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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了,也富了 ...

  •   1980年的7月1号,深夜里,陈静若猛地坐起,一身大汗地惊醒了。
      借着窗外的路灯,她瞅见自己肚子上搭着条瓦蓝毛巾被,头边一台小电扇嘎吱嘎吱地在转,光脚下了床,摸索半天才摸l到一只简陋开关,咔哒一下——一室明亮。
      面朝漆木书桌上的日历,陈静若眯起一双困眼盯了半响,越看越精神:1980年,7月,1号?她若有所思地抄起搪瓷缸,半缸子残茶浇在自己脑袋上,然后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抹掉了额头的茶叶渣子,彻底清醒了。
      从2020年的三月初春,到了1980年的七月盛夏,她这一觉了不得,睡倒退了整整四十年时间。
      隔壁屋子里传来翻身和梦呓的动静,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警醒,立刻摁灭开关,转而拧开了书桌上一盏小台灯。
      十指交叉抵在唇边,陈静若端坐在桌前,摆了个碇司令经典动作,闭目陷入沉思。
      要说本心,她实在很乐意发现这都是一场梦。毕竟2020这一年虽然没什么好,但落到她个人身上,新出手一单古董生意,新追的动漫还差一集完结,新买的小奶猫还在猫窝里软趴趴,一切都欣欣向荣,怎么也扯不上凄风苦雨,更没道理要回四十年前来吃苦受罪。
      可毕竟人已经坐在这里了,不动声色地拼命咬舌头掐手背憋气掰手指,也毫无梦中知梦的迹象。
      难顶。
      陈静若按了按太阳穴,吸口凉气过过咬肿的舌尖,心道看情况应当是魂穿,不然在这个年代,弄身份也是件难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当前身份,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检查身体,她扯过被子擦干滴水的短发,对着衣柜上一面塑料小镜子上下打量。镜子里的面孔是够陌生的,也稚拙,最多十二三,没长开的丫头看不出美丑,只算是白净。身上套着宽大的碎花棉布裙,脖子上有根细细的红绳……?
      贴身的配件戴太久就会融入体温,是以一开始她都没能注意到,皱着眉毛慢慢掏出来,是一块润白的和田玉璧。陈静若放在台灯下打量一番,先是看它成色好,多看几眼忽然眼熟,凭她在古玩行当的眼力见,足以断定这玉佩她过手过,而且时间不长——想起来了,是那单古董生意的赠品,买家送的。
      疑心于这玉佩有古怪,连带着陈静若对周遭的世界感知也不甚确切起来:或许是一场逼真的幻觉?或许是这玉佩上一任主人的执念?亦或者是什么小千世界,可无论怎样,总要走下去才知道,陈静若攥着玉佩,抬眼一看闹钟,凌晨三l点半,没多会儿就要天亮了。
      一通翻箱倒柜不提,她用了四十分钟,在一堆的日记本,相片里抽丝剥茧地弄懂了状况,自个现在还叫陈静若,今年十三,却已经上了高中,说起来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神童。家里情况呢,一家人都在武汉汉阳钢厂做工,她是陈家最小的姑娘,上头一个姐姐,俩哥哥,除了三哥都已经工作,投入生产大建设的浪潮里。
      在武汉,工人子女里,这样家庭状况是数得着的好,又红又专,前途远大,只是这小姑娘远不止看起来这些事。陈静若在日记本子里发现有分开几页被胶水黏住的情况,东西归整完后,得闲再慢慢拿尺子裁开,里面掉出几张信纸和收据,上面来往的的数额远远超过这家开支,再一细看科目,赫然是几件玉器珠子,有人从长沙一带转手过来,不知怎么托给这样一个小丫头,她再出手换成现钱。
      好一个投机倒把。陈静若贴在墙根听听动静,隔壁爹妈睡正熟,于是悄无声息地卷起一床被褥,掀开床板,床板嘎吱一声,她憋气停下动作,挨了一会,慢慢掀开,只见板子下头整整齐齐码着一大摞票子,有粮票也有钱,不急数,再摸,床板背面有个小眼,手指伸进去一扣,背面一小块木板滑开,当啷一下掉出来两小块玉,陈静若这时已经震惊到觉得荒谬,眼疾手快把玉接下,粗粗一看,一块是玉玦,另一个竟然是块精致的玉玺。玉玺啊,从来与普通的古玩不同,那是身份的象征,以陈静若原本在古玩行的身家,也只有看的份,从没曾过手。
      十三岁的小丫头,席子下面大喇喇压着块玉玺,陈静若只觉得吸进去的一口气梗在胸中,吐也不是吸也不是,憋得她一双眼睛溜圆,把整个情况过一遍心,她已经是彻底震惊,心中只剩下服气了。
      再低头看看胸口那块玉,一时间她说不出到底是哪个更邪门一点,台灯透过碧绿挡板,映出床板上黑长一个影子,她只觉得这整个屋子,整个人,整个世界都邪门,邪门得很。
      她一边点着头,一遍默默地把钱归原处,收据和信贴回去,一切收拾好,看看两块玉,那块玦依然放进原处,玉玺不敢搁下,思来想去,撩起棉布裙摆,塞进了裙子下头去。
      躺回凉席上,思来想去,还是要把这笔快钱生意停了。陈静若想,不比前世她家祖传的鉴宝手艺,这个年代,又是工人子女未成年,悄悄搞投机倒把这一套,一个不小心真是要死个凉透透。来钱的方法多得是,何况,还不一定就要在此长久待下去……想了一会,又想着第二天是周四还要去上课,她又长长叹了口气,在泛蓝的天光里满心梗阻地迷糊过去。
      论起来事来钱投机倒把,陈静若满有一肚子的主意经验,可论起上高中读书考试,这可真是瞎子看告示,两眼一抹黑,太难为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谢谢小可爱来瞅。当然,扑街准备已经做好。已:)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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