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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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振业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球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是那笑容极为耀眼。方敏认识振业是因为身边女孩子都在讨论着他，讨论着他的高大帅气，182的身材，和那些学艺术男生不同，他喜欢运动，因此看起来男子气概十足。
而方敏真正在意的是他的画，那个时候方敏的世界里只有色彩，色调。她去看过一次振业的画，第一次可以有人让方敏驻足停留。美妙的山水画，比起方敏的大气来，他的画笔细腻多了，画峰淡淡的，渗透到人心。
方敏手上的画笔沾了沾颜色,她向来喜好暖色调,可是自从那些事情出来后,她就不动笔了,而现在她在画一幅冷色调的风景画,冬天的凄凉,一点点到心底
那个时候振业站在自己身后，方敏画的是一副抽象的油画,豹子的造型被抽象化,看起来不似豹子的敏捷,懒散的样子,但是却威严十足.最重要的是画中的霸气一点都不像出自这样一个人之手.
振业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有这样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一旦拿起画笔来,却换了样子.她可以笑的很开心,只因为一个作品的完成,兴奋的拉着自己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像个小女孩的表情.
阳光印在她认真的背影上,谁说的,一个人认真的样子最美丽.振业早就知道她了,方敏,一个教授口中的奇才,她的笔果然厉害,天生对色彩的敏感,画笔的豪迈让男人都要佩服.
振业喜欢每天这样的时间,和方敏泡在画室里,两个人静静占着一方,全副投入在画中.结束后,再一起回去.振业对方敏有了兴趣.每天夕阳西下的谈话,从艺术到经济,生活,政治.方敏并不是那种只知道画的木呆子.反而,她鲜活,聪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兴趣,然后慢慢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兴趣
振业回来时,第一个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也是在这里,方敏毅然决然的说要和他分手,他拉着方敏的手,想要知道为什么,方敏将那些照片扔到他头上时,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然后就是学校的留学名额分配下来,振业和聂琴就这样离开,临走前,方敏和聂磊也结了婚,一切看起来那么仓促,又是那么完美
现在却已经时过境迁了.振业摸着桌子上的画笔，后来方敏突然转了专业，多么可惜，那双手是为艺术创造的，他都能够想象到方敏的离开让那些老教授多么可惜.
可他不知道的这是聂磊的主意,并不是方敏所喜欢的,这也是为什么方敏恨聂磊另一个原因,聂磊不光毁了她的生活,还有她的喜好
[在想什么.]方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脸笑容,遮盖住了所有的不快,好像又是那个时候,她嘴角微微扬起,是得意,脸上是一片柔和的给振业讲她的想法.
[在想你那个时候参赛的样子.]振业看着方敏,已经一年没有见了,她变了很多,让振业一开始都没有认识出来,怎么说呢,是那种感觉
方敏方敏,那个女人站在人群中并不闪耀,和聂琴不一样,但是振业就是可以一眼认出她来.她的存在让人那么安心,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可以为她的每一种表情所打动.曾经振业在她眼中看见过野心,这在当今女生眼中不多见,可以说是在女人眼中不多见.更有一刻,在她眼中的坚定深刻的打动了他.
那次全国艺术大赛,所有入选者都很紧张,只有她一个人还可以那么轻松,反而过来安慰振业.那个女人过于镇定了,还是过于自信了,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志在必得一样.
颁奖那天,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方敏笑的像天使,生动,活泼,自信的从院长手上接过奖杯,院长激动的说她给学院争光了,而她却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一个全国大奖都不算什么?她不看在眼中?
后来,振业给她庆祝,请她去吃饭,一个高级餐厅,他知道方敏家中情况并不好,想着女孩子也有虚荣,所以带她来了这里.可是出乎振业意料之外,她得体举止,一进去,丝毫没有那种惊奇于这里的豪华.反而淡然自若.
她甚至用法语点菜,让振业确实大吃一惊.[你不知道我有修这门课吗?]方敏嘴角高高扬起,那是第一次振业看见方敏这样高兴的表情.
[偷偷告诉你,我会的只有这几句了,你可别揭穿我呀.]方敏凑过来,身上淡淡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却很好闻.
[恩.]振业也笑了笑.这一餐吃的很好,方敏带给振业的惊奇还不止这一点.
她借口说要去洗手间,却向钢琴师借用了钢琴.坐在黑色三角架钢琴前的方敏,弹奏的并不是献给爱丽丝这样老套风格的曲子，而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振业沉迷了,沉迷在方敏的表情当中,想到了她那副画,那副豹子的抽象油画,只有振业见过,画完后,方敏就把它卖掉了,之所以能够支出这样学费,买得起颜料,完全是因为方敏在打工,再卖画,方敏没有告诉他,这幅画多少钱,但是振业想,一定不菲.
方敏说,这幅画是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板让她画的,要让她画出那种气势来,不然就不付钱.可是那种天生王者的气质,是不是也存在于方敏身上,这是个秘.就像现在的方敏,恐怕任由任何人都会为她喝彩.
就这样,目光就再也移动不开了.方敏就是一块玉,她想发光了,她就可以发光,如果她想隐藏,那么她可以隐藏的很好.
演奏完,方敏起身,向所有观众鞠躬,彷佛刚才是她的舞台,[我的朋友因为我获奖了,所以请我来这里吃饭.是想带我见识一下这样场景.]方敏看向振业的眼神冷酷,不带一丝感情,嘴角只挂着冷意.让振业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怎么了.]方敏竟然自己结帐走人,振业追在她后面,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你是在可怜我吗?我厌恶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方敏停下来,并没有回头,她本来是想带振业去学校一家她很喜欢的小店.可是振业却带她来了这里,是为了什么?要看她出丑?还是觉得因为她没有来过,所以在施舍.
方敏身上是艺术家那种不可侵犯的高高尊严.她有自己值得骄傲的地方,哪怕自己家世不好,哪怕自己不出众,她知道她自己有可以自豪的地方,一点都不稀罕男人带给自己这样的礼遇.
[我不是这个意思.]振业追上方敏,拉着她的胳膊.他忘记了,方敏是个多么自尊的女人,这样的地方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选择.
[姚振业,你不要觉得所有女孩子都该追在你后面跑.我不是你的猎物,也不是你追逐的对象,如果你想玩,自然有一大堆女孩子跟在你后面跑.]方敏一把甩开振业的手.她看错了他,一直以为两个人是艺术上的知己,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沦为了他的猎物而已.
[我没有这个意思.]振业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慌,是不是方敏说中了,难道自己一开始真的是有这个想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这样恶劣,拿着感情来玩的人.
[以后我们俩再无瓜葛.]方敏冷冷扔下这句话.一时间,天改变了颜色.振业拉不住方敏离开的脚步.突然心空了,失去了方向.
振业那段时间不敢靠近方敏,方敏怎么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当自己是透明人一样.第一次,振业开始审视自己的心情.他发现他的眼神已经离不开方敏的影子.她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足以让振业动情.尤其是这样偷偷看着方敏,更加觉得方敏的独特.
她做事果断,冷静处理,根本不是那么平凡,系里的教授们都喜欢她,甚至当她是女儿那样热情.而她也跟着这些教授学了不少东西.
[别再跟着我了.]方敏一天从教授家里出来,振业就这样跟在后面,让她觉得心烦.第一次方敏觉得自己可以交一个朋友,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不过当自己是普通女人一样对待.
[我...]振业不知道要说什么,方敏却突然转过身来,[怎么,刚才看见我对着教授们一副热情脸庞,很好奇吧.]方敏看着振业,[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帮我介绍买主,没有人买我的画,我怎么可能继续念下去,和你们这些少爷相比,恐怕你是不耻这样的行为吧.]方敏脸上是不屑,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个清高的画家,但是自己没有本钱.讨好教授,卖画,这样的行为就是方敏在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振业想说的不是这个,他知道方敏的苦处,知道方敏为什么这样做,他从来没觉得方敏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那你想说什么?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说这句时,振业的脸一下子红了,方敏脸上却是坏坏的笑容,彷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我..]振业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既然不是喜欢我,就离我远点.]方敏连看他一眼都多余,只是想摆脱掉他.
[不是的,我喜欢你.]振业说出这句时,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那种心情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很有趣,方敏刚想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振业,她对于男人长相,身材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是好还是坏,好像都是那样.但是事情不可能回到当初朋友,知己那种状态.
振业在学校里是有女人缘的,方敏并不想招惹,并不想惹麻烦.所以她是扔下一句话,那就是,[我不喜欢你.]
那一刻,振业失去了呼吸,心是剧烈的痛疼,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一个人站在那里楞了很久.
只是失恋吗?从小到大,振业确实没有尝试过,交往过几个女孩子都对自己不错,然后随着感情变淡,便分手,似乎都没有这样刻骨.
方敏是残忍的,甚至有一时刻,她是冷酷的.可是振业放不下她,看着画室的灯还开着,他就想这样守护着也好.这样的心情是以前都没有过的.
学校组织去苏州写生时,振业也报名了参加,只为了能够多靠近方敏一些.可是方敏还是冷冷淡淡的.
那些女生都受不了早起去爬山写生,只有方敏一个人坚持,她神采熠熠,拿着画板和画盒,脸上都是笑容.
[怎么是你.]方敏皱了眉头,又看见振业,她不是十分高兴,因为不想惹麻烦.而振业就是个大麻烦.
[我帮你拿吧.]振业不知道该做什么讨好方敏,想帮她分担一下.[好呀.]方敏竟然没有拒绝,反而冲他眨眨眼睛,好像在算计什么,是一脸的调皮.
这座山比看起来难爬,不到山腰一半,振业就有些气喘吁吁,而方敏则是神清气爽的,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看着附近环境,想着下山时,选择一条就近的路线.
到达山顶时,方敏完全被这样风景震撼了,赶紧拿出画笔留下这一刻.[太美丽了.就这样一辈子也好呀.]方敏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而振业则是看着方敏说了一句,[太美了.]指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傻了呀.]方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动作亲昵,其实她不是不会笑,不是不会开玩笑,只是看自己是不是要把心情放松,她不讨厌振业,不讨厌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她知道有什么也在改变着.
[是傻了呀.]振业低下头,为刚才的动作而开心.他也感觉到方敏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觉的,虽然是冷淡,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方敏的存在.
两个人敞开了胸怀,在这山川之间,说说笑笑的回到了酒店.振业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方敏很聪敏,她知道记下山的路,选择了最近的路线.这是不是也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可以这么舒服的一个原因之一.
两个人的交往很顺利,越是靠近,越是相爱.但是方敏并不想再学校公开,一是怕麻烦,二来,她确实有自己的自卑.毕竟她真的不是那么出色.
两个人都没想过,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所谓灵魂的伴侣,开始计划起了未来,报名了美国留学名额.准备再方敏完成自己理想,去纽约画画的愿望后就在一起.
可是,没有人知道,未来却是这样残酷,却是这样的变化..一对相爱的人要经历什么才可以证明相爱,是背叛,诱惑?还是伤害?
今天他们两个却又在这个画室碰面,过往一切还都历历在目,交往点点滴滴,分别时两个人的心情.
[美国怎么样,很好吧.]方敏修长的手指抚上了画笔,不经意的问起,像是老朋友一样的关心.
[还不错.]振业简单带过,不想说太多,他曾经见过方敏对于留学这件事所流露出的向往,系里本来都已经决定了名额,临时做的改变,振业不想去深想,他知道聂磊是学校董事..他也知道聂磊一直想让自己和聂琴在一起..这些联系在一起
方敏没说什么,从角落的墙角里,拿出一副画,是她画的曼哈顿,脸上是一片惨笑,[这是我想象的曼哈顿,不知道对不对.]
振业被那一抹笑容所刺疼,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
方敏抬眼对上了他,抓住画板的手指却悄悄的掐入了木板当中.忘记了疼痛.那种感觉别人不会明白的.从天堂掉到了地域,她忘记了是被人背叛的痛,比较痛苦,还是梦想再也飞不起来,更或者是□□上的疼痛.
[我的梦再也飞不起来了.]方敏说这句时,振业低下了头,惭愧到不敢看向她.
砰一声,振业抬起头时,墙上多一点点血..那一拳并不轻,是这一年的所有发泄吗?
舍不得打在他身上,就这样只能任由自己受伤,打在墙上.这个女人内里是多么的烈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