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人狐传说》少女维特

3、真相问题（未完）

　　云夫人坐在会客厅临窗的一张大理石圆桌边，左手边冒着热气的红茶，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敲杯子，却没有喝上一口。

　　门，被侍女轻轻的打开了。看着叆叆挽着思唐的手臂，缓缓地踱进来，云夫人如少女一般娇艳的脸就绽放了一个如花的笑容，她先向思唐点了点头：“王子殿下，真谢谢你照顾了我们叆叆一天。”
　　见思唐没有动作，就又把叆叆轻轻拉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好点了吗？可担心死妈妈啦。”
　　叆叆没说话，只是无声地，把自己的手从云夫人的掌握中抽了出来。
　　云夫人心里凉了凉，想想又抱怨道：“来找我女儿真不容易，要不是我在你的书包里偷放了一个GPS定位系统，还真不知道你跑来这里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二人还是没有出声。
　　云夫人顿时觉得气氛不太对，不自然的笑笑说，“听凡当海姆家的管家说，你们今天来过凡当海姆家的古堡找我，到底什么事呢？”
　　叆叆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说：“只是想求证一些事而已。”
　　云夫人的脸白了白：“求……证什么，亲爱的？”
　　“求证你养育我十七年是不是纯粹为了用我的血来换取青春，名利，财富。”叆叆苦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云夫人心中一紧，手肘险些把茶杯都碰跌了，但还是自然地问：“哪里听来了呢？这个谣言。”她转头看看思唐，想搞清楚些什么，可思唐只是凝神注视着叆叆，眼里仿佛有心痛的神色。
　　叆叆轻轻一笑：“没有谁告诉我，都是我自己琢磨的。至于是不是谣言”她拭了拭眼角翻出的泪珠子，“妈妈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叆叆在说些什么呢？”云夫人优雅地笑了笑，还想去牵叆叆的手，“妈妈一点都听不懂。”
　　“够了。”思唐一把抓住云夫人的手臂，“云夫人，你怎么还敢，称呼自己是她的妈妈。”
　　“马思唐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夫人掰开思唐的手。
　　“那种药是叫马多西盘巴林，对吧？那种你给叆叆偷偷加的“营养餐”？”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我……”云夫人终于感到了恐惧，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人狐对吧？为什么我没有那个耳朵呢，妈妈？”叆叆用孩子跟母亲撒娇的语气说。
　　云夫人呆呆的，摸摸叆叆的长发，轻声说：“人狐十八岁之前，与人类小孩是无异的。人狐的特征，在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才会显露出来……”
　　“妈妈……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叆叆低着头扯了扯云夫人的雪纺衬衣，“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我不知道！”云夫人抱着头，“我是从一对猎人夫妇手中将你骗过来的。”她啜泣了一下，“他们都是蠢蛋，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她又傻傻的笑起来，“可是我知道啊，我专门研究过人狐，我知道你的血，你的血可以让最丑的姑娘变成天仙子呢，我遇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一个长相平庸，医学不精的实习大夫，可是现在呢，你看看……我多美丽……多有名气……我多富有啊……哈哈……”她死死盯着叆叆，涎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疼爱你吗？小宝贝。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她拉着叆叆，“现在，来，跟妈妈回家。只要你把你的血给我，并不多，每个月给我一次，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像个母亲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你妄想！”思唐把云夫人推倒在地上，“不要用你的脏手去碰叆叆，你这个恶魔。”
　　“呜呜……不要离开我啊，叆叆。”云夫人伏在地板上哭，“我已经没有办法想象那种人老珠黄的生活了。”
　　“你只想着你自己，你有想过我吗？”叆叆蹲在地上看着云夫人，嘴边拉开弧度，“我的未来呢？你永远把我囚禁在你身边，给你当血库，你快乐了，那么我呢？”
　　“你不过是只人狐，是只妖怪，”云夫人把瓷器一样精致的脸在地毯上磨蹭，“我能养你，供书教学，是你的福分了……”

　　“发生什么事了呢？”一把清冷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母亲大人。”
　　“参见公主。”
　　波多尼卡国王最珍爱的掌上明珠——维珍公主，马思唐的生母，穿着一件浅洋红色镶钻曳地居家长裙，走了进来。她走近云夫人躺着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就掩着嘴惊叹：“哟，上帝啊。这不是名满天下的云夫人吗？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母亲，这……说来话长。”
　　“再长也得说的不是？”维珍公主优雅地走到大理石桌的主位，缓缓坐下后，拿出一把羽毛扇子，轻轻的掩着嘴巴，“柯丽佳，比红，先把云夫人扶起来，这样不符合礼仪。”
　　两个蓝发侍女应了声，就训练有素地把云夫人扶到大理石桌的另一头坐好。云夫人已经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坐着。
　　“母亲。”思唐走到母亲的身边，“云夫人其实……不是好人。”
　　“哦？”维珍公主嗔怪地看着儿子，“思唐，你这样说话真是非常，非常不礼貌。”她用扇子指了指叆叆，“特别是当着人家女儿的面前。”
　　“母亲，她……云夫人她不是叆叆的亲生母亲。”思唐艰难的说着，“而且，她收养叆叆是有，嗯，很不好的目的。”
　　“哦哟，我的耶稣基督啊，这不是真的吗？”维珍公主双手举起胸前的十字架吻了吻，“慢着，”她把头转向叆叆，仔细打量了一下，又问：“请问我可以知道是什么目的吗，我亲爱的宝贝？”
　　“她……母亲，我不可以说。”思唐想了想，还是咬紧牙，没有说出来。
　　“云夫人？”维珍公主又把头转向沉默的云夫人，“你有什么话说吗？老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啊。”
　　“把叆叆给我，把她的血给我……”云夫人望着维珍公主，“你也想夺走她是不是？你也想永远青春不老是不是？”她突然站起来，双手掐住公主的脖子。“她是我的，这小妖精是我的，谁也不要跟我抢她……”
　　“咳……咳……”维珍公主被掐得出不了声音，连珍珠项链也断了，珍珠吧嗒吧嗒的一地逦迤。
　　“快来人啊！”侍女们都跑出去叫侍卫，而叆叆和思唐则竭力的掰开云夫人的手。终于把她控制住了。
　　公主慢慢理顺了气，沉声说：“把这个疯女人抓到牢里去，马上！”
　　侍卫们得令，把一直疯笑不停的云夫人抓走了。
　　云夫人挣扎着回头，向着叆叆说：“叆叆，救我。我当了你十七年的母亲，难道你一点亲情都不念了吗?”
　　思唐向前一步，捂住叆叆流着泪的眼睛，在她耳边哑着声说“想想她对你做了什么，让她走，不要为她求情。”
　　叆叆点点头，只是死死地捂着嘴巴，没有出声。就这样听着云夫人的尖叫声越过长廊，一直到了远远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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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叆叆啊，你就先住在我们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好不好？”维珍公主双手揉着淤青的脖子，居高临下地对叆叆说。
　　“多谢维珍公主的照顾。”叆叆恭谨的说，“但是我差不多也该走了。”叆叆迎着思唐询问的眼光，“我想去找，我真正的亲人。”
　　“叆叆，我陪你去。”思唐前去拉住叆叆的手臂，“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思唐，你皇爷爷对你的审核快要到了，这关乎到你将来能不能继承皇位的，”维珍公主玩弄着手上的红宝石指环，“你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母亲，我……我都这么大了，除了在您的陪伴下周游列国，我还没有自己闯一闯过呢……”思唐讨好地走回母亲身边，为母亲松松紧紧地捏着肩膀，“正好可以趁陪叆叆回故乡的机会历练历练！”
　　“你这孩子……”维珍公主抓住儿子的手，拍了两下，“本来以为能赚个小媳妇，结果连儿子都赔上了。”
　　“母亲，我们不是……”思唐瞧见叆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自己也有点紧张起来。
　　“好了，你那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维珍公主揶揄道，“正好，你跟着去，跟我的未来亲家问个好啊。”
　　“叆叆，别管她，她是开玩笑的！”思唐拍了拍叆叆的肩。
　　“对不起，思唐，刚才发呆了，没有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叆叆忽略了两双写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继续说：“公主，我想去牢里见见我母亲，大概只有她知道我的身世。”
　　“好啊，好……”公主回过神来，“魏常，你陪着她去，小心保护，少一条头发你这一族的人就都没命咯。”
　　“是……公主殿下。”一个大个子领了命，就在前面领着叆叆去牢房找妈妈。
　　“你说，儿子，”公主优雅地摸着脸，冷冷的问：“叆叆的血，有什么功用没有？”
　　“我不知道，母亲大人。”
　　“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但是不想告诉我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
　　“嘴硬是吧？这没什么，问问云夫人就一清二楚了。”
　　“只要你您放过叆叆，我可以答应您一切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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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牢里又黑又滑，叆叆只有扶着墙走才能勉强避免摔倒。
　　魏常把叆叆领到最靠里的一间牢房：“就是这里了，叆叆小姐。”
　　“妈妈？”叆叆对着里面的一个黑影轻呼，但没有人回应她。她轻轻走进去，只见一个一头银丝，满脸丘壑的老妇，倒在一片血泊中，只有衣着，发式可以依稀看出她是昔日绝色无双的云夫人。“妈妈……妈妈……来人啊……救她。”叆叆惊叫着，跑过去扶起她。
　　“不要……不要了，叆叆……不要叫人来，”云夫人用像树干一样干枯的手抓住叆叆，“我无法忍受，这样一张脸……不要人看到，我这么老……”她舔舔手腕上涌着血的伤口，“老成这样，我宁愿死……”
　　“妈妈……”照顾自己十几年的人变成这样，叆叆觉得很心痛。
　　“叆叆啊，我想过了，这几天想得很清楚……”云夫人摸摸叆叆的脸，“我对不起你啊，真对不起你……”
　　“别说了妈妈……别说了……”叆叆的泪珠一直往下掉，“我原谅你……你不要四好不好？”
　　“十七年前……我第一次遇到你……”云夫人眼神放空，“那时候你还是个粉嫩嫩的小婴儿，而我呢，是一个蹩脚的实习医生。”她回忆道：“那时带你来的是一对猎人夫妇，呆头呆脑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烂好人……他们说是在紫阳山里捡的你……那时我的上司是一个经历丰富的老医师，他一看就知道你是人狐，叫我们大家保守秘密，怕有坏人知道这里藏着你，要抢走你。我曾听说过人狐血可以使人变美，当时也不知道害怕，把心一横就把你偷偷抱起，从后门逃了。”她顿了顿，“我注了你的血，变得很美很美。知道吗……那时我的名字叫做刘金提，实在太难听了，对不住我那时的美貌，于是我改名换姓，变成了云纤韵。凭着你的血，我到处为年老色衰的女人回复容貌，名气越来越大，终于成了今日的云夫人……”
　　叆叆只是静静地听，没有说话，云夫人躺在她的怀里，身体渐渐的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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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叆叆，”在一旁驻足已久的思唐轻轻的叫她，“不要难过了。”他搔搔头发，“我有事要告诉你“我……曾经说过天涯海角也不会抛下你，这次我要违背承诺了，这次寻亲路途……你要自己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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