官出了门。
　　刚出宿舍门，就看见站在外边和自己状态差不多的韩勒，好像也是刚被叫出来。
　　韩勒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杨驰微点头，跟在警官后边往外走。
　　在到警局并且来到一个类似刑讯室的地方之前，众警官们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多说。
　　安静的气氛并不能让杨驰平静下来，手指紧紧抓着衣角，牙齿闭得严丝合缝，浑身上下都紧绷着用力。
　　到了地方，一个年纪看上去较大的老警官走出来，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杯，如果不是看着警服的样子，甚至有点像宿舍门口每天在摇椅上喝茶的老大爷。
　　“来吧，交代一下你们的跟脚。”这位“老大爷”并没有很严肃，坐下来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杨驰打量了半天，知道这位是个深不可测的，但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
　　咳。
　　老警官咳嗽一声，也觉得这两个小孩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上去都不大，却拥有与之不相匹配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很可能造成他们性格上的一些缺陷。
　　或者这种力量来源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也会造成很多问题。
　　老警官这样想着。
　　“你们都有什么能力？”他轻轻放下手上的保温杯，把杯盖放在旁边。
　　抬起眼睛看着这两个看上去时高中生的孩子。
　　其中一个比较白比较高的男孩子直接张开嘴，两根锋利而雪白的獠牙露出来，喉咙间呼吸平稳，没有像低阶吸血鬼一样风箱似的难听声响。
　　嗯，看上去是个血统比较纯正的血族。
　　老警官脸上的神色浓重了几分。
　　这种程度的血族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的话到他进食的时候说不定又是一场都市血案。
　　把眼睛转到另一边，看向另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已经端正了他刚刚的态度。
　　物以类聚，这位应该也不会弱。
　　可是他看着杨驰半天都没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变化，脸蛋上可能是有些紧张而呈现出微微的红色，手指捏着椅子的边角用力，但面上还是一幅平和无端的样子。
　　“你……”老警官杠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面前的保温杯口不知怎么滑落下来，里边泡着的枸杞和着温水慢慢淌到桌子上。
　　赶紧把文件夹拿开，省得被弄湿还得重新抄写一份。
　　老警官脸上的神色反而变得奇怪了一些。
　　刚刚杨驰动手的时候他还是看清楚了一些的。
　　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丝线，而审讯室里灯光不算特别强，加上他的确是有点老眼昏花，看了那么久都没看见这家伙把丝线布置在自己的眼前。
　　直到动手的一刻，丝线才暴露出来。
　　呼出一口浊气，从保温杯被割开的口子大口嗦了一口，省的里边的水又溢出来。
　　“我们也不问你们的跟脚，也不强迫你们做什么。”老警官把文件弄整齐，重新看向二人。
　　“甚至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们的组织，我们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你们提供帮助。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危害公共治安安全。”像是特定的流程一样，老警官说完一串。
　　“我们可以不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但是如果周围出现灵异事件或者类灵异事件需要你们配合取证和调查的话，你们是有义务配合我们工作的。”
　　“然后更多的，大概都在这份保证书上写着，你们慢慢看。”
　　说完，拿出两份黄色的看上去比较破旧的纸张给两人递过去。
　　“当然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也是可以的。”老警官等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想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俩人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看了很久才搞懂。
　　首先，签下这个名字就代表着自己同意加入国家安全组织，传说中的龙组，真名“长城”。
　　——意为保家卫国，守护平凡和非凡的边疆。
　　简单地说，签了这个协议的他们就算是长城的外部人员，没有编制但是要服从其中的约束。相应地，也会收到组织的约束。
　　俩人相视一眼，拿出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天也不早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正好给在这里值守的队员们熟悉熟悉认认脸，省的以后出现不必要的误会。”老警官站起身，磨磨叨叨的说。
　　“不用了，我们回寝室。”杨驰拉起韩勒就往外走。
　　“在这吧，都十一点半了，而且学校明天不会上课，你们也不用担心会耽误课程。”老警官好像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
　　想必是想到这么一个能在自己面前把自己水杯打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人竟然害怕迟到耽误课程。
　　“我认床，到别的地方睡不着。”杨驰这个时候显得精神高度紧张，神色冷漠而沉静。
　　“不行，今晚的学校你们是万万不能回去。即然你们签下了协议，我们就不能放任你们二人去送死。”老警官态度突然强硬。
　　杨驰一声冷笑，“为我们着想？谢谢你们！”然后摔门而去。
　　外边的警员们被惊动了，就要把腰间插着的枪拔出来制服这两个危险分子。
　　“别动，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放他们去吧。”后边老警员的声音在杨驰的耳朵里若隐若现。
　　很快，没有什么阻拦的情况下，二人就出了这个不大的派出所。
　　“为什么非要回学校？”好不容易停下来，韩勒终于问了出来。
　　“不为什么。”一扭头就往学校那边走。
　　看这样子是要走回学校。
　　“喂！走回学校也太刚了吧，起码要走两个小时。”
　　“你不爱走自己找地方住。”
　　“别别，起码打个车。”
　　“你看现在这地方能拦到车吗？”杨驰头也不回。
　　“你等我一会啊！他们不是说学校不安全吗？为什么还要回去？送死吗？”
　　杨驰突然停住，转回头看着韩勒，
　　“你怕死可以走。”
　　“不是我就是不怕死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吧？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死在这吧？起码你得给我一个非要回去的理由？为什么？”
　　杨驰一双眼睛泛着红色，显得冷酷而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下来。
　　伸出右手，在右手小臂上一道弯弯折折的荆棘从手腕上边一点渐变加深，蜿蜒到臂弯处，荆棘顶端曲折盘桓，上面有一串一直在跳动的黑色数字：
　　00：00：04：47
　　“这是……？”韩勒有些不好的预感，颤抖着伸出右手轻抚在杨驰手臂上的纹身。
　　“这是我剩下的时间。”杨驰甩下一句话便再也没有说话，接着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很可能活不久了，你走吧，离这里远点，不要再回来。”
　　每一步都那么快，轻轻抬起，轻轻落下，但是却好像踩在韩勒的心脏上一样，打着细密而沉重的鼓点。
　　韩勒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螟蛉重生不是没有条件的，王座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机会，自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们要么自私自利，要么执念深重，如果没有强制让他们就范的法子，怎么可能让他们按照一定的规矩做事？
　　这个“规矩”便是寿数。
　　每一个螟蛉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从复活那一刻起，便只能数着时间过日子。
　　想要活得更久，就只能跟着王座的指挥棒疯狂完成各种事情。
　　韩勒的脸上一下子没了颜色。
　　只是韩勒不知道，在这个规则中，更黑暗的是每一个螟蛉杀死其他螟蛉，也可以获得其人未过完的日子。
　　原来他……一直背负着这些吗？
　　非要回学校，是因为学校有延续他生命的东西吗？
　　他现在该有多害怕，多痛苦？
　　韩勒的心抽痛，尽管他的心可能并不像人类的心脏一样重要。
　　但是疼痛却是真真实实，半分都做不得假。
　　韩勒化成一堆蝙蝠，下一刻出现在杨驰身后。
　　一个横抱把杨驰抱在怀里，飞快地朝着学校的方向飞行。
　　“我不会让你死的。”
　　杨驰瞪着眼睛看了看抱着自己的韩勒，嘴巴张了张，又好像无奈一样把眼睛撇到一边，不再看韩勒的眼睛。
　　韩勒哪有关注怀里的人？
　　一心飞着，好像眼中只有目标的学校。
　　杨驰似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分解成丝线缠绕在韩勒周身。
　　成了一身充满流线美感的紧身衣，让韩勒在飞行的过程中尽可能多的减少疲劳。
　　这里离学校其实并不算远。
　　——如果飞行的话。
　　这不，眼瞅着就到了学校的大门。
　　二人都感觉到，平时默默无闻的大门在今天好像多了一些奇异的颜色。
　　像是一张血盆大口，等着猎物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