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逾白37

2、第二章

　　下晚自习易帜旗没想到许阳说的回家是真的回去了，看着林霖与肖潇相携而去，于是只好独自一人守株待兔，等所有同学走了躲在了教室后门蹲在那里种蘑菇。联排桌子形成一个死角成功挡住了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男生的身影。
　　一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困倦扰乱易帜旗的心神，他正蹲着腿酸麻不已，打算起来缓缓时，他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从正门传来。
　　鱼上钩了，他想。
　　声音渐近时，他屏住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用手按住了胸口。
　　声音在前门外就停止了，难道是在窗户玻璃上观望里面有没有人？
　　但那发出那声音的人却没有进来也没有回去。正当易帜旗打算抬头看看时，他的眼角余光瞟到后门的门窗上，一双眼睛正在玻璃后斜视他，虽然没有灯光，但寒意从脚底直钻头顶，寒毛皆惊，吓得他直接从桌子下跳了起来。
　　“是谁？！”
　　“是我。”
　　“李老师？”
　　“……”
　　冗长的沉默冻结了时间。不一会儿，门栓正在打开，那人正在打开他们之间的门。易帜旗感觉不妙，立马把后门从里面拴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那人飞一般地跑到前门！
　　“咚”一声响亮的开门声，前门被推开了！
　　易帜旗被吓醒了，原来刚刚是他睡着了！
　　但是这声巨响却是真实的！却不是教室里的门！
　　他跑出教室到走廊，走廊空无一人，在看向窗外，目光可及一片漆黑。
　　值班室里刚值完晚班的保安以为又是那扁毛畜生搞得人不得安生，骂骂咧咧地操起手电筒，跑到第四教学楼一探究竟。
　　刚走到四教楼下，哪知，这一探吓得他六神无主！桂花香味和血味混合在一起——
　　那是一个女学生！他颤巍巍地走过去，灯光抖出残影。他确信这一次不是什么幻觉……尽管上次那个女学生死亡时不是轮到他值班，但他听说那女学生跳楼后还没有死透，痛苦挣扎的表情被当时执勤的兄弟描述的活灵活现，万万没想到才八天又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女生是头朝下的,面目模糊……
　　他举起手电照向楼层上，一个男生的头在五楼缩了进去，他慌慌张张地从裤兜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等警方赶来天际蒙蒙亮，或许是天气不好，太阳刚刚散出一楼阳光，就被乌云遮挡住了。
　　大约来了三辆警车，共八九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高瘦男人还有六男一女。保安赶
　　紧领着他们走到四教楼下把事情经过混乱地诉说一遍，才敢抬起眼看这个领头的男人，这人头发里夹着谢一缕一缕的白发，可能应为匆忙起床的样子，有些俏皮的在警帽外飞扬，他很白，此刻或者说是苍白，可以看到青紫的血管和红色的红晕和汗珠遍布头额，五官比大卫的雕像还要端正俊美，眼神堪比鹰隼锐利，他觉得这男人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现在带我去事发现场。”那男人说
　　路上保安一直插着出汗的手心。
　　“这是我们庾队。我们是刑警一队的，我叫马珏，请你冷静一下，把你知道的叙述一遍。”带无框眼镜的马珏拿起记录的夹书班，掏出笔准备记录。
　　保安这才想起那个校园角上的知名校友榜，这个男人就是2013届榜上有名的庾白，听公安局的亲戚说这人年纪轻轻还不怕死，好几次死里逃生，拿了几个一等功。凭着一股狠劲坐上了市公安二把手位置。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凌晨，我听到一声巨响！跑到四教楼下，发现又有一个女孩死了……我就报警了……”保安把手放在身后，摸了摸腰。
　　“你是说已经有两起这样的事件发生了？为什么之前并没有报警？”马珏看着他问。
　　保安答不上话了。
　　“除了你有别人在现场吗？”庾白问。
　　保安眼神飘忽，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裤子:“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庾白睥了他一眼，从兜里拿出一包吸了半包多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不点，看了看四周又从嘴里拔出来，从胸口掏出整包扔进垃圾桶里。
　　马珏在纸上添上几笔，又追问:“你有没有在楼下看见教室里的灯亮着”
　　“那天，下了晚自习大部分学生都走了……”
　　“你是今天凌晨四点报的警”
　　“是的，那时候我刚下晚班。”
　　说话间，现场已经布置好 ，其他警员正在取样调查，尸体也被拉走了。黄色的封条缠住了现场一圈又一圈——
　　问完保安话大概是六点半左右，高三学生陆陆续续来上早课。
　　庾白命人封锁勘察现场，等待女学生身份确认。
　　“马哥，今天庾队怎么也跟咱一起来了”一个年轻少年理了理手里的相机说道。
　　“收到报案时庾队正好在档案室。”
　　“哦，好像他这段时间一直让李副队处理调查，一直在档案室里……”
　　“小于，我作为前辈给你提个醒，凡事少说为好。”马珏吸了口烟就走了，留下于彬涛低头沉默。
　　“小于，这里拍一张。”
　　“来了来了……”
　　马珏赶到那边，庾白正在打电话，不卑不亢却谈笑有理，这一阵子马珏才看见庾白笑，作为警察他却敏锐地洞察出他表情的不自然与僵硬，他注意到庾白没拿手机的左手紧紧攥成拳头。
　　“是，林伯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电话挂断，庾白看向马珏。
　　“回去休息一下吧”马珏递给他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马叔，我不累。”庾白眉头打上了结，看着手上的水出神。
　　马珏深知他的秉性，自知劝不动，便不劝说，同他坐在花坛边上，陷入沉默中。
　　终于，马珏忍不住先开口:“说起来你从警校毕业，也才几年，当初还是我带得你，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会有出息。”
　　“我有今天也受到了叔叔你的诸多帮助，我一直感激在心……我……”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叔想说过犹不及，别逼自己太紧了。你还年轻！”
　　“……恐怕我来不及了。”
　　“怎么会呢。”
　　庾白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水瓶盖拧开，猛灌一口安抚了叫嚣闹腾的胃，让一夜没有休息的大脑清醒一些。
　　“叔，当年那件事我已有眉目了……”
　　话没说完一边一位整洁干练秀气的小女警跑了过来:“庾队，患者身份确认了。”
　　“马曦，你说。”庾白把水放在一边。
　　“死者林霖，是高一(12)班的学生。死亡于凌晨五点，初步断定死因为坠楼，致命伤于头部，严重脑挫裂伤脑出血致死，全身多处骨折……”
　　马曦还没说完发现庾白十分不对劲，好像丢失了他平时冷静沉稳的模样，额头上青筋暴起在他白皙的脸上仿佛像一个青花瓷瓶一样，紧缩的关节泛着白咯咯作响。
　　“白哥，你还好吗？”马曦关切的问候道。
　　“等法医尸检完成你再把报告给我。”庾白深吸一口气舒缓情绪，努力不让脑海里的回忆翻涌。
　　“好……”马曦还想说些什么，明明自己喜欢着他，可却不知道用什么身份说明。因为是同事，所以只能到此为止了，自嘲自己的不勇敢，却又不甘心仰望这颗星辰，想把他摘下揣在心上。马珏拉住女儿的手给了她无声安慰，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怎么会猜不透。庾白虽好却不可托付
　　庾白把水瓶夹在胳肢窝下，深深地看了眼第四教学楼，还有很多事等他解决——
　　早上的事在警方控制下并未引起大的轰动，学生和老师们正常上班，只知道有人死了，警察介入了这件事，却不知道是谁。
　　高一的早自习比较放松，林霖的死讯并未蔓延开来。高一(12)班的同学，有的埋头苦读、有的埋头甜睡，只有林霖的同桌徐瑶发现了林霖早上没来上学，出于关心就向班长许阳报告情况。
　　“班长，今天早上林霖没有来上学。”徐瑶走到许阳的桌子前，许阳正在准备上课的资料，易帜旗趴在桌子上睡觉。
　　“哦？我晚点和老师汇报。”许阳似乎不太在意林霖的样子，徐瑶只好走开了。经过肖潇身边时，看见肖潇老神在在的样子，很是疑惑，明明和林霖平时出双入对，此刻却一点也不在意她。
　　“诶，肖潇，今天林霖怎么没来”
　　这一问让肖潇紧张起来:“昨天晚上我们逛了一圈，就各自回去了……可能她睡过头了吧！”
　　徐瑶比较迟钝，也未觉不妥，就去收语文作业了。
　　等早自习结束，徐瑶催着许阳去办公室，许阳拖拖踏踏的样子把徐瑶气的不轻，而肖潇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她更加无语。
　　没想到，脚还没踏出教室一步，四个警察和李老师就上了门来。
　　领头的是一个俊美帅气男人，而后是两男一女。他们先站在门边，李老师走到讲台上，面色沉重地说道:“各位同学们，老师有件事情通知大家，咱们的林霖同学，昨晚跳楼死亡了……”一语激起千层浪，教室里讨论声不绝于耳。昨天一个鲜活的记忆片段，现在变成灰色，这是年轻的人不能想象的。
　　庾白观察着这些同学的反应，特别是林霖桌子周围的人。除了林霖的同桌一脸震惊不敢置信，他们并无哀伤的模样，似乎只有恰到好处的惊讶。
　　“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希望大家配合警方调查……”李老师发表完将近半小时的感言和劝导其他同学放宽心态，就让位给庾白了。
　　庾白站上讲台，环视了一圈讲台下的同学，把他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记录脑海，开口说道:“我叫庾白，是你们师兄，也是S市刑侦大队长，接下来我需要各位同学协助我们完成调查。请大家务必把知道的真实情况告知我们，也是为你们的同学林霖安息。”
　　“师兄，你这么帅有女朋友吗？”一个女生突然站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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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拖更，我下跪