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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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怎么发生的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皇甫墨色的队友好像把他们两个给抛下自行先坐飞机去台湾了，只留他们两个在瑞士慢吞吞的等着直升机来接他们。
在别墅顶楼上是一片空旷的停机坪，原该是大雪纷飞的十二月，此时只有绵绵细碎的雪花，像是风里不知谁人无奈的叹息，在空中摇曳、落下。
风不大，却冷。
皇甫墨色看着身旁的小女人缩在大衣里，白扑扑的脸蛋冻得红红的，却还是倨傲的不肯站近他，硬是和他保持一段不冷不热的距离。
她只记得风里若有似无的叹息，好像是他的，那样近却又那样远。
当她见也没见过的直升机降落到他们面前，强大的回旋气流扑面而来，伴着寒冬的风直要将她吹倒。她在想，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如这般轻，风一吹便能烟消云散。
如果一切都能这样便烟消云散，倘若她能在这一秒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或许她也能就这么地去陪着晋惠了。
两次寻死的念头，晋惠到底会不会怨她呢？
强劲的风吹痛了她的脸，青丝在风的凌虐之下飞散，突地一阵风席卷，脚底一个不稳，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就要被吹散在这阵强风之中了。
闭上眼，她在等着自己消失的那一瞬间。
手腕和腰间一热，将她从寒冷的意识中拉回，在风中飘摇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一副温暖的怀抱里，那样地扎踏、那样的真实。
「小心。」沉稳的嗓音隐隐透露着一些担忧，在她耳畔响起，将身上的大衣拉紧，她甩甩头，想唤醒自己的神绪。
她在心底曾经发过了誓，要替晋惠守回他的江山，她又怎么能再次地想要放弃自己？
只怪她太过软弱。
扶稳了佟潋蝶纤细的身，皇甫墨色忍住心底强搂过她的冲动，松开了扶放在腰间和圈着她手腕的手，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向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人。
「长官，已经可以准备出发了。」
对来人点点头，皇甫墨色看向一旁，说道：「走吧。」
皇甫墨色扶着她上了直升机，坐在她身边，替她戴上了耳机，安置好她之后才开始动手着自己的装。
没有看他，佟潋蝶径自的看着窗外，看着自己渐渐地离开地面，升到她从没有想象过的空中。
害怕，是夹杂在好奇之间的强烈情绪，她在想也许头上的不断旋转的桨，就这么地停止，然后一瞬间落入到海里去，淹没了直升机、淹没了他们、淹没了一切。
底下蓝色的海汪洋一片，无边无际，她看不见他们来的地方，也看不见他们将要去哪里，一切都在蒙蒙之中，却又好像早已注定。
也许是察觉了她掌心渗出的冷汗和轻微的颤抖，皇甫墨色不发一语，只是伸过手直捉过她的小手，包覆在他的大掌之中，不是很用力地握着，却握的很牢，像是要给予她甚么似的，那样地坚固。
直升机后坐并不是非常宽敞，皇甫墨色离她毫无距离，无意中肩靠着肩，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竟不可思议地安抚了她的心。
没有抽离被他握紧的手，佟潋蝶只是阖上眼靠着椅背，也许让自己就这么下去，甚么也不用想。
直升机轰轰作响，替她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她唯一所能感受到的，就是掌心中不断传来的温度，彷佛永不停歇。
晋惠也曾经这样的牵过她的手，就那么一次，在他们成亲纳她为太子妃的那一天。她披着凤冠霞帔，一步一步地走过金边红毯，晋惠从喜娘的手中接过了她，拜了礼，厚实的大掌轻柔地拉过她的手，像是珍惜着这辈子最重要的宝物般小心翼翼。
她还记得，她的眼透过了红帕，还能隐约地看见晋惠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她知道这一生只对她一人而已。
只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却甚么也不愿意做。
她还记得，那晚新房中，他亲手替她掀起了红帕，卸下了身上厚重的礼衣，坐在她身边，那一双眼深望着她，从来不曾离开。
他笑着，很轻很淡，却很深刻。望进她冷然的双眼，也浇不熄他眼底的暖意。
他说，说的很轻，却是一字一句地敲进她的心里。「蝶儿，从今以后妳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知道妳的心里没有我，可是请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甚么事，我都会在。」
她没有响应，而他依旧笑着，接着在她洁白的额上轻轻一吻。
那些都已经是太过久远的往事了，就是回忆着，也无法重来。这些日子来，只要一想到，心里就会窜出一股酸，揪着心肺，疼痛。
她总是想着，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明白、早一点体悟，是不是就能多给他一点幸福？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她只能往前走，就像现在掌心里的厚茧已经不是传来晋惠的温度，就像失了方向的直升机在直直坠入海中之时，一切吵杂，风吹落了她的耳机，她只听得耳边轰隆隆的声响好大。
身子受到运动定律影响被往上拉，虽是下坠，却彷佛扶在空中，耳边似乎响着那低沉好听的嗓音，焦急着、慌张着，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睁开眼。
只觉得身子被一双健臂揽过，落入一个暖实的怀抱，那双手紧箍着她，害怕从此失去她似的。
最后，一声落水声，紧接而来的是一片冰凉的，似曾相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也是那样地熟悉，唯一的差别是这次的冷意，似乎少了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