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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待要再听,几人的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板着脸出来,呵斥了两句,小团体才散了,这时仙船轻微晃动了下,应该是要出发了,他担心自己在外面逛得久,谢云殊回来找不见人,便提剑绕了回去。

      果然待了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人声,谢云殊身旁跟着那名叫慕霜的女子,竟是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出了门慕霜先遣人将祁如星送回去,自己又亲自送琅月仙尊回来,这看在别人眼里可称得上是好大的面子了,因为穗星真人年纪大了久不理事,棋谷又大半都交给了慕霜来打理,说她是下一任棋谷谷主也不为过。

      而谢云殊虚担了个仙尊的名头,几百年间谁也没见过他出手,再加上又失了元丹,尊敬归尊敬,但如今说实话,明眼人都不相信他能重回巅峰时期的实力,说白了这就是名势俱全和空有名声的区别。

      天星棋谷和云溟仙宗同样传承自老祖那个时期,老祖仙逝,棋谷的穗星真人却还健在坐镇谷中,棋谷隐世仙宗高调,若是较真儿论起实力还真是不好比较。

      走过来时,慕霜一袭水墨裙裳轻柔婉约,正看见打开门的墨清池,便站定在那里,又和谢云殊说了两句。

      “仙尊若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我,这船飞得虽快,但听说那仙府周围的环境不是很好,风沙太大容易迷路,里面兴许还有妖族潜伏,仙舟飞过去至少也得两天,您身份尊崇,要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或是”

      慕霜没说完就担忧地看着他,这人本是天纵奇才,年少成名统御百宗,长生剑下群魔丧胆,何等威风,可偏偏天道就是不放过他,让他失了元丹修为散尽还不够,还要把神格强加在他身上。

      听祁如星所言,和他自己说的那句最坏的打算,慕霜就隐约猜到几分,修行之人重视的无非就是几样,他已经没了元丹修为,还能用什么去和天道交换神力?

      谢云殊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难得语调温和,“我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多想,当年人事已非,你我两家却是世交,是我可以托付信任的人,若真是...到了那时候,还是得靠你们”

      这话谢云殊不过是当作对一般晚辈说的,却让两个听见的人神色各异,慕霜担心的是谢云殊如今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过强的神力,最后反噬己身,墨清池却是盯着那女人看了会儿,又转脸看向谢云殊,心里头莫名烦躁的很,这两人才刚见面,不过就是在那密室里说了会话,怎么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添上外头那些似有还无的传闻,墨清池脸色更差劲了,谢云殊背对着他,慕霜也不会特意去关注个小弟子的脸色,这会儿还在说些关心的话,待到最后时辰不早,才不得不告辞离去。

      合上门,谢云殊咳嗽了两声,墨清池给他去了外衣,扶着他坐在案前,极其自然地帮他取下冠发,一时间长发如雪瀑垂散,他随手拢起一缕,瞧向那人隐约露出的雪白后颈,在铜镜看不到的角度,眸底渐染上猩红。

      今天应付的人多,谢云殊的确已经很累了,半阖着眼睛,那日重锻仙骨耗损的灵力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因此他最近总是嗜睡,也没在意身后服侍他的小弟子,神力好用是真,只是每动用一次,他的身体便虚弱一分,并且这种伤势用外力无法填补,注定会有那么一天...他这副身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墨清池还想着刚才那一幕,心里头像是被无名火烤着,煎熬难耐,也看得出他很疲倦,可有些话却不想留到明天,状似闲谈不经意地说到。

      “仙尊,没想到这艘船竟会是天星棋谷造的,我尝听别人说过,棋谷首徒慕霜真人修为高深,又于阵法一道参详透彻,仰慕已久,只是棋谷向来隐居,无缘得见,今天总算见到了,没想到这位师姐还长得这么漂亮”

      谢云殊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皱着眉峰,半晌才答了一句,“她是天棋妙手穗星的弟子,自然不凡”

      墨清池眸色幽深,半倾下身子,手若无意按在他肩畔,只消再近一寸,便可触到他颈上那片雪白,不知为何,那寸肌肤是如此地吸引着他的目光,似乎只要上手略揉一揉就会发红,如果按住啃舐上去,滋味一定更是销魂蚀骨,他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暗暗心惊,但少顷又定下心来,他终究已经是魔,穿着名门正派的弟子袍服,也缚不住心底七情六欲。

      “那仙尊觉得她如何?”

      “怎么这样问?”

      墨清池轻笑了下,指尖在颤动眼睫下,似又贴近了些,眸中血气氤氲翻涌,如怒兽咆哮,挣扎欲出,“外面的人都说,慕霜师姐风姿夺人,看起来与仙尊您,很是般配,仙尊,可是同样对她有意?”

      他忍了半天,总算将一腔怒气都问出口,却等了更久的时间,那人也没再回答他,于是便低头看去。

      谢云殊已经靠坐在那里,略偏着头,昏睡了过去,呼吸安静绵长,侧容映在灯火里,无温无澜,又美得像是易碎的琉璃琥珀,让人不忍心再去触碰他,墨清池收回手,看着这一幕,眸子里的血色也褪去了,他忽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乎这个做什么?

      他明明知道,谢云殊修的是太上无情道,太上无情,无情,如何能动情?他又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他说是吗?还是不是。

      不过他又想到了点别的,这已经是谢云殊不知道第几次,毫无预兆地睡过去了,大比之后是这样,锻仙骨时也是这样,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来由的心慌,墨清池化了原身,双手静默环过膝弯,复又抱起他,白发垂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谢云殊的身体比之前更轻了一点。

      小心将谢云殊挪到床上,这回他并没有用法术让他沉睡,但即便是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谢云殊也根本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有些在乎今天他们在密室里头谈的事情,可惜当时他进不去那屋子,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是否就与此有关。

      在仙舟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窗外偶尔能听见呼呼风响,但屋子里却很安静,墨清池想着事情,坐在一旁没有睡意,手边的拂晓剑发出淡淡微光,用的时间久了,拂晓有了灵性,仿佛能感受到他心神不宁,墨清池手按在刻有麒麟纹路的剑柄上,光才黯下去。

      寂然长夜里,他忽然听到一种声音,像是母猫在叫,又像是什么东西疯狂拍打翅膀,他猛地起身,看向夜月笼罩下的乌漆窗格,有影子极快地从窗纱上一闪而过,若不多加留意,只会当作是树影或者夜枭,但仙船飞在几万米的高空云层,这里可没有树,也不该有鸟。

      船舱忽然猛地震动了下,打破沉寂的是一声凄厉尖叫,墨清池急忙横剑拦在谢云殊榻前,过道上有人奔跑,随后是咣咣开门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都出来在廊上,有人怒骂了句什么,有人在哭,窗纱上影子穿梭更加频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守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

      墨清池凝眸,两个仙仆身上的百色蛊瞬间亮起微光,借着蛊虫的眼睛,他操控小仙仆朝人群聚集处走去,那块人多,也没人注意这么个不起眼的仆从,从众人缝隙里,他看到地上躺着个金丹修士的尸体,旁边地面还有一大摊深色血迹,血里黏着不少羽毛。

      那金丹修士的肚肠已经空了,身体竟似被很锋利的东西从里往外掏了个大洞,那仙修头颅歪斜,空睁着无神的眼睛,手上拿着把剑,满脸惊恐难以置信,墨清池也深觉骇然,这得是怎么做到的?对上金丹一击必杀,竟连还手之力也无。

      正还想看下去,他手上忽然一沉,墨清池一个激灵眨眼收了法术,转头却发现谢云殊已经醒了。

      “仙尊!”

      谢云殊脸色不好,冰凉指腹贴在他手腕里侧,墨清池还以为是自己刚才那点小动作被他发现了,汗流浃背的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却见他揉了揉眼,鬓边白发些微有一点凌乱,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倒像是没睡醒,再抬起头时,眼尾的那层薄晕莫名教人心神一荡。

      那眼神含嗔带怒,竟带着那么点不满和撒娇的意味,墨清池心里像是被谁拿着羽毛扫了一下,不轻不重,却比挨了千刀万剐的刑法还难受,慌忙转过脸去不敢再看,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

      这人脸色这么差劲,可能纯粹是被吵醒的起床气,也是,这外面都闹翻天了,咚咚咣咣又哭又嚎的,谁能睡得着?

      谢云殊松了手,也没问他怎么站在自己床前,同样听得外面的声音皱了眉,事发突然不及多想,起身推门就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墨清池瞧着他的背影眼神一黯,这个时候却没办法拦着他,连忙从架上摘了件外衫跟出去。

      走道上,人群围了一圈不知所措,有人扑在地上哭泣,“师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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