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谋略》朝歌夜行

2、啼血重生

　　沈清歌记得生前的最后一丝记忆是中毒而亡，但她现在却还存在意识，那她如今可是鬼魂？为何还没入地府去？沈清歌还在思量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只听到又传来先前那同一女子呜呜咽咽的声音，“小姐，你快醒过来吧，大夫说你今日再醒不过来便……呜呜……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小姐……”

　　沈清歌还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便觉得意识也开始涣散了，这终归该离去了吧，能陪着娘亲、弟弟一起走也算不孤单，之后沈清歌便彻底断了意识。

　　等沈清歌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睁开了眼，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视线内是桃红色的沙帐，而床边的床帐被帐钩挽着，“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沈清歌的意识还没完全缓过来，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

　　而之前一直在呜呜咽咽叫喊着小姐的女子，此时一见沈清歌醒了，哭的更大声了，跪坐在床榻上，却激动的半个身子都快扑到床上，“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可让奴婢担心死了”

　　沈清歌闻声看向这名女子，眼前女子穿着水青色圆领装，正是一副丫鬟的打扮，五官生的不算精致但也小家碧玉。“你是夏荷？可你不是……”

　　自己和夏荷明明是死了的，那现在莫不是自己和夏荷重生了？那姨娘和弟弟可也一起重生了？想到此，沈清歌眼里显出几分希翼。

　　倒是夏荷听完沈清歌的话有些慌张，急忙询问“小姐，你莫不是不识得奴婢了，奴婢是夏荷呀，自小陪您一起长大的呀，奴婢知道姨娘的过世对您打击很大，但是您还有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会陪着您的。”

　　夏荷的话对沈清歌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你说什么？姨娘过世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快说清楚。”因为急迫，沈清歌的语气都异常尖锐。

　　夏荷以为是李姨娘过世的事对小姐刺激太大，也没注意到沈清歌的反常，急忙回复：“李姨娘在前天生小少爷的时候难产而导致血崩，最后去了，而小少爷也没保住。”夏荷说完已经在一旁压低嗓子哭起来了。

　　沈清歌听闻李姨娘没有重生，还是死了，整个人都愣在床上，耳中一阵轰鸣声作响，唯独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沈清歌又想起了姨娘过世时的情景，她躺在床上，而床垫都被染成了鲜红色，那么大片，那么刺眼，看的像是自己整个眼睛里都蔓延了鲜血。

　　冷不防沈清歌突然侧过头吐出了一口血。

　　旁边夏荷被沈清歌吐血给吓住了，急忙起身就想往外跑去叫大夫，但才走两步，手腕就被沈清歌拉住了。

　　夏荷见自家小姐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唯有眼泪不停从眼眶流出，偏偏这一切都是寂然无声的，夏荷又怕小姐像之前一样压抑着晕倒，这次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如果再出意外，那怕是神医也救不了小姐啦。

　　夏荷抓住沈清歌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急急哭求道：“小姐，我求您哭出来吧或者跟奴婢说句话也行，让奴婢去找大夫过来给您看看，您不要这样憋着自个。”

　　“您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而李姨娘就是走了也会走的不安心的。”

　　沈清歌听到夏荷提到李姨娘，眼神稍微清明了点。

　　“哪有什么一起重生，恐怕是只有自己重生了。重生在姨娘和弟弟死后的第二天，这天恰好是自己跪在书房外一整日后便昏迷不醒。”

　　“哪有委屈求全而来的安定，只有步步为营得来的盔甲。”

　　沈清歌想清楚后便渐渐压下眼中情绪，她转向夏荷“无妨，刚刚那口血只是多日来经受过多刺激，又郁结于心产生的积血，吐出来就不妨事了，你放心，往后我定不会再轻贱自己的性命了。”

　　“我现在的命不只是我的，曾经我以为只要在这府里忍让退却便能相安无事，可是现在姨娘却是因此丢了性命。我再也不会容忍那些人肆意伤我了。”

　　夏荷听完沈清歌的话终于放下心了，她握住沈清歌的一只手发誓道：“小姐您能这么想太好了，没有了姨娘，奴婢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誓死护卫您。”

　　沈清歌叹了口气，抽出手摸了摸夏荷的鬓发，“傻丫头，有你的忠心就够了。”沈清歌想起前世夏荷在自己为姨娘守灵的时候被活活掐死。而最后考虑的也是她的安危。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自己应该在醒过来后会自请去为姨娘守灵，而在守灵期间，自己和夏荷也会惨遭王氏毒手而死于非命。

　　这世为了避免上一世的结局，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府。现在自己只是一个12岁的未出阁的庶女，就算再怎样谋略也无法撼动王氏这棵在伯府根深蒂固的大树。

　　而王氏想对她下手却易如反掌。只要在府里，自己就逃不开她的算计。

　　所以只有出府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逃离王氏的阴爪，不被人肆意拿捏。

　　此时离上一世自己中毒而亡已经没多少天了，她一定要好好筹谋，带着夏荷平安避开王氏的毒爪。

　　沈清歌问起夏荷“夏荷，我昏迷这一两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夏荷仔细想了一下才回答“老爷过来瞧过一次，并坐了一会，等大夫诊治完才离开的，而夫人派一个丫鬟过来探了下情况，老夫人则派了贴身的嬷嬷过来询问了小姐的情况。”

　　然后还送了些药材给小姐温补身体，府里的三小姐来过一次，不过被老爷说小姐病中需要静养给拦回去了，小姐，来过的就是这些了，奴婢都仔细记着。”

　　府里的三小姐沈苑如也是个庶出，她的生母张春杏本是王氏的陪嫁丫鬟，同时也是贴身侍婢。

　　以王氏的为人来看，之所以能抬她为姨娘并让她生下小姐，原也是因为王氏在生了嫡女沈曼酥之后和沈铭大吵了一架，沈铭本就是因为想攀附王氏身后的母族势力才娶的她，这些年也一直隐忍着王氏的嚣张跋扈。

　　在沈铭继承武乡伯之位后，底气足了些，沈铭在一次席宴上被同僚嘲笑“作为一个伯爵，府里竞没有一房小妾，怕是那当家主母是个善妒的，管的厉害呢，哈哈哈。”

　　沈铭回府便斥责王氏专横善妒，在外让他失了颜面。之后便借口巡视江南离了府，那一去就是五个月。

　　那件事后，沈铭回府，王氏便有意抬身边的丫鬟春杏为姨娘，给了个张姓。

　　王氏此打算有两个原因，一来府中没有妾室难保外头人再传她善妒，而武乡伯去外面寻花问柳也总有一天会抬姨娘进府，倒不如自己主动抬个身边的人。

　　二来春杏是家生奴，就算以后生了孩子，女儿便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庶女，男儿便抱过来养在自己名下，春杏也就是张姨娘她和她家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上，不怕拿捏不住她。

　　而王氏对李氏母女之所以这么仇视，就是因为沈铭与她大吵后去江南和李氏好上了。

　　在王氏眼里，李氏无疑一个狐媚妖女，哪有正经的闺阁女子未嫁之前便轻易有了身孕，可见有多不知廉耻，要不是她勾引，武乡伯能在外待五个月才回吗即便回来了也和她有了隔阂。

　　王氏恨李姨娘恨的牙痒痒，若不是因为王氏不知道李姨娘的具体身份找不到人，怕是也等不到李氏母女入府之后才动手铲除了。

　　沈清歌听完夏荷的回答嗤笑了一声说：“这位名义上父亲还能来看我一眼，不过是因为他包庇凶手，害我生母无辜枉死，终归是有点愧疚和心虚罢了，他哪有什么真情实意。”

　　沈清歌连正经的父亲二字都未喊，仅称为名义上的，可见讽刺意味。

　　夏荷吓的赶紧瞧了瞧周围是否有人，劝道：“小姐，快别这么说，您平时再不愿，也还是要称声父亲的，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再去老爷面前告一状，以后在这个府里更无人愿护着您啦。”

　　沈清歌听到也并未应声，只是继续说：“那王氏派人来只怕是来瞧我病重情况，她倒是巴不得我就此死了，而我那三妹妹能在府里王氏手下这样安然无恙的长大，可见也是一个心机深沉，擅长做戏的。”

　　“只是祖母让我感到惊讶，没想到祖母还派了贴身嬷嬷且送了药材过来，明明之前我和姨娘进府之后她一直不闻不问。”沈清歌上世在自己醒后便请了父亲说想去祠堂为姨娘守灵，也不知祖母是否派过人过来。

　　如果没有的话，是否意味着这世的事情真的可以改变，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而自己和夏荷亦可以避过一死。

　　夏荷回道：“奴婢在进府后便有打听到，自从夫人王氏进府后，老夫人便对夫人的强硬手段和蛮横善妒有所不满，王氏入府生下大小姐后，三年仍无所出，老夫人怕香火没有传续，便意欲为老爷纳妾以便生下长子孙。

　　有次老夫人瞒着夫人送了一名女子到老爷的床上，结果第二日那名女子便被夫人给处置了，这相当于让老夫人没了脸面，自那之后，老夫人便越加不喜夫人了。”

　　“等到夫人生下了大少爷，老夫人才放了管家权给夫人，从此一心礼佛，对府里的糟心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次恐怕是因为李姨娘生了小少爷却没保住，老夫人知道内情，才稍加体恤小姐您。”

　　沈清歌嘱咐： “好，此事我知晓了，现在我即已醒，便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休息会吧，府里的事你继续留意，有情况就告知我。”

　　夏荷应声便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