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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月亮出来了。

      上弦月的光并不亮,弯弯狭窄的弧,朦胧着夜空混沌的青光。

      空气湿漉漉的,黏腻的汗透着月白的衣襟贴在身上,雪色和粉色堆在一处,被压在了寝被下。崔白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室内昏暗,烛火微弱在白墙上晃动。

      “有...唔...”刚想发声,胸口一窒,闷的又紧又疼,像是胸腔里缺了什么东西。又锤了锤胸骨,只觉得浑身凉浸浸,雪白的寝衣被汗润湿,透着粉肉,崔白捞了榻边的褂将自己包起来。

      说不上来的难受,心脏好像被挖了,可刚刚摸了摸,规律有劲的心跳清晰可辨,非常健康。

      抬眼又扫到小桌上唯一的烛火,猛然间回想起方才在衙门大堂被吊死在房梁上的鬼,心脏又是一瞬瑟缩,犹如一根钢针狠狠地钉死在了天灵盖,翻下床去,就往透着青色天光的门口冲,只想找个光亮的地方。

      “跑去哪儿...”声音低沉苍劲,从崔白的身后传来,一张无形而紧密的大网将她死死地黏住,等着猎主将她拖回巢穴蚕食殆尽。又是一惊,跟兔儿似得可劲朝外窜,前脚还没蹬出去,就被后者网在了身子里。

      滚烫的肌理灼烧着崔白的后背,两只胳膊被反剪在身后,灼热有力的大掌勒住她的锁骨,鬓角被人轻嗅,耳边喘息低沉,呼吸急促。“又想跑去哪儿...”又是一记低声的质问,绝对的压迫将五感封死。

      屋子里太暗,完全没有注意到床榻后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人还是...

      “师...师尊...”崔白在他健实的怀的试图挣脱,但犹如幼柳被雷霆迫的压弯了腰,能将人活生生的腻杀。“喘...喘...不过气了!”一觉醒来本就身子孱绵,被这一阵揉搓就差融到对方的庞壮的躯体里。

      身子上缠缚的手才松了松,眼前被掩住,透着紧闭的眼帘能感到四下一阵光亮,待大掌从眼前移开,睁眼时寝房内已经亮如白昼。

      烛九阴抱着崔白回了榻上,她反倒像个孩童似得,趴在了师尊的沟壑起伏的不着片缕的蜜胸上,一脸惊愕的对上他那双阴恻恻的眸。

      “师尊,你...你怎么在这?这是哪儿?!”

      崔白伏着,觉得这姿势有些怪异,手脚也不知该往何处放,怕动作太大冒犯了眼前这阴晴不定的神尊。身上趴在的人儿丝毫不安分,烛九阴所性捉了她的手绕到了自己脖颈后让她搂着,嫩臀坐在粗健的胳膊上,将她托起圈入身内。

      “千世镜里,不在现世。”

      崔白一惊,前后细想,她恍惚记得当时在衙门与那黑脚鬼进退不得时,好像是师尊来了?然后就被他带到了着这镜子里?那现在衙门情况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小蝶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家中醒来。

      “我得回去!那衙门里还吊着...一只...鬼...鬼呢...”

      崔白着急的看着烛九阴,只是对方并无多余的神色,只是垂眼睨着她,眼底黑沉,惹得她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噤声,眼神躲闪,看看烛九阴,又看看别处,反正就是不敢一直盯着师尊看,压力实在是有些大。

      “还记得刚才找为师要了什么?”

      干脆扭过躲躲闪闪人的下巴,锁在自己眼里,四目相对,盯的崔白如坐针毡。“啊?”一无所知的脸,惹得人心头火起。看着师尊越来越阴沉的脸,仿佛下一瞬就要把她掐死。

      “等等等!我...我好像...记得!”崔白嘿嘿假笑缓和氛围,不自觉的讪讪摸着鼻尖。“是什么?”“好像是...好像是...”支吾了半天,师尊卡在背上的手捏的越来越紧,骨头都快被捏碎。

      崔白一阵莫名,难不成她还梦游了不成,还胆大包天的找他这鬼面阎王师尊要东西?饶了她吧。但明明是找他要东西,自己想不起来,他干嘛这么生气?忽然,脑子里不正经的挛经一搐,不会是!不会是,她梦游找她师尊要春画儿?

      崔白有个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怪癖,就是喜欢收集天下文人名士各式各样清奇的春宫图,毫无下限,口味生冷不忌,气的崔夫人捶胸顿足骂她没出息,破落货。

      “难不成,是...一些画儿?”

      试探着缩着脑袋可怜巴巴的问着。歪打正着猜对了?只见她师尊脸色稍微好一些,手劲在身上也卸了几分力。“什么画儿。”这问起来还没完了,她怎么知道是什么画儿?

      还真是春画儿啊?崔白心头一阵无语,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太跌面儿了,她好歹堂堂一个知府大人,怎么能梦游的时候找人要春画儿呢?对象还是她师尊,可真要命。

      “嘿...嘿...可是颇有几分情趣...的...画...”

      崔白的鼻尖都快被她自己摸秃噜皮了,也不知答没答对。被师尊黑漆漆的眼一盯,三魂七魄都飞了,她也不敢再看,干脆把他师尊当肉垫,脑袋往他胸里一扎,眼不见心不烦。

      “阿白,你做梦了,让为师给你找一盏灯笼。”冷清的一句话,勾的崔白心头梗塞,尤其是听到“灯笼”二字,无法纾解的烦躁和难过,她忽然想起衙门里的匾额亲自提笔的“夜提灯笼”,没什么别的寓意,只是觉得这四个字就该出现在她身边。

      “师尊...我...”像是崔白把头埋在身上的动作取悦了他,说话倒是温软了几分:“想不起来便罢了...”是在是令人玩味的语气,有几分无奈黯然。难不成她还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

      崔白寻思着,等下回做梦,干脆醒来第一时间画下,免得忘了。倒是眼前这姿势,颇有一些尴尬,她想走,想赶紧回衙门看看,兴许是衙门那会儿自己没出息的被吓懵了,现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还有一招也许可以试试,兴许能把实情断出。

      “师尊,当时在衙门,就是审韩老爷那会儿,你不是在匾额下喝茶吗,可有看到一双黑色的脚从房梁上垂下?”因为是趴着看不清师尊的神色,却听他回答道,看见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崔白直直的从他怀里蹦起来,诧异和怒气跟炮仗似得甩向烛九阴,“怎么不告诉我!!!”只见烛九阴凉凉地瞥她一眼,“你怎知二者看到的皆为相同?”

      犹如醍醐灌顶,当头一棒敲的崔白神思清明。“师尊可与我回衙门看看?”见烛九阴没动作也没表情,只得拽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语气有几分涩然的僵硬,又带着几分真切的请求,“我...我...害怕。”

      此话一出,烛九阴眼波流转,勾起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指尖轻捻崔白的耳垂,将她的小脸托起,轻轻地在红痣处一吻,“可。”

      湿润柔软的触感,如此亲近的接触让崔白心下生了几分的怪异,心头还有些发空的梗塞,她娘也经常如此亲近她,可她的心头却是欢喜,无比的安心,觉得被她娘放在心尖的感觉甜丝丝的。

      师尊如此动作,非但心头毫无波澜,反而是不上不下的梗塞,积郁,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别扭至极,心里面空荡荡的,像豁开一个方正的大口子,呼呼的灌着凉风。

      见小徒弟愣神儿,手还按住自己的胸膛,探听着心跳。

      烛九阴噙着深笑,眼底更加的幽深。将小徒弟的手握入掌中,唇摩挲耳垂,轻声哄着,“阿白,不要有心,有我就够了。”

      “什么?没有心...”她有些怔忪,明明自己的心跳那么明显,又抬起头困惑的看向师尊,又举起手腕搁在师尊面前,“不会啊,师尊,我有的...”有些着急的抓过师尊的手按在手腕的脉搏处,让他再三确认。

      烛九阴感受着掌下一声一声跳动有力的心脏,觉得声音美妙极了,目光一时间却变得更加的炙热,唇边勾起的笑弧度越来越大,脸上甚至浮起隐隐的一层潮红,但却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阿白,你的心在这...”烛九阴答非所问,轻轻按了按小人单薄的胸腔,幽幽的说着:“阿白,你要乖一点...”

      金陵城,崔府。

      韩小蝶已经醒了,青芜正端着汤药细细的喂她,崔夫人紧跟在崔白身后,手上拿着一提酥饼,正欲喂她吃几口,碍于身边还站着的神尊,又立在门边儿,不敢动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心头肉。

      “好些了吗?”崔白俯身摸了摸韩小蝶的额头,温度正常,只是面色苍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韩小蝶醒了,崔白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看着她像要把她烧出一个洞。

      “大人...您...喜欢...灯笼吗?”韩小蝶喉头沙哑,气儿也不顺,还问她这样奇怪的问题,崔白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是灯笼?这小女子还想着投桃报李,送个灯笼给她?但少知府大人这狗性子,嘴过的快极了,直接回了一嘴:“不喜欢...”

      一句不喜欢,两个人变了神色,一个是韩小蝶,另一个便是...她师尊...

  • 作者有话要说:  疯批大美人黑皮师尊,最好不要惹我发疯,敢跑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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