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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姑侄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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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拆开信件。
看他情绪较为正常,我张口就毫不避讳地问:“太子和山洞是怎么回事?”
他立马说:“地图的事。”
我恍然记起之前他丢给流絮的那张地图:“太子要造反?”
“还在找证据。”
“山洞有证据?”
“有,不过去晚了。”
“流絮看上去好像很关心地图的事,你怎么不关心关心?”
“他身为东宫一脉,本就负责监视太子,”尹千殇把手中信抖抖,仍是不离视线,“至于我,你以为那张地图是怎么来的。”
我当然知道地图是他拿来的,于是问:“那你的地图是怎么来的?”
“想知道吗?”他斜目看我一眼,接着又把眼角勾人的线条收回,弯起唇角。
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果断收回好奇心,闭嘴。
还没过一会儿,我就又忍不住开口:“流絮怎么会把我和灵王妃联想到一起去?”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表示我对自己被与赫连相提并论显得有所高攀。
我看到尹千殇的嘴角扯幅更大:“因为他怀疑你是灵王的人。”
果然。
与之前卖关子的反应不同,我有些惊讶于尹千殇居然对我有问必答,于是问他:“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我,你不怕我到时候对太子临阵倒戈踩你一脚?”
“你没必要临阵倒戈。”
“那可不一定,太子有钱,而且肯定比你有钱。”
“这世上最有钱的可不是他。”
我支棱着耳朵问:“那是谁?”
“你不是见过了吗?”他把整封信扫过一眼后,把信又立起来细看。透过明亮的灯光,我看到上面似乎没有多少字。
我见过?我开始在自己的记忆里疯狂翻寻长得能和“天下第一富”相配的脸。
“宁家。”尹千殇见我半天都没有答案,直接把答案塞给我。
我为了确定:“哪个宁家?”
“你见过第二个姓宁的人吗?”
不是吧,宁子渊这个家伙居然是全大原最有钱的?
我表示不信:“这世上姓宁的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第二个姓宁的?”
不知怎么,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表情开始恢复平静。那种表情不似前人,他不再对我吊儿郎当地露出一副勾引挑衅的样子,脸上的严肃像在告诉我,他现在不是尹千殇。
我突然想到他的另一层身份,恍然明白在艳雀楼时,我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处在他的监视之下,他又怎么会不晓得我见过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呢。
“谢谢你。”沉默了半天,我开口。
他把脸侧向一边,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见灯火映着喉结在上下滚动:“她破坏了规矩,我必须这么做。”
心里腾然一股莫名的感觉,我说:“我知道你身不由己”
“在这世上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心不由己。”
“那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我知道自己会后悔。”
“后悔什么?“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救过我一命,”他别脸,“我从来不欠人人情。”
“你说谎。”
他终于把手中的信放下,站到我面前,弯起一边的眉眼对我笑了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不赌。”我直接拒绝。
他倒是没在意我的回答,而是凑近那边对着我半笑的脸,抛出了他的赌约:“我赌你,最后一定会爱上我。”
我问:“你对我也下了噬魂蛊?”
“你知道噬魂蛊?”他看着我反问,似乎能洞察我内心的一切。
我撒谎:“听说过一点。”
他轻蔑地笑,转身:“如果是那样,你现在就不会还站着和我说话了。”
“什么意思?”
“噬魂蛊自下蛊那天起,中蛊人会一直长睡不醒,直到解蛊那天方能醒来。”
“解蛊?”噬魂蛊原来有解蛊的方法!我有些激动。
“其实噬魂蛊没有解蛊一说,只有溶蛊。下蛊之人会先用催魂蛊迫使人的魂魄暂时离开驱体,抽出一缕识魂。这个过程很长,要花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尹千殇慢慢说,慢慢踱步到我身边。我看着他的脚尖在我眼前停了一会儿后,又走向远处,他坐到我对面的一张圆凳上,接着说道:“下蛊之人把没有识魂的魂魄再次放入中蛊人身体,待到中蛊人醒来便会任由下蛊人控制。”
“但若无法及时把魂魄放回宿主驱体里,”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感觉得到他那双深目有着要看出什么东西来的试探,“那么一开始保存的魂魄到最后就会灰飞烟灭,永生永世,不再轮回。”
永生永世,不再轮回……那人想要的爱居然这么极端吗……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抬头看他,艰涩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的眸子越来越深,越来越有力量:“整个艳雀楼都是我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别眼:“所以你觉得我也适合被‘灭口’?”
“我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折了两下,稳稳当当地落进了我手边的烤炉。明黄的火舌突然被带起,闪烁跳跃,溅起格外烫手的温度,我连忙闪开一点。
而刚刚还在放在桌上的信却消失不见,我才发现,火炉里剩下的红黑灰烬,已经再辨认不出上面的字迹。
“你愿意说我当然愿意洗耳恭听,你这个在世万知佛,信息一箩筐,不如多分享点给我。”
“你不怕死吗?”他眯眼威胁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我问你,知道多少是活到八十的界限?我不贪心,我活到八十就够了。”
他笑。
我发现南苍现在已经是完全安定在了这里:“你之前不是说音香园没有空住处了吗?”
“骗你的。”
果不其然。我看着他凝着邪笑的脸,有些生不起气来,反正他捉弄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大度地不再和他计较。
他好像很少在我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当我那晚出演时,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我仍能感觉到他周遭气场的肃杀和沉寂在缓缓扩散。我知道,那时候的他,一定在以一种常年养成的独有力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朝他上前一步,看着他问: “那出戏,是你娘吗?”
“你对我的事感兴趣?”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得感觉到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变了味道。
“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有些怔愣,他居然也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没有吗?”
“当然没有,”“你选择相信的人,当然不是骗你的人。”
“你认为于诃在对我说谎?”
“所以你相信的人是我?”他看着我笑。
“少做梦了,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你不是我姨母吗?”
我牙筋瞬间绷紧,往一边游离过去:“那个,你要是想现认,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他越走越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我知道情况不对,立马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