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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赌场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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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没吃早饭,我干脆坐在门口吃起我的板栗糕来。既然好意不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吃完板栗糕,我回去把琴取来在她门口练习,接着打盹一会儿后,我整整在她门口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才真的发现是我大意了,她真的不出来!
第二天依然如此。
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自讨苦吃,于是乎,我拿来小刀,在午芊芊的噫吁苑里的各个地方都大大地刻上了一行字:还我香囊!
门上,柱子上,树上,墙上,地上,树桩上……能写的就都写上。
我知道这样做可能多少有点幼稚。可是,摊上这种人,谁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那香囊可是我辛辛苦苦熬了好久才做好的,本宫三十年生涯中第一件亲手做的东西,她休想忘记!
看着前方的若水苑时,还没进门,就老远瞥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院墙上爬上爬下,我登时咬牙一声:“宁子渊!”
那人一听我话语中的怒气,却是笑哈哈地转过头来,飞快地下了墙,有些告饶地走来讨好我:“好姐姐,想不想出去玩玩?”
我一听可以出去玩,心里自是高兴,但哪能如此轻易被他唬过,边歪了嘴睨他:“想收买我也得有些诚意。”
他断然了解地一拍胸脯:“车费我包!”
“嗯,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
看我还尚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他又接着咬牙说:“饭钱我包!”
对嘛,这才是真正的友情。我脸上的表情又松动了一大半。
他再次咬牙:“东西我提!”
我乐开了花,一把拍在他的胸口,说:“贤弟,你果然了诚意于胸怀!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和我一起先进了房门,然后才打开窗户,轻轻带着我跃上了房檐,瞥见他脸上暗暗不明的表情,我笑意渐浓。
好小子,让本宫陪你一起玩,是你的荣幸。
说实话,宁子渊的轻功着实可圆可点,屏住气息的三言两语之间,我们便躲过了艳雀楼所有的人,来到了大街上。
没经过这次空中俯瞰,我不知道艳雀楼暗中的眼梢子竟然如此之多。光若水苑后院一个方向上就隐藏着七八个人。
那些人的气息隐藏得极好,想必其中除了几个稍差些的,还有两三个厉害的高手,以我现在的五成功力,正面碰上可能在功力上孰胜孰败难以断言,但想要在这艳雀楼来去而不被发现,估计悬。
“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笑眯眯地背过身前行,与宁子渊面对面。
等着吧,你今天必被我宰割。
后者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但却攥紧了腰间的钱袋,估计手心里都要出汗了。
“你好像不原因,”我抬下巴,作势就要回去,“看来下次你再也没可能请动我。”
他忙拉住我:“不不不,我打小就不喜形于色,我愿意着呢。”
哼。你愿意我回去我还不回去呢,你以为艳雀楼是这么好来往的?
不和他道一丝客气,我立马转身辗转于市场玩意儿间,东凑凑西凑凑,很快就凑出来一大堆东西。
物品间忽地钻出一个脑袋,那张有些肉肉的圆脸上的表情有些崎岖,声音也有丝倦怠:“好姐姐,你买这些做什么?”
他用手指勾住那长链圈在一起的瓶瓶罐罐,很是疑惑不解。
“这些可以装药材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忽地凑近他,“其实我有行医的打算,你信不信?”
我这一句话差点没让眼前载物的人稳住身形,大跌一通,宁子渊大咳:“你……咳咳,你的兴趣还真是隐藏得很深啊。”
“说到底,隐藏得深不过是没钱起步被你发现罢了,要不你资助我一点,做个加盟第一人,以后我大赚特赚了你就红利滚滚来,怎么样?”我朝他抛媚眼。
虽然本宫上辈子的确略懂医术,但是也是歪门邪道的炼药炼丹之术,至于行医济世嘛,当然不可能,那是菩萨的事。我今天买这些东西,当然也是为了重操老本行,不过眼下关头,当然是把宁子渊先糊弄过去再说。
他继续干咳几声:“这个嘛……好说,好说。不过,人家从医讲的是心怀仁爱,普救众生,你怎么除了赚钱还是赚钱?”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爱财本色道:“没办法,医者也要养家糊口的嘛,你见过哪家大夫看病不要钱的?”
他不置可否,继续默默跟在我身后充当小跟班。我猜他心里肯定在想,那也没见过我这么想要钱的。
经过一个小巷口时,只听见很嘈杂热闹的喊叫声,很有规律地在重复着。我仔细地听来听去都觉得在反复喊着一个“开”字。
我探究性地走进巷口,看见两只细杆伫立在一家别样的馆子前,一个旗子在馆驿上飘扬,里面烟气够呛,竟然是个很大的赌场,里面人声鼎沸地在喊着“开盘”。
赌场!
我立马星星眼,天哪,这不是本宫上辈子久别重逢的人生吗?
抬脚就要进,却发现身后少了跟随的声音,回头看去。原来是宁子渊从物间扒拉开看清前方后突然停下,石雕片刻,然后开始犹豫地后退。
“怎么了?”男人不是大部分都很好赌吗?我想起了尹千殇动不动就开始和我打赌。
他也不遮掩,直接面露尴尬说:“这是我家的赌坊,里面的人都认识我,若是叫我娘知道,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家的赌坊!我吸气,真是遍地宁家财。
不过这话我一听,也难免苟同。像宁子渊这么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乖侯爵少爷,怎么能让他沾染这些烟酒赌毒?不行,通通都要防范于未然!
果然是自家娘,不害自家郎。
我宽容地放他一马,大大方方地让他把剩下的银钱给我:“嘻嘻,那你先帮我把东西放回去吧,一个时辰后再来巷口接我,拜拜!”
知道他没空手腾出来帮我拿钱,我了然于心地不客气掠过他腰间,那银袋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我的手中,就溜。
应是没想到我如此麻利无臊,他愣了一愣才大喊,又一噎:“你这个……女人!”想是也想不到什么又温文尔雅又能很好地诠释我不要脸行为的词汇,他憋屈地负重就走。
“放心吧公子,奴家会证明您的投资没有错!”我挥泪告别后,转头扎进了乌泱泱的人群。
不过,这里的气氛,果真是……恶俗。除了浓郁的烟丝味道,还有脂粉味,想是有人还带了女眷来。汗臭,腋臭,脚臭,反正是人体各个部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空气里都有,除此之外,还隐约有痰味和血腥味。看来鼻子太灵敏也不完全是好事。
捱着难耐的性子,我立马凑到了一张比较里面但押注的人又不是很多的主场。聚在这里的人,看打扮,有大部分都是街上买卖的商贩,还有一些公子哥,他们手边或多或少地伴着站了一两个美人。
还有极少部分人紧紧攥着手里的银钱,有些畏首畏尾,担心着什么,但头还是微微扬着观看眼前的赌局。他们衣服上或多或少沾了些泥水,脚底垫着一双薄薄的秃溜溜的破草鞋,看上去像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我站着的这块场子刚刚完下注,由于我凑巧靠过来,没有看到前半部分的局势,压也不是,不压也不是,于是只好等他们开完重来一盘再行下注。但旁边的一人似乎注意到我的突兀冒出,于是下一刻一只手就那么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小美人,怎么还不下注?”
这声音为何如此之耳熟?我肩膀上的粒粒肌孔立马收缩,扭脸回望身旁那人。
好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看着周柏的盈盈笑脸,我也朝他笑笑:“奴家才刚来,不知前况,不如这次权且跟着公子下注。如何?”
“小美人的要求,应允。”说完这话,我肩膀上揽着的力度又重了一分。
我皱皱眉,跟着他一起下了这次注,但是只往上面丢了一个铜板,与桌面那一堆堆份量比起来,显得极为寒酸。
哼,你就值这个价。
桌上人看着从我手上勉强蹦上来的一个子儿,顿时鸦雀无声,但很快就哗然一片。那只搭在我身上的手似乎也有些许僵硬,我知道周柏此时脸上的表情必定十分不好看。
“这是在瞧不起我们吗?”嘲笑的声音在人群里面此起彼伏。
“就是啊姑娘,你这注下的也太少了点,顶多买两颗瓜子儿磕着来看看吧哈哈哈……”
“若不然大家伙儿给这位姑娘凑上一凑,好歹凑出个二三十文银钱来,让这躲在香闺不出门的女儿也尝尝这赌场的鲜滋味儿如何?”
“我出十文钱!”
“姑娘看看我,我也出十文!。”
“哈哈那本大爷也来凑个热闹……”
“……”
吵得我心烦,等会看本宫怎么让你们一个个的倾家荡产。
我刚要捻念闭察诀,躲却一切声响和味道,就听到对面有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极为悦耳,平静中透着一丝笑意:“姑娘这等家底,还是莫要摆上台面教人耻笑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