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
林迩有种奇怪的直觉：这小孩说不定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NPC。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蹲下来友好地提几个问题，那小孩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跑走了。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回过头一看，却是陆彧之沿着山路走回来了。
“你把关键NPC吓跑了。”她忍不住抱怨。
“哪儿呢？”陆彧之歪头去看。
“都跑了！你还能看到什么啊？”林迩没好气地说，“我刚刚跟村里的小孩搭话，没说两句他们就喊游客不许进村子，把我挤出来了。”
“是游客的问题吗？”陆彧之打量了她一下，“不是因为你整天面无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像好人吗？”
林迩反驳道：“刚刚那小孩明明想跟我说话，是被你吓跑的吧！”
陆彧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觉得那个盆是他扔的吗？”
“什么？”林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天晚上提起的那个盆，有些意外他居然听进去了，“我觉得有可能。刚刚我在旅馆前面遇到白如烟，她想拉拢我。”
“你有什么好拉拢的，是想拉拢我吧。”陆彧之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女人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少接触。”
林迩虽然想反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但想了想没必要再引起无谓的争执，便把话又咽了回去，换成：“你刚刚去验证了什么？”
陆彧之说：“在那个山洞蹲点，看地鬼会不会过去。”
林迩一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是怀疑那个洞是……”
“嘘。”陆彧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边，“不过没等到，我猜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否则只要找到山洞就能在白天找到地鬼路人。我怀疑地鬼白天的时候并不是原本的形态。”
“可能是像学校那次一样？”林迩警惕地打量远处的几个村民，“可他们看上去都很正常。”
“这是A级游戏。”陆彧之提醒她，“动动你的脑子。”
林迩觉得自己如果再压抑跟陆彧之吵架的冲动，她迟早有一天会憋死。
“行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也不用一直强调这个吧！”她忍无可忍地说，语气却还控制在暴怒的边缘，听上去没什么威胁。
陆彧之看着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才道：“你激动什么？我又没在骂你。”
林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接着说：“你不算笨，但还需要锻炼。怎么？连说实话都听不得？”
林迩有些尴尬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她轻声说：“那你为什么要说实话，我以为你是想随便找个游戏让我死在里面。”当然现在不那么想了，如果陆彧之真的想那么做，昨天也不会出手救她了。
陆彧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出游戏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林迩被气笑了：“我现在真的觉得你这人挺奇怪的。”
陆彧之挑了挑眉，却没问她，只是转身往村里走了。走出好几步，林迩才听见他说：“不找那个关键NPC了？”
林迩连忙应了一声，抬腿跟了上去。
在村子里饶了几圈，直到林迩开始怀疑陆彧之是在耍她时，他们都没有再找到那个小孩。中途他们又遇上了那群赶人的孩子，不过这会他们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没再冲上来大吵大闹。林迩猜测是陆彧之看起来比较不好惹的原因。
这纯粹是无稽之谈。虽然林迩不想承认，但陆彧之似乎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保持和蔼的微笑面对这些小孩。不过也许在他们看来陆彧之的表情一点都不和蔼，反而充满威胁。
“这样下去不会有进展的。”陆彧之捋了一把头发，两个人走了老半天，都出了一身的汗，“这个游戏有点问题，一般来说，A级游戏不应该在白天也这么安全。”
“A级只是你的主观判断吧。”林迩小声说，她并不是真的质疑陆彧之，但潜意识让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回嘴的机会。
“确实，说不定这其实是S级游戏呢。”陆彧之笑道，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林迩还想再还嘴，却突然意识到身上的阳光消失了，温度也似乎没那么高了。她抬起头一看，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层层乌云朝着他们压下来。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点。”她嘀咕道。
陆彧之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走向了旅馆。走了几步才像是刚想起还有个人一样，冲着林迩挥了挥手。
林迩连忙跟上去，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越来越像陆彧之的小弟了。她观察四周，发现村民反应比他们还快，大多都已经躲进了屋子里。有几个站在屋檐下的村民神色慌张，死死地盯着天空。
她心里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过多停留，便加快脚步跟上陆彧之，进了旅馆。
几乎是在她后脚刚踏入旅馆大门的瞬间，一场大雨倾泻而下，仿佛是云端之上有人倒下一大桶水，雨滴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林迩莫名地感觉心跳加速，心脏的跳动声与雨声混杂在一处，吵得她头痛。
大中午的，说变天就变天，实在叫人忍不住担心这是不是游戏中设定好的变故。
这一场雨给林迩很奇怪的感觉，她观察了一下陆彧之，对方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情。不过介于他本来就不是喜欢表露真实情绪的人，林迩还是没把这当成可参考的反应。
相比之下，其他四个人的反应就真实得多。
白如烟运气稍微好一些，比林迩还要早一步到达旅馆，此时正皱眉盯着外面的雨幕，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而剩下三个人，中年男人、高个子和麻花辫少女就比较倒霉了。他们在林迩之后才赶回来，不幸被淋了一身雨。高个子烦躁地找前台要了毛巾，麻花辫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随便擦了擦脸，而中年男人则是打量了一下没淋雨的三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
林迩觉得他似乎在看自己，不过这么一来，他的敌意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她自动归结于她就站在陆彧之旁边，这只是她的错觉。
于是，她自然地往陆彧之身后走了一步，让后者替她挡住了中年男人的视线。
陆彧之察觉到她的动作，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他没把林迩这一个小动作放在心上，反而是看着三只落汤鸡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高个子脾气暴躁，一下就被他激怒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陆彧之，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笑笑笑，笑什么！地鬼怎么没把你干掉！”
“那可不行，地鬼要是把我给干掉了，这世界上就没有预言家了。”陆彧之笑着说，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
林迩也有点想笑，但陆彧之笑得有底气，她可不敢。万一对方把气撒在她身上，那可就不妙了。
“先别吵了。”麻花辫少女又一次打圆场道，“这雨来得蹊跷，你们有什么头绪没有？”
“我有个猜测。”说话的是白如烟，她依旧盯着窗外，“不过，希望大家清楚，这只是个猜测。”
“别卖关子。”中年男人言简意赅地催促她。林迩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得出他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好吧，我只是想让大家回忆一下，末日刚开始前发生过什么。”白如烟意有所指，“具体点说，地鬼出现前发生了什么，大家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不说别人，林迩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她还没开口，那高个子便说：“能发生什么？地震、海啸……自然灾害都发生了个遍呗。”
“还有洪水。”陆彧之轻飘飘地说。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十分漫不经心，但这句话却像是平地里一道惊雷，劈得几人皆是愣在了原地，彼此脸上都显出惊讶的神色。
“洪水……是因为几乎持续了一个月的暴雨。”麻花辫少女喃喃道，“难道说……”
“这个游戏，实际上是模拟了现实中末日发生的每个阶段吗？”中年男人若有所思，无意识地接了她的话，“但这样不对，地鬼是在地震海啸之后才……”
“还不明白吗？这就是A级游戏的关键信息了。”白如烟紧紧皱着眉头，神情是林迩从未见过的严肃，“希望我们至少有人能活着把这个消息带出去，这对人类……不，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条重要信息。”
“这果然是A级游戏……”高个子说，“这条信息……太关键了！”
“就此而言，希望各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要再想自相残杀的事了。”中年男人眉头紧锁，严肃道，“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们不可能轻松地带到现实去，接下来的形势很可能会非常严峻，一个不小心，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陆彧之身上。
林迩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彧之如果还不同意合作，的确有些不识抬举。但她忘记站在陆彧之的角度上思考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对方实际上并不热衷于拯救其他玩家。
陆彧之被四人灼热的目光盯着，倒是没有一点不自然：“的确，各位就各自珍重吧。”
麻花辫少女听他没有帮忙的意思，有些焦急地说：“陆彧之，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做不到置身事外的！”
“为什么呢？”陆彧之笑了笑，“我已经当过地鬼的目标了，当时你们谁都没出手帮忙，现在反过来要我帮你们。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话一出，四人都有些尴尬。但那高个子还没有放弃，直说道：“你可以不出手帮忙，但至少分享一下预言的内容吧？”
林迩扯了扯嘴角，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
“如果有，我会告诉你们的。”陆彧之模棱两可地说，在四人期待的目光下，他又笑了笑，接着说，“可惜现在没有。”
“陆彧之，我们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中年男人冷冷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林迩觉得陆彧之有点惨，这几个人完全是一副“你死了活该但你帮我们是理所应当”的态度。
不过被见死不救的好像也不是他吧？
林迩忍了忍，还是没揭穿。直觉告诉她，陆彧之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们活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陆彧之嘲讽道，他在对方又要发作前快速续道，“别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我可没义务救你们。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的实力在A级游戏里活不下来？”
自然没有人会承认这一点，几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林迩一直被当成空气。她盯着外面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诶，外面下暴雨的话，晚上是不是更不好躲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