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周山头头 ...
-
安平十三年
平舆县西水镇
西水镇所处地理位置偏僻，县太爷又无心做事，使得山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直到一年前，离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竖起一面红色大旗，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不周山’。
自那以后，西水镇外只剩一家土匪，只要交足定量的粮食，不周山的土匪们便可保镇上的人不再被其他家土匪威胁。
据说，不周山的土匪头子三十多岁，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青面獠牙。而事实上……
金细软一手糖葫芦一手烧饼，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悠哉，还时不时和街上的熟人打个招呼，顺便在小商贩上再收点小吃食，吃两口就给后面的壮汉拿着。
“大当……大小姐，再拿就拿不住了。”
张欢苦笑，身上挂满了东西。
“哦，这么多了？！”
“可不是吗？”
知道自家大当家的人缘好，可这东西多了自己力气再大也拿不住啊。
“那行吧……大娘，不用给我了，我不吃！”金细软拒绝了后面的投喂，蹦蹦跳跳的往自家宅院走去，一点也不像个土匪头子，明明就是个不过双十的小姑娘。
“十一爷爷！我回来了！”
在院子里练武的老人站定，目光慈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姑娘笑靥如花，娇俏可人，还未张开便有中人之资。由此可见，少女长大后该是如何相貌。
张欢把东西放到一边，黝黑的脸上布了一层薄汗。他紧张的搓了搓手，欲言又止，余光看向金细软。
少女背对老爷子对他笔划，眸里是显而易见的威胁。
堂堂八尺大汉打了个哆嗦：“那个……老爷子，这次商队去的有点远，大…金小姐能不能也跟着……”
“这……”老爷子面上褶子都要皱的黏在一起，“钱钱她还小，武功也不到位，还是……”
“爷爷，我没事，没几天就回来了。”金细软撒着娇，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
张欢都要哭了。武功不到位？谁家姑娘十四岁打下山头给自己做贺礼？谁家姑娘提着把剑冲上山寨大杀四方？
“是啊老爷子，绝对把金小姐给您完完整整的带回来。”张欢迎合，讪笑道。
“好了爷爷就这样决定了，说好的我要是能打败您就不再干涉我做什么的，可不许说话不像话。”
“……唉，行吧。”老爷子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自大一年前比武时小姑娘将剑抵到自己喉咙前，然后加入什么商队之后，出去一回，一去就是几天。要不是每次回来都带回来不少钱，他都舍不得让宝贝疙瘩辛苦一点。
张欢松了口气：“那我……”
金细软：“走吧走吧，不送。”
“不得没有礼貌。”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
听得身后爷孙俩个的对话，张欢擦净额头上的细汗。
………
临出发的前一天，金细软着一身黑色衣裤，长发用一根红色带子扎上，干净利落的提了一罐酒，一口气倒在镇外的坟头上，酒香四溢。
“四爷爷，我要回京都了。”小姑娘嘴角含笑，“我等我回去把各位爷爷接回来，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腰间发旧的钱袋子弹了下，又紧贴回少女的腰上。
“等我把京城闹他个天翻地覆，您就在天上瞧好吧。”
五日后
艳阳高照，城墙脚处的守卫擦了下汗，看向马车。
“大小姐，到了。”张欢停下马车，一个清秀的半大少年跳下车，替马车里的人撩开车帘。
“金临，你去看看。”
金细软对少年笑了笑，看向城墙的目光沉沉。
“是，大小姐。”
金临是她在一次上山时捡到的。当时她刚单枪匹马把不周山打下来做秘密基地，没过几天，就在山脚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少年。
金细软纠结好久，是视而不见还是站着看戏。她站了半天见没人捡，只好一脸嫌弃的把瘦的只剩骨头架子的少年扛了回去。
而当初奄奄一息的少年变得健壮，现在正和守城的城卫套近乎。
“官爷，今儿个天还挺热的啊，辛苦了辛苦了。”说着，金临从怀中掏出个银元宝，塞入其中一人的手中。
那人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他将元宝收起来后，冲马车抬起下巴：“里面…是什么人？”
“回差爷，是我们家大小姐。”金临诚惶诚恐答道：“我家大小姐大小父母双亡，打小和老老爷老夫人在老家住。这不，老老爷老夫人前几月刚办完丧事。”
“行吧行吧，快过去吧。”城卫收了钱，摆手让他们过去了。
“哎，谢谢官爷。”
马车驶入京城，带起一片狼藉。穿过几个街道，马车停在一处院子外。
院子是正常大户人家的院子，看上去有些破旧，是当初金细软在这家人要搬离京城时低价买下来的。在买下房子的这一天，金细软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回到京城
“大当家的，这边来。” 张欢憨厚一笑，为少女引路。
她这次来又两个目的：一个是接牢里的爷爷们去平舆县安度晚年，另一个就是来为她之后的大动作探个底。因此只带了张欢金临两个人，像不周山里的兄弟们和商队里的人都还在平舆县待命。
“金临。”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金细软询问道：“牢里都打点好了吗”
“都打点好了，等大小姐发令，就能把各位老爷子带回镇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金临声音低沉：“只不过听狱卒说，当年十三人，如今……只剩四人。”
“嗯，我知道了。将各位爷爷从狱里接出来后直接让城外的人护送回去，然后准备好永顺候府的拜名贴。”
看似淡定的点头，在少年关上门之后，金细软长嘘一口气，松开手掌，表情茫然的看着掌中刚掐出的血痕。
“我是不是来晚了……”半晌，金细软嗤笑一声，脸色晦暗。“永顺候府……”
皇宫观星台
一身白袍泛着银光，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剑眉轻蹙，神情罕见生动几分，如同冷漠疏离的神仙被拉下凡尘，染上烟火气。
“将星移到了京城上方，光芒大盛，势必要引起动荡。”青年侧头看向内侍，“告知陛下，接下来紧盯京城内所发生的事，不可遗漏。”
“是，国师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不周山头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