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红楼]怼人王者叶绛珠》吴艾哲Aizhewu

25、对旁人撒狗粮以及杀生丸的顿悟

　　谢晶莹想什么，杀生丸和叶绛珠不知道，二人光顾着吃肉了。叶绛珠吃了四盘牛排，杀生丸吃了四十盘。叶绛珠悠哉悠哉解决完甜品的时候，杀生丸面前的桌子早已干干净净，只剩铁盘留下的余温。
　　“真厉害。”谢晶莹目光在杀生丸平整的西装上徘徊，心想这么多东西吃到哪里去了，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这个想法还没成型，耳边传来对面客人的声音：“为什么不能点牛排？”
　　“抱歉，牛排今天的份量已经没有了，您要点的话只能等明天。”空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
　　“谁这么能吃！饭桶么？我们后来吃饭的想点都没法点了！”那乘客愤愤道。
　　谢晶莹赶紧喝了口咖啡，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饭桶什么的太难听，要叫大胃王才对。与此同时，杀生丸抬起了手对准那位出言不逊的乘客，毒华爪特有的绿色毒气在指尖跳跃。叶绛珠的余光瞥见，连忙握住，杀生丸一怔，收回能力的动作慢了少许，叶绛珠的手心顿时皮开肉绽，她疼得闷哼一声，杀生丸凝聚妖力要治愈她的伤口，但是这回却怎么也无法成功。叶绛珠头上冒出一层汗珠，脸色苍白，面上却不慌乱，她叫住空乘：“空乘小姐，有干净的纱布和创伤药么？如果有干净的手术剪、缝合针和缝合线就更好了。”
　　空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乘客既然没说，她也没有问，只是把东西拿了过来。叶绛珠道谢后，把桌子上的东西排开，伸出被毒华爪灼伤的右手。右手手指完好无损，手心却又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呈现y字形，一直蜿蜒到掌根。因为是被毒气灼伤，所以也没有血液流出，她刚才只是看个大概，这会儿看得仔细，她的右手一伸出，谢晶莹便倒吸口凉气：“这是怎么弄的？”
　　“家里狗狗调皮。”叶绛珠乜一眼神色沉重的杀生丸，面不改色给自己的手消毒，又给手术剪和缝合针消毒（没有酒精用白酒浸泡），紧接着左手持剪，捏着缝合针，穿针引线，直接扎在了自己右手掌心的伤口边。她的速度奇快，不过一会儿功夫，一道伤口就只剩下露在外面黑色的缝合线。在缝合伤口时，她只是微微蹙眉，如果不是看她湿透了的衣衫，旁人还以为她没有痛觉。
　　“真厉害，了不起！”谢晶莹都看愣了，忍不住发出惊呼，直到叶绛珠将两道伤口缝合好，撒上药，用纱布包好，她才回神，“你的伤口缝的很漂亮。”
　　“缝的多了就好了。”叶绛珠此时浑身像浇了一桶水，衣衫湿透，脸色也不好看，杀生丸让空乘拿来毛巾，给叶绛珠小心的擦去脸上的汗水：“我杀生丸决不会再伤你。”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虽然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但他眼里的心疼和愧疚映在绛珠的心上。她活动了手腕：“你不是故意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不。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杀生丸包住了她受伤的手。在他苍白的宽大的手掌下，叶绛珠的手被衬托的像一块精致的玉石。
　　杀生丸看着叶绛珠的手，想起她之前和大国主的对话，她说，从本质来说，人、神、妖本无差别，普通的人会以外表区分了它们，但实质上区分它们的是心——由心又发展为他们的行为举止，劣习和杀意多的是妖，善恶差不多的是人，善多恶少为神。这三者也可以相互转化。
　　他杀生丸本要走的是大妖怪的霸道之路，但这一刻，他的思绪轻轻波动：他更想得到的，到底是天下妖类的效忠，是绝对非凡的力量，还是眼前女子无烦无恼的笑容？是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妖怪重要，还是守护她的幸福重要？
　　在疑问从他脑海中冒出的时候，答案也一并冒出了。他毫无疑问选择了后者。
　　为了叶绛珠，他愿意离开自己的时代，愿意陪伴她，连追随他的侍从他也一并抛弃了。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人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没有人可以和绛珠相比较。
　　这样的她，却因自己的妖力而受伤，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名为自厌的情绪。这种情绪令他不解，亦令他惊奇，但却无任何排斥。他平静接受了它，就像他得知黛玉的死讯那一瞬间被悲痛贯彻全身时一样——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但现在他不会让绛珠再次走上那条路。如果绛珠是救人的医者，那他就做守护她的修罗。他的路因她而生，因她而与日俱增。
　　在坚定了这种想法的一瞬间，天生牙发出剧烈的鼓噪（虽然它被锁在箱子里），杀生丸透过天生牙的震动，看见了另一个黑暗的世界：冥道，也可以叫做地府或者幽冥世界。在那里，无数的魂魄，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亦或者妖类还有堕落成妖又死去的神，都在这里生活。
　　有的浑浑噩噩，陷入长久的昏睡，但有的却努力适应黑暗的环境，甚至还有的在黑暗里结成了夫妇，还领养了同为死去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哪怕周围是一片黑暗，他们的灵魂之光仍然闪闪发光。这些夫妇中，有人类和妖怪，有妖怪和堕神，也有人和堕神等等。在人间的人与妖之间的隔阂仇视，人对神明的崇敬和害怕在死者的世界全部消失了。在这里，关乎身份的一切隔阂都不见。使彼此靠近携手的，不过是一颗颗真心罢了。一颗心被另一颗吸引，便走到了一起，忘却了那些属于俗世的困扰。
　　因为有彼此相依靠，就算在幽冥世界这样神明和大妖怪都不愿意轻易涉足的地方，这些弱小的灵魂变得无比强大，一个接一个的灵魂之光幻化成一片星海，点亮了杀生丸的双眼。
　　在更深处，杀生丸看到了六道轮回的影子。那些等到时机投胎的灵魂会和他们在幽冥世界里组成的家人告别，前往新生。杀生丸本以为他们会选择眼下的生活常常久久过下去，但并非如此，得到新生机会的灵魂都会和家人告别，而他们的家人也都笑着和他们拥抱，祝他们来生幸福安康。在那一刻，杀生丸有些迷惘，不过当他看清他们眼里的不舍和祝福时，他明白过来：二人相伴的前提是尊重。
　　当爱成为执念，爱也脱离爱的本质，成为了苦，得不到也会成恨成魔。但爱若变为奉献，化作祝福，拥有全然的尊重和珍惜时，才会显露出它真正闪闪发光的本貌来。
　　懂得这一点的瞬间，他感觉有一道风拂开了他的面庞，吹散了他成妖三百多年来蒙昧的心。他一刹那听到了许许多多来自冥界的声音，有人的，有妖的，还有堕神的。他们的嬉笑怒骂在他耳畔掠过，他却没如往常一样漠然视之，而是轻轻笑了。
　　杀生丸用大手笼住叶绛珠的小手，不必思考，他的妖力就裹挟住了她右手缝合的伤口，不过一弹指，被细密的缝好的创口就无影无踪了，缝合线也全部断开消散在妖力中。叶绛珠察觉到痛苦消失，讶异地扫了一眼右手——伤口完全消失，赶忙又把右手塞回杀生丸手心里，悄悄问：“你怎么这会儿能治好了？”原来的杀生丸的手除了光鞭、毒华爪和最最基础的治愈术（那种割了以后就很快能痊愈的小口子）外，根本没法完成治愈大创口的任务。
　　“我发现自己道路的缺陷，然后修正了它。”杀生丸的眼睛里如长夜一般不散的冰冷在渐渐消融，他同时感觉到体内的妖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起来。而这既不是来源于父亲，也不是来源于天生牙或是斗鬼神的帮助，是他杀生丸本心的体现。
　　他原来从不在意低劣的人类和弱小的妖怪，所以杀他们他毫无负罪感，也引不起他的任何情绪。若是有神的力量不如他又冒犯了他，那也要杀了。若是杀不了，他就变强了再宰了对方。他觉得理所当然，世界就是强者生存，没有任何事物抵得过他为妖的尊严和绝对强大的妖力，除了这些，他不在乎任何。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在尊严和力量之上，还存在怜悯，存在羁绊，还有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爱慕之情，以及亲人之间的深切关怀。这些不因力量强弱能力大小的存在而破灭消失。
　　在这样的明悟中，他的暴戾的毁灭之心渐渐蜕变为一颗慈悲的守护之心，妖力前所未有的快速成长。
　　而这一切一切的功劳，追根溯源的话，都来自叶绛珠。但她毫无所觉，仍旧一脸好奇的懵懂的看着他。杀生丸情不自禁把她搂住，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谢晶莹默默喝咖啡，装作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她只知道自己又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吃的她撑得要吐。
　　等叶绛珠脸蛋红红从杀生丸的怀里挣脱出来，就听见谢晶莹意味深长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叶绛珠默默掐了一把杀生丸，臊得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原本让珍惜时间的诗歌硬是被谢晶莹念出了男女那些破事儿的味道。杀生丸装作什么感觉也没有，实际上又偷偷牵住叶绛珠的手扣住，他很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承认。
　　谢晶莹不想再看小情侣腻歪，直接把椅子放成床戴上真丝加热眼罩睡觉了。她睡了一下午，醒过来看见对面的杀生丸和叶绛珠在看英剧《杀死伊芙》。
　　“好多人喜欢小变态，但我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一个心理上一瘸一拐的大孩子。”叶绛珠和杀生丸盖着同一条毯子，她感慨道。
　　“所以因此就喜欢女人么？这个叫伊芙的比她老得多，皱纹深得多，而且多嘴多舌，也不讨喜，只是多了几分机敏而已。”杀生丸没什么表情，兴致盎然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声线却一如既往的妖娆有磁性，他还撩起了一缕长发到耳后，认真的凝视着旁边的叶绛珠。
　　叶绛珠觉得血槽空了，她不敢对视那双晶莹的眼睛，赶忙转移视线：“不同的性取向是很正常的，生物界也有这种，虽然占比不高就是了。而且两个灵魂的吸引是看感觉，只看外表有些肤浅。”
　　杀生丸又凑近了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精致却不阴柔：“但你的呼吸急促了。”
　　叶绛珠再次变成了一颗红番茄。
　　杀生丸嘴角上翘，远离了她一些，却又揽住她的肩膀，方便她靠在自己身上，两人继续看电视，时不时就情节展开讨论。每次看上去是叶绛珠赢了，但是对上杀生丸的眼神，叶绛珠却觉得自己根本输得一塌糊涂。
　　谢晶莹默默打开《老友记》第一季，看六个好友的欢脱日常。嗯，不吃狗粮的感觉真是好。

　　看了一下午的美剧，中间空乘又上了几轮甜品。叶绛珠吃甜的很少，杀生丸更不用说。谢晶莹点了芝士蛋糕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间或吃一口。她只看了半集的美剧就去处理工作报告了。对于她这样的家族继承者而言，享受的时间有但不多，更多的时间被她放在了工作上。十二三岁被父亲领入商场，跟着前辈们学习，她的眼界一年比一年开阔，现在她不过十九岁，就有了十余家自己的公司，且家家盈利。他们谢家主要承包国家建筑工程和海运，后来也做了新能源，现在还打算往生物制药和医疗方向发展。他们家这些年的盈利是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但即便如此，谢晶莹也很有危机感，因为她在家族中还不够有话语权，这意味着她以后成家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够自己说了算。
　　简而言之就是，她必须找门当户对的。下嫁的话，家里的资源不用说都不会给她，她直接就出局了，不找的话，那些股东信不过她，他们还抱着老思想，觉得家庭稳定的董事长才可靠。她上面的哥哥虽然能力不行，还有些混，但大事上听话。她谢晶莹表面上看着好相与，实际上骨子里主意极正，她决不会放弃自己的继承权让给一个事事不如自己的哥哥的。所以谢晶莹打定主意要干出一番成就，名正言顺继承谢家——在她不嫁人的基础上。
　　是的，表面上看情侣秀恩爱的谢晶莹对恋爱婚姻没有任何想法，骨子里是真正的不婚主义者。她之所以在商场上能够以女性的魅力打动客户，有一点在于，她很了解男人但不屑男人，冷静理性到极致，除了名利，以及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她看任何事情都淡淡的。
　　想到那个英年早婚嫁给十八线演员的柳涟涟，谢晶莹无声的叹息。但是对于对方的选择，她还是尊重并祝福。不过若是那男人背叛了柳涟涟，她谢晶莹这里永远给对方留一道门，不会让她无家可归。
　　远在天上的警幻仙子和其他仙女看戏吃瓜：薛宝钗成了谢晶莹，做了商场女强人，甄英莲成了柳涟涟，当了大学文学院讲师，这辈子还成了好姐妹，当真是世事难料。只是柳涟涟的姻缘仍旧不好，所托非人，不过过了这情关，便能如谢晶莹一样看穿情网，也能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